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中国山水画南宗北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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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中国山水画南宗北宗说

明万历年间,在绘画史论上出现了著名的“南北宗说”,影响深远,延续至今。附和传布者有之,尖锐批评者有之,反批评者有之,建议“取其精华”者有之……对于中国山水画史的理论探索,不能不对“南北宗说”进行聚焦审视与理性思考。

南北宗,是中国书画史上一种理论学说。山水画里的南北分宗论是明清时期绘画理论中的重要思想之一,它深刻地影响了画家的创作活动,及其对绘画本身的理解和对中国山水画史的把握,甚至波及了书法、诗词等相关艺术门类的理论建构。

一般认为,完成“南北宗说”并把它总结为较系统学说的是董其昌。董其昌在《容台别集·画旨》中论及“画分南北宗”:“禅家有南北二宗,唐时始分;画之南北二宗,亦唐时分也。但其人非南北耳”。北宗则李思训父子着色山水,流传而为宋之赵干、赵伯驹、伯骕以至马、夏辈。南宗则王摩诘始用渲淡,一变钩斫之法。其传为张盘、荆、关、董、巨、郭忠恕、米家父子以至元之四大家,亦如六祖之后有马驹、云门、临济儿孙之盛而北宗微矣。

要之摩诘所谓云峰石迹迥出天机,笔意纵横,参乎造化者。东坡赞吴道元、王维画壁亦云:“吾于维也无间然,知言哉。”这段话也收在题为莫是龙著的《画说》中,董其昌在世时即已出版,故有人认为董其昌的“南北宗说”是承袭莫说。然而一般认为,细考起来,“南北宗说”的创始人,应该是董其昌。董其昌关于“南北宗说”还应涵盖这段论说:“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始,其后董源、僧巨然、李成、范

宽为嫡子。李龙眠、王晋卿、米南宫,及虎儿,皆从董巨得来。直至元四大家、黄子久、王叔明、倪元镇、吴仲圭,皆其正传。吾朝文沈,则又遥接衣钵。若马、夏及李唐、刘松年,又是大李将军之派,非吾曹当学也。”

“南北宗说”一出,借助董其昌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加上同时代的陈继儒、詹景凤、张丑、唐志契、沈颢等都竞相附和,迅速流传开来,并且逐渐成为一个品评画家的理论准则。“南北宗说”成为系统学说以后,受到了尖锐的抨击。其实,各种批评是历时已久今又起。谢稚柳先生认为董其昌的“南北宗说”是“标奇立异”、“自相矛盾”:“由于他对古代绘画的见多识广、标奇立异,创造了一系列的奇特的议论,他把禅家的宗派说法,搬到绘画上来,分古代绘画为两大系统——“南宗”、“北宗”。从唐王维起以及张璪、荆浩、关同、郭忠恕、董源、巨然、米芾、米友仁到元四家,称为“南宗”。从唐李思训、李昭道起以及赵干、赵伯驹、赵伯骕到马远、夏圭,称为“北宗”。而他自己所赞颂的是“南宗”,说“北宗”非吾曹所当学。假使说,他只是把古代绘画来分别类型,那么,不论他对不对,总还不失为整理的方法。而他首以禅家的宗派,引经据典地来文饰他的说法,把这一系列的作家形成了对垒,好像河水不犯井水一样。既没有顾到时代的沿革与绘画的发展,对于每一个作家的个人过程与关系,也置之度外。赵孟頫曾经说董源的大青绿山水,是“放泼的李思训”,而《宣和画谱》也称董源的著色山水学的李思训,而他却使董源与李思训,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武断地硬派他们毫无渊源。而赵

干分明是江南的派系,与董源相近,又把他列于“北宗”。并又把自己所分的“南”、“北”宗,区别开来,确定了“南”高而“北”下。但是,当他的议论发表之后,首先推翻这种说法的却是他自己。在他的画上,不止一幅的他自己题着“仿夏圭笔”。非所当学的“北宗'”,看来又为“吾曹所当学”了。文人喜欢舞弄文笔,只是舞弄而已,连他自己也没有认为在代表自己的宗旨。然而,他自己所推翻了的论点,却传播了开来,起了重大作用,无形中领导了清代的所谓正统画派。一直到现在,最爱研究与整理中国绘画的日本,仍以“南宗”、“北宗”为依据。

此后,南北宗论基本上被当作一种对山水画史的错误描述而遭到否定。不过,这样一个错漏百出的历史论调又怎么可能笼罩画坛数百年,并且在实际上规范了画家的创作呢?这恐怕不能简单地归结于董其昌的个人影响力。近年来,已经有学者指出,要把南北宗看作对两种美学倾向与风格特征的概括,而非历史总结。进一步说,南北宗论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是针对当时山水画发展所面临的困境而发出的声音,带有现实的批评意识,为山水画的发展指出了路径,因此才获得了广泛的认可与传播。

启功先生的《山水画南北宗说辨》认为董其昌的“南北宗说”是“谬说”,这件公案到现在还是有重新提出批判的必要。“这个谬说的捏造者是晚明时的董其昌,他硬把自唐以来的山水画很简单地分为“南”、“北”两个大支派。他不管那些画家创作上的思想、风格、技法和形式是否有那样的关系,便硬把他们说成是在这“南”、“北”

两大支派中各有一脉相承的系统,并且抬出唐代的王维和李思训当这两派的祖师,最后还下了一个“南宗”好、“北宗”不好的结论。董其昌这一没有科学根据的谰言,由于他的门徒众多,在当时起了直接传播的作用,后世又受了间接的影响。经过三百多年,“南宗”、“北宗”已经成了一个口头禅。

但是,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五四重估传统文化价值的思潮推动下,董其昌和他的南北宗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尖锐的批判。徐悲鸿就曾经严厉地说过,“吾尤恨董断送中国画二百余年,罪大恶极”,而滕固、童书业、启功、俞剑华等学者通过详备的考证后都指出南北宗论立论的“软肋”:用禅宗的历史来比附山水画的发展极为牵强;虽然董其昌强调“其人非南北”,但“南”、“北”还是容易令人误解为画家的籍贯;王维的地位被人为地抬高了;“渲淡”与“钩斫”的概念含混,用来区分流派显得过于简单生硬等等。这些批评普遍倾向于把南北宗论看作是一种历史理论,而作为历史理论,它又是极端粗疏的,根本“不合于历史事实”,“是伪造历史,是非科学的”。

归纳他们的说法,有下面几个要点:一、山水画和禅宗一样,在唐时就分了南北二宗;二、“南宗”用渲淡法,以王维为首,“北宗”用着色法,以李思训为首;三、“南宗”和“北宗”各有一系列的徒子徒孙,都是一脉相传的;四、“南宗”是文人画,是好的,董其昌以为他们自己应当学,“北宗”是行家,是不好的,他们不应当学。按照他们的说法推求起来,便发现每一点都有矛盾。尤其“宗”或“派”

的问题,今天我们研究绘画史,应不应按旧法子去那么分,即使分,应该拿些什么原则作标准?现在只为了揭发董说的荒谬,即使根据唐、宋、元人所称的“派别”旧说——偏重于师徒传授和技法风格方面——来比较分析,便已经使董其昌那么简单的只有“南北”两个派的分法不攻自破了。至于更进一步把唐宋以来的山水画风重新细致地整理分析,那不是本篇范围所能包括的了。

现在分别谈谈那三点矛盾:第一、我们在明末以前,直溯到唐代的各项史料中,绝对没看见过唐代山水分南北两宗的说法,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叙师资传授南北时代”与董其昌所谈山水画上的问题无关。更没见有拿禅家的“南北宗”比附画派的痕迹。第二、王维和李思训对面提出,各称一派祖师的说法,晚明以前的史料中也从没见过。第三、董其昌、陈继儒、沈颢所列传授系统中的人物,互有出入,陈继儒还提出了“另具骨相”的一派,这证明他们的论据并不那么一致,但在排斥“北宗”问题上却是相同的。另一方面,他们所提的两派传授系统那样一脉相承也不合实际。第四,董其昌也曾学过或希望学他所谓“北宗”的画法,不但没有实践他自己所提出的“不当学”的口号,而且还一再向旁人号召。

董其昌主观构建的一个山水画家传承体系,是应对当时画坛状况的有感而发,并非单纯的理论建构。从实际效果来看,南北宗并不严密,但却理清了众多茫然无措者的思路,很好地启发了此后山水画的发展,实现了对现实困境的超越,造就了一个数百年稳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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