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游牧民族的过去与未来

摩托車，辦差事、訪友、或接送小孩上下學。現在，汽油須配給，大部 分牧民賣了機車，再以騎馬代步。 當 經濟不 穩 衝擊 來時，牧民努力 想 自 給 自 足 。 當再 不 能像以 前一 樣，向烏蘭巴托(Ulan baatar)的老舊工廠，購買毛氈之後，一些牧民要求 老年人，教他們製造毛氈。他們學會使用兩根細木條，在弄濕羊毛前， 先鬆軟它。然後再將它捲進皮革內，在馬後拖曳，以增大纖維的密度。 要製造足夠整個蒙古包用的毛氈，需要二個星期的時間。 在一九九一年，當政府取消控制物價價格時，整個蒙古，物價急速 上漲，進口衰退，日用品更難以取得。像糖、麵粉、米、牛油、和肉等 基本日用食品，都暫時實行配給。儘管面臨諸多的困難，牧民們比較上 過得還算好。 巴達雅夫(Batavjav)一位年輕的牧民，說道： 「因為我們有自己的牲 畜，提供我們所需的東西，所以比起城市的人，我們還算好。除非價格 合理，否則我們不賣家畜。因此，城市的肉和牛乳供應得少，因此變得 貴了。」 當我們道別之時，我們仍不得不為我們的牧民朋友擔心。誠然，我 們看得出蒙古前共黨領導人，努力經營市場貿易，而牧民們也很令人感 動，他們用雙手，在努力的工作，並審視著過去，以尋找未來的道路。
子所構成，上面有個排煙孔。屋內繫結在布內裡的毛氈墊子，屋外用白 色帆布蓋著，以防雨水。 蒙古包內燃燒著木柴或牛糞的爐子，我們感到十分的舒適。即使外 面的天氣低於攝氏零下十幾度，我們也能穿無袖上衣，坐在離火爐六英 呎遠處。 一九九一年春天，當我們再次拜訪達塞肯巴卡斯時，我們發現這個 國家的問題，迫使我們的遊牧朋友“束緊他們的腰帶”，客用碗內不再 有方塊糖。也沒有來自西德的草莓果漿。我們的主人哈塔十分尷尬的樣 子。 巴丹說： 「很抱歉，這次不能像上次一樣地招待你們，因為食物缺 乏沒有配給的關係，東西很難買到。」 數十年，共產主義統治下，遊牧群眾，像所有的蒙古人一樣，享受 著由生至死的福利制度。此外還有不錯的薪資，一九八九年一位牧民可 賺得比在首都餐廳工作者高出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以上的薪水，同時他們 還可擁有假期薪水，生育休假，孩童補助費，男女皆有退休金。 哈塔說： 「集體經濟對我們而言，很好。我們有足夠的食物，孩童 健保免費，及教育公費。」哈塔的兩個兒子，正在莫斯特中心就讀寄宿 制學校，在莫斯特區域中心，農場裡也經營診所、麵包店、皮鞋和裁縫 店，此一系列是在東歐經互會援助項目下經由蘇聯補助成立的，他們在 數十多年前，便以物易物方式交易，一直在幫著蒙古國。但現在蘇聯本 身問題已焦頭爛額，到一九九一年初，便已停止這項經援。 市場經濟的轉換，困擾著遊牧民族，他們也正學著接受。哈塔說： 「我是個蒙古人，如果我們政府，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要求我們改變，
牧民正引領犛牛進入石頭斜槽，秤體重，光是用繩索繫綑一隻五百 磅的犛牛，就要花上牧民一天的功夫。犛牛，因為能在雪底下，尋找挖 掘草源，且能適應變化極大的天候，因此，他們是高緯度地區的理想家 畜。 在過去，每年牧民趕著他們的犛牛，朝北向西伯利亞，行走 250 英 哩，在那裡，蒙古政府要他們去做買賣，以便取得蘇聯汽油、日常用品、 食品和機械用品。現在，遊牧群眾，自己必須學會做買賣。因為俄羅斯 物質缺乏已沒有什麼東西可賣，同時他們也沒有什麼錢可資花用了。 一位牧民坦白地說： 「說實在，我並不了解市場經濟要怎樣運作。 我從未私自賣過我自己的家畜，而且我也不知道，在那裡我可以做這件 事。誰會買我的卡什米爾柔羊毛(Cashmere)？我總不能去美國賣它呀。」 為了開發業務，莫斯特股東公司，在一九九二年，和中國新疆省， 訂立合約。公司用毛皮換取中國帆布、茶、火柴、麵粉，和碾大麥用的 石磨。 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二年間，當共產黨第一次對牧民們，強制執行 集體制度化時，就像史達林在蘇聯，對農民所作的一樣，遊牧群眾寧可 屠殺百萬頭家畜，也不願交出他們的牲畜。當局只好放寬牧民擁有牲畜 數量，最後，他們被說服相互妥協了，牧民轉而支持此制度，而現在， 又在不情願的情況下，必須放棄它，再去適應新的陌生的方式。 普拉夫多(Puravaorj)一位地方轄區主管，說道： 「教育牧民經營市場 貿易，需要花些時間。無論如何，這是必須走的路。為了安定與繁榮， 自由市場經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不可能再走回頭路了。」 前幾年，當燃料供應無缺時，像哈塔一樣的牧民買捷克和蘇聯製的
史耀蒙 譯 （本會簡任秘書）
!"#：成吉思汗、蒙古高原、集權經濟、市場經濟、阿爾泰山、
國wenku.baidu.com農場
壹、前言 牧民用雙峰駱駝由一個營地至另一個營地，搬移著他的家族，他們 移動的地區，也是古代蒙古成吉思汗和他的遊牧族群活動相同的地方。 他們正在山坡攀爬之中，在國家揚棄了七十年的共產主義之後，蒙古遊 牧民族正努力著適應民主的方式。 兩個遊牧騎士，突然在峽谷出現，驅趕一群羊，通過我們車子行駛 的道路。羊群一波波地過來，有如棕色、黑色、白色的海洋，陪襯著寬 廣平原的黃金草地。牧民騎在不比小馬大多少的蒙古馬上，到處疾走 著，帶有著一如他們名赫一時的祖先一樣熟練優美的姿態，雄偉地騎著 馬。他們的祖先，蒙古騎兵，在七百五十年前，威震亞洲和西歐。一位 六十歲左右深褐色皮膚的男人，下馬來，裂嘴微笑地向我們打招呼。 他問道： 「你們好嗎？你們有個歡愉的秋天吧？」 我們也打了招呼，並且告訴他，我們是美國研究人類學的人，來到 您的國家研究遊牧民族的生活。他發了一陣呆後，這老人從他的靴筒內 取出一長金屬煙斗，裝煙草點燃了它。
本文譯自美國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並獲免費提供本 雙月報刊載一次，謹表謝忱，特此聲明。
貳、譯後註 一、蒙古國的現有疆域 蒙古位於中北亞與俄羅斯聯邦和中國南北相毗鄰。面積一百五十六 萬六千一百平方公里。國內多山，平均高出海平面一千五百八十公尺。 此區屬大陸型氣候，乾旱降雨量少。境內山區占百分之四十，戈壁沙漠 約百分之三十五，餘百分之二十五為森林草原地帶。 二、十三世紀至十四世紀創建大蒙古帝國後衰微退居本土 成吉思汗於 1206 年創建統一的蒙古國，並跨越歐亞建立了四大汗 國造成了歷史上空前的大蒙古帝國，後因子孫的內訌而分裂，遂趨衰微 漸退居本土。至十七世紀末葉北有俄羅斯的進逼，西有準格爾蒙古的攻 掠，為求自保遂向滿清帝國求援，一六九一年滿蒙妥協後成為滿清的藩 屬國。 三、亞洲第一個共黨政權 一九一一年宣布脫離滿清，號稱大蒙古國，但中國自認有宗主權， 不承認其獨立國地位。直至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一日因俄國共產黨的積極 支持，脫離中國獨立建國，成立亞洲第一個共黨政權。 四、一九四六年中國承認蒙古獨立 一九四六年元月五日中國正式承認蒙古為獨立國，一九六一年加入 聯合國並於次年成為蘇聯與東歐的「經濟互助合作會議」的會員國，六 十年代中俄兩國交惡期間，蒙古站在蘇聯陣營。 五、蒙共當政期間政經穩定發展 蒙古在一九九○年前蘇聯及東歐共產集團予以經濟援助，實行計劃
我們就只有儘量地配合。」 有一天，在莫索瑞克斯(Moxorix)，一個犛牛牧民營帳，一位鄰居朝 著阿吉(Ajii)和他妻子莎玲(Shuraa)的帳逢內，大叫： 「快點，馬兒就要到 了。」阿吉跳起來，緊握著皮製的大長鞭（蒙語稱拉瑞嘎 Lariat）準備 趕馬。 外面，騎士們來回地疾馳，試著封鎖包圍住一群五十匹半野性的馬 兒。這些馬兒被人從山上草地驅趕下來，牠們原本正在吃草，無人看管。 每個家庭通常保留一、二匹馬在居住區，裝馬鞍，繫栓在蒙古包旁，以 便做為代步工具，而其他的馬群則自由徜徉漫步。阿吉和其他一些人， 在營地內，輪流抓馬兒套索及馴馬。當男士們馴服野馬時，他們會趁機 表演他們的馴馬術。 多年來，蒙古牧民仍保有他們的傳統技術。對蒙古牧民而言，共產 集體制其實與傳統式蒙古畜牧主義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在政府掌握市 場和 設立生產 目標時， 每 個牧民也 還是自 己 決定 在 何 處放 牧， 何 時移 營，何時結凍牛乳塊和冰，以備未來之需。 此時一隻羊被塞進水盆內秤重量，如果重量不夠時，在這一年中， 照料他的牧民，就無法從農場手中，得到他應得的全薪。 一位婦人說： 「我們和公司的人一起畜牧我們的羊，為了識別起見， 所以我和女兒，在每隻羊角上烙上標誌。」 一九九二年，莫斯特農場成為股東公司以後，牧民用政府發的股分 證件，購買尼格德(Negdel)國營農場的三分之一牲畜，許多家庭擁有一 百隻牲畜。這些私人飼養的牲畜為他們提供像牛乳、奶油、乳酪、肉及 伏特加乳酒(Milk-Vodka)等之生活必需品。
他說 ： 「你知道，我從收音機聽到，我們兩國是友好國家，這樣很 好。等會請到我們住的地方參觀。我有很多話，想要告訴你。這裡有很 多事情在改變著。」 他們的 社 會 確實 是在 變遷 。正如我們 最近 在蒙古西 部 山 邊採訪期 間，所見到的，這個亞洲中心的國家，正在經歷一個，像在一九二一年 蒙古共產黨奪權時一樣大的大變動。北鄰的蘇聯援助與支持過蒙古，但 隨著蘇聯的瓦解，這個國家經濟也遭遇到戲劇化的衰退。而遊牧的蒙古 過去曾束縛於集權經濟，現在正在努力著適應此種戲劇化的衰退。 辛西亞畢歐與米爾文高斯汀(Cynthia Beall and Melvyn Goldstein)於 一九八九年六月的國家地理雜誌報導有關西藏遊牧民族。他們計畫，今 年秋天，出版：“在蛻變中的蒙古遊牧民族的世界”。 當然，對蒙古遊牧族群而言，生活在多變難預測的環境之中並非什 麼新鮮事。好幾個世紀以來，他們在與世界上最艱困和最難逆料的環境 中搏鬥。山谷內，營帳外的冬日寒風以攝氏零下二十度至零下五十度間 不斷呼嘯，此時突來的大風雪，它會埋葬草原和饑餓的獸群。 現在遊牧族群，也必須面對政治上的變化。一九九○年七月二十日 蒙古首次多黨選舉之後，政府決定由蘇聯式共產轉移成市場經濟，國家 領導人不再告訴遊牧群眾要求要生產多少綿羊、山羊、犛牛和駱駝、馬 匹等。政府也不再以收購價格保證牧民們的收入。遊牧群眾必須尋求新 的生存之道。 奧特高(Otgon)和她的孫子炒著大麥粒，她告訴我們這裡他們還能適 應。她說： 「在我還是女孩時，在未有國營農場之前，我們幾乎沒有小 麥、麵粉，那時我們都吃大麥。而現在我們又回到同樣的情況了。」
蒙古牧民散落在世界人口最稀少的國家之一，約近百萬牧民，佔蒙 古總人口的五分之二。作者在西部蒙古阿爾泰山區(Altay Mt)和遊牧民族 生活，總計考察六個月時間，由西伯利亞至戈壁沙漠，綿延 1,200 英哩， 山峰高達 14,000 英呎以上。在十三世紀期間，在此中亞地區 （蒙古高原） 的遊牧騎士征服了俄羅斯和中國，並侵入歐洲遠至多瑙河(Danube Rr)。 作者係美國,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西部事例保留大學(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教授，他們的研究重點在莫斯特(Moost)家畜農場，其 範圍涵蓋 1,500 平方英哩，有 4,000 個遊牧族群。他們的研究計劃受到 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社和華盛頓研究中心及證券交易所等之贊助。 此地的七十八歲的那仁塞西克(Narantsetsik)從家畜農場退休之後， 她仍然在溫暖的月份裡和家人一起看管羊群。當天氣轉冷時，她便搬到 莫斯特鎮，在那兒老年人的日子比較好過。 一九九○年秋天，當我們一行到達塞肯巴卡斯(Tsaganburgas)畜牧營 區時，四十四歲的哈塔(Haltar)便邀請我們進入他的帳蓬內。他的妻子， 巴丹(Badan)正用一把屠刀砸碎堅硬的喬治亞產製的磚茶。她把它放在水 裡煮沸著，加上牛奶、奶油和鹽，製成蒙古奶茶。然後，她給我們每人 一個“客用碗”。裡面裝有自製餡餅乳酪、方糖、糖果，碗內有犛牛和 羊肉脂肪的麵粉糕餅。 哈塔剛殺了一頭羊，用大金屬水盆蒸煮新鮮肺、心臟、胃、肝、腸 和蒙古人最愛的佳餚：成片的硬脂肪。 我們坐在傳統圓形蒙古包內的高腳椅上。此帳蓬防風，易於裝置和 移動，很適合遊牧生活。它的牆壁由木條柵組成，把它舖開圍在一起時， 可搭成直徑約 16 英呎的穩固圓形基座。屋頂由在頂端附有一輪子的柱
蒙古游牧民族的過去與未來
本文轉譯自 Cynthia Beall & Melvyn Goldstein, “Past Becomes Future for Mongolian Nomads,” 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 Vol.183, No.5, May 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