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苏曼殊_2200字
性情中人苏曼殊
人物性情中人苏曼殊沈淦苏曼殊,1884年出生,1918年去世,只活了三十五岁。
其实,苏曼殊短暂的一生兼有多重角色:即使算不上革命家,也堪称革命者;他又是一位看破红尘的出家人。
他能诗擅画,是近代著名的作家、翻译家,还是一个激进的反日志士。
欲杀康有为苏曼殊是广东香山人,曾就读于旅日华侨在横滨创办的大同学校,与兴中会会员冯自由同学。
1902年,冯自由等留日学生发起组织革命团体青年会,邀请苏曼殊参加,曼殊就这样成为清末革命党中的一员。
1903年,经冯介绍,苏曼殊前往香港找到了另一个兴中会会员陈闻绍。
这陈闻绍号少白,也是一位著名的革命党人,他于1895年春与孙中山在香港共同创办了兴中会香港分会;1899年,又创办《中国日报》,宣传革命,与康有为、梁启超等保皇派展开激烈论战,并协助孙中山发动庚子惠州起义,与孙中山、尤列、杨鹤龄并称为“兴中会四大寇”。
当苏曼殊拿着冯自由的介绍信来到中国日报社时,陈少白接待了他,却发现他语言迟钝,“讷讷不能出诸口”,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问他为什么从日本来到香港,苏曼殊说:俄国进兵东三省,强迫清廷签订新的丧权辱国条约。
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群情激愤,组织拒俄义勇队,每天进行操练,随时准备开赴东北前线。
可是,正当运动蓬勃发展时,清廷密令驻日本公使勾结日本政府,强令学生解散拒俄义勇队,使运动受到很大挫折。
自己也不得不离开日本,返回国内。
于是,苏曼殊就在报馆住了几个月。
可是,他除了吃饭时与同席者略微点点头外,很少和人说话。
报馆的人见他这样孤僻,对他也人物很少理会。
忽然有一天,苏曼殊找到陈少白,说是要借他的手枪用一用。
陈少白吃了一惊,问他干什么,他说要去枪杀康有为。
原来,前几年维新派有个湖南老乡唐才常,于戊戌变法失败后与兴中会合作,并联络长江沿岸的哥老会,组织自立军,准备于长江中下游各地同时起义,拥护光绪帝当政,却因事情泄露而遭到清廷镇压,唐才常亦被捕杀。
而湖南、湖北哥老会的首领杨洪钧与李云彪也因此而被迫流落香港,贫病交迫。
怀念苏曼殊_优秀作文解读
怀念苏曼殊_优秀作文一九一八年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苏曼殊走完了他那多姿多彩而又坎坷多舛的三十五个春秋的人生之路,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里,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
八十五年后的这个夜晚,我坐在宁静的书房里,听窗外雨声淅沥,以我平庸的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努力揣摩曼殊临终前的心境,心中一片茫然。
作为痴恋诗歌的后来者,妄图打开一个伟大诗人的内心世界,我忽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为人与人的陌生,为心与心的隔膜。
我强迫自己忍住内心的哀伤,宁静下来,燃起一支烟,默默吟味曼殊的诗文,追溯他略显怪诞的生平,倏地,一个名字,透过浓浓的夜色凸现在我的面前,她就是百助枫子。
我想:曼殊在他的灵魂即将走向万劫不复的黑暗的那一刻,百助枫子美丽的身影一定飘然而至,那嫣然的微笑足以战胜死神的狞笑。
百助枫子,一个让人产生诸多美丽联想的日本女人的名字。
在曼殊短暂的一生中,就感情经历而言,和这个日本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在飘泊与奔波中,每当念及这个名字,曼殊的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缕温馨和亲切,以此化解那无边的孤独和寂寞。
翻开《苏曼殊文集》,在不算很多的诗歌作品中,歌咏爱情的篇什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这些诗作的字里行间,几乎无不飘动着百助枫子的笑靥和泪影。
凡是关注曼殊生平和创作的人,如果回避他这一段感情经历,那么,他的表述和叙说无疑将是肤浅的。
一九0九年,东京的春天美丽得让人感伤。
百无聊赖的曼殊漫步在樱花丛中,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缅怀,他又想起了六年前为他而自杀的表妹静子。
我常常想,十九岁的曼殊何以拒绝了美丽温柔的静子的以身相许、终生相伴呢?那种两情相悦、相互搀扶、共度艰难人生的生活,不正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所苦苦渴望和向往的吗?难道你以十九年的人生经历就彻悟了婚姻──这种人类延续了几千年的情感渲泄方式的全部虚伪和不义吗?无论如何,静子美丽的身影毕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这在你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永难愈合的伤口,那种巨大的疼痛和阴影将和你相伴终生,你可以遁入空门,彻底拒绝人类的虚伪和不义,但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的心灵,每当夜深人静,面对青灯黄卷,曼殊啊,你常常作何感想?是的曼殊,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那颗多情而善感的心。
一代情僧苏曼殊,耀世于才华,沉沦于欲望
一代情僧苏曼殊,耀世于才华,沉沦于欲望中国近代史上有一位奇男子,他英俊潇洒,才貌双全,三次剃度,三次还俗。
佛教有“五戒”,曰: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言、不饮酒。
此人竟五犯其四。
至今,人们对他的评价仍是莫衷一是。
不欣赏他的人,评价他是“畸人”、“怪和尚”、“厌世者”、自虐狂”;而欣赏他的章太炎称其为“亘古未见的稀世之才”。
郁达夫说他“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早已是不朽的了”;印顺大师则干脆说“中国有两大诗僧,前有佛印,今有曼殊。
”没错,他就是一代狂僧——苏曼殊。
1身世成谜,天性敏感1884年,苏曼殊出生在日本横滨。
父亲苏杰生,某洋行买办,长年在横滨经商。
苏曼殊的身世颇为扑朔迷离,说法不一,现在大部分学者认为其生母河合若子是一名日本女子,当时是苏家女佣。
生下苏曼殊几个月后,她便离开了苏家,再也没有跟儿子见过面。
后来,苏曼殊则由父亲带回了国。
身世成谜,平日里他没少受到族中子弟的奚落和排斥,苏曼殊天性敏感,内心的悲愤无处诉说,其痛苦可想而知。
1915年秋摄于日本东京之苏曼殊2三次剃度,三次还俗十二岁那年,他大病一场,却被当家的大陈氏弃置于又脏又破的柴房,饱尝饥渴之苦,险些一命呜呼。
度过此劫后,苏曼殊决意逃离家庭,人世是红火坑,佛门是清净地,这个简单的比较法怂恿他追随新会慧龙寺的赞初和尚一路化缘而去。
苏曼殊《雁荡观瀑》赞初大师有相当不错的识力,他一眼看出苏家这孩子聪明过人,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慧业。
于是他携曼殊前往广州长寿寺,让一个流浪的灵魂暂时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屋檐。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饥火焚身,曼殊偷食鸽肉,违犯了寺规,严厉的方丈不肯饶恕,下令将他逐出山门。
苏曼殊山水画苏曼殊第二次出家是在1899年,十六岁上下。
他初恋受挫,负气从日本回到广州,决意皈依莲座,永赞三宝,坚心事佛。
蒲涧寺方丈念他身世畸零,遂将他收为沙弥。
然而曼殊情根未断,尘缘未了,所谓“出家”,脚在空门内,心在空门外,又岂能绝智灭欲?只不过来走一回过场。
苏曼殊
苏曼殊本名玄瑛,字子谷,法号曼殊。
中国民国初年诗人、作家、翻译家。
父亲苏杰生是广东茶商,旅日华侨,生母是一位日本女子(不是合法妻妾),所以,苏曼殊是一个混血儿和私生子。
在封建观念严重、华夷之别严格的当时,苏曼殊的这种“不光彩”的出身,注定了他必然要受歧视的命运。
所以他一出世,母子二人便被赶出了苏家之门,母亲只好带他回到了外祖父家。
到了苏曼殊三、四岁的时候,由于苏家生女多而生男少,苏曼殊才被领回广东老家。
从此母子分离,终生不复一见。
在苏曼殊九岁那年,苏杰生经商失败,家庭破产。
从此一蹶不振,每况愈下,以致苏曼殊从十三岁起,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远离生母的苏曼殊,颇受家庭虐待。
比如他在十三岁时曾经害过一场大病,家长们不仅不给他延医治病,反而把他放在柴房里等死。
后来,他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这一经历给幼小的曼殊沉重的打击,以至他小小年纪竟然看破红尘,去广州长寿寺出了家。
但毕竟是个孩子,有一次他偷吃鸽子肉被发现,只得出了庙门。
他先在上海姑母家寄食两年,学习中文和英文。
接着又在十五岁那年(1898年),得其表兄林紫垣的资助,到日本横滨求学。
苏曼殊生活清苦,住的是最低等的“下宿屋”,吃的是掺了石灰的米饭,为了节省火油费,晚上竟不点灯。
当他去养母河合仙氏老家时,与日本姑娘菊子一见钟情。
然而,他们的恋情却遭到苏家的强烈反对。
苏家斥责苏曼殊败坏了苏家名声,并问罪于菊子父母。
菊子父母盛怒之下,当众痛打了菊子。
结果,当天夜里,菊子投海而死。
失恋的痛苦,菊子的命运,令曼殊深感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于是又去蒲涧寺出了家。
从此开始了他风雨漂泊的一生。
一个旅行皮箱就是他的飞燕巢穴,也即他自嘲的“燕子龛(kān)”。
苏曼殊是“情僧”。
面对萧索的衰世惨相,他痛不欲生。
渡湘水时,他作赋吊屈原,对着滔滔江水长歌号啕。
后来,他以自己与菊子的初恋为题材创作了情爱小说《断鸿零雁记》,感慨爱恋之苦。
34岁去世,死后被葬于西泠桥,与江南名妓苏小小墓南北相对,令游人欷歔不已。
人物传记论文-苏曼殊
亦僧亦俗的革命和尚——苏曼殊摘要苏曼殊在世人眼中是一个才情卓著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充满传奇与矛盾色彩的人。
他是天性敏感、诗画兼工的浪漫诗人;他是反清队伍中的“革命和尚”。
他亦僧非僧,亦俗非俗。
他厌倦尘世曾数次剃度,但是身披袈裟的他内心却没有皈依佛门,他不遵守佛门戒律,放荡不羁,向往自由,追求爱情,投身近代进程的革命事业中。
苏曼殊的心中隐藏着多少复杂难解的革命情怀,他的革命路程呈现怎样曲折离奇、变幻莫测的神秘轨迹。
关键词苏曼殊;非僧非俗;革命和尚苏曼殊(1884—1918),原名苏戬,字子谷,学名元瑛。
广东香山人,近代作家、诗人、画家、翻译家。
精通日文、法文、英文、梵文等多国文字,可谓多才多艺。
苏曼殊的父亲苏杰生是中国广东人,长年在日本经营茶叶生意,明娶的是河合仙,但为他生孩子的却是河合仙的妹妹,名若子。
1889年随父归粤。
由于出生于异域,苏曼殊的童年可以说是凄惨的,他经常遭受家人的冷眼,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甚至生病以后还被扔到柴房。
身世之痛,童年的凄苦惨痛经历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推向漫长的消极之旅,最终陷于颓唐而不能自拔。
1898年,他十五岁那年,得到其表兄苏紫垣的资助,到日本留学。
在求学期间,他的生活很清苦,据冯自由先生回忆,苏曼殊在东京上学时,他住的是最低劣的“下宿屋”,吃的是掺了石灰的米饭,晚上不点灯。
尽管如此,他仍心系革命,胸怀民族。
他先后参加了青年会和光复会。
1903年,又参加了拒俄义勇队。
他全身心投入到革命中,或者这是唯一可以慰藉他受伤心灵的途径。
但遭到了保皇派的表兄林紫垣的极力反对。
最后他被强送回国。
1903年9月,苏曼殊临行前,他做了《以诗并留别汤国顿》,这两首诗慷慨激昂,其决计为革命牺牲之执志溢于言表。
兹录如下:蹈海鲁连不带秦,茫茫烟水着浮身。
国民孤愤英雄泪,洒上鲛绡赠故人。
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最终苏曼殊到了上海,并投奔在《人民日日报》社。
苏曼殊:一切有情,都无挂碍(一)
苏曼殊:一切有情,都无挂碍(一)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苏曼殊是男的,方令孺是女的,这是常识。
但是你叫他苏曼殊,却又违背了常识,因为苏是其人之姓,而曼殊则是法号。
你叫他苏曼殊,就好比叫弘一法师为李弘一,但曼殊就是一非俗非僧不伦不类之人,所以你叫他苏曼殊,这也算是约定俗成,无可厚非的。
苏曼殊原名叫苏戬(jiǎn),戬这个字太难读,所以远不如曼殊来得通俗和易记。
曼殊还有一名,叫元锳。
演林黛玉的演员出家,顿时成为新闻,那么可见当时李叔同的出家是何等的新闻了。
而苏曼殊在凡界和佛界的三进三出,如同“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句话一样,那更是美谈了。
文人中的和尚,和尚中的文人,大约也非弘一和曼殊莫属了。
曼殊之墓曾在杭州西湖边的孤山脚下,与秋瑾和苏小小两位为邻,也算是他修来的福气了。
但是在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里,先是苏小小墓被毁,后来秋瑾女侠也不能自保了,这曼殊自然也就无葬身之地了。
现在秋瑾之墓早已恢复,小小之墓也于2004年成了西湖之景点,只是这位曼殊先生,目前还只是在孤山西泠印社旁的导游牌上的一行字——“苏曼殊墓地遗址”。
就是从今天看来,苏曼殊也具备了所有热门电视剧流行的要素——身世之谜、情爱恩怨、异国飘零、红颜知已、美食主义者,等等,所以在当年,苏曼殊就有“诗僧”“情僧”之称。
从大众审美看,就是爱看一个花心和尚的故事;而就曼殊对后人的影响来说,因为那个时代的文人,基本都是诗书画俱佳的,至少在盛名之下是不乏追捧者的。
不要看他写的大多是古体诗,要知道这在当时是非常风靡的。
也就是说。
一百年前的曼殊,具备了所有的流行元素,就跟前几年的超级女声和快乐男声。
但是超女和快男,毕竟是大众文化的产物,还没有把一个偶像推到极致的本事,而文化的积淀也还没有到这个水平。
苏曼殊当年是在上海去世的,但是他的朋友们都要把他葬到杭州来。
民国时期的好多名人,包括史量才等,最后的归息地都是在杭州,所以我要说,杭州西湖不仅是思想家整理思想的地方,不仅是文人谈情说爱的地方,也是名人长眠之处。
苏曼殊
有谁张开双臂拥抱孤独呢?数千年来,家园已经成为一个神话,一个精神的栖息地。
这一神话是如此深刻地侵入中国人的深层心理积淀,以至于今天的语汇中,家园也仍是神圣的名词。
我所毕业的这所学校,就被称作“精神的家园”,而来自五湖四海的流浪歌手或诗人把这里当作漂泊的终点。
他们的漂泊有终点,即是说他们并不真的热爱漂泊、宦游或是自我放逐。
就像鲁迅讽刺的古代才子那样,“一付恨恨而死的样子,其实并不恨恨而死”。
宦游者从来也不愿承认,多年的羁旅势必改造了他固有的文化理念。
一方面,他对于故土以外的所在始终缺乏文化认同,而另一方面,他再也无法在文化渊源上认同故土。
他事实上已彻底孤独。
“乡音无改”仅是宦游者的一厢情愿罢了。
然而中国人宁愿欺骗自己,也不肯面对孤独。
海明威曾经说,每一个现代人在本质上都是孤独的。
事实上不能正视孤独,便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现代人。
而在一个憎恶孤独的社会里,最早的孤独者必然引发自身的悲剧。
比如苏曼殊。
这位有着离奇凄苦身世的诗僧情种,不肯披露他的私生子身份,而宁愿宣称他的日本籍。
生父在他的话语系统中成为养父。
但在日本又如何呢?章太炎《曼殊遗画弁言》记载苏曼殊在日本“一日饮冰五六斤,比晚不能动,人以为死,视之犹有气,明日复饮冰如故”。
《庄子》里说,“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吾其内热欤?”饮冰是孤独的外化。
传递的是行为主动者对于自身生活状态的坚持。
由于孤独者在文化上缺乏与别人的沟通能力,也就难以认同别的人,这样,苏曼殊才会拒绝雪鸿与静子的爱。
《断鸿零雁记》中三郎所谓的“笃行佛法”云云全不可信,倘然,又何以解释他的吃花酒?有一个传说谓苏曼殊吃花酒之前必先诵经一通,柳亚子专门撰文力斥其妄。
其实,只要明白苏曼殊的吃花酒,不过是孤独者的自我放逐,则传说的调侃性就不言而喻了。
苏曼殊的孤独,还表现在他根本无法进入群体。
集体是家的升级形态,是“homepro”,同所有奉行无政府主义宗旨的革命者一样,苏曼殊鼓吹暗杀、起义,崇尚独行侠的生活。
苏曼殊
龙源期刊网
苏曼殊
作者:黄苗子
来源:《读书文摘》2008年第01期
掌故新知之四
苏曼殊
三十年代,柳亚子先生曾为他的亡友编刊《苏曼殊全集》。
曼殊是广东香山(今中山)人,清末诞生于日本神户,父亲是侨商,母亲贺哈家(音译),有人说是苏家的下女。
曼殊天分极高,学识丰富,在辛亥革命前后,参加了推翻满清工作。
他精通中、日文之外,兼通梵文,当过和尚,但不废酒肉,深于男女之情,行为有些怪诞。
柳编的《苏曼殊全集》,有不少曼殊在日本的言情之作。
其中有一页插图,是—个弹着八云筝的日本少女,高髻和服,娇靥含羞。
题诗:“无量春愁无量病,一时都向指间鸣。
我亦艰难多病日,哪堪重听八云筝。
”
以上是脍炙人口的《本事诗》之一。
但曼殊另有《题静女调筝图》:“无量春愁无量恨,一时都向指间鸣;我已袈裟全湿透,哪堪重听割鸡筝。
”比起《本事诗》,看得出后一首是初稿,而《本事诗》是改过的。
后一首“袈裟湿透”是好句,但第二与第六字都失黏,而“割鸡筝”用字颇俗(可能是故作戏言),和《本事诗》的跌宕动人迥然不同,可能曼殊天分高,不太注意诗的规律,经友人改过(一说章太炎),也不可知。
曼殊喜欢向朋友自夸艳遇,某年他同陈独秀归国,舟中大吹与某女故事,陈独秀故意表示不信,曼殊窘急,捧出该女发饰种种给他看,然后一下抛向海中,独秀赠曼殊诗,有“收拾闲情沉逝水”之句,即指此事。
(选自《人文琐屑》/黄苗子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8月版)。
难却情缘——苏曼殊的爱情经历
难却情缘——苏曼殊的情爱经历在清末民初的中国文坛上,有一位令万千读者仰慕的奇才。
他集诗人、作家、画家、翻译家于一身,其清颖秀丽之诗、潇洒俊逸之文、清高绝俗之画、缠绵悱恻之小说,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尤其是他创作的恋情小说《断鸿零雁记》、《天涯红泪记》、《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以惆怅、感伤、忧郁之情细腻地叙述了一个个使人梦萦情牵的爱情故事。
因而有人谓其开鸳鸯蝴蝶派之先河。
他就是一代才子苏曼殊。
一、难忘初恋苏曼殊,1884年出生在日本横滨。
其父在日本经商,纳日本下女而生曼殊。
5岁那年,曼殊随父归国,返故乡广东省香山县的一个小镇。
该镇地处山坳。
山上松竹遍植,苍翠横空,风景优美。
故乡的童年生活虽然给曼殊带来了欢快、欣慰,然而由于其复杂的身世,则时常遭到乡邻和家族的歧视、白眼和冷语。
童年的曼殊过早地感受了世态的炎凉,长期压抑的心理逐步形成他孤僻的个性。
13岁那年,他即自投佛门,后因偷吃鸽肉,杀生犯戒,被逐出寺。
15岁时,曼殊随表兄东渡日本寻母。
次年,其养母河合仙带曼殊至他的出生地,距横滨不远的逗子樱山村。
不料此举却发生了一件对曼殊以后生活有着重大影响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初恋。
樱山村河合氏家面临小溪。
小溪清流萦回,水光潋滟,景色宜人。
曼殊在此享受天伦,心情怡然。
距河合家一溪之隔住一菊子姑娘,颜似桃花,娇好可入。
丽人居处与曼殊卧室望衡对宇,遗憾的是近在咫尺却宛若天涯,日日相望却形同陌路。
曼殊此时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期,对异性的渴求开始在心中萌动。
他时常为邻里倩影所牵念,热切地盼望着爱情的降临,却又得不到一表情怀的机会。
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使他变得焦躁不安,神志纷乱。
忽有一日,一只信鸽落在曼殊窗前,鸽足用红线系有一纸,曼殊随即打开,竟是一片丹霞诗笺,上有菊子姑娘手书诗一首:“青阳启佳时,白日丽旸谷。
新碧映郊垌,芳蕤缀林木。
轻露养篁荣,和风送芳馥。
密叶结重荫,繁华绕四屋。
万红皆专与,嗟我守茕独。
苏曼殊的爱与哀愁
苏曼殊的爱与哀愁作者:欧阳军来源:《黄河黄土黄种人》2018年第04期初恋失意1884年6月,苏曼殊出生在日本横滨,当时其父在日本经商,纳日本下女(佣人)而生曼殊。
5岁那年,曼殊随父回国,在故乡广东省香山县的一个小镇住了下来。
该镇地处山坳,山下松竹遍植,苍翠横空,风景优美。
故乡的童年生活虽然给曼殊带来了欢快、欣慰,然而由于其复杂的身世,他时常遭到乡邻和家族的歧视。
童年的曼殊过早地感受了世态炎凉,长期压抑的心理逐渐形成他孤僻的个性。
13岁那年,他自投佛门,后因偷吃鸽肉,杀生犯戒,被逐出寺。
15岁时,曼殊随表兄东渡日本寻母。
次年,其养母河合仙带曼殊来到他的出生地——距横滨不远的逗子樱山村,在那里曼殊遇到了他的初恋情人。
河合仙家面临小溪,小溪清流萦回,水光潋滟,景色宜人。
与河合仙家一溪之隔住着一个名叫菊子的姑娘,姑娘颜似桃花,娇美可人。
此时的曼殊正处在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期,对异性的渴求开始在心中萌动。
他时常为菊子的倩影所牵念,热切地盼着爱情的降临,却又总得不到一表情怀的机会。
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使他变得焦躁不安、神志纷乱。
忽有一日,一只信鸽落在曼殊的窗前,鸽足上用红线系一字条,曼殊打开后竟看到了菊子姑娘的手书诗一首:“青阳启佳时,白日丽肠谷。
新碧映郊垌,芳蕤缀林木。
轻露养篁荣,和风送芳馥。
密叶结重荫,繁华绕四屋。
万红皆专与,嗟我守茕独。
故居久不归,庭草为谁绿。
览物叹离群,何以慰心曲。
”诗意温存,充满柔情。
原来菊子姑娘也早被曼殊所吸引,苦于无法表达,遂以信鸽传情。
曼殊为这意外的福音而欣喜若狂,他立刻作书回复。
从此这对旷夫怨女情书往返,殆无虚对。
初恋的新鲜、甜蜜使曼殊激动不已,他由此感受到了人世间的乐趣与温暖,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与希望。
后来,两人的爱情被双方家人发现,并遭到严厉阻断。
菊子自知与曼殊的结合已不可能,绝望之际跳海殉情。
曼殊为此痛不欲生,又一次出家皈依佛陀。
曼殊再次出家后,并不安心于寺庙中的清冷生活,不久,他离开寺院赴日本横滨,并在日本积极参加反清爱国运动,弄潮于革命激流之中。
苏曼殊的情爱经历
在清末民初的中国文坛上,有一位令万千读者仰慕的奇才。
他集诗人、作家、画家、翻译家于一身,其清颖秀丽之诗、潇洒俊逸之文、清高绝俗之画、缠绵悱恻之小说,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尤其是他创作的恋情小说《断鸿零雁记》、《天涯红泪记》、《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以惆怅、感伤、忧郁之情细腻地叙述了一个个使人梦萦情牵的爱情故事。
因而有人谓其开鸳鸯蝴蝶派之先河。
他就是一代才子苏曼殊。
一、难忘初恋苏曼殊,1884年出生在日本横滨。
其父在日本经商,纳日本下女而生曼殊。
5岁那年,曼殊随父归国,返故乡广东省香山县的一个小镇。
该镇地处山坳。
山上松竹遍植,苍翠横空,风景优美。
故乡的童年生活虽然给曼殊带来了欢快、欣慰,然而由于其复杂的身世,则时常遭到乡邻和家族的歧视、白眼和冷语。
童年的曼殊过早地感受了世态的炎凉,长期压抑的心理逐步形成他孤僻的个性。
13岁那年,他即自投佛门,后因偷吃鸽肉,杀生犯戒,被逐出寺。
15岁时,曼殊随表兄东渡日本寻母。
次年,其养母河合仙带曼殊至他的出生地,距横滨不远的逗子樱山村。
不料此举却发生了一件对曼殊以后生活有着重大影响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初恋。
樱山村河合氏家面临小溪。
小溪清流萦回,水光潋滟,景色宜人。
曼殊在此享受天伦,心情怡然。
距河合家一溪之隔住一菊子姑娘,颜似桃花,娇好可入。
丽人居处与曼殊卧室望衡对宇,遗憾的是近在咫尺却宛若天涯,日日相望却形同陌路。
曼殊此时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期,对异性的渴求开始在心中萌动。
他时常为邻里倩影所牵念,热切地盼望着爱情的降临,却又得不到一表情怀的机会。
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使他变得焦躁不安,神志纷乱。
忽有一日,一只信鸽落在曼殊窗前,鸽足用红线系有一纸,曼殊随即打开,竟是一片丹霞诗笺,上有菊子姑娘手书诗一首:“青阳启佳时,白日丽旸谷。
新碧映郊垌,芳蕤缀林木。
轻露养篁荣,和风送芳馥。
密叶结重荫,繁华绕四屋。
万红皆专与,嗟我守茕独。
故居久不归,庭草为谁绿。
览物叹离群,何以慰心曲”诗意温存,充满柔情。
红尘佛心苏曼殊
红尘佛心苏曼殊杨璧合红尘和佛心,本来是相对的两个境界,可在苏曼殊身上,却有了奇迹般的融合。
苏曼殊,原名苏戬,小名三郎,1884年出生在日本。
苏曼殊这个名字来自他出家后捡到的一名死去和尚的度牒,他把“曼殊”用作自己的法号,这个法号,响彻他的一生。
苏曼殊身世比较特别,他的生父苏杰生是广东香山县(今广东省珠海市沥溪村)商人,远渡日本经商,他的生母是苏杰生一名日本妾室的妹妹。
也就是说,苏曼殊既是混血儿,又是私生子。
苏家当时在广东是大家族,封建家族尤其讲究身份,可想而知苏曼殊因为出身受过多少屈辱。
一开始,苏曼殊生活在日本,他的养母就是他生父的妾室,同时也是他的姨母。
养母待他视如己出,苏曼殊过了几年温暖的家庭生活。
苏家儿少女多,苏杰生又喜欢这个灵秀的儿子,于是在苏曼殊五六岁时,将他带回广东,并送他去私塾读书。
由于苏曼殊有日本血统,并不得周围人喜欢,血统不明更使得苏曼殊的境况艰难,经常受到排斥和奚落。
随后,苏杰生生意失败,远去上海经商,留下苏曼殊在家乡读书。
12岁那年,苏曼殊生了场大病,苏家却没有给他请医生看病,也没有告诉苏杰生,而岭南人文66插图/王伟责任编辑/周锦宜是直接把他扔到一个偏僻柴房里,任他自生自灭。
所幸苏曼殊命大,在那一场大病里熬了下来。
小小年纪就领略人情冷暖,无依无靠的苏曼殊只身去了一间寺庙,向赞初方丈请求出家,遁入空门。
但因为年幼,又在红尘中生活多年,苏曼殊并不能坚守清规戒律,有次嘴馋偷吃鸽子肉被发现,因此被逐出寺庙。
后来,他跟随父亲去上海,寄居在亲戚家。
15岁时,苏曼殊跟随表哥远去日本留学。
在那里,他加入了革命团体青年会,随后又参加了拒俄义勇队,但也正因为如此,跟表哥闹翻,表哥停止了对他的生活资助,他不得不又回到中国。
那时候,他已经认识了许多革命之士,有了自己的革命意识,也写下了一些革命诗词,如: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
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以诗并画留别汤国顿》)毫无疑问,他是一位造诣颇高的革命文学家。
最新-苏曼殊作品 精品
苏曼殊作品篇一:苏曼殊爱国清末国运衰弱,洋人用“支那”一词来作为对中华的蔑称,苏曼殊对此大为气恼。
一个偶然的机会,熟谙印度古籍的苏曼殊从史诗《摩诃婆罗多》中发现,古时印度语中的“支那”一词,源于古印度人对商朝华夏人民“智巧”的称赞。
这个发现让苏曼殊欣慰不已,四处写信告诉他的朋友、包括外国朋友,要让大家都知道“支那”原来是代表了汉人的优越。
1915年,苏曼殊在东京遭遇“黑虱白虱”事件,一个日本人从头发中摸出一只虱子,指责是从苏曼殊身上跳过去的,在当时的日本人眼中,中国人都是落后和肮脏的。
对敏感的苏曼殊而言,这种羞辱更增添了苏曼殊作为弱国之民的痛心和感伤,也强化了中日混血的苏曼殊对东瀛日本的敌意。
苏曼殊虽是中日混血,却恶日本人如寇仇,在日侨居数年,不肯说日语,宁可不厌其烦地寻找翻译。
生病也不去医院,因为不想说日语。
1900年,八国联军的铁蹄踏入中国,辛丑条约,庚子赔款,使早已疲惫不堪的中华民族更加苦不堪言,大同学校远在东洋,却高度关注着国内局势,师生每日下课,必呼16字口号始散:“国耻未雪,民生多艰,每饭不忘,勖哉小子!”在这种环境熏染下,苏曼殊的爱国忧民之情亦愈益浓厚。
面对国家危难,山河破碎,苏曼殊说:“假如需要且必要,我便是当今之荆柯。
”辛亥革命爆发时,苏曼殊在爪哇闻讯极为兴奋,急欲回国,他写给柳亚子、马君武的信说:“迩者振大汉之天声,想两公都在剑影光中抵掌而谈;不慧远适异国,惟有神驰左右耳。
”日期:2019-03-07142115革命苏曼殊曾画过《扑满图》扇面一页赠包笑天。
扑满是泥制的贮钱罐,丢入铜钱只进不出,只有等积满后扑碎了它才可取出。
这幅图却是一语双关,扑满者,扑灭满清也,寓藏着苏曼殊强烈的反满情绪。
1902年,苏曼殊进入早稻田大学中国留学生部。
恋母仇父情结下的苏曼殊苏曼殊
恋母仇父情结下的苏曼殊苏曼殊俄狄浦斯情结是弗洛伊德借用古罗马神话中弑父娶母的故事,说明人类普遍的一种倾向:男孩杀父娶母,女孩弑母嫁父。
在俄狄浦斯情结期,男孩只有与母亲充分互动,得到母亲应有的关怀,就能健康并顺利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反之,若是其恋母并与父竞争的需要受到忽视或反复无常的对待,他们的自我就会固结在“恋母弑父”的节点上形成心理创伤。
本文试通过苏曼殊这一个案的解析来更深刻认识这种心理的形成及其对人格发展的影响。
苏曼殊(1884―1918,字子谷,广东香山人),近代作家、诗人、翻译家。
其诗文富有浓郁的情感,被人誉为“情僧”、“诗僧”,其生活更是传奇跌宕,表现了独特的气质。
一恋母仇父的生活表现虽然苏曼殊曾对自己的身世做种种猜想,如在《断鸿零雁记》中和《潮音跋》中,都猜测自己生父是日本人,由“远亲”带至广东。
但据后来家属提供的可靠资料显示:苏曼殊的生母是与其日本养母有某种亲缘关系的一年轻女子,曾在日本的苏家居住,苏父发现其胸前长有能生贵子的痣,与之同居。
生下苏曼殊三个月后,她便离开苏家。
苏曼殊由养母河合氏带大至五岁被带回广东老家,以后十几年间没有再与河合氏联系直至苏曼殊去日本留学。
苏曼殊终生称河合氏为母亲并深怀感恩与依恋。
在苏氏大家庭中生活,有祖父母、姑婶、堂兄妹等,但他们都没有也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代替母亲角色。
尤其是在一次大病时被姑姑送至上海父亲处,遭受父妾的冷遇歧视,使他倍感河合母亲关爱的珍贵。
弗洛伊德认为男孩只有通过与父亲认同才能消除恋母情结,苏曼殊没有与父亲认同而是出现持久的仇父心态。
当父亲病重盼望能见到儿子数次托人捎信让他回家,可他借口自己“没钱,回家也没用”,拒绝达成父亲心愿;并“恨乌及屋”,在《呜呼广东人》一文中对父亲所属的一类买办广东商人表示强烈愤慨与蔑视。
在他的话语系统中,生父成了养父,成了制造悲剧的刽子手。
与父亲认同困难、恋母不得使其趋于向母亲认同。
苏曼殊身上有文弱的女性气质,有与女子认同的倾向,曾“日食摩尔登糖三袋,谓是茶花女酷嗜之物”。
初二作文状物:怀念苏曼殊
初二作文状物:怀念苏曼殊怀念苏曼殊一九一八年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苏曼殊走完了他那多姿多彩而又坎坷多舛的三十五个春秋的人生之路,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里,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
八十五年后的这个夜晚,我坐在宁静的书房里,听窗外雨声淅沥,以我平庸的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努力揣摩曼殊临终前的心境,心中一片茫然。
作为痴恋诗歌的后来者,妄图打开一个伟大诗人的内心世界,我忽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为人与人的陌生,为心与心的隔膜。
我强迫自己忍住内心的哀伤,宁静下来,燃起一支烟,默默吟味曼殊的诗文,追溯他略显怪诞的生平,倏地,一个名字,透过浓浓的夜色凸现在我的面前,她就是百助枫子。
我想:曼殊在他的灵魂即将走向万劫不复的黑暗的那一刻,百助枫子美丽的身影一定飘然而至,那嫣然的微笑足以战胜死神的狞笑。
百助枫子,一个让人产生诸多美丽联想的日本女人的名字。
在曼殊短暂的一生中,就感情经历而言,和这个日本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在飘泊与奔波中,每当念及这个名字,曼殊的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缕温馨和亲切,以此化解那无边的孤独和寂寞。
翻开《苏曼殊文集》,在不算很多的诗歌作品中,歌咏爱情的篇什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这些诗作的字里行间,几乎无不飘动着百助枫子的笑靥和泪影。
凡是关注曼殊生平和创作的人,如果回避他这一段感情经历,那么,他的表述和叙说无疑将是肤浅的。
一九0九年,东京的春天美丽得让人感伤。
百无聊赖的曼殊漫步在樱花丛中,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缅怀,他又想起了六年前为他而自杀的表妹静子。
我常常想,十九岁的曼殊何以拒绝了美丽温柔的静子的以身相许、终生相伴呢?那种两情相悦、相互搀扶、共度艰难人生的生活,不正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所苦苦渴望和向往的吗?难道你以十九年的人生经历就彻悟了婚姻──这种人类延续了几千年的情感渲泄方式的全部虚伪和不义吗?无论如何,静子美丽的身影毕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这在你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永难愈合的伤口,那种巨大的疼痛和阴影将和你相伴终生,你可以遁入空门,彻底拒绝人类的虚伪和不义,但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的心灵,每当夜深人静,面对青灯黄卷,曼殊啊,你常常作何感想?是的曼殊,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那颗多情而善感的心。
情僧苏曼殊
情僧苏曼殊情僧苏曼殊清末民初,名振一时的天才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和翻译家苏曼殊,竟是一个和尚。
他精通梵语、西班牙语、英语和日语。
他的绘画也很有名。
他的画清静淡雅。
不袭前古,不随流俗,在当时就声腾中外了。
不过,他从不轻易作画。
他不高兴时,任何人请他画,他也不肯着笔;但是,只要他答应给别人作画,必然是一诺千金。
苏曼殊的作品一九○五年春,他在西湖给同学陈独秀作画之后,接着江苏的赵伯先又来求画,他同赵交情极深,对作画之类的要求,自是不会拒绝。
然而当时他正准备要去日本,并没有马上为赵伯先作画。
谁知他们就此一别,竟然成了诀别。
黄花岗起义失败的消息传来后,作为一个革命党人的赵伯先深感痛心,竟然呕血而死。
苏曼殊得知噩耗,哀痛万分,作《荒城饮马图》一帧,托朋友焚化在赵伯先墓前,以示悼念。
从此以后,他不再作画,以谢死友。
这种重诺重信的精神,真可以与春秋时延陵季子的墓门挂剑相媲美。
曼殊的诗写得很好,不知令多少人倾倒。
因为在这一首首美丽的诗后面,有着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曼殊出家时,有位女子对他非常痴情,愿意以身相许,苏曼殊在诗中记载了这件事: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索题诗。
还君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据曼殊自注,“梵土相传,神女乌舍监守天阍,侍宴诸神”,可见他回绝的是一位美丽而多情的女子的爱情。
因为他已许身佛门,不再属于多情世界了。
苏曼殊在日本时也有同样的遭遇,其《东居杂诗》云:异国名香莫浪偷,窥帘一笑意偏幽。
明珠欲赠还惆怅,来岁双星怕引愁。
这位女子对自己再有意,曼殊也不敢随便作出响应。
如果现在赠送她定情礼物,来年天各一方时,彼此望着牛女双星牵愁引恨,岂非罪过?曼殊早年写过“不向情田种爱根”的绝情诗,其《寄调筝人》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趣: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
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曼殊一心向佛,情愿忍受多情女的怨恨。
诗意谓带着雨笠披着烟蓑,归向那一片迷茫的烟雨,心湖早已平静无波,与人无所爱恋,也不会发生嗔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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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苏曼殊_2200字
一九一八年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苏曼殊走完了他那多姿多彩而又坎坷多舛的三十五个春秋的人生之路,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里,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
八十五年后的这个夜晚,我坐在宁静的书房里,听窗外雨声淅沥,以我平庸的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努力揣摩曼殊临终前的心境,心中一片茫然。
作为痴恋诗歌的后来者,妄图打开一个伟大诗人的内心世界,我忽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为人与人的陌生,为心与心的隔膜。
我强迫自己忍住内心的哀伤,宁静下来,燃起一支烟,默默吟味曼殊的诗文,追溯他略显怪诞的生平,倏地,一个名字,透过浓浓的夜色凸现在我的面前,她就是百助枫子。
我想:曼殊在他的灵魂即将走向万劫不复的黑暗的那一刻,百助枫子美丽的身影一定飘然而至,那嫣然的微笑足以战胜死神的狞笑。
百助枫子,一个让人产生诸多美丽联想的日本女人的名字。
在曼殊短暂的一生中,就感情经历而言,和这个日本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在飘泊与奔波中,每当念及这个名字,曼殊的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缕温馨和亲切,以此化解那无边的孤独和寂寞。
翻开《苏曼殊文集》,在不算很多的诗歌作品中,歌咏爱情的篇什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这些诗作的字里行间,几
乎无不飘动着百助枫子的笑靥和泪影。
凡是关注曼殊生平和创作的人,如果回避他这一段感情经历,那么,他的表述和叙说无疑将是肤浅的。
一九0九年,东京的春天美丽得让人感伤。
百无聊赖的曼殊漫步在樱花丛中,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缅怀,他又想起了六年前为他而自杀的表妹静子。
我常常想,十九岁的曼殊何以拒绝了美丽温柔的静子的以身相许、终生相伴呢?那种两情相悦、相互搀扶、共度艰难人生的生活,不正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所苦苦渴望和向往的吗?难道你以十九年的人
生经历就彻悟了婚姻──这种人类延续了几千年的情感渲
泄方式的全部虚伪和不义吗?无论如何,静子美丽的身影毕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这在你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永难愈合的伤口,那种巨大的疼痛和阴影将和你相伴终生,你可以遁入空门,彻底拒绝人类的虚伪和不义,但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的心灵,每当夜深人静,面对青灯黄卷,曼殊啊,你常常作何感想?是的曼殊,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那颗多情而善感的心。
如今,就有一个女人即将走进你的内心深处。
那是一次演奏会,曼殊和友人一起来到了这个在东京来说再普通不过的演奏会。
心不在焉的曼殊听了几曲,不免兴味索然。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就是艺伎百助枫子。
曼殊的眼睛蓦然一亮,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眼前只剩
下那曼妙的身影和抚弄筝弦的纤手,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和“茫茫人海遇知音”的激动和温情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缘份,一种命中的前定。
浪漫的曼殊当场在枫子相赠的照片上题诗一首:“无量春愁无量恨,一时都向指间鸣,我已袈裟全湿透,哪堪更听八云筝?”自此,二人引为知音,那种两情相悦、倾心相爱、缠绵绯恻的感情自然是不难想象的。
然而,他们这一段恋情是如此短暂,我不知道人世间至真至纯的恋情是否都是这样稍纵即逝,令人扼腕。
这一年的初夏时节,枫子决定远走异乡,曼殊强忍内心的悲凉和哀伤,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乍听骊歌若有情,危弦远道客魂惊。
何心描画闲金粉?枯木寒山满故城!”当枫子读着这样的诗句,踏上远离爱人的长旅,其心境的凄苦和惆怅真是令人不忍想象。
那熟悉的身影从你的视野中永远地消失了,你无精打彩,漫步在行人如织的街头,芸芸众生之中你愈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猛抬头,你竟来到了枫子昔日的住处,你怔在那里,顿生人去楼空、人面桃花的怅惘:“契阔生死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
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
”曼殊啊,我知道你也曾努力地想忘掉这一切:“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
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然而我也知道,那曾经的恩恩怨怨无论如何是无法释怀的了:“偷尝天女唇中露,几度临风试泪痕。
日日思君令人老,孤窗无语正黄昏。
”斯时,曼殊寄住在好友陈仲甫在东京的寓所──清寿馆,这期间他曾写过十首《本事诗》,如实地记录了这段感情经历,如其三:“碧玉莫愁身世贱,同乡仙子独销魂。
袈裟点点疑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
”其七:“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属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其十:“九年面壁成空相,持锡归来悔晤卿。
我本负人今已矣,任他人作乐中筝。
”……
至此,我必须“打住”了,否则将有“掉书袋”之嫌。
那么,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对恋人,何以终于难成眷属、天各一方呢?其实这其中的原因并不复杂,用吾友阿惠的话说:“亲便亲了,爱便爱了,何苦非要以身相许呢?你想啊,苏曼殊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为婚姻所累呢?”阿惠这番高论,自然有些超凡脱俗的意味,然而,这样责备枫子,多少显得有些不够厚道。
枫子作为风尘女子,终于遇到了意中人,顿生相见恨晚之感,那种渴望正常人幸福生活的心情应该是不难理解的。
于是,我对阿惠说:那么,如今还算有些文化有点品位的女性,又有几个敢于超越世俗约定的规则,按照自己内心的好恶去生活呢?面对仍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世俗大众文化而言,那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吾友阿惠终于唯有一声长叹一丝苦笑……对于曼殊而言,这无疑是一次非常痛苦的抉择,当然你有很好的托词,那就是你
身上的袈裟。
不过,你很清楚,你从来不曾把那一身袈裟当做一回事。
连你自取的法号“曼殊”也透着一股狂介、几许孤傲──曼殊者,佛家菩萨之首座也。
从内心深处讲,我是能够体谅你的,当百助枫子以身相许的时候,你一定想起了静子──你那痴情的表妹,你心中一定生出了浓浓的对于众生尤其是女性的悲悯情怀。
你终于婉拒了枫子的爱,所幸枫子毕竟是超脱的,远离你──或许是深爱你的女性的最佳选择。
一段凄切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在后来的岁月里,你依旧芒鞋孤旅、浪迹天涯,内心的辛酸和苦涩无法诉说。
你频频出入秦楼楚馆,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你自轻自贱,暴饮暴食,终以三十五岁正值才华横溢的年龄,阖然长逝,令人不胜感慨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