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与厌恶_从_一个非常短的故事_看海明威的女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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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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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非常短的故事》讲述了一战时期一个负伤的美国士兵与一位战地女护士之间的爱情故事。
故事中,士兵没有名字,代表了一类人,或者说代表了男性集体。
也就是说,他是谁并不重要。
而女护士有名字叫Luz,通过这一点细微的差别,作者要告诉读者,主宰整个故事或者事件的是一位女性,而男性则出于相对被动的局面。
在战争中,Luz也到了前线,做了一名女护士。
在工作中,她与一名美国伤员相爱了。
士兵回到战场上,Luz写给了他很多的信,表示自己有多爱他。
而战后,当两个人有机会结婚时,Luz却提出要他先找到工作再结婚,而自己在意大利南部却开了一家医院。
士兵拼命找工作,同时,Luz 却又和一位意大利少校相爱了,并决定嫁给他。
士兵承受不住打击,自甘堕落,和一位售货员发生了关系,同时感染了性病。
对于Luz这样一位女性,作者的态度显然是模糊的,因为他似乎在尽力公正客观地讲一个非常短小的故事。
但字里行间,我们又能隐约地感到某种迹象——作者对于Luz在尽力地贬低,但Luz却在顽强地抗争。
一、海明威作品中女性角色研究综述
对于海明威作品中的女性角色,人们总是习惯于将她们分为两类:“天使”和“妖女”。
天使温柔贤淑,聪慧善良,如《永别了,武器》中的凯瑟琳,《战地钟声》中的玛利亚等。
“她们是纯洁的,无私的没有自己的故事而只懂得微笑和同情”。
(陈顺馨,1995)她们外形柔美,同时发自内心地愿意依附于男人,让男人能充分感受到尊严。
“妖女”则不同。
“她们逾越了父权文化对女性客体角色的道德规范的界定”。
(李小园,2004)如《太阳照常升起》中的布莱特,《弗朗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中的玛格丽特,《伊甸园》中的凯瑟琳等。
她们的存在,对于男性的尊严是一种挑战和威胁。
因此在海明威的笔下,这样的女性都有着悲惨的结局。
而在他的一篇小小说《一个非常短的故事》中,Luz也最终没能逃脱被抛弃的厄运。
关于海明威对于女性角色的态度,人们倾向于将之与他的个人生活相联系。
研究表明,海明威一生中共有7个女性对他产生过重要影响。
这7个女人也分为两类:一类是温顺善良型,包括第一任妻子哈德莱,第二位妻子波琳,第四位妻子玛丽,还有阿德里安娜;另一类是独立破坏型,包括他的母亲葛莱丝和第三位妻子玛莎。
(李小园,2004)如果按这
样一种分类方法,《一个非常短的故事》中的Luz应该属于第二种——独立破坏型的“妖女”。
二、Luz 破坏性角色定位的依据
首先,Luz的外形具有“妖女”的特点。
作者只用了“She was cool and fresh in the hot night.”来描述luz的外貌。
关于Luz是否漂亮,作者只字未提。
他只是从男性的视角写出了对Luz的感受。
他们希望靠近她,因为夏夜里,她让人觉得清凉。
于是在“他”沿着大厅往回走时,他想到把Luz抱上他的床。
接着作者又用了不多的笔墨描写了Luz的品质——利用男人。
“他”本来是一名伤员,照顾病人是Luz的工作。
但是在他刚能拄着拐杖下地时,就替Luz给其他病人量体温了,为的是她不必从床上起来。
作者没有告诉我们是“他”出于爱她而自愿去做的还是Luz让他去做的。
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看起来“他”都是一个愿意为爱付出的人。
而整个故事里,我们却没有看到Luz的任何付出。
然后,作者又着力描写了Luz 的两封信,从而揭示Luz的另一个“妖女”特质——花言巧语。
整个小说共有633个字,单单两次信的内容就占了147个字。
第一次的信共有15封,都是关于医院的以及她如何爱他,夜晚如何思念他,没有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这样的信件如果在战争中收到,对于“他”来说,该是一种鼓励,一种幸福。
可是,这些信件却是在战后一起收到的。
捆在了一起,而“他”也是一口气读完。
这些信本该对于“他”有雪中送炭的作用,但由于客观的原因,却成了简简单单的情书,虽然责任不在于Luz。
第二封信是在Luz决定嫁给意大利少校时写给“他”的。
明明是自己水性杨花,却还狡辩说是为了“他”好,将他们的爱情定位于少男少女的懵懂。
也就是这一封信,彻底摧毁了“他”对于生活的希望,对爱情的向往,直接导致了“他”的堕落。
在这段描写中,海明威呈现给了我们一个在战争中勇敢坚强,在现实中却被女人摧毁的形象。
“他”的堕落来自于两个女人。
Luz摧毁了他的精神,他不再相信爱情;女售货员则摧毁了他的肉体,他得了性病。
似乎一切罪恶都来源于女人,而男人是应该得到同情的。
最后,Luz的结局属于“妖女”的结局——恶有恶报。
Luz抛弃了“他”,但最终也遭到了被人抛弃的命运。
她没能和那个意大利的少校结婚,没有原因。
“他”
需要与厌恶
——从《一个非常短的故事》看海明威的女性意识
赵晓芳 马晓艳 李 杰
也没和她再联系。
Luz成了孤家寡人。
被Luz抛弃,“他”没有怨恨或者报复。
但似乎是天意,意大利少校的出现替男人完成了这一惩罚性的动作。
至此,通过作者的描述,我们似乎读懂了海明威对“妖女”的阐释。
但掩卷之余,我们又似乎能够感觉到作者对于这样一个“妖女”似乎还有肯定的地方。
三、Luz独立性角色定位的依据
Luz是独立的,而且是理智的。
这一点单从她对于自己和婚姻的要求就能看出来。
Luz有自己的事业,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有稳定的工作。
Luz始终在控制着自己的生活节奏和轨迹。
让我们回到一战时期的女性世界里,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妖女”的生活背景。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女人和男人一样同时遭受到了战争的冲击。
很多女人也因此纷纷走出家庭,卷入了战争的风云。
她们从事着诸如护理之类的工作。
战后,妇女的地位得到了改善,女性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就业机会,同时,女性意识也在不断加强。
(王亚平,2004)
《一个非常短的故事》中的Luz就是这样一个经历了战争的女性。
她独立而理智。
对于爱情和婚姻界限分明。
她爱那个美国士兵,这种爱是在患难时建立起来的,但对于她来说,爱是一回事,而婚姻则是另一回事。
本来“他”伤愈后,他们可以结婚,而且也真的去了教堂。
但却由于对爱情和未来的迷茫,在最后却找了一个没有多大说服力的借口跑开了。
战后,两人可以结婚了,但luz却提出来要他先找一个工作再来找她。
显然“他”不愿意。
“他”希望马上和Luz在一起。
但“他”越是努力地找工作,却一直没有结果。
而Luz却在Pordonone开了一家诊所。
对比起来,似乎Luz比“他”运气好,要能干,因此也势必对“他”的男性尊严构成了威胁。
与此同时,他也不再是luz视野中惟一的男人了。
女人有了选择权。
于是就有了抛弃与被抛弃。
而这也正是很多男人所不能接受的。
对于“他”和Luz爱情的破裂,似乎luz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因为是Luz先违背了彼此的约定。
而对于“他”的堕落,似乎女人也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因为是女人伤害了“他”的肉体和灵魂。
在整篇小说中,我们没有听到一点“他”的声音,除了想象将Luz抱上床或想战后马上结婚。
即使是不喝酒或不去找狐朋狗友也是出于要结婚的目的。
除了“性”,“他”没有考虑诸如责任、义务之类的现实。
似乎,“他”成了Luz爱情不忠的牺牲品。
然而,我们不禁要问,谁才是最终的受害者?“红颜祸水”是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女人,那男人的位置在哪里?
四、 海明威对于Luz 的含混态度根源
对于一战后女性的崛起以及其对男权社会的冲击,海明威应该是有感触的。
女人走出家庭,走出男人的阴影,在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发挥着不可低估的社会作用,这是每个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在坚强的“硬汉”形象下,《一个非常短的故事》却向我们呈现了一个懦弱的不堪一击的男人形象。
对于这样一个形象,显然作者是同情的。
而对于打击“他”的Luz,作者是厌恶的,但同时又是犹豫的。
在海明威的眼里,女人应该是男人的附属品。
如果把男人比喻成太阳,那么,女人就应该是地球,在自转的同时必须保证无条件的围绕太阳公转。
这样的女人也是海明威所极力称赞的。
当女人有了自我意识,要求男女平等时,在海明威的眼里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
一方面,海明威不得不承认女人在社会中的作用,一方面,又因为由于女性的崛起动摇了男权社会和父权文化而对她们耿耿于怀。
在海明威看来,男性代表了阳刚、勇气和权威,而这种信念是不可动摇的。
惟一威胁这种信念的就是女人。
因此,在他的笔下,“硬汉”多数都不接近女人,同时又觉得找上她们中的一个也不错如果她们善良温顺。
(莱恩,1999)毕竟,这是一个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社会,在某种意义上说,男人是需要女人的。
她们既能满足男人的审美需求,又能满足他们的生理的需求。
如果她们再能善解人意,能够甘心作为男人的某种陪衬,作为男人的一种有吸引力的有形动力,作为检验男子汉气概的某种活动的场所,(李小园,2004)那就再理想不过了。
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们骄傲而自信,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让他们沾沾自喜。
但世界上毕竟不是只有“天使”一种女人。
“妖女”的存在对于男性来说,也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她们也是男人展现阳刚之气的对象。
但对于这样的女性,男人是有心理负担的。
他们既想征服她们,又害怕征服不了她们。
他们不能接受被女人打败的结局。
也就是说,在这些女人面前,他们是不自信的。
因此,对于这一类女人,海明威和许多男人一样,态度是含混犹豫的。
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她们的能力,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在“硬汉”形象的掩饰下,鄙视甚至诋毁着她们。
而Luz就是这样的一个女性。
[参考文献]
[1] 陈顺馨.中国当代文学的叙事与性别[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
[2] 李小园.海明威的女性意识[J].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04(03).
[3] 肯尼斯·S·莱恩.海明威:生活和创作[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
[4] 王亚平.论海明威作品中的女性形象[J].江西农业大学学报,2004(02).
[5] 于冬云.海明威的女性解读[J].外国文学评论,1997(02).
[作者简介]
赵晓芳(1976— ),河北乐亭人,硕士,唐山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英美语言文学;马晓艳(1980— ),河南洛阳人,河北大学在读硕士,唐山学院助教,研究方向为英美语言文学;李杰(1981— ),河北唐山人,河北理工大学2007级硕士研究生,唐山学院助教,研究方向为英美语言文学,应用语言学。
外国文学研究 THE GREAT W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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