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医医疗服务价格现状浅析与改革初探

果相同的情况下， 当前中医服务价格远远低于同类 西医收费项目，且差距很大。 以 2009 年南京某三甲 中医医院骨科为例， 西医骨科 200 多个项目平均收 费为 1000 元左右， 而中医骨伤 15 个收费项目平均 收费只有 164 元[2]。 李林贵[3]对浙江 8 家县级中西医 疗机构门诊对比研究发现，西医直肠肛门手术 34 个 项 目 平 均 价 格 为 857 元 ， 中 医 肛 肠 科 项 目 平 均 为 253 元， 仅为西医肛肠科价格的 29.52%。 广东、上 海、 浙江等经济发达地区现行的部分中医医疗服务 项目价格标准及规范如表 1 所示。不难发现，各地的 价格标准相差不大，且普遍偏低。 1.2 中医医疗服务收费项目少 《全国医疗服务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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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中医医疗服务价格现状浅析与改革初探
马洪瑶 申俊龙 徐 浩 （南京中医药大学经贸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23）
摘 要 长期以来，我国中医医疗服务价格普遍偏低，收费项目少，亏损率高，收入占比少，严重挫伤了中医药从业
人员的积极性。 分析其原因，主要是定价未能充分反映中医医疗服务的特点和成本构成，中医医疗服务定价区分性不强，
才能转识成智。 （4）因中医的实 践性、经验性和隐性知识多，中 医成才时间长、成本高，且最好
大都在个位数。许多有特色、有效果的中医医疗服务 的传承方式仍为师徒制。
因没有收费依据而在正规医疗机构无法开展， 既满
如上所述，中医医疗服务是体现个人知识和智慧
足不了群众需求，又阻碍中医特色技术的传承创新。 的具有高技术成本、 人力成本和风险成本的医疗服
的知识发现和历代名医名家临床用药经验的挖掘研究。
收稿日期：2013-03-05
编辑：吴 宁
2013 年总第 45 卷第 8 期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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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项目规范（2012）》规定的 9360 项服务项目中，中 因病机等为理论基础，以“望闻问切”为主要诊断方
医服务项目只有 327 项，占 3.5%左右，其中大家最 法，并以中药方剂为主要治疗手段。 同时，针灸、推
落枕推拿 普通针刺 拔罐疗法
20 20 120 200 26 最高 19 最高 15
10 40 80 450 30 最高 20 12
13 每个疮疡面/次
60
次
115
次
455
次
29
次
3/针
次
2/罐
次
人技术的手法技术，如针灸、手 法整复术等， 这需要医生多年 智慧和经验的积累， 甚至是医 师一生专业知识和临证经验的 精华。 [7]（3）中医隐性知识多，需 要个人长期的实践、应用、感悟
中医院为 39.09%，市级中医院为 45.56%，五类医疗机 作 1 天也就治疗 15 人次，以目前的价格水平，医生的
构开展的针灸项目、中医综合项目的平均成本回收率 收入可想而知。 不考虑时间、知识、技术、人力和风险
都不到 100%，即平均收费标准不能弥补平均成本。
成本的定价导向，必然不能反映中医医疗服务的特点
的传承与创新发展，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
论治的价值，甚至影响各医疗机构价格的分层。如针
2 中医医疗服务价格问题的原因探讨
灸对脸、眼、腹、胸、背等不同部位的不同针法所需的
2.1 目前定价未能充分反映中医医 疗 服 务 的 特 点 技术水平和所承担的风险程度都是不一样的。 当前
和成本构成 中医药学在几千年的传承发展过程中 各地针灸几乎以人次计算收费， 显然不能体现医生
损现象。 窦蕾等[5]2012 年对山东省医疗机构开展的中 服务项目和住院手术项目甚至药品加成来补偿收入
医医疗服务项目研究发现，都有不同程度亏损。 村卫 的不足，但在中医服务上难以实现，尤其对于非药物
生室的亏损率为 46.88%，乡镇卫生院为36.20%，县级 疗法。 一次推拿 30min 左右，一个推拿医师满负荷工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基于隐性知识管理的中医传承机制和策略研究”（11BGL090）；江苏社科 基 金 重 点 项 目 “中 医 知 识 创 新 ：理 论 、策 略 及 案 例 ”（11GLA004）
而对高频中药的用量更多是在 1 钱； 在选择药物方 面，好用健脾化痰药物，善调补后天之本；而且注重 药物之间的细微差别，讲究炮制，喜欢使用炒制、炙 制中药；同时也喜欢使用生、鲜、嫩中药，累计使用频 数达到 203 次；对中药的道地性也十分重视，多用川 产、广产中药；在配伍方面也很有特点，其中以贝母 与杏仁、陈皮与白芍、贝母与荷叶等为最多见，化痰 药与泄浊药的配伍堪为效法； 从中药之间的复杂网 络关系可以看出， 丁甘仁先生临床用药既崇尚张仲 景《伤寒论》经方，多用二陈汤、桂枝白芍药对，又针 对临床具体病证加减用药，体现先生衷经方之旨，不 泥于经方之用的灵活思辨特点， 对临床医师临证诊 病处方用药有重要指导意义。
在目前医疗市场竞争激烈、 医疗机构以创收为 和成本构成，无法体现中医的价值，与实际成本有较
导向的情况下， 许多医疗机构因为利益动机不愿开 大差距。
展中医诊疗服务，导致中医医疗机构西化严重。吉喆 2.2 中医医疗服务定价 区 分 性 不 强 中 医 讲 求 辨
等[6]对江苏某三甲中医医院八种适合用中医治疗的 证论治，甚至“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对同病种，西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397X（2013）08-0065-03
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 深受人民群众的喜 爱。 但长期以来，我国中医医疗服务价格普遍偏低， 加之长期的政策性亏损， 严重挫伤了中医药从业人 员的积极性。国家《改革药品和医疗服务价格形成机 制 的 意 见 》[1]提 出 “ 逐 步 提 高 中 医 和 医 务 人 员 技 术 劳 务价值的诊疗、手术、护理等项目价格”，“保护和扶 持中医药发展”。本文的分析和探索可能对建立体现 中医特色的中医医疗服务价格机制有所裨益， 促进 中医药事业的创新发展。 1 中医医疗服务价格现状分析 1.1 中医医疗服务价格普遍偏低 价 格 普 遍 偏 低 已成为中医医疗服务价格最突出的问题。 在治疗效
与此同时， 政府主管部门对医疗服务价格的调 整间隔过长，一般 7～10 年才调整一次，而价格测算 的时间一般早于政策发布时间一至两年， 实际上在 发布之时已经与实际存在差距。 [8]中医医疗服务价 格调整机制僵化， 使得规范的价格与实际情况差距 较大。而中医医疗服务附加收费项目少，因此价格调 整的僵化对其影响更大。 3 中医医疗服务改革的对策建议 3.1 根据中医服务价值本身，改革价格计量方法 如上所述，与西医服务相比，中医医疗服务投入更多 的时间成本、人力成本、知识技术成本和风险成本。 为体现中医服务的价值， 需改革目前的价格计量方 法， 应根据服务过程中所消耗的各类资源成本客观 地测定费用。依据中医的理论体系和诊疗特色，结合 具体病种的诊疗手段， 制定一套合理的适合于中医 的定价机制，提高特色中医服务的价格。 3.2 细化收费标准，实行分级定价 中医医疗服务 的“大项目”收费方式过于笼统，且不分医疗机构和 医生的级别。 应针对不同病种所需要的技术和成本 制定价格标准，细化项目收费依据。首先可选择一批 诊疗技术相对成熟、疗效显著且可控的病种试点，以 体现中医辨证的基本原则。 同时， 建议根据医院等 级、医生级别执行不同的收费标准，激励医院和医生 不断提高中医服务水平。 3.3 依据市场需求，实行灵活价格管理体制 基本 医疗服务具有公益的本质属性， 政府应当进行价格 规制管理， 但医疗服务价格是医疗机构的主要补偿 渠道之一。 政府管理部门一是要增强中医医疗服务 价格的系统联动， 根据社会经济发展水平、 物价水 平、财政投入等的变化及时调整，二是建立以行业指 导价为主体的新型价格管理体系， 由政府直接定价 转变为政府指导价、 浮动价和医疗机构自主定价等 多种形式并存。中医医疗机构根据市场的需求，可在 允许的范围内根据物价和服务水平确定本单位实际 的医疗服务价格。 [9] 3.4 分别制定中西医疗服务申报标准，鼓励中医服 务项目申报 建议中医项目申报规范符合中医整体 性、经验性、个性化等特点，依据中医的理论基础制
[4] Cline.M.S.，Smoot.M.，Cerami E.，et al.Integration of biological networks and gene expression data using Cytoscape. Nat. Protoc，2007，2：2366 第 一 作 者 ：付先军（1975-），博士，副教授，从事文献信息
新增申报项目困难，价格调整机制僵化。 建议改革措施：根据中医服务价值本身，改革价格计量方法；细化收费标准，实行
分级定价；依据市场需求，实行灵活价格管理体制；分别制定中西医疗服务申报标准，鼓励中医服务项目申报；充分发挥
医保支付价格机制作用。
关键词 中医医疗服务 服务价格 价格管理
中图分类号 R197.4
注 ：数 据 分 别 来 自 ：上 海 市 发 展 和 改 革 委 员 会 网 站 http：//www.shdrc.gov.cn/；浙 江省物价局网站 http：//www.zjpi.gov.cn/Medicaltreatment.jsp； 广东省物价局 网站 http：//www.gdpi.gov.cn/ylsf/417555.jhtml
1.3 医疗机构中医医疗服务亏损率高，收入占比少 务。 而目前中医医疗服务定价与西医服务定价执行同
已有研究表明，由于中医服务可开展项目少，价格 一标准，存在严重的重设备轻人力的现象，且人力成
较低，造成医疗机构中医类服务收入较少，不能弥补 本多用人员工资、各种奖金、津贴和社会保障等体现，
成本，各等级医疗机构开展中医医疗服务存在普遍亏 与服务量联系密切。 西医医疗可以通过多种设备检查
熟悉的拔罐收费标准仅 7 项， 而且包括了现代的电 拿、 拔火罐等非药物疗法更是凸显中医医疗的顺应
罐和磁罐等[4]。 这说明，还有相当多的中医服务项目 自然特色。 故传统中医服务具有以下特点：（1）使用
没有纳入规范， 也给地方价格标准的制定带来较大 现代大型设备少， 诊疗服务主要依靠医务人员的知
困难。本文研究发现，各地现行的医疗服务价格标准 识、经验和技术。 其个体化诊疗时间长，通过辨证论
4 参考文献
[1] 张 元 凯.孟 河 四 家 医 集 （《诊 方 辑 要 》）.南 京 ：江 苏 科 学 技 术 出 版 社 ，1985：1072
[2] 赵宁，郑光，谭勇，等.利用文本挖掘技术分析中成药和西药 治疗脑梗死的基本用药规律.中医杂志，2012，53（6）：513
[3] 李梢.基于生物网络调控的方剂研究模式与实践.中 西 医 结 合 学 报 ，2007，5（5）：489
病种进行次均住院分析发现，次均中成药、中草药费 医治疗可以根据复杂程度或部位不同分层收费，而
用额占比最高的仅为 21.03%， 最低的只有 4.55%。 各级政府在制定中医服务项目价格规范或标准时，
医院和医生甚至对中医诊疗效果更好、 能用中医诊 内涵不够详细，基本采取“一刀切”的收费方式，以至
治的病种，都不采用中医诊治方法。这更阻碍了中医 于中医服务收费项目少， 不仅不能体现中医的辨证
或手册规定的中医收费项目基本不足 300 项， 占比 治，推敲理法方药，形成治疗方案，人力成本比例占
表 1 部分地区中医医疗服务项目价格标准
服务项目
价格标准（元）
浙江省
广东省
上海市
计价单位
整个医疗服务过程成本的绝大 部分。 （2）中医医疗服务具有较 高风险性， 尤其是突出体现个
贴敷疗法 熏洗治疗（全身） 髋关节脱位手法整复术 骨折外固定架固定术
形成了独特的理论体系和诊疗特色。 其以整体观念 辨证论治、选穴取穴的技术水平和风险水平价值。
和辨证论治为指导思想，以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病 2.3 新增申报项目困难，价wenku.baidu.com调整机制僵化 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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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新增医疗服务项目申报中西医执行同一标准。 相对于西医服务过程可以标准化的特点， 中医服务 个性化强、文化特征明显，通常不能通过大样本调查 对某一中医服务进行临床验证。 此外，由于西医的主 流话语权地位，许多西医专家不懂中医，不认可中医 医疗的原理和技术价值。 诸多因素致使许多新的具 有较佳临床效果的中医服务项目申报时困难较大， 只能埋没于民间，不能进行正规的诊治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