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自然审美观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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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2019/02

中国有着历史悠久的自然审美传统,而士人则是这一传统的主要创造者和承载者。魏晋自然审美观成熟之后,山水诗文、山水花鸟画及相关理论著作构成了中国古代自然审美思想的主要表现形态。文学家与书画家成为中国古代自然审美最重要的群体,他们以各自的身份和角度观照自然,共同推动、丰富着中国古代自然审美的传统。

郭熙是北宋画院名家,以山水画著称于世,是宋代院体画转向文人画的重要过渡人物。郭熙在绘画理论上卓有成就,其《林泉高致》①阐述了山水画创作的相关问题,是宋代最具有理论体系与深度的绘画著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山水画的创作是一

个表现画家心中自然之美的过程,这种美源自于对自然的观照。郭熙的《林泉高致》所论述的便是如何发现自然美以及如何将之表现出来的山水画创作的具体技法问题。由此观之,《林泉高致》不仅是一部山水画理论著作,也是一部反映画家自然审美观的理论著作。它典型地体现了宋代画家的自然审美思想,是研究宋代自然审美观的代表性著作。现有的郭熙研究多集中于其山水画理论,受制于研究视野的局限,其自然审美观并未得到充分的关注与阐释。本文将对郭熙的自然审美观进行专门研究,以挖掘其价值之所在。

一、林泉之心

郭熙对自然审美的探讨起于人为何喜爱山水这一问题。在他看来,人之所以钟情于山水,源于人与自然之间天然的

亲密关系,自然并非异于人类的他物,而是人之所“常处”“常乐”“常适”“常亲”的亲密对象。周均平先生认为,人与自然之间“是一种主要由血缘决定的自然而然、发自内心、不言自明、近似本能性的情感关系,或者说本原性和谐”[1]。这种本原性和谐是人的本性需求,是自然审美得以成立的关键。“林泉之志,烟霞之侣,梦寐在焉”。自然乃人之本性,故人皆有林泉之心。在此,郭熙指出了自然之于人类存在的价值意义,确立了自然审美的基本地位。

既然人皆有林泉之心,自然不仅是世俗生活的必要补充,更是士人普遍的心理需求。“丘山溪壑、野店村居成了他们的荣

华富贵、亭台楼阁的一种心理上必要的补充和替换,一种情感上的回忆和追求,从而对这个阶级具有某种普遍的意义。”[2]郭熙认为自然审美与世俗生活并不是截然对立的,若能做到“不下堂筵,坐穷泉壑,猿声鸟啼,依约在耳,山光水色,滉漾夺目,此岂不快人意,实获我心哉”

(《山川训》)。在他看来,山水画便是实现此的途径。虽然山水画不同于真实自然,但郭熙认为二者的实际审美效果并无差异。而且欲作山水画,须先对自然进行审美观照。对真实自然观照的结果便体现在山水画之中,二者是二而一的事情。这典型地体现了宋代画家的自然审美观。

林泉之心不仅是自然审美的根源,亦是自然审美得以实现的先决条件。换言之,林泉之心实乃审美之心,是自然审美应当具有的主观态度。只有拥有林泉之心,才能以审美心

郭熙自然审美观研究

文/李晓梦

摘 要:郭熙是宋代院体山水画的重要代表,其《林泉高致》蕴含着丰富的自然审美思想。郭熙认为自然是人之本性,人人皆有林泉之心,这是自然审美得以进行的根源。林泉之心作为超功利的审美之心,是自然审美所必需的主观态度和必要前提。郭熙认为自然审美的对象是真山水,其根本特性是自然性。自然美具有多样性和节律性,其本质是一种生命之美。郭熙认为身即山川是对自然进行审美观照的恰当方式。在远望和近看中,郭熙重视远望,提出了三远说。在三远之中,平远是最主要的观照方式,最能体现自然审美的特征,最易达到至高的天地境界。关键词:

郭熙;自然审美;林泉之心;真山水;身即山川

郭熙 《早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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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史研究

胸观照自然,正确对待自然,发现自然的审美价值。因此林

泉之心是自然审美所必备的审美心境,是自然审美的前提。

“看山水亦有体: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以矫侈之目临之,

则价低。”(《山川训》)何谓林泉之心?郭熙把林泉之心与矫

侈之目相对,故而林泉之心是指超功利的审美态度,它根源

于人之本性。自然之所以为自然,原因在于它有着世俗不具

备的独特价值。故而只有持以林泉之心才能正确观照自然。

林泉之心是一种虚静澄明的心境,它超越了世俗的羁绊,以

无功利的心胸观照自然,体验自然之美,回归人的自然本性。

以林泉之心观照自然,主体才能真正融入自然,忘却自我,

与天地万物同化,体悟到自然的内在生命与变化节律,领略

到无限的自然至境。因此林泉之心是自然审美所必需的主观

态度,是其实现的必要前提。

二、真山水

针对山水画创作中的师古人与师造化的问题,郭熙提出了真山水的概念。在他看来,师法古人固不可缺,但师法自然更为重要。山水画创作的根本在于师法造化,以真山水为师。由此可见,郭熙认为真实的自然山水才是艺术创造之源,艺术美源于自然美。真山水之真在于其自然性。所谓自然性是指自然山水具有的天造地设、自然而然的自然属性与特征。郭熙将真山水之自然性称之为意度,他认为自然审美要欣赏自然的意度或神韵。而要想真正领略自然之意度,就必须投入到真山水之中。

在郭熙眼中,真山水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具有多种多样的形态。不同时空条件下的自然山水面貌各异,即使是同一山水在不同时令气候下也会呈现出不一样的形态。这种由时空条件导致的自然形态的差异性,带给欣赏者多元的审美享受,形成了自然美的多样性。“东南之山多奇秀,天地非为东南私也。东南之地极下,水潦之所归,以漱濯开露之所出,故其地薄,其水浅,其山多奇峰峭壁,而斗出霄汉之外,瀑布千丈飞落于霞云之表。如华山垂溜,非不千丈也,如华山者鲜尔,纵有浑厚者,亦多出地上,而非出地中也。”(《山川训》)这不再是简单地追求自然山水之表,而是深入其理,把握住了真山水之意度。郭熙充分认识到了自然山水形态的多样性,深化了观照自然的审美体验,拓宽了自然审美的深度与广度。

郭熙认为自然山水的多样化形态是由宇宙造化的规律所生成的,故而是一种节律之美。他所欣赏的“四时之景”“朝暮之变”均是有规律的变化,呈现出周期性的节律之美。在他眼中,自然山水并非无生命的存在,而是有其生命特征的,是与人类一样的生命存在。“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山川训》)山水的节律变化是生命的节律变化,自然所呈现的便是自然生命的节律美,从中所体验到的便是自然的生生之美。人与自然俱是生命存在,二者在本质上是和谐共通的,因此二者之间便会生成一种情感上的共鸣关系。“春山烟云连绵人欣欣,夏山嘉木繁阴人坦坦,秋山明净摇落人肃肃,冬山昏霾翳塞人寂寂。”(《山川训》)郭熙指出了人与自然的异质同构关系,确证了自然审美之所以可能的生命根基。郭熙认为,自然山水无不洋溢着活泼的生命活力,自然美的本质特征便是此生命之美。

以上可以看出,郭熙的自然审美观是基于自然山水的自然性之上的,重视的是自然美的多样性和生命特征。这源自于宋代院体画家所具有的严谨的科学式的求知精神,郭熙将之进行了理论化与系统化的表达。这种自然审美观将自然真正当做自然来看待,充分注意到了自然美的客观性特征。

三、身即山川

寄情山水,是人之常情;投身自然,乃人之本性。然自然形态万千,对其进行观照的方式亦有多种,究竟哪种观照方式是最适宜的呢?郭熙先对自然山水进行了分类,将之分为四种。“山水有可行者,可望者,可游者,可居者。”(《山川训》)在他看来,“可行、可望,不如可游、可居之为得,何者?观今山川,地占数百里,可游可居之处,十无三四,而必取可居、可游之品。”(《山川训》)郭熙认为,山水万千,但真正适于人居住游玩的并不多见。可游可居意味着自然与人处于和谐的状态,这种关系最适于自然审美,其审美体验也最为深刻、典型。更重要的在于,可行可望关注的是一时一地之景,获得的是瞬间感受。欣赏者所持有的是游览者的心态,是外在于自然的,并未与自然融为一体。而在可游可居中,欣赏者并非过客与旁观者,“主客体关系上不是冷漠的相互在外的对立关系”[3],而是以自然为家,融入其中。欣赏者身心安顿于自然,与山水融为一体,回归人的自然本性。这种视自然为本性,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观照,才是自然审美的恰当方式。

“君

郭熙 《窠石平远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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