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蒙太奇手法运用与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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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蒙太奇手法运用与赏析
—以《2046》为例
蒙太奇是影视艺术家认识、理解生活的思维方式和反映生活的艺术手法。即蒙太奇思维方式——形象思维。影视导演运用蒙太奇语言构想未来的作品(影视片)。构思时,着眼于镜头设计,并调动影视的各种元素(包括视觉元素和听觉元素),勿入、光、声、色、景、物、宇、构图、特技等,可谓集声画之美,汇视听之娱,融表演、摄影、布景、美术、道具、服装、录音、建筑、化妆等于一炉。靠整体的艺术把握,靠镜头组接,靠“想象、形象远飞”,产生视象,形成一幅幅“无状之状,无像之像”的未来的屏幕形象有声画面,尺幅千里,气象万干,绘声绘影。
导演有了蒙太奇思维,就脑中有镜头、胸中有总谱(包括总体构思和声音总谱),一步一个脚印进行拍摄事宣,依据剧本和分镜头剧本进行前期和后期艺术处理,最后完成电视艺术成品。
叙事蒙太奇这种蒙太奇由美国电影大师格里菲斯等人首创,是影视片中最常用的一种叙事方法,它的特征是以交代情节、展示事件为主旨,按照情节发展的时间流程、因果关系来分切组合镜头、场面和段落,从而引导观众理解剧情。这种蒙太奇组接脉络清楚,逻辑连贯,明白易懂。叙事蒙太奇又包含下述几种具体技巧:
1、平行蒙太奇
这种蒙太奇常以不同时空(或同时异地)发生的两条或两条以上的情节线并列表现,分头叙述而统一在一个完整的结构之中。格里菲斯、希区柯克都是极善于运用这种蒙太奇的大师。平行蒙太奇应用广泛,首先因为用它处理剧情,可以删节过程以利于概括集中,节省篇幅,扩大影片的信息量,并加强影片的节奏;其次,由于这种手法是几条线索平列表现,相互烘托,形成对比,易于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效。如影片《南征北战》中,导演用平行蒙太奇表现敌我双方抢占摩天岭的场面,造成了紧张的节奏扣人心弦。
2、交叉蒙太奇
又称交替蒙太奇,它将同一时间不同地域发生的两条或数条情节线迅速而频繁地交替剪接在一起,其中一条线索的发展往往影响另外线索,各条线索相互依存,最后汇合在一起。这种剪辑技巧极易引起悬念,造成紧张激烈的气氛,加强矛盾冲突的尖锐性, 是掌握观众情绪的有力手法,惊险片、恐怖片和战争片常用此法造成追逐和惊险的场面。如《南征北战》中抢渡大沙河一段,将我军和敌军急行军奔赴大沙河以及游击队炸水坝三条线索交替剪接在一起,表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3、重复蒙太奇
它相当于文学中的复叙方式或重复手法,在这种蒙太奇结构中,具有一定寓意的镜头在关键时刻反复出现,以达到刻划人物, 深化主题的目的。如《战舰波将金号》中的夹鼻眼镜和那面象征革命的红旗,都曾在影片中重复出现,使影片结构更为完整。
4、连续蒙太奇
这种蒙太奇不象平行蒙太奇或交叉蒙太奇那样多线索地发展,而是沿着一条单一的情节线索,按照事件的逻辑顺序,有节奏地连续叙事。这种叙事自然流畅,
朴实平顺,但由于缺乏时空与场面的变换,无法直接展示同时发生的情节,难于突出各条情节线之间的对列关系,不利于概括,易有拖沓冗长,平铺直叙之感。因此, 在一部影片中绝少单独使用,多与平行、交叉蒙太奇手交混使用,相辅相成。
1966年,从新加坡返回香港想忘掉过去的周慕云(梁朝伟)住进东方酒店的、同他曾经熟悉的数字2046只差一号的2047号房,开始了他的卖文生涯。眼前、曾经在他身边出现过的一个个女人(章子怡、王菲、张曼玉、刘嘉玲等)经过他大脑的过影后,令他对时空产生疑惑,不但忘不了过去,一幕幕往事反而更加挥之不去。
记忆里的《2046》,人影和墙面永远半遮银幕、光影流离游动模糊了视野、似字非字的痕迹略过眼前,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列车高速通过,远去成光点。《2046》的配乐声一起,就引进一种梦境似的异时空氛围,自虚拟的未来召唤过往的回忆。自《阿飞正传》到《花样年华》,同样以六○年代的香港为叙事背景的《2046》因着重复的意象,熟悉的旋律,不变的母题,无可避免地勾起对王家卫前作的观影回忆。叙事时空设置在过往而母题是记忆,似乎与所谓『怀旧片』(nostalgia film)有所牵连,然而不同于王家卫以往对于『怀旧』的经营,每每执着于日常生活恋物式的展现,聚焦在三○年代旧上海式的旗袍女鞋20、高挂着的老式时钟、朦胧的镜面、旧日昏黄的街灯等种种日常物事,着眼的是情调而非确切的事件,在《2046》里,却安插了一段香港暴动的黑白纪录片,似乎有意引进大环境历史背景,然而纵观全片,这样的背景对叙事主体周慕云最大的影响似乎只是闭关自囚,在旅馆斗室内窥视,靠舞文弄墨贱卖情感回忆维生21。大时代的历史感在银幕上若有似无,无以彰显,明显可见的只是占据画面三分之二的旅馆招牌,与旅馆里柜台框出遮掩的个个角色面容,和依然聚焦在旗袍与其下紧致的腰肢款摆,在上下楼时流泄的诱惑风情。银幕上营造的声光回忆,重现的,并非六○年代的香港,而是导演构筑的境外之境,镜中之镜,映现他自身的记忆,与其前作的痕迹。
有别于好莱坞式情节推动叙事的线性书写方式,王家卫的风格向来偏向艺术电影的传承,特别是《2046》的母题既非科幻亦非爱情,而是记忆。这样的记忆文本,若按照传统叙事观,在书写重述的时候,通常会依时间线性排序进行,易使让观者应用叙事图模,了解所谓前因后果。然而,记忆的建构多半是意象式的,不可言说难以名状;而『真实』,仅存于事件发生的那个瞬间,于是所有的记忆都只是痕迹,书写就是企图对已消逝的捕风捉影,是冀求雪泥上留捺爪痕,在尚未被掩埋之前,证明曾经的存在。
《2046》里重复或类似的场景调度,特写或跳接每每在瞬间勾连起似曾相识的印象,复写记忆中的影像,增殖衍异,对于曾经观看过王家卫前作的观者如我,当下的影像召唤逝去的记忆,在观影时彷佛?回朦胧的过去,曾经遗忘的故事又浮上心头。甚至在正片尚未开始前,这暧昧互文能指滑移的游戏便已开始,影片一开始放映,先占据屏幕的是个形如黑洞莫以名状的“树洞”,其实若非其后经过木村命名为树洞,光看那开展的孔径,还真让人误以为是早期留声机的喇叭口。而这个抽象化的树洞意象,不但将在《2046》本片里重复出现,承载着埋藏秘密的重任;如果观者记得,其实在《花样年华》里,同名的主角周慕云最终诉说心事的洞口,也并非他所谓的树洞,而是吴哥窟斑驳的石柱孔穴。经历这种形像符号和语言符号的断裂瞬间,观者彷佛同时受黑洞吸引又排斥,疏远且拉近,悬搁在未知和意识之际,投注于眼前的影像,感受自身欲望的流动,这样的愉悦,无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