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代———现代主义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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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第6期
2006年12月 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Southern Yangtze U niversity(H um anities &Social Sciences) Vol.5 No.6
Nov. 
2006
[收稿日期]2006206201
[作者简介]许涵(19802),女,江苏南京人,英美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哈代———现代主义的探索者
许涵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210016)
[摘 要]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现代主义在英国刚刚萌芽时,托马斯・哈代敏锐地感到现代主义的特点———思
想的深刻性和形式的新颖性,这从哈代作品的思想内涵、语言特色、结构艺术等方面反映出来。

哈代的作品着意表现现代文明给人的心灵带来的巨大创痛,具有浓重的危机意识,与现代主义文学颇为相似。

现代主义文学的基本主题———精神隔膜、理想幻灭是哈代作品的基调。

而神秘莫测的荒原意识以及意识流手法的运用,更是体现出哈代对现代主义的探索与开拓。

[关键词]现代主义;意识流;精神孤独;幻灭;荒原[中图分类号]I 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973(2006)0620080204
Thomas H ardy ———A Pathf inder of Modernism
XU Han
(College of English ,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 ,Nanjing ,210016,China )
Abstract :At t he t urn of t he 20th cent ury ,when modernism was in embryo ,Thomas Hardy was keenly aware of t he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ism and reflected t hem in t he feelings ,lexical feat ures and st ruct ure of his works.His works focuses on t he rep resentation of t he p sychic ache t hat modern civilization brings on to man.They have a grave sense of crisis and bear st rong affinity wit h t he modernist literat ure.Modern t hemes 2spirit ual isolation and disillusionment ,are t he keynotes of Hardy’works.In addition ,t he idea of wasteland ,t he technique of st ream of consciousness can also be found in his works.
K ey w ords :modernism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spirit ual isolation ;disillusio nment ;wasteland
从文化本身的发展规律来看,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非理性文化大潮的出现,正反映了19世纪传统文化的解构与20世纪现代文化的建构过程.这是一个从有序到无序,再形成新的有序的文化过渡时期,其典型的文化形态是无序的混沌,在这种文化过渡时期,传统的现实主义文学开始偏离19世纪理性文化观念,吸收非理性文化因素,完成自己的解构与建构过程。

哈代即是现实主义作家向非理性主义哲学探求的典型一例,他不仅对叔本华的意志主义、悲观主义、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借助于叔本华的意志概念表达自己的世界观。

哈代作为跨世纪的小说家,在发扬19世纪传统的现实主义与勃兴20世纪现代派小说之间,表现了自己独特的桥梁作用。

其创作面貌具有传统性与现代性两种特征。

一方面,他是19世纪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传统的继承者,正如前苏联理论家卢那察尔斯基所称,是“描述各国屡次发生过、稳定的私有者阶层衰落现象的优秀编
年史家”[1]
;另一方面,他积极地探索与接受现代文学观念与
艺术方法,甚至被评论家认为是“弗洛伊德之前的弗洛伊
德”,“小说领域中的一个开拓者”[2]。

后者的评价虽有值得
商榷的地方,但却反映了哈代对传统文学的超越和对现代文学的贡献。

哈代自己也承认:“我自己的兴趣主要在非理性主义的主题上。

因为就一个人的认识而言,非理性似乎是宇宙的原则。

我并不是用非理性来指荒谬,而是指一个存在
与理性与非理性之间的中心点上的没有恰当名字的原则。

”[3]在创作实践中,哈代不仅运用白日梦、梦游、虚幻的梦境来表现潜意识,而且是描写混沌文化形态的圣手,他笔下的“艾敦荒原”就是古老的文化和大自然混沌力量的艺术象征。

他的作品创作较之其前辈如狄更斯、萨克雷等有着明显不同,它们体现了从传统向现代的蜕变,透露出了现代主义的质素。

一、意识流手法在作品中初露端倪
小说中心“内转向”,关注人物的内心世界,是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主要特点,而哈代早在19世纪末的作品中就反映了这些,为作品注入了现代意识。

哈代在处理人物心理时,也远远超过了通常采用的心理描写和乔治・艾略特式的心理分析等传统手法。

他特别着意对代表时代先进思想潮流的人物的心理处理。

此外,哈代是一位力求创新的作家,为了充分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他运用了梦幻、内心独白、对话等现代主义作品常用的手法,使作品在形式上也比同代作家超前。

在《无名的裘德》这样一部传统的维多利亚小说里,哈代已经开始较多地揭示人物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与意识活动。

英国文学评论家明托称赞哈代是“洞察人心的行家,隐藏在他那说故事能手的表皮下面的,是一位心理学家”[4]。

的确,哈代对20世纪英国小说的影响是深远的,以劳伦斯为代表的心理小说和以伍尔夫和乔伊斯为代表的意识流小说被看作是20世纪英国现代派小说的两大分支。

在哈代后期小说中,不但写作技巧上现代气息日益浓厚,而且在主题上也与劳伦斯的心理小说有着许多的近似之处。

难怪劳伦斯对哈代情有独钟,对其作品做了大量深入的研究。

在哈代的这部小说中,我们还能发现与意识流小说异曲同工之处。

无论是荣格还是弗洛伊德,都认为梦是无意识的心灵最清楚的表达和显现。

荣格说:“梦是无意识精神自发的和没有偏见的产物……所以在意识流小说中,梦和幻觉都有大量的描述。

”[5]在《无名的裘德》中,少年裘德向往基督寺的白日梦,成年后初到基督寺,游荡于一座座古老学院建筑物中间浮想,雄心勃勃,一个人在街上神魂迷离。

哈代有大段大段对裘德幻觉的描写,预示着其对未来的憧憬。

重病缠身的裘德在最后一次看望了他心爱的淑之后,还是在那条街上,幻觉又出现了,不过这次表现的是裘德对宗教虚妄的顿悟和理想的彻底破灭,临终前半昏半醒中吐出的最后呓语,以及淑重回前夫费劳森怀抱时的忏悔,都是人物复杂心理活动的外化,虽然并非意识流,但无疑可以从中看出哈代是在向着心理的深度作进一步的探索。

而在小说的末尾,哈代在小说中还赋予他的女主人公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名字,淑・布莱德赫,“淑”在希伯来文中是百合花的意思,“布莱德赫”由“新娘”和“头”组成,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处女膜,很显然,淑这个被资产阶级卫道士们看作是大逆不道的坏女人,在哈代的眼中,却与他的另一部小说《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女主人公苔丝一样,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而给主人公姓名以特定的含义,也正是后来意识流小说家乔伊斯的惯用手法,如在长篇小说《青年艺术家的肖像》中的主人公斯蒂芬
・代达罗斯的姓名就具有神化色彩。

而在哈代早期作品《一双湛蓝的秋波》中,我们也能看到现代性的体现。

在该书的第21至22章里,埃弗瑞德和奈特在康沃尔海岸的峭壁悬崖上不期而遇,奈待一时疏忽,失足滑下悬崖,吊在距海面600英尺的半空。

关于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哈代有这样一段描述:世间万物皆有这样一种巧合,就是在人处于无着无落的瞬间,无生命的世界常会引起他的注意。

此时就有一个像浮雕式地嵌在峭壁中的化石,正对着奈特的眼晴。

这个化石是个有眼晴的一度有生命的活物,这眼睛已经死亡而且变为化石,现在却正注视着他。

[6]211
在埃弗瑞德暂时离开去寻求救助的时候.奈特面对黑暗狰狞的岩石,处于古今相遇、时空混沌的当口,就是这样的浮想联翩,意识涌流。

哈代还曾不止一次地提到人超越时空的感受:从下午到黑夜这段时间里,跑到荒原的中心山谷,举目四望,只能看到荒丘芜阜四周环列,感到周围一切都像天上的星辰一样,亘古末变,心中那种随着人间世事的变幻而漂泊无着、骚动不安的心境就会平静,有所寄托。

哈代还提到:“晚上躺在草地上,拿眼睛—直瞅着天上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那你过不了多大的一会儿,就会觉得,灵魂不由自主地出了窍,飞到上千上百里地远。

”[6]219夏季黄昏,“琴音在寂静的空气里荡漾,有一种纯净无杂的性质,使人起莹然裸露之感,意识不到时间与空间”。

[6]219像这类将古与今平摊在一个层面上或凝聚一点的处理,看来真有些像是时空倒错手法的先声,而对奈特在千钧一发关头内心瞬间印象的描述,更接近印象主义和意识流手法了。

二、作品中人物的“精神孤独感”
哈代小说中的人物大多是中下层劳动者,但是,哈代着重反映的不是其物质生活贫困,而是精神上感到的压抑和孤独,这种思想意识的混乱与动摇,不仅是个人的,而且也反映了西方社会的无序的精神状态,精神上无所依托,正是人在现代社会的精神状态,也是现代社会文学表现的重要主题之一。

哈代小说中人物的孤独感主要表现了人在处境和心理上的孤独。

像对亨察尔孤军奋战的描写,对身处荒原的游苔莎凄苦孤独的灵魂的刻画,都是对这种孤独感的表述。

但在这种孤独之下,还有另一层意义上的孤独,“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在相互依存的同时却又彼此隔膜的孤独”[7]。

这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所深切感受到的精神上的孤独。

在《无名的裘德》中,裘德与淑为追求理想的生活走到一起,他们在生活中相互依存,但他们彼此之间又存在隔阂,这使裘德深感孤独,他总觉得永远也无法走进淑的内心,两个因爱和理想而不顾世俗反对走到一起的恋人却在精神上互相隔膜,这是人生的悲剧。

《远离尘嚣》中哈代对芳丽・罗宾在漆黑的深夜孑然一身赶往卡斯特桥修道院的场景描写,含着某种象征和暗示,寄托着深刻的精神内涵。

这里已不再是对一个个体具体行为的描写,而是象征着全体人类孤独的生存状态,其中蕴涵着深刻的现代人的孤独。

而哈代的诗歌更具现代性和形而上的意味。

哈代诗歌表现了在冷漠宇宙中,个体失去生命信仰、无所依托的精神漂泊感,失去爱与希望的孤独感,人与人彼此隔膜的孤独感。

在他的诗歌世界中,真
正代表传统意义上的仁慈的上帝已经消失。

当哈代把上帝带入诗歌时,上帝是作为一个无知的或对人们的生存境遇不关心的人物出现的,一个冷漠上帝的描写视角颠倒了神学中作为慈善和同情象征的上帝形象。

诗歌《平常的一天》描述了人类在整个历史时空中的不知所措,过去与未来对人类而言都是神秘不可知的,一天的时间给人以生命,但它的结束又预示着生命的过去。

诗歌主要表达了人类痛苦的精神困境,在失去上帝的世界里,人类不能理解过去,又不能寄希望于未来,痛苦的灵魂不知该何去何从。

哈代诗歌还表现了人类深刻的孤独感,主要描写夫妻之间的陌生与疏离,这种孤独感纯属心理上、精神上的孤独,是现代西方社会人们深切感受到的孤独。

诗歌《我发现她在那里》写于爱玛逝世后。

诗中表现婚姻生活中两人之间的陌生与疏远,精神不能相通。

作者一直在远处看着她,想去保护她,可悲的是,这个愿望到爱玛去世后才实现,因为这时爱玛躺在墓穴中了,这里对她而言很安全。

诗中的地名虽写的是哈代去过的地方,看似描写具体的情感经历,实质上反映的是普遍性的两性不和谐。

哈代作品中对人孤独感的表现只是初具现代悲剧的特质,在哈代笔下出现的夫妻之间的隔阂与陌生,发展到现代就成为尤奈斯库《秃头歌女》笔下的那对男女,他们视同陌路人,一番交谈之后,才发现他们住在同一条街,同一幢楼,同睡一张床————原来他们是夫妻。

总之,哈代的创作从人的精神层面深刻揭示着人类永远无法解脱的痛苦状态,生存的痛苦和悲剧已不再是个体的处境,悲剧描述的是全人类的普遍生存状况。

哈代作品中悲剧意识具有了叔本华生命悲观哲学所蕴含的现代特质。

处于新旧时代交界线上的哈代,在用笔描述着人类20世纪的现代悲剧。

三、作品中的“幻灭”主题
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不少小说家创作出以“幻灭”为主题的小说,最为典型的是托马斯・哈代。

哈代的小说一直以故乡多塞特郡以及附近的农村地区作为背景,早期作品描写的是英国农村的恬静景象和明朗的田园生活,后期作品明显变得阴郁低沉,其主题思想是无法控制的外部力量和内心冲动决定着个人命运,并造成悲剧。

哈代的主人公们由于不能自我实现,不能保持融洽和谐的关系,因而感到失去了生活中最有意义的、最值得追求的东西。

在一连串的打击下,他们终于领悟到,“残酷就是贯穿在整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法律,我们就是想逃也逃不开”,在这个“有毛病的”世界里,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的理想彻底幻灭了。

在小说《还乡》中,游苔莎的幻灭与克林和韦狄有着直接的联系。

她憎厌荒原孤寂的生活,热忱期望克林理解她,带她逃出“地狱般的”荒原。

但是,克林并不把荒原看作地狱,而是把它看作尚待改造的地方。

由于得不到克林的同情,她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韦狄身上。

然而,她了解韦狄的人品,不愿辱没自己的人格,做韦狄的情妇。

在她的脑海里存在着激烈的矛盾冲突:她要么同克林一起继续在荒原过平静乏味的生活,要么和韦狄一道出逃,但是,这两种选择都使她痛苦万分,最终,她对生活彻底地绝望了。

裘德的幻灭包括两个方面:对理性生活的幻灭和对感情生活的幻灭。

裘德有着美好天性和对事业的追求。

他以惊人的毅力自学,梦想有一天能进入基督寺的一所大学深造。

在他的心目中,基督寺是他心灵完善的地方,然而,他在离开玛丽格伦到基督寺之后,却痛苦地发现,丑恶的现实与他的理想相去甚远。

在对理性生活追求失败后,他开始追求感情生活的完善。

然而,他对爱情的追求却不为社会道德所容。

他和淑的爱情被视为不道德,他们在共同生活期间,遭遇到嘲讽、失业、流离失所等。

由于淑不堪忍受残酷现实的折磨,向社会屈服。

裘德的爱情理想由此而破灭。

他哀叹社会不公,生活残酷,诅咒这个无情的世界,带着终生遗憾离开了人世。

《卡斯特桥市长》的主人公亨察德也是命运的牺牲品。

尽管他有着无法驾驭的、似火山般的暴烈的性情,但在他那任性和粗暴的脾性下面有着一颗正直、善良的心。

命运把他从一个打草工人推向卡斯特桥市长的高位,又把他抛入痛苦的深渊。

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事业失败,爱情丧失和女儿误解之后,他心灰意冷,对人生幻灭了,最后惨死在艾敦荒原。

苔丝在触犯了一条纯系人为的、毫无自然基础的社会法则之后,她追求幸福的愿望屡屡受挫,因为从世俗的观念来看,她是一个不道德的女人。

尽管她试图寻找重新振作的地方,但她痛苦地发现,到处都弥漫着传统习俗的毒烟,甚至连她认为最少传统思想的安玑也用传统习俗观念来看待她的不幸。

在经受数次不幸的遭遇之后,她最终明白了“一次失落,永远被害”这一残酷的社会法则。

她追求幸福的希望在虚伪的宗教和腐朽的习俗的作用下破灭了。

哈代的悲剧主人公普遍地存在着对理想的幻灭感。

他们体验到人生的苦楚和世路的艰辛。

虽然他们不遗余力地同旧的价值观念抗争,但是,总有一种他们驾驭不了的力量把他们推向痛苦的深渊,最终,他们的理想彻底破灭。

在现代主义文学中,幻灭这一主题是屡见不鲜的。

综上所述,哈代与现代主义作家有许多相似之处。

在哈代的同时代作家中,几乎只有哈代用悲剧的眼光看待生活,这一点在精神上与20世纪的人生观一致。

四、
“荒原”意识在作品中的体现“荒原”这一意象在现代主义作家的作品中,象征欧洲文明,道出了现代人的无聊、苦闷、彷徨。

而哈代的“荒原”意识则早在这部长诗之前将近半个世纪,就已出现在对艾敦荒原的描写上。

《还乡》是哈代性格与环境小说中较系统表达具有现代,或谓超前思想的人在人生追求中与环境的生死冲突。

哈代把大自然理解为一种力量,感觉到其中似有神灵,能对人类的命运或者同情、或者嘲笑、或者无动于衷、或者袖手旁观。

这样的观点显然与现代主义对自然、社会和人类的认识基本相通,他作品中荒原的神秘莫测、事物的神秘踪迹、人物的神秘意识就是很好的例子。

《还乡》中的艾敦荒原,它万古如斯神秘地存在,是古老传统的保持者,又是一切罪恶产生的根源,还是捆缚人们思想和意志的牢狱;既充满生命的激情,又寂然无声,百年不变。

这片荒原,几乎是故事发生的全部场景,荒原和居于其上固守传统习俗的居民.就是整个人类生存环境的缩影。

故事中男女主人公与荒原的
关系,不管是克林・姚伯的回归———改造荒原,还是游苦莎的摆脱———逃离荒原,都反映了哈代那个时代的“现代”—青年与环境的剧烈冲突。

男主人公姚伯年轻有为,从巴黎还乡,踌躇满志,一心欲在故土的穷乡僻壤开创一番经邦济世、开蒙启智的事业,因母、妻的反对,再加上天公不作美,最终失败。

女主人公游苔莎,虽然在作家眼中可以与荒原构成一幅完美图景,但在实际生活中仍与荒原若即若离。

她憎厌荒原孤寂的生活,热忱期望姚伯理解她,带她逃出“地狱般的”荒原。

但是,姚伯并不把荒原看作地狱,而是把它看作尚待改造的地方。

她与环境的冲突,是朝着与姚伯相反的方向:姚伯是生于荒原———走向繁华世界———复归荒原;游苔莎则生于繁华世界———流落荒原———意欲逃离荒原———最后以死彻底摆脱了荒原。

他们二人虽都不满荒原的现状,但也彼此格格不入,婚后更无法沟通。

这种各据自己独立性、难以妥协的冲突,也颇具二十世纪的现代特征。

《黑暗中的鸫鸟》一诗中①,诗歌描写了一幅“荒原”的景象,到处充满阴暗与颓败。

“陆地轮廓分明,/望去恰似/斜卧着世纪的尸体,/阴沉的天穹是他的墓室,/风在为他哀悼哭泣。

”[8]这种场景的描写,活生生地刻画出了现代世界的灵魂。

这时,一只“鸫鸟”出现了,“鸫鸟”本是希望的象征,可一只“瘦弱、老衰”的“鸫鸟”又能带来几分希望?这首诗作于19世纪最后一个黄昏,形而上地描写了现代人类悲剧性的生存环境。

由此可见,我们不应只单单把哈代看成一个传统的维多利亚小说家,而应更多地把他看成是一个小说领域中的开拓者,一个现代主义的探索者。

小说家哈代正像一座雄伟壮观的桥梁横亘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间,连接着维多利亚小说的传统,和20世纪小说的革新,连接着现实主义冷静的批判和现代主义迷茫的探索,永远给人以无尽的启迪。

[参 考 文 献]
[1]卢那察尔斯基.论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78.
[2]D Exideuil,Pierre.The Human Pair in the works of Thomas Hardy[M].London:Translated f rom the French by Felix W
Cross,1930:511.
[3]张玲.哈代[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73.
[4]陈寿宇.哈代创作论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41.
[5]荣格.荣格文集[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215.
[6]Thomas Hardy.A Pair of Blue Eyes[M].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5:211-219.
[7]樊启帆.哈代小说中的现代意识[J].贵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2):51-56.
[8]飞白.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诗选[G].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312.
(责任编辑:程晓芝)
①鸫鸟是一种画眉类的鸟,和夜莺一样,因鸣唱宛转而成为英国诗人乐意选择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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