第六讲_分布理论与现代汉语词类划分教材

“是书本诣，专论句读；而句读集字所成者也。惟字之在句读也，必
有其所，而字字相配，必从其类；类别而后进论夫句读焉。”

——《文通》“例言”

3、《文通》划分词类的主要问题是它所持的意义标准：

“凡字有事理可解者，曰实字。无解而惟以助实字之情态者，曰虚
字。”对具体词类的划分，《文通》说：“字有各义……。义不同而其类
第六讲 分布理论与现代汉语词类划分
一、“分布理论”的发展线索
“分布”（distribution）：某一类型的 语言要素可能在话语中出现的一切环境的总 和。
“分布”跟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密切相关。
（一）索绪尔的“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

“在语言状态中，一切都是以关系为基础的。”

结构关系指“句段”和“联想”两大关系。
3、根据语素出现的位置，划分定位语素、不定位语素， 乃至进一步划分词根、词缀。
4、给英语的词划分形式类时，Charles Carpenter Fries提出了一系列测试框 架：

a. The _ is here.
一类词（名词）：

b. There _ are here.

a. The child may _ something.

1、句段关系

“一方面，在话语中，各个词，由于它们是联结在
一起的，彼此结成了以语言的线条特征为基础的关系，排
除了同时发出两个要素的可能性。一个要素在句段中只是
由于它跟前一个或后一个，或跟前后两个要素相对立才能
取得它自身的价值。”（组合关系。）
2、联想关系

“另方面，在话语之外，各个有某种共同点的词会在人们
尔德的“位置”与“形类”一一对应的关系中，就
已经包含了“分布”的思想。
“分布”分析法的应用 以下分析实际上都依据了“分布”理论： 1、整理一个语言或方言的音位系统，遵循对立性原则、
互补性原则，对立、互补本质上就是分布。
2、分析研究英语语素结构时，确定哪些语素可以单独 出现，哪些不能，从而划分自由语素、黏着语素。
人意会、无法客观衡量的精神现象，不可能参与到科学研究的流程中去。

所谓“形类”（ form class ）关系，即聚合关系，指能够出现在线
性序列中相同位置上的语言单位所形成的类别关系。

2、把“联想关系”改为“形类关系”的意图

使聚合关系的鉴别具有客观衡量的尺度，避免主观臆断。如：“山、
水、书”为什么成为一个类别？不是我们在心理上认定它们具有“实体”
（二）布龙菲尔德（Leonard Bloomfield）的“形类”和“位置”

1、将“联想关系”的改为“形类”（form class）——消除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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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龙菲尔德信奉“行为主义”的科学观和语言观，主张一切科学研究
都必须在实证的前提下进行，即必须具备研究对象的可观察性、研究方法
的可操作性和研究成果的可论证性。在他看来，“联想”作为一种只可个
如珍，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43——56页）

同样，汉语语法学家根据组合/聚合关系，运用分布分析，使汉语词类划分
这一老大难问题走出了困境。
二、现代汉语的词类划分
（一）词类和划分词类的目的

词类是词的语法分类。

为什么要划分词类?

“主要是为了讲语句结构：不同类的词或短语在语句结构里
有不同的活动方式。”
亦别焉。故字类者，亦类其义焉尔。”由此而得到的进一步结论是“字无
定义，故无定类。而欲知其类，当先知上下文之义何如尔。”
的记忆里联合起来，构成具有各种关系的聚合。……联想关系把
未实现的要素联合成为潜在的记忆系列。”（聚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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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语言单位可以比作一个建筑物的某一部分，比如一
根柱子。柱子一方面跟它所支撑的轩橼有某种关系，这两个一起
在空间出现的单位的排列会使人想起句段关系；另一方面，如果
这根柱子是多利亚式的，它就会引起人们在心中把它跟其他式样
的共性，而是因为它们具有客观上可以衡量的语法共性。


3、“位置”与“形类”的结合——选择法位

布龙菲尔德提出了“选择法位”的概念，其中包括“位置”与“形
类”两个要素。

“一种位置的意义就是一种功能意义。结构中的某一位置只能被某
些形式类占据。”（《语言科学的一套公设》《语言》 1926.2 ）比如:

——吕叔湘《汉语语法论文集》503页)

吕先生针对词类的划分指明了两个问题：划分词类同句法
分析密切相关；划分词类的基本依据是不同类的词在语句结构中
（二）从《马氏文通》和《新著国语文法》 看早期的词类划分
《马氏文通》的词类观 1、马建忠建立了一个严整而完备的词类系统：


2、马建忠对划分词类的目的有正确认识：
二类词（动词）：

b. The children may _ something.
.
三类词（形容词）： The _ girl was very _ .

显然，赖以给英语的词划分形式类的测试框架实际上就是该形式类的分布
环境。（参见American English Grammar 1940./《当代西方语法理论》，俞

The _ is here. These _ are here.

该假设的反向推导亦成立。

该假设实际上表明：句法结构中的特定位置（组合关系）往往同特定
的形类（聚合关系）形成固定的对应关系。我们可以凭借特定的位置来鉴
定特定的形类，又可以根据特定形类的属性来判定它的出现位置。

按：布龙菲尔德的“位置和形类”发展了索绪尔的“组合关系/聚合
的（如奥尼亚式、科林斯式）柱子相比。它们都不是在空间出现
的要素：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联想关系。”
参见《普通语言学教程》170——171
按：索绪尔的“联想关系”反映出其社会 心理学的理论背景。他提出“联想关系”表明， 语言符号之间的共同特征是说话人心理上的联 想，即语言符号因具有相同的联想才成为一个 类别。
关系”：即在组合中确定聚合关系，反过来又由聚合关系来体现组合关系。
（三）“分布”概念——对“组合关系/聚合关系” 理论的发展

“分布”（distribution）是美国描写语言学派
从组合、聚合关系中发展出来的一个重要概念和分
析方法。

所谓“分布”，就是某一类型的语言要素可能
在话语中出现的一切环境的总和。实际上，布龙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