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老舍

• 张大哥在貌似仗义地干预他人的生活中，享 受一种权威感与道德的自我崇拜，无聊的忙 碌着他的庸俗生活。 • 小说中的一群公务员，都在张大哥的竭力调 解下收敛了离婚的企图，在妥协中继续打发 着无聊的日子。
3、抗战后到建国前（1937—1949）
• 主要有长篇《火葬》《四世同堂》《鼓书艺 人》。中篇《我这一辈子》，中短篇小说集 《火车集》《贫血集》《东海巴山集》《微 神集》，并有话剧近十部、通俗文艺集《四 三集》、长诗《剑北篇》等。
第二节
《骆驼祥子》
主题：城市平民的 悲剧命运，生活的
毁灭与精神的毁灭。
一、内容
• 通过洋车夫祥子追求“拉上自己的车” 而三起三落的悲剧故事，描绘北京人力 车夫的悲惨命运。
祥子的悲剧历程
1.生活的毁灭过程 买车三起三落
物质生活的毁灭
2.精神的毁灭过程
伴随着每一次打击，祥子的人格 在滑落，思想在崩溃。
3、《离婚》（1933年）
• 是界碑式的作品。标志着老舍创作的新高， 其幽默艺术趋于成熟。 • 是一部世态讽刺小说，通过对北平财政所几 个科员家庭风波的描写，批判了整个旧中国 的社会制度和形成市民性格的文化系统。小 说主人公张大哥身上，集中体现了北平市民 社会的凡庸文化色彩。
张大哥形象：
1. 是一个知足认命、墨守成规，因循守旧、善 良懦弱的市民。 ‚张大哥是一切人的大哥。你总以为他 的父亲也得管他叫‘大哥’；他的大哥味儿 就这么足‛ 。 ‚他一生要完成的神圣使命就是做媒和 反对离婚‛。
• 他的生活理想是保守中庸的。面对生活，他绝对不 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不是去争取什么，而是小 心谨慎地守住眼前的那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张大哥对于儿子的希望不大——北平人对儿子的 希望都不大——只盼他们成为下得去的，有摸有样的， 有一官半职的，有家有室的，一个中等人科长就稍嫌 过了点劲，中学的教职员又低了一点；局子里的科员， 税关上的办事员，县衙门的收发主任——最远的是通 县——恰好不高不低的正合适。大学——不管什么样 的大学——毕业，而后闹个科员，名利双收，理想的 儿子。作事不要太认真，交际可得广一些，家中有个 贤内助——最好是老派家庭的，认识些字，胖胖的， 会生白胖小子。‛ •
叙述语言：
1. “他转身，放开步，往回走，疯了似的。‛ 2. ‚迷迷糊糊的他拉了几个买卖。‛ 3. ‚虎妞为顾全大家的面子，想拦拦父亲的 撒野。‛
人物语言（虎妞）
• 别愣着！去，把车放下，赶紧回来，有话跟 你说。屋里见。 • 不喝就滚出去；好心好意，不领情是怎着？ 你个傻骆驼！辣不死你！连我还喝四两呢。 不信，你看看！……你喝！要不我揪耳朵灌 你！ • 地道窝窝头脑袋！你先坐下，咬不着你！
《离婚》中的张大哥：
• 张大哥是一切人的大哥。你总以为他的父亲 也得管他叫大哥。他的大哥味就这么足。 • 他的衣裳，帽子，手套，烟斗，手杖，全是 摩登人用过半年多，而顽固老还要再思索三 两个月才敢用的时候的样式与风格。
谁不晓得沙子龙是短瘦、利落、硬棒，两眼明得 像霜夜的大星？可是，现在他身上放了肉。镖局改 了客栈，他自己在后小院占着三间北房，大枪立在 墙角，院子里有几只楼鸽。只是在夜间，他把小院 的门关好，熟习熟习他的‚五虎断魂枪‛。这条枪 与这套枪，二十年的工夫，在西北一带，给他创出 来‚神枪沙子龙‛五个字，没遇见过敌手。现在， 这条枪与这套枪不会再替他增光显胜了；只是摸摸 这凉、滑、硬而发颤的杆子，使他心中少难过一些 而已。
• 抗战爆发后到建国前，创作又一阶段。 《火葬》《四世同堂》《鼓书艺人》及 多个剧本。 • 解放后创作重心转移到话剧创作，《龙 须沟》《茶馆》等著名剧本。
• 1951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授 予老舍“人民艺术家”称 号。 • 1966年文革爆发，含冤投 湖自杀。
二、创作阶段
1、英国时期（1924—1929）探索国民 劣根性： 《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
（二）文化风俗上
• 北京文化特征：官样。包括讲究体面、排场、气派， 追求精巧的“生活艺术”；讲究礼仪，生活态度懒 散，苟安，廉和，温厚等。 • 这里既充满了对北京文化所蕴含的特有高雅、舒 展、含蓄、精致的美的不由自主的欣赏、陶醉，以 及因这种美的丧失毁灭而生的感伤、悲哀，同时也 对这种‚文化过熟‛导致的柔弱、衰败而惋叹不已。 对北京文化的沉痛批判和挽歌的情调交织在一起， 就使老舍的作品呈现出比同时期许多主流派创作更 复杂的审美特征。
2、新派市民：中西方文化劣根性的产物 （1）洋派青年；
张天真（《离婚》）
（2）恶少型的洋奴：
冠晓荷、祁瑞丰（《四世同堂》）
• 他（张天真）高身量，细腰，长腿，穿西装。 爱‘看’跳舞，假装有理想，皱着眉照镜子， 整天吃蜜柑。拿着冰鞋上东安市场，穿上运 动衣睡觉。每天看三份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报，不知道国事， 专记影戏院的广告。非常和蔼，对于女的； 也好生个闷气，对于父亲。
3、城市贫民形象：对黑暗社会现实的揭露
城市贫民形象，集中体现了他与下层人民深 刻的精神联系。
代表人物：祥子（《骆驼祥子》）
少女“我”（《月牙儿》）
4、理想市民形象：探索文化转型的出路
• 这类人物带有传统的道德观和侠义倾向，但 却是老舍塑造最不成功的一类人物。 代表人物：钱默吟（《四世同堂》） 李景纯（《赵子曰》）
• 创作重心转向戏剧.《龙须沟》《茶馆》等。 1951年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
三、老舍创作的艺术成就
(一)创造了庞大的北京市民生活景观
北京市井风俗的“百科全书”、“清明上河 图”。老舍在风俗人情中探索市民文化精神， 反省市民性格，寻求新市民文化的方向。
（二）塑造了一系列丰满的市民形象。
1、老派市民：“老中国的儿女” 。体现了老 舍一种思想的矛盾和情感的忧伤。 代表人物：老马先生（《二马》）
（三）小说艺术：京味与幽默
• 老舍是京味小说的开拓者，“京味小说”的 源头是北京文化。老舍笔下的市民世界最能 体现北京文化的人文景观，有人称老舍为 “北京市民社会的表现者与批评者”（赵 园）。
1、语言与文化风俗上的京味
（一）语言上 • 老舍提炼精粹，于俗白中求精工，真正“烧” 出了白话的香味：响脆晓畅，俗不伤雅的京味 语言。 • 无论叙述语言还是人物语言，都极富北京特色： 通俗、生动。
• 1924年，到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任教。 • 1926年在英国开始小说创作，三个长篇 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 马》。 • 1929年回国。1930年任教山东齐鲁大学。 30年代是其创作黄金阶段。一系列代表 作：《离婚》《骆驼祥子》《月牙儿》 等。
1924年在伦敦 大学东方学院 任教
1931年老舍与 胡絜青结婚照
《四世同堂》是40年代 小说代表。 《四世同堂》手稿
• 《鼓书艺人》 40年代末在美讲学期间写 成。1952年在纽约以英文出版，80年代 由英文回译成中文。 • 《微神》老舍作品唯一的爱情小说，写 的是自己的初恋。通篇笼罩着一种既真 切又空濛的似水柔情，在老舍的小说中 是一朵奇花。
4、解放以后（1950—1966）
“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来，可是 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逐到野兽中去。 祥子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 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
2、油滑与严肃构成的幽默
• 老舍的幽默两个来源： （1）吸收西方的幽默，受狄更斯影响。 （2）老北京的遗传。
• 早期：偏于油滑，为幽默而幽默。 《老张的哲学》 《赵子曰》 • 成熟期：从人生与性格的矛盾中寻求幽默。 自《离婚》开始，在庸常的人性矛盾中领 略喜剧意味，谑而不虐，幽默成为含有温情的 自我批判，追求艺术表现上的节制与分寸感， 从而获得丰厚的内在艺术力量。
《二马》（1929）
• 早期三部作品中最杰出的。背景从北京移到 伦敦，讲述来自“文明古邦”的中国人在英 国饶有趣味的生活故事。 • 老马（马则仁）恪守中国文化传统的陈规陋 习：重儒轻商；好虚礼爱面子；对外国人显 示出奴颜媚骨的软弱相；虚荣爱显摆。 • 老马的个性实际是民族文化劣根性的反映
老马：
• 是伦敦的第一闲人：下雨不出门，刮风不出 门，下雾也不出门。叼着小烟袋，把火添得 红而亮，隔着玻璃窗子，细细咂摸雨、雾、 风的美。
《老张的哲学》（1926）
• 主人公老张（张明德）信奉“钱本位而三位 一体”的哲学，贪婪自私，毫无人性。半封 建半殖民地社会恶棍的形象。 • 以幽默写悲剧的风格。戏谑的笔调和松散的 结构。使小说带上了闹剧的色彩。
老张的哲学是‚钱本位而三位一体‛的。他的宗 教是三种：回，耶，佛；职业是三种：兵，学，商。 言语是三种：官话，奉天话，山东话。…… 老张平生只洗三次澡：两次业经执行，其余一次 至今还没有人敢断定是否实现，虽然他生在人人是 ‚预言家‛的中国。第一次是他生下来的第三天，由 收生婆把那时候无知无识的他，象小老鼠似的在铜盆 里洗的。第二次是他结婚的前一夕，自动的到清水池 塘洗的。这次两个铜元的花费，至今还在账本上写着。 这在老张的历史上是毫无可疑的事实。至于将来的一 次呢，按着多数预言家的推测：设若执行，一定是被 动的。简言之，就是‚洗尸‛。
2、他处事圆滑中庸，反对极端，对一切都力 图折中调和。 ‚凡事经小筛子一筛，永远不会走到极 端上去；走极端是生命失去平衡，而要平 地摔跟头的。‛ 他的服装也体现着他的中庸人生态度： ‚他的衣裳、帽子、手套、烟斗、手杖， 全是摩登的人用过半年多，而顽固老要再 思索三个多月才敢用的时候的样式与风 格。‛
张大哥（《离婚》） 祁老人（《四世同堂》） 沙子龙（《断魂枪》）
老马先生的年纪至多也不过五十岁，可是 老故意带出颓唐的样子，好象人活到五十就 应该横草不动，竖草不拿的，一天吃了睡， 睡了吃；多迈一步，都似乎与理不合。 永远戴着玳瑁边的大眼镜。他既不近视， 又不远视，戴着大眼镜只是为叫人看着年高 有威。
2、《猫城记》（1933年）
• 寓言体的讽刺小说。写猫国病入膏肓的社会 现状和最终灭亡的经过。用象征的手法针砭 时弊，暴露出旧中国社会的黑暗现实。 • 猫人懒惰懦弱、麻木糊涂、狡猾自私，是猫 国贫弱和亡国的根本原因。 • 小说错误地嘲讽了革命的进步力量，暴露了 作者政治思想的幼稚。使它长期以来引起了 不同的评价。
2、山东时期（1930—1936）走向成熟
从1930年到抗战爆发，创作的黄金时期。一 系列代表作：《大明湖》《猫城记》《离婚》 《骆驼祥子》等六部长篇小说，中篇小说 《断魂枪》《新时代的悲剧》等。
1. 《大明湖》 在山东写的第一个长篇小说， 但毁于战火。后来老舍根据其中精彩部分 写成中篇小说《月牙儿》。《月牙儿》展 示了母女两代相继被迫沦为暗娼的悲剧。 结构精致玲珑，描写精到入微。
小说的结尾：
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 个 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 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 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 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祥子悲剧的根源
社会原因：不合理社会的逼迫。
客观方面
虎妞的介入 小农意识、狭隘的眼光 主观方面 性格心理上的弱点
第一节 老舍创作道路
一、生平概况
• 原名舒庆春，字舍予，生 于北京，满族正红旗人。
1899-1966
老舍的出生地 小羊圈胡同
• 读过四年私塾、三年小学、半年中学和 三年师范学校。十七岁从师范学校毕业， 担任方家胡同市立小学校长。 • 1922年到天津南开学校任中学部国文教 员。1923年发表最早的短篇小说《小玲 儿》。
《赵子曰》（1927）
• 以北京为背景，描写住在“天台公寓”里的 一群大学生（以赵子曰为代表），荒废学业、 颠三倒四的生活。 • 小说旨在挖掘鞭挞所谓“新人物”的劣根性。 呼唤自重自强的民族意识。 • 在艺术上，比《老张的哲学》进了一步。
赵子曰：
姓？居《百家姓》的首位，赵！他的名？立在《论 语》第一章的头上，子曰！ 赵子曰先生的一切都和他姓名一致居于首位：他的 鼻子，天字第一号，尖、高、并不难看的鹰鼻子。他 的眼，祖传独门的母狗眼。他的嘴，真正西天取经又 宽又长的八戒嘴。鹰鼻、狗眼、猪嘴，加上一颗鲜红 多血、七窍玲珑的人心，才完成了一个万物之灵的人， 而人中之灵的赵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