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源于自然_回归自然_RCR建筑作品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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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清华大学建筑学院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１２－１１
ＲＣＲ建筑师事务所是近年来活跃在西班牙的一支新 锐建筑师团队，３ 名主创人员拉法尔·阿兰达（Ｒａｆａｅｌ Ａｒａｎｄａ）、卡门·皮格姆（Ｃａｒｍｅｎ Ｐｉｇｅｍ）和拉蒙·比 拉尔塔（Ｒａｍｏｎ Ｖｉｌａｌｔａ）以独特的合作方式、鲜明的创 作理念，将现代建筑的传统诠释出新的意义。他们与众 不同的建筑作品，不但在本土赢得了很高的声誉，而且 随着他们在国际竞赛中的出色表现，获得了越来越广泛 的关注。
景象……ＲＣＲ将自然意向进行了抽象表达，用屏蔽、间 同形态）一样，表达建筑空间最好的方式是探索单一材
离的效果，刻画建筑向自然开敞的种种微妙差异，以视 料所有的可能性。
觉上的深度代替玻璃或是无围合材料的那种直接、不加
钢和玻璃几乎一直是ＲＣＲ的材料主题。他们对这两
修饰的透明。
种材料（特别是钢）的偏好，来源于对表达精确性的强
当一种不带任何色彩的边框，以便人和艺术品都能呈现 神意义。［５］实际上，艺术的单纯性和相对独立性决定了
其本来的面目……自然界也必须呈现其本来的面目…… 其发展大大超前于建筑，在意识和观念等方面将对建筑
我们应当力求把自然界、房屋和人联合在一起以创造更 师的创作产生深深的触动。所以，谈到ＲＣＲ的建筑，就
自然的同时，建筑还有另一项功能，就是增强空间的丰 然”。平衡的联系，当以视觉化的方式呈现时，这一联系
富性和层次感。这就是“再诠释”的另一种方式——“过 令人感受到美的触动。［１］因此，如同自然界同一物质的
滤”，如同在树林中漫步一样，“过滤”光、空气、视线、 不同状态（比如水呈现出雨、雪、冰、霜、雾、汽等不
的要素。然而，该项目与ＲＣＲ在自然环境下的做法有内 形成一道不同间隔的帘幕。帘幕一部分遮挡了餐厅入
在一致性。它最基本的概念就是，沿建成体量的纵深方 口，另一部分半掩着内部就餐的空间。图书馆、老年中
３
向将封闭的方块形街区打开，创造一个从建筑底部穿越 心也可看到同样的做法。后来，这种人造“帘幕”的材
的条形室外空间，将街道和内部的露天庭院连为一体。 料在设计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时发生了变化（图８），钢
是光、空气与视线可以自由穿过的环境的一部分。
着季节变化，这片矮树林成为不透明或半透明的帘幕，
图书馆、老年中心与城市街区核心区（Ｌｉｂｒａｒｙ， 并因人的运动在不同的距离上影响着人的空间感受，或
Ｓｅｎｉｏｒ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 ’Ｃｅｎｔｒｅ ａｎｄ Ｃｉｔｙ Ｂｌｏｃｋ Ｃｏｒｅ Ｚｏｎｅ， 远或近的森林因此变成了体育场的一部分。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
高度的统一性。当你通过范斯沃斯住宅的玻璃幕墙观看 不得不提及一位重要的法国艺术家——皮埃尔·苏拉吉
自然景色的时候，会比在室外观看自然界含有更深刻的 （Ｐｉｅｒｒｅ Ｓｏｕｌａｇｅｓ，图 １２、１３）。
意义。”［４］
苏拉吉曾精研并吸取中国书法的黑白构架，他说
基于同样的理念，ＲＣＲ的实践将建筑与自然的融合 过：“黑色是一种原色，它使我们回到绘画的根源。”他
地形地貌只是自然给予的创作素材，一块场地在它 被选为建造场所之时，就意味着其与自然环境割裂的命 运。因此，ＲＣＲ的作品更多地通过对自然的“再诠释”反 映出他们对建筑与自然关系的思考。
“再诠释”的方式之一就是用“景框”来建立人通 过建筑观察自然的联系。不管是窗户还是敞口，都如同 绘画或摄影的边框那样，一方面向自然景观开敞，另一 方面边框的大小和比例限制了人所能观察到的范围。比 如浴亭（Ｂａｔｈｉｎｇ Ｐａｖｉｌｌｉｏｎ，Ｏｌｏｔ，１９９８，图 ５），由一 系列开口方向、大小均不相同的多重“景框”组成，河
阅览室）犹如街区的大门，强调出建筑的开放性。
象有助于在日益纯粹的方式中发现自然的一面；一种联
通过“景框”，建筑向自然景观开敞的同时，也确 系的纯粹形象。他们引用蒙德里安（Ｐｉｅｔ Ｍｏｎｄｒｉａｎ）的
定了它的界限“，景框”的形式限定了视野所及。在捕捉 话，“不是事物本身产生了美，而是它们之间的联系使
源于自然 奥洛特几乎是这３名建筑师共同的故乡，他们曾在 这里生活、学习，而今进行着建筑实践。奥洛特是西班 牙加泰罗尼亚地区一个３万多人口的小城，位于著名的 巴塞罗那东北方向。这里拥有丰富的文化遗产，在绘画 和雕塑领域“，奥洛特学派”的重要性不可忽视。这些艺
１
术家与诗人，最推崇的就是这里秀美的风光和独特的自 然地貌。奥洛特因区域内４０多座死火山（图１）而闻名， 这里溪流纵横、森林茂密，火山灰滋养了种类繁多的植 被，熔岩塑造了奇异的地质地形。一年四季，自然的色 彩更替、时空在寂静中流转。在这样的环境中，ＲＣＲ始 终将他们的建筑实践视为人与自然间的冥想场所。
源于自然，回归自然—— ＲＣＲ 建筑作品评析
FROM NATRUE TO NATURE: REVIEW ON RCR’S WORKS
王靖 ／ＷＡＮＧ Ｊｉｎｇ
摘要： ＲＣＲ建筑事务所的作品以独特的方式诠释了自然，实 现了自然与建筑的和谐。本文从自然环境、现代建筑传统、艺 术影响等方面研究ＲＣＲ创作理念的来源，并结合案例，分析 ＲＣＲ如何通过形式、材料与细部体现他们源于自然又回归自 然的建筑之路。 Ａ ｂ ｓ ｔ ｒ ａ ｃ ｔ ： ＲＣＲ’ｓ ｗｏｒｋｓ ａｒｅ ｕｎｉｑｕｅ ｆｏｒ ｔｈｅｉｒ ｒｅ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ｎａｔｕｒｅ， ｗｈｉｃｈ ａｃｈｉｅｖｅ ａ ｓｕｂｔｌｅ ｈａｒｍｏｎｙ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ｂｕｉｌｄｉｎｇｓ ａｎｄ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Ｔｈｅｉｒ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ｄｅｒｉｖｅｓ ｆｒｏｍ ｎａｔｕｒｅ， Ｍｏｄｅｒｎｉｓｍ， 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ａｒｔ．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ｓ，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 ａｎｄ ｄｅｔａｉｌｓ ｉｎ ＲＣＲ ’ｓ ｒｅｃｅｎｔ ｗｏｒｋｓ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 ｔｈｅｉｒ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ｗａｙ ｏｆ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ｆｒｏｍ ｎａｔｕｒｅ ｔｏ ｎａｔｕｒｅ． 关键词：ＲＣＲ，自然，再诠释，透明 Ｋ ｅ ｙ ｗ ｏ ｒ ｄ ｓ ： ＲＣＲ， Ｎａｔｕｒｅ， Ｒｅ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Ｔｒａｎｓｐａｒｅｎｃｙ
独特的地形地貌是ＲＣＲ的建筑灵感来源之一。他们 早期的作品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体育场（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 Ａｔｈｌｅｔｉｃ Ｓｔａｄｉｕｍ，Ｏｌｏｔ，１９９９－２００１，图２）就是一个因地制宜， 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的例子。正如ＲＣＲ所说，“在这样 一个自然环境中，体育场跑道突显了周边自然环境的价 值，让体育竞技更贴近自然。”体育场周边的看台勾勒出 地形的自然曲线，以类似梯田的方式，加固了自然的土 堤。体育场跑道内，一小片矮树林与土丘被保留下来，植 被在体育场内外连为一体，浑然天成。体育场固有的强 烈领域感因此被打破。在场内、场外的一片绿荫中，环 绕跑道的过程，伴随着与自然若即若离的奇妙感受。岩 石公园（Ｒｏｕｇｈ Ｒｏｃｋ Ｐａｒｋ，Ｌｅｓ Ｐｒｅｓｅｓ，图 ３，见本期 ３４ 页）与地形地貌和自然景观发生了更深层意义的联 系。在这个火山岩石堆积成的半人工、半自然的场地内， ＲＣＲ设计了一个开敞的步道，切入岩堆。充满力量和动 感的曲折动线，三角形的空间断面和耐候钢的围墙，与 公园内的自然状态产生了强烈对比。这不仅是景观层面 上的成功，而且公园为这一地区的环境品质的再生注入 了新的活力。ＲＣＲ对于自然地形地貌的痴迷，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 餐厅休息室（Ｐａｖｉｌｉｏｎｓ ｉｎ Ｌｅｓ Ｃｏｌｓ Ｒｅｓｔａｕｒａｎｔ，Ｏｌｏｔ， 图４，见本期５４页）的设计中以更为极端的方式展现出 来，他们把完全人造的自然地貌作为建筑和景观设计的 元素。在一个个休息室的小院里，ＲＣＲ运用当地的火山 灰和熔岩等材料，配合混凝土技术，模仿火山喷发后凝 固的熔岩。不同的纹理，表现了迥异的流动状态，或平 缓、或急促、或凝滞、或回旋……坐在漂浮于“熔岩”之 上的休息室内冥想凝视，小小的空间同时弥漫着虚幻与 现实的气氛。
回归自然 自然是ＲＣＲ建筑作品的基本属性，也是滋养他们创 作灵感的沃土。ＲＣＲ作品独树一帜的建筑语言，围绕着 “自然”内核，受到了多方面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当 然要数密斯·凡·德·罗［２］和他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 会德国馆。 作为“流动空间”的示范，密斯以此证明外部空间 能够与内部空间互相流动变成一个空间。钢结构的德国 馆，通过大理石墙面和玻璃墙面自由划分，它们似分似 合，似开敞似封闭，内部空间在流动，并通过露天水院
这样不但建立起双向的视觉联系，而且光和空气能够在 板被夹胶的磨砂玻璃所取代，暧昧与虚幻的气氛油然而
方块形街区内外畅通无阻。街道将公共性延续至街区的 生。
中心，把原本封闭的庭院变成了公共空间的一部分。建
ＲＣＲ 的建筑，无时无刻不在唤起人们对自然的感
筑两侧的体量和横跨的两座桥（内部是阅览大厅和儿童 知。在自然呈现出无穷无尽的表象的同时，ＲＣＲ认为，抽
ＲＣＲ 建筑事务所 ／ＲＣＲ ＡＲＱＵＩＴＥＣＴ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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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和巴塞罗那的图书馆中，ＲＣＲ 用直立的扭曲钢板唤起人们对树林中虚实相间的印象。 在森林公园（Ｆｏｒｅｓｔ ｐａｒｋ，Ｂｅｇｕｒ，图 １０，见本期 ４０ 页） 中，自由曲线的钢板模拟蜿蜒曲折的小径，在土坡上呈 现出大地的动感。蓝莲花遮阳空间（Ｌｏｔｕｓ Ｂｌａｕ Ｓｈａｄｅ Ｓｐａｃｅｓ，Ｓａｎｔａ Ｃｏｌｏｍａ ｄｅ Ｆａｒｎｅｒｓ，图 １１，见本期 ６６ 页）宛如池塘中的莲花和浮萍，折面钢板与水池的平静 形成对比，将抽象化的自然景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１ 奥洛特的死火山
ＲＣＲ 建筑事务所 ／ＲＣＲ ＡＲＱＵＩＴＥＣＴＥＳ
17
２ 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体育场 ３ 岩石公园 ４ 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 ５ 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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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２
岸、森林的景致在行人眼中不断变化着。休息亭（Ｒｅｓｔ 座桥如帘幕一般隔在城市街道与内部庭院之间，令缺口
Ｐａｖｉｌｌｉｏｎ，Ｇｉｒｏｎａ，图 ６，见本期 ７２ 页）干脆舍弃了两 的开敞程度受到了限制。庭院里，条带状的老年中心以
Ｂａｒｃｅｌｏｎａ，图 ７，见本期 ５８ 页）与上面所提及的所有 餐厅（Ｌｅｓ Ｃｏｌｓ Ｒｅｓｔａｕｒａｎｔ，Ｏｌｏｔ，见本期 ３０ 页）的设
案例都不同，因为这是一个城市建成环境的项目，它位 计中，ＲＣＲ 干脆用模仿植物的方式直接表达这种“过
于巴塞罗那典型的方块形街区内，周边缺乏自然环境中 滤”。他们用一系列扁平的钢板（部分为十字形弯曲状），
把室内外空间融为一体。
立面、落地窗）上的光，也能够表达室内或室外空间的
ＲＣＲ的建筑实践，是对密斯的思想及现代建筑传统 界限或非界限的相互影响。如前文所述，不论“景框”还
的继承和延续。从早期的作品到正在进行当中的案例， 是“过滤”，都意图达到“有所限制的透明”。通过这种
ＲＣＲ一直在试图超越建筑中“极少主义”的限制，并坚 人工化了的自然，ＲＣＲ接近了密斯所指的“比在室外观
例如刚刚提到的巴塞罗那的图书馆、老年中心。尽 烈要求。ＲＣＲ深入挖掘了钢的材料性能，在不同的建筑
管它在方形街区一边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横跨两侧的两 作品中，表达着他们对自然的理解。
４
世界建筑 ２００９／０１
６
７
８
９
１０
６ 休息亭 ７ 图书馆、老年中心 ８ 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 ９ 图书馆、老年中心外廊 １０ 森林公园
持强调建筑与自然的融合。
看的自然界含有更深刻的意义”。
ＲＣＲ 引用密斯的话说：“真正的建筑是客观的、不
另一方面，密斯认识到在建筑与艺术之间必须建立
带历史偏见的，是时代内部结构的表达。”［３］也就是说， 新的关系。建筑不再需要艺术处于从属地位，它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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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应该以空间形式体现出时代精神和场所精神“，充 是平等的，融为一体的，以新的语言方式表达自己的精
侧的边框，环顾四野。
街区原有的公寓楼为背景，在院落边缘贴着方形街区的
ＲＣＲ将建筑作为“景框”是具有双重含义的，建筑 内立面布置，形成了多层次的空间界面，给既开敞又封
向两侧开敞，使空间的流动产生了室外、室内、室外的 闭的街区内庭院赋予了新的公共性。还有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
连续性，这样，建筑在自然环境中就不再是一个障碍，而 体育场，跑道内那片被保留下来的矮树林堪称妙笔。随
ＲＣＲ建筑师事务所是近年来活跃在西班牙的一支新 锐建筑师团队，３ 名主创人员拉法尔·阿兰达（Ｒａｆａｅｌ Ａｒａｎｄａ）、卡门·皮格姆（Ｃａｒｍｅｎ Ｐｉｇｅｍ）和拉蒙·比 拉尔塔（Ｒａｍｏｎ Ｖｉｌａｌｔａ）以独特的合作方式、鲜明的创 作理念，将现代建筑的传统诠释出新的意义。他们与众 不同的建筑作品，不但在本土赢得了很高的声誉，而且 随着他们在国际竞赛中的出色表现，获得了越来越广泛 的关注。
景象……ＲＣＲ将自然意向进行了抽象表达，用屏蔽、间 同形态）一样，表达建筑空间最好的方式是探索单一材
离的效果，刻画建筑向自然开敞的种种微妙差异，以视 料所有的可能性。
觉上的深度代替玻璃或是无围合材料的那种直接、不加
钢和玻璃几乎一直是ＲＣＲ的材料主题。他们对这两
修饰的透明。
种材料（特别是钢）的偏好，来源于对表达精确性的强
当一种不带任何色彩的边框，以便人和艺术品都能呈现 神意义。［５］实际上，艺术的单纯性和相对独立性决定了
其本来的面目……自然界也必须呈现其本来的面目…… 其发展大大超前于建筑，在意识和观念等方面将对建筑
我们应当力求把自然界、房屋和人联合在一起以创造更 师的创作产生深深的触动。所以，谈到ＲＣＲ的建筑，就
自然的同时，建筑还有另一项功能，就是增强空间的丰 然”。平衡的联系，当以视觉化的方式呈现时，这一联系
富性和层次感。这就是“再诠释”的另一种方式——“过 令人感受到美的触动。［１］因此，如同自然界同一物质的
滤”，如同在树林中漫步一样，“过滤”光、空气、视线、 不同状态（比如水呈现出雨、雪、冰、霜、雾、汽等不
的要素。然而，该项目与ＲＣＲ在自然环境下的做法有内 形成一道不同间隔的帘幕。帘幕一部分遮挡了餐厅入
在一致性。它最基本的概念就是，沿建成体量的纵深方 口，另一部分半掩着内部就餐的空间。图书馆、老年中
３
向将封闭的方块形街区打开，创造一个从建筑底部穿越 心也可看到同样的做法。后来，这种人造“帘幕”的材
的条形室外空间，将街道和内部的露天庭院连为一体。 料在设计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时发生了变化（图８），钢
是光、空气与视线可以自由穿过的环境的一部分。
着季节变化，这片矮树林成为不透明或半透明的帘幕，
图书馆、老年中心与城市街区核心区（Ｌｉｂｒａｒｙ， 并因人的运动在不同的距离上影响着人的空间感受，或
Ｓｅｎｉｏｒ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 ’Ｃｅｎｔｒｅ ａｎｄ Ｃｉｔｙ Ｂｌｏｃｋ Ｃｏｒｅ Ｚｏｎｅ， 远或近的森林因此变成了体育场的一部分。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
高度的统一性。当你通过范斯沃斯住宅的玻璃幕墙观看 不得不提及一位重要的法国艺术家——皮埃尔·苏拉吉
自然景色的时候，会比在室外观看自然界含有更深刻的 （Ｐｉｅｒｒｅ Ｓｏｕｌａｇｅｓ，图 １２、１３）。
意义。”［４］
苏拉吉曾精研并吸取中国书法的黑白构架，他说
基于同样的理念，ＲＣＲ的实践将建筑与自然的融合 过：“黑色是一种原色，它使我们回到绘画的根源。”他
地形地貌只是自然给予的创作素材，一块场地在它 被选为建造场所之时，就意味着其与自然环境割裂的命 运。因此，ＲＣＲ的作品更多地通过对自然的“再诠释”反 映出他们对建筑与自然关系的思考。
“再诠释”的方式之一就是用“景框”来建立人通 过建筑观察自然的联系。不管是窗户还是敞口，都如同 绘画或摄影的边框那样，一方面向自然景观开敞，另一 方面边框的大小和比例限制了人所能观察到的范围。比 如浴亭（Ｂａｔｈｉｎｇ Ｐａｖｉｌｌｉｏｎ，Ｏｌｏｔ，１９９８，图 ５），由一 系列开口方向、大小均不相同的多重“景框”组成，河
阅览室）犹如街区的大门，强调出建筑的开放性。
象有助于在日益纯粹的方式中发现自然的一面；一种联
通过“景框”，建筑向自然景观开敞的同时，也确 系的纯粹形象。他们引用蒙德里安（Ｐｉｅｔ Ｍｏｎｄｒｉａｎ）的
定了它的界限“，景框”的形式限定了视野所及。在捕捉 话，“不是事物本身产生了美，而是它们之间的联系使
源于自然 奥洛特几乎是这３名建筑师共同的故乡，他们曾在 这里生活、学习，而今进行着建筑实践。奥洛特是西班 牙加泰罗尼亚地区一个３万多人口的小城，位于著名的 巴塞罗那东北方向。这里拥有丰富的文化遗产，在绘画 和雕塑领域“，奥洛特学派”的重要性不可忽视。这些艺
１
术家与诗人，最推崇的就是这里秀美的风光和独特的自 然地貌。奥洛特因区域内４０多座死火山（图１）而闻名， 这里溪流纵横、森林茂密，火山灰滋养了种类繁多的植 被，熔岩塑造了奇异的地质地形。一年四季，自然的色 彩更替、时空在寂静中流转。在这样的环境中，ＲＣＲ始 终将他们的建筑实践视为人与自然间的冥想场所。
源于自然，回归自然—— ＲＣＲ 建筑作品评析
FROM NATRUE TO NATURE: REVIEW ON RCR’S WORKS
王靖 ／ＷＡＮＧ Ｊｉｎｇ
摘要： ＲＣＲ建筑事务所的作品以独特的方式诠释了自然，实 现了自然与建筑的和谐。本文从自然环境、现代建筑传统、艺 术影响等方面研究ＲＣＲ创作理念的来源，并结合案例，分析 ＲＣＲ如何通过形式、材料与细部体现他们源于自然又回归自 然的建筑之路。 Ａ ｂ ｓ ｔ ｒ ａ ｃ ｔ ： ＲＣＲ’ｓ ｗｏｒｋｓ ａｒｅ ｕｎｉｑｕｅ ｆｏｒ ｔｈｅｉｒ ｒｅ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ｎａｔｕｒｅ， ｗｈｉｃｈ ａｃｈｉｅｖｅ ａ ｓｕｂｔｌｅ ｈａｒｍｏｎｙ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ｂｕｉｌｄｉｎｇｓ ａｎｄ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Ｔｈｅｉｒ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ｄｅｒｉｖｅｓ ｆｒｏｍ ｎａｔｕｒｅ， Ｍｏｄｅｒｎｉｓｍ， 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ａｒｔ．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ｓ，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 ａｎｄ ｄｅｔａｉｌｓ ｉｎ ＲＣＲ ’ｓ ｒｅｃｅｎｔ ｗｏｒｋｓ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 ｔｈｅｉｒ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ｗａｙ ｏｆ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ｆｒｏｍ ｎａｔｕｒｅ ｔｏ ｎａｔｕｒｅ． 关键词：ＲＣＲ，自然，再诠释，透明 Ｋ ｅ ｙ ｗ ｏ ｒ ｄ ｓ ： ＲＣＲ， Ｎａｔｕｒｅ， Ｒｅ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Ｔｒａｎｓｐａｒｅｎｃｙ
独特的地形地貌是ＲＣＲ的建筑灵感来源之一。他们 早期的作品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体育场（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 Ａｔｈｌｅｔｉｃ Ｓｔａｄｉｕｍ，Ｏｌｏｔ，１９９９－２００１，图２）就是一个因地制宜， 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的例子。正如ＲＣＲ所说，“在这样 一个自然环境中，体育场跑道突显了周边自然环境的价 值，让体育竞技更贴近自然。”体育场周边的看台勾勒出 地形的自然曲线，以类似梯田的方式，加固了自然的土 堤。体育场跑道内，一小片矮树林与土丘被保留下来，植 被在体育场内外连为一体，浑然天成。体育场固有的强 烈领域感因此被打破。在场内、场外的一片绿荫中，环 绕跑道的过程，伴随着与自然若即若离的奇妙感受。岩 石公园（Ｒｏｕｇｈ Ｒｏｃｋ Ｐａｒｋ，Ｌｅｓ Ｐｒｅｓｅｓ，图 ３，见本期 ３４ 页）与地形地貌和自然景观发生了更深层意义的联 系。在这个火山岩石堆积成的半人工、半自然的场地内， ＲＣＲ设计了一个开敞的步道，切入岩堆。充满力量和动 感的曲折动线，三角形的空间断面和耐候钢的围墙，与 公园内的自然状态产生了强烈对比。这不仅是景观层面 上的成功，而且公园为这一地区的环境品质的再生注入 了新的活力。ＲＣＲ对于自然地形地貌的痴迷，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 餐厅休息室（Ｐａｖｉｌｉｏｎｓ ｉｎ Ｌｅｓ Ｃｏｌｓ Ｒｅｓｔａｕｒａｎｔ，Ｏｌｏｔ， 图４，见本期５４页）的设计中以更为极端的方式展现出 来，他们把完全人造的自然地貌作为建筑和景观设计的 元素。在一个个休息室的小院里，ＲＣＲ运用当地的火山 灰和熔岩等材料，配合混凝土技术，模仿火山喷发后凝 固的熔岩。不同的纹理，表现了迥异的流动状态，或平 缓、或急促、或凝滞、或回旋……坐在漂浮于“熔岩”之 上的休息室内冥想凝视，小小的空间同时弥漫着虚幻与 现实的气氛。
回归自然 自然是ＲＣＲ建筑作品的基本属性，也是滋养他们创 作灵感的沃土。ＲＣＲ作品独树一帜的建筑语言，围绕着 “自然”内核，受到了多方面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当 然要数密斯·凡·德·罗［２］和他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 会德国馆。 作为“流动空间”的示范，密斯以此证明外部空间 能够与内部空间互相流动变成一个空间。钢结构的德国 馆，通过大理石墙面和玻璃墙面自由划分，它们似分似 合，似开敞似封闭，内部空间在流动，并通过露天水院
这样不但建立起双向的视觉联系，而且光和空气能够在 板被夹胶的磨砂玻璃所取代，暧昧与虚幻的气氛油然而
方块形街区内外畅通无阻。街道将公共性延续至街区的 生。
中心，把原本封闭的庭院变成了公共空间的一部分。建
ＲＣＲ 的建筑，无时无刻不在唤起人们对自然的感
筑两侧的体量和横跨的两座桥（内部是阅览大厅和儿童 知。在自然呈现出无穷无尽的表象的同时，ＲＣＲ认为，抽
ＲＣＲ 建筑事务所 ／ＲＣＲ ＡＲＱＵＩＴＥＣＴ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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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和巴塞罗那的图书馆中，ＲＣＲ 用直立的扭曲钢板唤起人们对树林中虚实相间的印象。 在森林公园（Ｆｏｒｅｓｔ ｐａｒｋ，Ｂｅｇｕｒ，图 １０，见本期 ４０ 页） 中，自由曲线的钢板模拟蜿蜒曲折的小径，在土坡上呈 现出大地的动感。蓝莲花遮阳空间（Ｌｏｔｕｓ Ｂｌａｕ Ｓｈａｄｅ Ｓｐａｃｅｓ，Ｓａｎｔａ Ｃｏｌｏｍａ ｄｅ Ｆａｒｎｅｒｓ，图 １１，见本期 ６６ 页）宛如池塘中的莲花和浮萍，折面钢板与水池的平静 形成对比，将抽象化的自然景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１ 奥洛特的死火山
ＲＣＲ 建筑事务所 ／ＲＣＲ ＡＲＱＵＩＴＥＣＴ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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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体育场 ３ 岩石公园 ４ 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 ５ 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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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森林的景致在行人眼中不断变化着。休息亭（Ｒｅｓｔ 座桥如帘幕一般隔在城市街道与内部庭院之间，令缺口
Ｐａｖｉｌｌｉｏｎ，Ｇｉｒｏｎａ，图 ６，见本期 ７２ 页）干脆舍弃了两 的开敞程度受到了限制。庭院里，条带状的老年中心以
Ｂａｒｃｅｌｏｎａ，图 ７，见本期 ５８ 页）与上面所提及的所有 餐厅（Ｌｅｓ Ｃｏｌｓ Ｒｅｓｔａｕｒａｎｔ，Ｏｌｏｔ，见本期 ３０ 页）的设
案例都不同，因为这是一个城市建成环境的项目，它位 计中，ＲＣＲ 干脆用模仿植物的方式直接表达这种“过
于巴塞罗那典型的方块形街区内，周边缺乏自然环境中 滤”。他们用一系列扁平的钢板（部分为十字形弯曲状），
把室内外空间融为一体。
立面、落地窗）上的光，也能够表达室内或室外空间的
ＲＣＲ的建筑实践，是对密斯的思想及现代建筑传统 界限或非界限的相互影响。如前文所述，不论“景框”还
的继承和延续。从早期的作品到正在进行当中的案例， 是“过滤”，都意图达到“有所限制的透明”。通过这种
ＲＣＲ一直在试图超越建筑中“极少主义”的限制，并坚 人工化了的自然，ＲＣＲ接近了密斯所指的“比在室外观
例如刚刚提到的巴塞罗那的图书馆、老年中心。尽 烈要求。ＲＣＲ深入挖掘了钢的材料性能，在不同的建筑
管它在方形街区一边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横跨两侧的两 作品中，表达着他们对自然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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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建筑 ２００９／０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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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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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
６ 休息亭 ７ 图书馆、老年中心 ８ Ｌｅｓ Ｃｏｌｓ餐厅休息室 ９ 图书馆、老年中心外廊 １０ 森林公园
持强调建筑与自然的融合。
看的自然界含有更深刻的意义”。
ＲＣＲ 引用密斯的话说：“真正的建筑是客观的、不
另一方面，密斯认识到在建筑与艺术之间必须建立
带历史偏见的，是时代内部结构的表达。”［３］也就是说， 新的关系。建筑不再需要艺术处于从属地位，它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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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应该以空间形式体现出时代精神和场所精神“，充 是平等的，融为一体的，以新的语言方式表达自己的精
侧的边框，环顾四野。
街区原有的公寓楼为背景，在院落边缘贴着方形街区的
ＲＣＲ将建筑作为“景框”是具有双重含义的，建筑 内立面布置，形成了多层次的空间界面，给既开敞又封
向两侧开敞，使空间的流动产生了室外、室内、室外的 闭的街区内庭院赋予了新的公共性。还有Ｔｕｓｓｏｌｓ－Ｂａｓｉｌ
连续性，这样，建筑在自然环境中就不再是一个障碍，而 体育场，跑道内那片被保留下来的矮树林堪称妙笔。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