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校教育的游戏精神

论学校教育的游戏精神

摘要:游戏是教育领域的重要课题,游戏是一种追求自由、愉悦和创造精神的教育方式,游戏精神是游戏的灵魂和内核。因此,游戏精神应该内含于教育过程,成为学校教育的价值追求。倡导游戏精神对现实教育的目的和实施教育的方式可以起到纠偏作用,它有助于教育活动走出急功近利的泥沼,关注学生精神的丰富和人格的完善,从而真正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教育目的。

关键词:游戏;游戏精神;学校教育;价值追求

一、学校教育中对游戏问题的理解

游戏问题是教育理论界长期探讨的话题,对这一问题的深入认识有赖于游戏理论和教育理论的不断发展。在当代哲学视阈中,游戏理论日益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不少学者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宣告了游戏对人类存在和社会生活具有本体价值。然而在教育领域,对游戏进行本体论理解的思想却不多见,许多人仍然站在工具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把游戏仅仅视为实施教学任务、达到教育目标的手段和方法。设想如果完全局限于这种认识之中,游戏的本体价值便会被淹没在浩渺的功利追逐之中,本真的游戏就会在学校教育中名存实亡。

游戏在英语中的表达是“play”,基本含义是玩耍、娱乐;在德语中的表达是“Spiel”,也含有玩耍、娱乐、消遣之意;在汉语中,作为合成词的“游戏”基本保持了“游”与“戏”的语义,即随意的玩耍活动。可以看出,在中西语言中,游戏最基本的含义都是玩耍、嬉戏、娱乐之类的活动。文化发展的历史表明,游戏活动散发出的精神气质渗透了人们所有的活动领域,成为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表达普遍存在的社会文化现象的观念——游戏一词不仅指称具体的游戏活动形式,更蕴涵着抽象性的游戏精神,二者共同构成完整意义上的游戏。其中,游戏精神是游戏的灵魂和内核,正是游戏精神散发的迷人魅力使游戏成为“生活的一个最根本的范畴”[1]26。认识游戏概念的内涵是研究学校教育中游戏问题的基本前提。“游戏”一词的双重涵义对我们极具启发意义,它提醒我们,对学校教育中的游戏研究,必须走出传统思维方式的局限,透过实体的游戏行为体现抽象的游戏精神,从本体论层面把握游戏的价值。

游戏对教育具有本体论上的意义。一方面,教育应该以游戏的方式存在,在教育实践过程中体现游戏精神。既然“文明是在游戏中并作为游戏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1],而教育作为人类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也应该内含游戏的因素,具有游戏的品质。正如雅斯贝尔斯在分析教育的本质时所指出的,“真正的教育决不允许死记硬背,也从不奢望每个人都能成为有真知灼见、深谋远虑的思想家。教育的过程是让受教育者在实践中自我练习、自我学习和成长,而实践的特性是自由游戏和不断尝试”[2]。杜威也指出,在游戏当中,儿童不仅熟悉了种种意义,而且也把种种意义组织起来,使之紧密连成一体。因此,把游戏作为儿童幼年期主要的、几乎是唯一的教育方式的主张是切合实际的[3]。另一方面,教育生活中的具体游戏活动对教育具有本体价值,有助于实现教育的育人目标。大量心理与教育的研究已

经证实,游戏能够促进儿童身体、认知和社会性的发展。为此,教育工作者在组织游戏教学时,大多把目标放在如何利用游戏活动为学生上述方面的发展提供帮助上。而从事实上看,教育的任何一个组成部分,究其实质都是人的精神和人格的完善[4]。学校教育中游戏的价值正是在于润泽学生的生命,培养他们满怀热情地面对生活的乐观态度以及全身心执著于生活过程、不断追求卓越的人生理想。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以游戏方式存在的学校教育超越了单纯的工具理性,强调游戏精神对人发展的本体价值,即促进学生精神的成长和完善。实际上,从长远发展来看,在学校教育中彰显游戏精神能更好地实现教育人的目的。因此,教育中的游戏研究应该超越对游戏形式的单纯迷恋而走向对游戏精神的关注。

二、游戏精神内涵的分析

历史上,许多学者对游戏精神有过独到的论述。古代的柏拉图认为,“游戏”概念从开始就被提升到最高的精神领域,他第一个赋予游戏以神圣性。在他看来,人在游戏时离神性最近,由于神性意味着永恒理念世界之完美,游戏则成为人最贴近真、善、美理念的部分。继柏拉图之后,不少研究者从自己的理论立场出发,阐释了游戏在精神层面上的意义。席勒认为,游戏冲动是沟通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的中介和桥梁,只有在游戏状态中,人才能够实现内涵与形式的统一,达到人格的完整。因此,“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只有当他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5]。荷兰学者胡伊青加把游戏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研究。他发现文化是在游戏的形式与态度中发展起来的,提出人是游戏者的命题。认为在游戏中,有某种超出了生活直接需要并将意义赋予行为的东西在运作。游戏的特征在于其乐趣性、自愿性、无功利性及秩序性[1]43。现代哲学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认为,游戏作为一种本体存在,与严肃有着本质的联系,是一种自我表现,是一个往返重复、自我更新的结构[6]。

从以上对游戏精神的代表性论述中可以发现,正如游戏精神自身具有的开放性一样,关于游戏精神的思想也是在不断地发展和丰富的。它从单一的理性主义路线出发,向文化学和解释学等多种道路敞开。

第一,游戏精神是一种追求自由的精神。本真的游戏昭示着一个自由的世界,它摆脱了外在的约束与强制,游戏者能够自愿自觉地徜徉并专注地沉迷于其中。从游戏的参加一直到游戏中规则的接受、义务的承担、困难的克服和代价的付出等都建立在自主选择和自觉担当的基础之上,因而实现了事实上的生命内在的自由。同时,游戏是一种从自身中得到满足的活动,具有自成目的的特性。对游戏者来说,游戏的意义和目的就在于游戏本身,而不是某种直接的物质利益。“在接受游戏的时候,你就接受了心灵,因为无论游戏是什么,它都不是物质存在”[1]3。“人们在游戏中趋向一种最悠闲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甚至连身体都摆脱了世俗的负担,而和着天堂之舞的节拍轻松摇动”[7]。“游戏着的人是完全摆脱了一切压力的人”[8],游戏者为游戏而游戏,他从纷繁喧闹的是非功利中解脱出来,达到一种精神自由、心灵纯净的状态。

第二,游戏精神表达着一种内在的愉悦。尽管理论研究者对游戏的理解各持己见,但他们都把“愉悦”作为游戏的一个基本特质,甚至是不容分析与解释的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