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批判民族志研究的困境及对策

，
其 主 要研 究 目的是 让 研 究 对 象 “ 出真 正 的 声 发
音” 。但是 西方 批判 民族 志 研 究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仍 然 呈现 研 究 者 的声 音 和 后 殖 民 时 期 西 方 中 心 主 义 （ ｕ ｏｅ ｔｉ 的傲慢立 场 。虽 然它 以揭露 社会 不 平 Ｅ ｒｃｎｒｃ ）
究 重 心Ｉ 。传统 民族 志研究 由于 一贯把 东方 视 为西 １ ］ 方 的他者 和 附属 而被 烙上 西方 霸权 的印记 。虽 然传 统 民族 志研 究者们 不 断完 善其 理论体 系并 发展 了批
（ 会弱势 群体 ） 能够弥 补彼 此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不足 而最 终走 到 社 并
一
起 ］ １ 。 １ 一∽。 ８
决定 研究 者 对研 究 对象 的一 定程 度 的优越 性 和控 制
性 。这样 看 来 ， 至 有 可 能被 研 究 者 的声 音 被 完 全 甚 遮 盖或 歪 曲 。麦迪 逊 （ ｄｓ ｎ 就 列 举 了这 样 一 个 Ｍａ ｉ ） ｏ
符号 学 、 扎根 理论 和 文化 研 究 理 论 。 由于批 判 民族
例 子 。她 曾观 看过 一 个 获 奖 纪 录 片 ， 片 讲 述 某 加 该
纳 女孩 面 临父 亲要 求 施 行 割 礼 时 的恐 惧 、 助 和 绝 无 望 以及 最后 顺 利逃 离 加 纳 ， 往 安 全 的 避难 所 美 利 前
坚 合众 国。麦迪 逊 描述 了她 看完 该纪 录 片之后 的愤 怒 心情 。虽 然该 片 作者 完全 出于 希望 帮助 加纳 女 性 的 良好 意 图 ， 望 公 众关 注 和 谴 责 这 一 危 害 女 性 自 希 由和幸 福 的文化 行 为 ， 是 他 却 是 从 西 方 的视 角来 但
政 治意 图 的传 统 民族 志 ”３。在 其 短 暂 的发 展 过 程 Ｌ ］
作 者 简 介 ： 晓玲 （９ ４ ） 女 ， 北武 穴人 ， 东外 语 外 贸 大 学 英语 教 育 学 院 讲 师 ， 育 学博 士 ， 事 课 程 理 论 、 师发 展 、 柯 １７一 ， 湖 广 教 从 教 高 等 教 育 国 际化 等研 究 。
判 民族 志方 法论 来 克 服 这些 弊 端 ， 是 仍 然无 法 彻 但
底根 除殖 民主义 和帝 国主义 的残余影 响 。从事 田野
批判 民族 志仍 使用传 统 民族 志 的研 究方 法来 收 集 和解 释数据 ， 是在 传 统 民族 志 描 述 和 阐释 的基 但 础 上更强 调实 践部 分 ， 即反 省 和批判 ， 也 以此 来唤 醒
例 如有 学者 指控 批判 民族 志未 能 表达 研究 对象 的真
实 声音 ， 西方 的视角 来 阐释 解放 和 赋权 的定 义 ， 从 充 斥 着 父权 主义 的 阴影 ， 以及 对 权 力 关 系 的 阐释 过 分 简单化 等 等Ｉ 。批 判 民族 志作 为质 的研 究 的范 式 之 ４ ］
处 。首 先 ， 谁的声 音真 正算 数 ， 研究 者 的声音 还 是被
研 究者 的声 音？批 判 民族 志受 到抨 击 的一个 重 要原
研究 者 和研究 对 象的这 种非 对称 的权 力关 系 不
仅体 现在 他们 阐释数 据 的方 式 上 ， 体 现 在他 们 的 还
研究 报告 书 写 上 。例 如 ， 格 尔 （ ｅ ａ１ 从 批 判 民 西 Ｓ ｇｌ ）
社 会并改 造社 会 。 因此批 判 民族 志 被 认 为是 “ 着 有
实践 的批 判 民族 志研 究者 们在 某种程 度 上仍 然深 受
西方 意识 形 态 的影 响 ， 带有浓 厚 的学术 霸权 色彩 。 并
２ Ｏ世 纪六 七 十 年代 西 方 风 起 云涌 的社 会 解 放
收 稿 日期 ：０ ２—０ —０ ２１ ４ ６
主 义 的压 迫 更甚 于来 自本 族男 性 的压迫 ［ 。因 此 麦 ６ ］
二 、 判 民 族 志 研 究 面 临 的 问题 及 对 策 批
（ ） 题 一 问
尽 管 批 判理 论 和 民族 志研 究 的联 姻 颇 有 成效 ， 受 到教 育研 究者 们 的青 睐 ， 是也 招 来 了各种 批评 ， 但
法 的局 限性 的质 疑 ， 泛应 用 于 教 育 学 和社 会 学 研 广
民族 志 （ ｔｎ ｇ ａ ｈ ） 词 起 源 于希 腊 文 “ ｔ — ｅｈ ｏ ｒｐ ｙ 一 ｅｈ
ｎｋ ｓ ， ｉｏ ” 意思 为 “ 开 化 者 ， 蛮 民 族 ” 所 以传 统 民 未 野 ， 族 志研究 从 其诞 生就 带有 “ 者 ， 他 附属 ， 缘化 ” 边 的色 彩并 与殖 民主义 和 帝 国主 义 有着 割 舍 不 断 的联 系 ， 这也 是 早期 人类 学研 究 的 主要 特征 之一 。传 统 民族 志 起源 于 ２ Ｏ世 纪 初 期 ， 称 为 阐 释 民 族 志 （ｎ ｅ— 也 ｉｔｒ
ｐ ｅａｉｅｅｈ ｏ ｒ ｐ ｙ ， ｒｔｔ ｔ ｎ ｇａ ｈ ） 最初 被 广泛 应 用 于 人 类 学 ｖ 研究 ， 主要 理论 来 源包 括现象 学 、 阐释学 、 构主 义 、 结 符 号互 动 论 ， 调 “ 内人 ” ｔ ｅｎ ｔ ｅ Ｓｐ ｉｔｏ 强 局 （ｈ ａｉ ’ ｏｎ ｆ ｖ ｖｅ 的观 点 和 局 部 知 识 （ｏ ａ ｋ ｏ ｌｄ ｅ 的 重 要 ｉ ｗ） １ｃｌ ｎ ｗ ｅ ｇ ） 性 ， 把探 讨社 会 一 般 人 的 实 际 日常 生 活作 为 其 研 并
的权 利关 系 。
汤姆 斯 （ ｏ ｓ 指 出 ， 判 民族 志所 做 的工 作 Ｔｈ ｍａ） 批
是“ 为研 究 对象代 言 ， 声 告 诉 听 众 ， 通 过 认 可研 大 并
究 对象 的声 音 的权威 性来 赋 予他 们 权 力 ”３。虽 然 ［ ］ 他 们为 此 而努力并 取 得 一 定 的成 功 ， 仍 有 商 榷 之 但
阐述 ， 而 是 对 加 纳 人 的 真 实 声 音 的 错 误 呈 现 嘲 。 因 门罗 （ ｎ ｏ 在 前 往加 纳居住 半年 后 也发 现 加 纳 妇 Ｍｕ ｒ） 女 并不 像西 方 研究 者 所 认 为 的那 样 ， 为 自己 是 父 认 权 主义 的牺 牲 品 。相 反 ， 们 认 为 自己受 美 国 资本 她
（ 东外语 外 贸 大 学 英 语 教 育 学 院 ，广 东 广 州 ５０ ２ ） 广 １ ４ ０
摘 要 ： ０世 纪 ７ ２ Ｏ年 代 以来 ， 判 民族 志 的研 究 方 法 逐 渐 受 到 西 方 教 育研 究 领 域 的 重视 ， 被 广 泛 应 用 于 社 批 并
会 弱 势群 体 的教 育 问题 研 究 。但 同时 ， 判 民族 志 也 面 临 着 声 音 的 合 法 性 危 机 和 研 究 者 与 被 研 究 者 的 不 平 等 关 系 批 的 问题 。 鉴 于 此 ， 判 民 族 志提 出 了 自我 反 思 、 立 与 研 究 对 象的 平 等 、 动 、 任 的 关 系 以及 主 动 帮 助 他 们 寻 求 批 建 互 信 公 平等 三 条 解 决 途 径 。批 判 民族 志 研 究的 问题 及 其 对 策 对 我 国的 教 育 民 族 志研 究 的 深 入 开展 具 有 重 要 的参 考 价
２１ ０ ２年 ４月 第 ３ ３卷 第 ２期
湛江 师范 学 院学 报
Ｊ 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ＺＨＡＮＪ ＡＮＧ Ｉ ＮＯＲＭ ＡＬ ＣＯＬ ＬＥＧ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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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批 判 民族 志研 究 的 困境 及 对 策
柯 晓 玲
第 ２期
柯 晓玲 ： 论批 判 民族 志研 究 的 困境 及 对 策
３ ３
中批 判 民族 志汲取 了多种 理论 的 营养 ， 现象 学 、 如 符
号互 动论 、 民俗 学 方法论 、 马 克思 主 义 、 权 主义 、 新 女
音， 并如 何 让他 们 的声 音被 听到 ， 这一 行 为本 身 已经
值 。
关 键 词 ： 判 民族 志 ； 批 民族 教 育 ； 自我 反 思
中图分类号 ： ５ ； ０ ２ Ｄ ８ Ｇ４ —０
文献 标 识 码 ： Ａ
文 章 编 号 ：０ ６ ７ ２ ２ １ ）２ ０ ２ ４ １０ —４ ０ （０ ２ ０ —０ ３ —０
一
、
批 判 民族 志
运 动 ， 反 战运动 、 如 民权 运 动 等 ， 发 了学 术 界 研 究 引 范 式 的革 命 。随着 全 球 化 浪潮 、 元 文化 的 冲击 和 多 后 现代 文化 的影 响 ， 以及 越 来 越 多 的对 定量 研 究 方
再现 。
等并 努力 改造 现实 社 会 为 主 要 目的 ， 并 没 有 真 正 却 呈现 社会 弱势 群体 的真 实 声 音 ， 让 他 们 的声 音 被 并
听到 。因此声音 的合法性 是 批判 民族 志 所 面临 的最
大 难题 。由于研究 者没 有让 研究 对 象 发 出真实 的声 音， 这也 就造成 了研 究 者 和研 究 对 象 之 间 的不 平 等
志研 究进行 抨击 ， 控 前 者 过 于理 论 化 而 缺 乏 可 以 指 进 行 经验研 究 的方 法论 ， 而后 者存 在 理 论 空 缺 并 具 有相 对 主义 的倾 向。批判 主义 理论 和 民族志研 究 由 于具 有共 同 的敌 人 （ 证 主 义 ） 共 同 的研 究 对 象 实 和
一
迪 逊指 出呈现 他者 的声 音是 一件 复杂 而有 争议 的事 情 。正 是 由于 这一 原 因卡尔 斯佩 肯 （ ａｓ ｅｋ ｎ 认 Ｃ ｒｐ ｃ ｅ ） 为我们 选 择 如 何 呈 现 现 实 的 行 为 就 是 一 种 权 力 行 为， 并且 决定 我 们最 终 阐释 的现实是 否 真实口 ， ］ 因此
究 中的定量 实 证研 究 范 式 的 权 威 地 位 受 到 严 峻 挑
战 。社 会文 化生活 具有 主观 性并 主要 通过 社会 互 动
建构 ， 因此 客观 的实 证 主 义科 学 并 不 适 合研 究 社 会
文 化 生活 ， 这就需 要 采 用一 种 新 的方 法 论来 挖 掘 出
社 会 文化生 活 的真 实 内涵 。 同时 ， 证 主 义研 究 者 实 们 对 由马克 思 主义衍 生而来 的批 判理 论 和传统 民族
志认 为 社会 生活 都 是 在权 力 的情 境 中构 建 ， 此 研 因
究 者需 要透 过看 似 中立常 态 的社会 文 化 生活 的表 面
现象 ， 露 隐蔽其 中的权力 控 制关 系 ， 而挖掘 社会 揭 进 不平 等 的根 源和 影 响 ， 寻 求 转 化 现实 的途 径 。要 并 实 现这 些 目标 ， 判 民族 志 研 究 者 首 先 必 须 公 正 客 批 观地 叙 述和 呈现 这些 不平 等 的根 源和 影 响 。
批 判 民族 志研 究者 必 须清楚 地 意识到 并必 须具 有 伦 理 责任 感来 确 保呈 现研究 对 象 的真实 声音 。那 么 我
们 怎 么判 断研 究者 有能 力去 真实 呈现研 究 对象 的 文 化 认识 和 生活 经 历 呢 ？知识 是 社 会 建 构 的产 物 ， 不 同的人 通过 不 同 的方式来 感 知现 实和 获得 真实 。现 实也 是在 权力 关 系 中得 以构 建 ， 称 真 实 的 行 为 其 宣 实就 是主 张权 力 的行 为 。批 判 民族志 在西 方被 批评 为“ 霸权一 父 系主 义 的 ， 欧洲 为 中心 的 ， 个人 主 义 的 ， 白人 主义 的 一种 研 究 形 式 。虽 然他 们 致 力 于 为 社会 呈现 自下 而 上 的声 音 ， 是 他 们 所 呈 现 的 往 往 但 并非 弱势 群体 的意识 ， 而是 自身 价 值 体 系 的无 意 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