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农业集体化真相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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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农业集体化真相揭秘
上个世纪50年代初,中苏两国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苏联影片在我国独领风骚。一部描写集体农庄生活的电影《幸福的生活》,更是将中国观众带入了人间仙境。影片插曲《红莓花儿开》广为传唱,让少男少女如醉如痴。歌词是:“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个年轻人,真使我心爱……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那温馨浪漫的农庄生活,令人心驰神往!多咱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好!
彼时,“向苏联学习”、“走俄国人的路”已成既定国策。农业也不例外。
当初奉为圭臬的《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这样教导说:“农业必须过渡到可以使用拖拉机和农业机器、可以将粮食生产的商品产量提高几倍的大生产……布尔什维克党帮助千百万贫农群众加入了集体农庄,摆脱了富农盘剥。千百万贫农群众加入集体农庄,在农庄中使用着最好的土地和最好的生产工具,他们从前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如今在农庄里上升到中农的水平,成了生活有保障的人。”
1952年,马林科夫在苏共第十九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郑重宣布:原来认为是苏联最尖锐、最严重的粮食问题,依靠农业集体化,已经顺利地解决了,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我国决策层则认定,要加速实现国家工业化,非走农业集体化的道路不可。毛泽东在《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报告中说:“苏联所走过的这一条道路,正是我们的榜样。”
于是,咱们就亦步亦趋,搞开了农业合作化,不出数年,就从互助组到初级社再到高级社,已经够神速了,还觉着不过瘾,又搞起了史无前例的人民公社,比“老大哥”还先进,眼看着就要提前进入共产主义了。
人民公社化造成的种种恶果暂且不提。那个苏联的先进经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当时对苏联的农业集体化又究竟了解多少呢?
以下是一则亲历者的回忆:
“父亲出身于一个富裕的家庭,全家老小都是起早贪黑地干活。一提起集体化,他总是长吁短叹,说说停停,他认为集体化就是要搞掉真正的劳动者和自己土地的主人。村子里刚刚提起集体化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相信。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都害怕失去自己的家业。村里什么人都有,有贫农、中农、富农。没有牲口的都算贫农。他们通常都是大家庭,孩子多。全靠打工,给富裕农民做活。这些贫农后来就把东家的产业给没收了。没收了财物、牲口、粮食、土地。谁也不在意东家还有五六个小孩。村里的人都可怜财产给没收的主儿,因为谁都知道,他们的这份家业,是靠自己,靠自己的劳动辛辛苦苦挣出来的。父亲家的财产也给夺走了。他们还算走运,流放得不算很远,还在同一个区。后来又让他们回到村里,参加了集体农庄。说是搞错了。其他的富农就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了。是用运牲口的车厢拉走的。只准带一点吃的和身上穿的。全部家业都毁了。集体化之前村里的生活很平静:庄稼收割完毕,牲口有人照料,家家粮食满仓。乡亲们都相互信任,门也从不上锁,没有人会去拿别人的东西。亲如一家。可集体化一来,什么全乱套了:牲口和粮食全成了公有的。许多房子的门窗都钉死了。场院也是空空荡荡。加入农庄之前,许愿说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那些穷点的主儿立马就相信了,纷纷加入农庄。可富裕户不相信,惟恐失去自己用血汗挣来的家业。有人进行对抗,毒死牲口,烧掉粮食。后来就管他们叫‘人民公敌’,落得个流放甚至枪毙的下场。集体农庄的活儿是从早干到晚。一个劳动日可以分到半公斤或者一公斤粮食。这当然不够全家老小的吃食。所以大家就拿农庄的东西。认为这不算偷。是自己劳动得来的,那就拿吧。后来‘麦穗儿法’出来了。只要你往衣服口袋里装粮食,立马就是‘人民公敌’。罚你的款,还要吃官司!农庄不知怎么搞成什么都平均分配。可干活和干活不一样啊!懒汉就养成了坐享其成的习惯,不干活也照样分东西。这样一来,大家都情绪低落。经营不善,弄得1933年到1934年,还有战争期间和战争以后,都闹开了饥荒。那往往是全家饿死,甚至全村死绝。我们当然也可以离开农庄。可上哪儿去呢?什么地方好?再说我们也没有身份证。只有一个可以
证明集体农庄庄员身份的劳动手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从小就养成了种地的习惯。其他什么都不会干。”(1907年出生的阿列克谢·费多罗维奇·潘克拉托夫语;引自《国家灾难:农业集体化———亲历者的回忆和档案材料》2001年俄文版)
请看,哪来的什么“上升到了中农的水平”,“生活有保障”?《简明教程》除了撒谎还是撒谎。苏联的农业集体化充满了暴力和血腥。据亚历山大·雅科夫列夫所著《暮霭》一书披露,集体化运动中,受到清洗的农民及其家庭成员达500
余万人。集体化前后,可谓冰火两重天。这也许是绝大多数亲历者的共同感受。原本欣欣向荣、安居乐业的农村,转瞬之间成为啼饥号寒、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集体化成了地地道道针对农民的种族灭绝,而且受害者是农村的最优秀部分,最富裕、最富首创精神、最能干和子女最多的农民。代之而起的是集体农庄庄员,这种人对自己的劳动毫无兴趣,像农奴一样从属于集体农庄。苏联农业从此每况愈下,成为国民经济中的短板,拖累了整个经济,给国家的发展埋下隐患。难怪身为苏联当家人的赫鲁晓夫也感到很无奈:“我当过工人,那时候没有社会主义,可有土豆;如今社会主义建成了,土豆却没有了。”
耐人寻味的是,集体化的真相,亲历者的口述,人们是在70年之后方才见到的。原来,苏联时期告密成风,大搞文字狱,钳制舆论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普通苏联人来说,写回忆录、记日记,就所发生的事情开诚布公地发表意见或者把意见记录下来,那都无异于玩火,后果不堪设想。重者成为“人民公敌”或者精神病院的“病人”,轻者仕途受挫或者学术生涯大受影响。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回忆录,口述历史也不可能得到发展。因此列昂尼德·洛帕京和纳塔利娅·洛帕京娜合著的口述史《国家灾难:农业集体化》一书的面世,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我们是否也该来一次抢救历史呢?建国以来,特别是前30年,发生了若干重大历史事件,因年代久远,亲历者要么已经作古,要么来日无多。再不抢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