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教之父”陈鹤琴教育不止,因为从没放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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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教之父”陈鹤琴教育不止,因为从没放弃未来

“有了教育,这些儿童将成长为国家有用的公民。有了教育,各收容所的难民会变成有益于社会的人们。”这声疾呼,发自现代著名教育家、上海国际救济会难民教育委员会主任陈鹤琴。

在南市难民区,陈鹤琴和当时的不少有识之士富有远见地意识到,难民问题不能光靠给吃给喝给衣穿来解决,更要有面向未来的眼光。教育则是重中之重,它关乎国家能否在挫折中再次站立,关乎人们能否走出困境走向明天。

生命不息,教育不止。教育家和难民区的人们,用行动为未来积蓄力量。

“原来父亲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位爱国、有正义感的教育家,但现在我对父亲有了新的认识。”陈一心说,“他是着眼于未来,着眼于民族的未来、国家的未来,视野非常高。”

从医病到医人

被称为中国“幼教之父”的陈鹤琴先生共育有7个子女,陈一心排行第六。

“父亲总是微笑着的,他是一位慈父、严师和益友。”在陈一心的眼中,作为儿童教育专家的陈鹤琴对于孩子有着天生的喜爱。

陈鹤琴1892年出生于浙江上虞县,家境贫苦。他从小热爱读书,后考入清华学堂高等科。1914年,他与陶行知一起,考取奖学金赴美留学。他原是想学医的,但反复思考以后,觉得要挽救贫穷的祖国,必须从教育人做起,而儿童是祖国的未来,儿童教育是国民教育的基础。

“父亲当时说,‘医生是医病的,我是要医人的。我是喜欢儿童、儿童也是喜欢我的,我还是学教育,回去教他们好。’于是,父亲下决心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祖国的教育事业。”

1918年,陈鹤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教育硕士学位后回国,任教于南京国立高等师范学校。1923年,他创办了中国第一所实验性幼儿园――南京鼓楼幼稚园,并主持起草全国幼稚园课程标准。

1925年“五卅运动”后,国内掀起了第一次革命浪潮,对帝国主义的声讨此起彼伏,国人纷纷要求收回租界的教育主权。当时上海有两大租界,一个是公共租界(由英国和美国的租界合并而成),另一个是法租界。公共租界里的最高权力机构叫工部局。迫于形势,上海工部局聘请陈鹤琴出任华人教育处处长,主持华人教育工作。1928年9月,陈鹤琴来到上海赴任。

在此之前,上海租界里的学校以教会学校为主,一般都是由外国人当校长。而在陈鹤琴任职的11年间,他先后创办了工部局东区、北区、西区等6所小学(均附设幼儿园),

1所女子中学,以及工人夜校、简易小学等,这些学校,都是由中国人当校长。同时,他在学校中大力推行具有民族精神的科学性的教学实验,亲自编写各类爱国主义教材和课外读物。

“我记得上小学时,原来学校里是不能升中国旗的,后来经过我父亲的交涉,学校里每天都可以升起我们自己的旗帜了。”陈一心自豪地说,“我父亲为中国人争得了教育主权,他是一位有正义感的爱国教育家。”

陈鹤琴的疾呼

1937年8月13日,宁静的生活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打破了。日军向上海发起了进攻。

陈一心至今仍清楚地记得自己6岁时站在自家楼房阳台上看到的一切:“日军的飞机轮番向地面俯冲,机翼上涂着大大的太阳旗,隆隆的轰炸声震撼着大地。”

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图片资料,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你看,这是在南京东路外滩,有人被炸得横尸街头。仅8月14日一天就炸死了1 694人,其中包括15个外国人。”

陈一心在上海图书馆近代文献阅览室查阅到一份档案

史料,即1938年刊布的《上海国际救济会六个月工作报告》,档案自1937年8月13日起,至1938年2月15日止。该报告第五章“难民教育”中,记录着这样的话:“本会教育工作属于本会行政之一部分,设置一教育主持之,请由陈鹤琴

先生为主任,办理所属六收容所之难民教育事宜……”

在这份历史档案中,还有一幅“上海国际救济会组织系统”示意图,从图中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上海国际救济会常务委员饶家驹同时兼任难民救济委员会主任,他与难民教育委员会主任陈鹤琴,其实是真正的同事与国际友人的关系。

当时在上海有许多救济机构对难民进行收容和救济,除了上海国际救济会,较大的机构还有由上海民间慈善团体组成的上海慈善团体联合救灾会(简称“慈联会”),陈鹤琴也在其中担任难民教育委员会主任,刘湛恩(沪江大学校长)任副主任,朱启銮为教育组长,他们实际上领导着数百个难民收容所的难民教育工作。

1937年11月初,国民党军队退出上海,日军占领了除

租界以外的市区,租界成为“孤岛”,更多难民挤在租界铁

栅栏外等待进入。

陈鹤琴曾这样描述难民收容所的情形:“现在他们(指

难民)都集中在难民收容所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无事可做。”

陈鹤琴开展难民教育的初衷,是基于国家的前途和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正如他在《上海的难民教育》一文的结语中疾呼:“最后我必须声明,现在难民的情形实在是为难民

服务和谋幸福的良好机会。在人口密集的收容所里,整千整万的难民预备受教育。有了教育,这些儿童将长成为国家有

用的公民。有了教育,各收容所的难民会变成有益于社会的人们。”

铁罐为凳硬纸为桌

虽然处于非常时期,但在陈鹤琴看来,对于难童的教育,永远是置于第一位的。而且,他始终没有放弃将儿童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目标。

难童教育学习的课程是如何安排的?教材又有哪些

呢?

据陈一心从上海图书馆查到的上海国际救济会简报,上面所记颇详:“本会所属各收容所之教材与课本,国语采用儿童书局出版之儿童国语课本,算术采用商务印书馆出版之复兴算术教科书,常识采用自编常识纲要,唱歌采用大众歌集……儿童教育班之学级编制,依照小学六年制组织,在第五所中设幼稚班。教学方法大体均用班级教学法,各级编定日课表,按时上课,时间自上午8时起至下午4时止,各所教学时间,每节自30分钟至40分钟不等。”对于难民中6~16岁的儿童,不分性别,根据程度分班,免费提供课本和文具用品。由于难民收容所人满为患,十分拥挤,没有适合的教学场地,儿童们上课只能坐在地上或站着,陈鹤琴和难民教育委员会成员就出面到附近小学借教室上课。同时,他们还因地制宜组织儿童们自己动手创造学习条件,如用装饼干的铁罐做小凳子,用硬纸板放在膝盖上当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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