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的悲天悯人与现代的人性解剖_白先勇与张爱玲悲剧艺术的审美比较_吴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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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张爱玲的悲剧意识

浅谈张爱玲的悲剧意识

浅论张爱玲笔下的悲剧女性形象祝晓(10级汉语言文学5班学号:201084014190)摘要:张爱玲是一位彻底的悲观主义者。

她的小说主要以爱情和婚姻为主题,无处不弥漫着苍凉的悲剧色彩。

她们的人生悲剧类型不尽相同,主要分三类: 贪慕虚荣或无以谋生却又因卑微弱小而不得不依附于他人而谋求安稳的女性、因被迫依附却无从发泄而受压抑导致的变态甚至疯狂的女性、《十八春》中的顾曼桢,追求美好的爱情和生活,但终究没能逃脱悲剧命运。

张爱玲以细腻深邃的笔触解剖她们的畸形心理和变态行为, 谱写出一曲曲旧时代女性苍凉与寂寞的悲歌。

关键词:张爱玲、苍凉、女性悲剧张爱玲是20世纪中国文坛上独树一帜的天才女作家,她凭借着独特的观察力和思考力,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对社会、婚姻、家庭的独到见解通过妙笔写成一部部旷世之作。

然而,张爱玲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感的人,她的作品始终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悲凉氛围。

在她的作品中处处穿透着一个失落者的人生感悟, 痛苦与不安是人生世界的永恒主题。

张爱玲如此热衷于悲剧是有原因的,正如她自己在《传奇再版序》中所说:“如果我常用的词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惘惘的威胁。

”的确如此,张爱玲的悲剧意识是伴随着她的成长而逐渐形成的。

从童年时期起,她就遭遇了很多不幸,她的童年里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和睦的家庭,妈妈的离开,爸爸的糜烂生活,给张爱玲幼小、尚未成熟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让张爱玲从小就有一种孤独感,想必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小说中没有一个慈母的原因了。

后来加之家庭的没落,让她体会到了人情的冷暖,看到了任性丑陋、自私的一面,所以,她渐渐不轻易相信美好的感情,不愿意与人交往。

除此之外,张爱玲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动荡不定、朝不保夕的战争时代,战争的恐怖使她更感到幻灭、虚无和绝望,这更加剧了她的悲剧意识。

她的这种悲剧意识透过她的作品中的女性人物表传达的淋漓尽致。

可以说,张爱玲本人就是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

张爱玲以一种冷峻的笔调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具有悲剧命运的女性人物形象。

白先勇与张爱玲中短篇小说的结尾艺术比较

白先勇与张爱玲中短篇小说的结尾艺术比较

她惯于在小说的开头 , 出故事化叙事 的姿 态 , 摆 象古代 的说书人那样 , 一段 开场白 , 来 故事末尾又有一段饱含 苍凉意味的结束语 。如《 金锁记》 她立足 当下 , , 以现代 体验抒写关于过去的往事 , 咀嚼随着 时间流逝 , 人物生 命和 良知也消磨得一千二净的挥之不尽 的悲凉感 。说是就 主人公在 进行 叙述 。他 时 而称赞 主 不 人公 ; 时而批评主人公 ; 总之他可 以 自由地对主人公评
头 品足 。 ”
特征的可有可无 的配角 。她对主人公 多从 正 面描写 , 但在导入和结尾之初 都作 了突出叙 述者 的技术 处理 。
白先勇在小说结 尾上更是突 出了这种最适合作者
三 十年 前 的 月亮 早 已沉 了下 去 , 三十 年前 的人
也死 了。 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 充一 完不了。 小说在一 片朦胧 的月光下开 始, 也在月光中结束 , 整篇
评价人物和感情 的作 用。其 中《 丈青》 一 采用师娘的视 角, 以第一人称写 成 , 了使 故事 显得 较有亲 切感 , 除 还
通过师娘和朱青 问的对 比烘托 出朱青 的悲剧 性 , 结尾 写到师娘看见麻将桌 上 的朱青 已经成 了大赢 家 , 她不 停地笑 , 嘴里 翻来 滚去 哼着她常爱唱 的那首《 山一把 东
维普资讯
陈子欣
结尾 , 和开头一样 , 对一篇文 章来 说是一个 非常重 述 , 结尾里《 山一把青 》 东 的歌 曲听起来就 不会 那么讽 要的问题 。元 朝杨 载《 诗法 家数》 :诗 结尤难 , 好 、刺 了 。 云 “ 无 - 结句 , 可见其人终无成 也。 不仅是诗 , ” 所有文体 的文 章 又如《 片血一般 红的杜鹃花》 那 的结尾 : 都应该特别重 视结尾 , 尾并 不是 独立 、 结 简单 的技巧 , 当我 走到 因子里 的时候 , 赫然 看见 那百 多 却 而是 整体艺术 构思 中融 合作 者意 图的一 种有 利形式 , 株杜 鹃花 , 一球堆着一球 , 一片卷起一 片, 全部爆放 同时它 又是 自然 、 得体 地合 乎情节 和人 物性格 发展 规 开 了。好 象一腔按撩 不住 的鲜血 , 猛地 喷 了出来, 律的, 能给人 以深刻 的印象 和美的启示 。 洒得一 因子斑斑点点都是血红血红的 , 我从 来没看 综观 白先 勇、 张爱玲 的 中短篇 小说 , 无一 不用 “ 曲 见杜鹃花开得 那样放肆 , 那样愤怒过 。丽儿正和一 群女孩子在 因子 里捉迷藏 , 她们在 那片血一般红的 尽音绕梁 ” 式结尾 ( 与之 相对的是 “ 章显 其志” ) 它 卒 式 , 以含蓄蕴藉 的文字 来暗示 文 章主 旨, 读者 必须通 过作 杜 鹃花丛 中穿来穿去。女 孩子们尖锐 清脆 的嬉 笑 者给定的意境 , 系全 文 , 真 体味 咀 嚼才 能得其 真 联 认 声, 在春 日的晴空里 , 一阵紧似一阵的荡漾着。 意, 余音绕梁 , 意生 畜外 , 发人 深思 , 耐人寻 味 , 大地 正是叙述者 “ 那懵然不知 的语气 , 极 我” 不存心 、 不在 意的 调动读者的兴味 , 从而 提升表 达 的实 际效果 。此 为它 客观描述使读者可 以处处 拾得“ 本 人没 感觉 到 、 我” 没 们 的一大共同点 , 是它 们所 运用 的写作手 法却有 所 认识到的含义 , 听到作者 白先 勇的 弦外 之 音 :花 之 但 并 “ 差异 . 面, 下 就分而述之 。 ‘ 盛开 ’ 正是 ‘ 落 ’ 凋 之前奏 ……故事叙 述者 , 次见 到 首 花园时 , 鹃花还 只在 ‘ 杜 打苞 ’ 。丽儿 的童稚 纯真 , 时 那 叙述者 角 度 ‘ 白先勇的小说多 以第一 人称出现的次要人物作为 还有一段前 途。但两三 年后的今 日,全 部爆 放开 了 ’ 所 就只是枯萎的开始。正如园里女 观 察者进 行叙述。这在 技法 上相 当于里安 ・ 沙梅里 昂 的花朵 , 能预期 的, ‘ 紧到极点 , 所说 的“ 要人 物 的叙 述 ” 次 。里 安 ・ 沙梅 里 昂如 是说 : 孩 子们尖 锐清脆 的嬉笑声 ,一阵紧似一阵 ’ ” “ 次要人物为观察者 时 , 在 主人公便 可以就 自己进行 通 必将绷 裂。 相反, 张爱玲的作 品里 几乎没有 以“ ” 我 为叙 述者 常 难 于为 之 的 客 观 描 写 。 … … 之 所 以 如 此 , 非 是 因 无 次要人物在张爱 玲笔下 都是些没 有 明显 性格 为他所 承担 的角色 比重 不大 , 与其说 是就 自己进行 的例子 , 他

异曲同工的悲歌_张爱玲与白先勇悲剧意识的比较

异曲同工的悲歌_张爱玲与白先勇悲剧意识的比较

差的对照。”4 这句话表明了张爱玲笔下的悲剧不像 的生活的丧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曾有过一个显
传统意义上的悲剧强调力和崇高、英雄和壮烈等强 赫、辉煌的“过去”,《梁父吟》中的总司令王孟养早年
烈的对比,而是“参差的对照”;不是悲壮,是一种苍 投身辛亥革命,勇往直前、所向无敌的英雄气概早在
凉的意味。张爱玲将这种苍凉看得极为真切,褪去层 那个时候就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岁除》 中的四川老
一部短篇小说集《传奇》代表了张爱玲小说创 作的主要成就。《传奇》中长短不一的 16 篇小说写出 了张爱玲对于人性深处隐秘角落的敏感透视、对于 人生的悲剧透视。《传奇》初版的扉页上写道:“书名 叫传奇,目的是奇。”1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张爱玲小说的着 眼点在对人及人生的书写。他要在琐碎而平凡的世 俗生活中传达出人世沧桑的种种慨叹,来表现自己 对无常人生的悲剧体验和阐释。
层浮华外表的生命,天地间仅剩一盘陈旧而迷蒙的 兵赖鸣升也是一个穿越民国历史战场的叱咤风云的
月亮,断瓦残垣中一堵冷而粗糙的墙。他们寓示着天 英雄、功勋卓著的忠臣。可以说“台北人”们大都经历
荒地老,更述说着人生无尽的苍凉。“总而言之,对永 过一个轰轰烈烈的时代,并在那个时代里做过威风
恒人生、普遍人性的深刻体悟使张爱玲拥有了深刻 八面的历史创造者,甚至连旧贵族阶层的依附者
剧—— —“不是替乔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桂 无法也无力改变现状中,白先勇痛感人生如梦、万事
花蒸·阿小悲秋》展示了一个乡下到上海谋生的女佣 皆空的虚无情绪。一种诸事无常之感时常侵袭困扰
人丁阿小普通一天的日常生活,却让人从中感受到 着他。他深感到人对于自己命运的无法控制,这使得
日子的无奈与酸楚。《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孟烟鹂, 感伤忧郁之感沦落为彻底的悲观主义。因此,弥漫在

浅析张爱玲小说的悲剧艺术与人生

浅析张爱玲小说的悲剧艺术与人生

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浅析张爱玲小说的悲剧艺术与人生姓名:***申请学位级别:硕士专业:中国现当代文学指导教师:***2002.4.28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内容摘要纵观几十年张爱玲的研究,大体上走过了这样几个阶段。

首先在40年代的上海,主要以傅雷和谭正壁为代表,傅雷从技巧与主义的角度对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作了一番探讨,从而肯定了张爱玲的艺术成就;谭正壁则从另一侧面点出了张爱玲艺术创作的不足,即张爱玲的小说仅仅是为了争取人性的一部分一一情的自由,喊出了也仅是个人片面的苦闷。

其次是60—80年代在海外,主要是夏志清、唐文标、水晶等人,他们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张爱玲的艺术成就,并探讨了张爱玲与古今中外文学及近代上海大都市洋场文化的关系。

最后是80—90年代中叶在大陆对张爱玲进行了更全面的探讨,在这样一个相对疏远了主流语境的比较宽松的环境下,各方面的探讨都比较深入,例如关于张爱玲的”失落者”心态、张爱玲小说的错位意识、”闺秀文学”、末世情调及张爱玲与海派文学的比较分析等。

f正是在以上研究者的基础上,我认为他(她)们恰恰忽视了一个十分重要韵方面,即张爱玲小说的现代启示。

正如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里曾说“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

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

”这种现代启示就是体现在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类对于自身意义的追求和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的矛盾冲突。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本论文的结构共分六部分。

第一部分张爱玲的两个世界。

第二部分爱的解读。

这两部分主要通过对张爱玲人生经历的描述分析来探讨对张爱玲小说创作产生重大影响的三个人:父亲和母亲、胡兰成,让人们了解为什么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充满了对人生“惘惘的威胁”。

第三部分人本主义的关注。

是探讨张爱玲小说世界对人本主义的追求、对人要实现自身价值意义的要求。

这是张爱玲小说文学史意义的根本所在。

第四部分吃人的世界一无奈的现实。

主要通过张爱玲对现实社会的深刻揭露,来表达在冷酷的现实世界面前人类的无奈与悲哀。

浮世悲欢中的繁华与苍凉--张爱玲与白先勇笔下的女性角色解析

浮世悲欢中的繁华与苍凉--张爱玲与白先勇笔下的女性角色解析
中图 分 类 号 : 1 2 0 7 . 4 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 0 0 3 — 7 0 2 0 ( 2 0 1 5 ) 0 1 — 0 0 1 8 — 0 3
在 白先 勇 与 张 爱 玲 笔 下 , 人 生 的 悲 欢 离 合 与 世 事 的沧桑 变幻 是不 变 的 主题 , 在 他 们 营 造 出 的文 学 世 界 中 , 透过 其 主 人公 千 疮 百 孔 的经 历 和 宿命 式 的结 局 , 将 人 生 的无 常与苍 凉展 示得 淋 漓尽致 , - r E留下 了 一 系 列 经 典 的 女 性 角 色 。 通 过 刻 写 这 些 角 色 的命 运 , 他们 展 示 出 了 一 群 处 于 生 存 困境 中 的 女 性 形 象 , 从 中不难 找 到 许 多 与 西 方 存 在 主 义 相 通 的 观 点 。 存 在 主 义 表 现 出一种 追 问人 生意 义 的价值 论倾 向 , 转 向 研 究 人 的 内心世 界 , 关 注人 在世 界 中 的地位 、 人 的 自 由 和 人 生 的 意 义 。本 文 将试 图用 存 在 主义 的观 点来 对 白张 二 人笔 下 的女 性角 色进 行解 析 , 分 别 通 过 人 物 宿 命 式 的 悲 剧命 运 、 人性 被压 抑 的病态 心理 和命 运 悲剧 下 的无 力 抗 争 三个 部 分 来探 讨 张 爱 玲 和 白先 勇 作 品 中所 透 露 出 的存 在 主 义 的 内涵 。
谁要你 ? ” ” 这 便 是 出 生 就 注 定 的 悲 剧 结 局 。 随 着
毫 无 理喻 的虚 无 与荒诞 , 人 生 也 注 定 已 陷 入 了毫 无 出 路 的苦 闷与彷 徨 ] 2 ” 。 张 爱 玲 和 白先 勇 笔 下 的不 少 人 物都 受 困于 不 断 的生存 困境 下 , 她 从 衰 落 的 家世 、 动 荡 的时局 、 畸 形 的 婚 恋 等 生 存 困 境 展 现 出 人 与 社 会 的

鲁迅与张爱玲小说创作艺术之比较

鲁迅与张爱玲小说创作艺术之比较

鲁迅与张爱玲小说创作艺术之比较鲁迅与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两位重要作家,他们的小说创作都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深受读者喜爱。

鲁迅以其激烈的文字和强烈的社会批判而闻名,而张爱玲则以其细腻的笔触和富有情感的作品而备受赞誉。

本文将以鲁迅的《狂人日记》和张爱玲的《色戒》为例,从叙事结构、人物塑造、笔调风格等方面进行比较,分析两位作家的小说创作艺术之异同。

首先从叙事结构来看,鲁迅的《狂人日记》采用了第一人称叙事的方式,通过主人公的视角来展现故事的发展,使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而张爱玲的《色戒》则采用了第三人称叙事的方式,通过客观的视角来描绘人物的行为和情感,使整个故事更加客观和冷静。

其次在人物塑造方面,鲁迅的《狂人日记》中的主人公孔乙己是一个受封建社会压迫的可怜人,他在嘈杂的市井中挣扎求生存,最终走向了疯狂和自我毁灭。

鲁迅通过对孔乙己的刻画,展现了封建社会对个体的束缚和摧残,以及对人性的残酷和无情。

而张爱玲的《色戒》中的人物多是社会上有权势和地位的人,她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描绘,展现了他们内心的复杂和矛盾,以及他们在特定环境下的行为和选择。

通过对这些人物的刻画,她揭示了权力对人性的腐蚀和摧残。

在笔调风格方面,鲁迅的《狂人日记》语言激烈,充满了悲愤和愤怒,他直接抨击了封建社会对人的压迫和束缚,使整个小说充满了强烈的批判意识。

而张爱玲的《色戒》则语言细腻,情感丰富,她通过对人物的内心世界的描绘,展现了他们的情感和渴望,使整个小说充满了浓厚的人情味。

鲁迅与张爱玲的小说创作在叙事结构、人物塑造、笔调风格等方面存在着明显的不同。

鲁迅的作品更加强调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抨击,他通过对底层人物的刻画,揭示了封建社会对个体的摧残和损害。

而张爱玲的作品更加注重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绘,她通过对有权势和地位的人物的刻画,揭示了权力对人性的腐蚀和摧残。

两位作家在不同的方面展现了他们的真知灼见和独特的艺术魅力,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战争的遗孤,命运的弃妇:浅析白先勇笔下的贵妇形象——以《游园惊梦》《秋思》为例

战争的遗孤,命运的弃妇:浅析白先勇笔下的贵妇形象——以《游园惊梦》《秋思》为例

战争的遗孤,命运的弃妇:浅析白先勇笔下的贵妇形象——以《游园惊梦》《秋思》为例李松【摘要】白先勇是台湾作家中最有代表性、最具特点的一位男性作家,也是较早被大陆所熟知的一位作家,他的写作堪称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台湾文学创作的最巅峰.白先勇塑造了一批经典的女性形象,他将女性作为一个独立完整的个体来书写,心理描写细腻生动,表达了作者对女性命运和生存境遇的同情和关注.白先勇贵族式的童年生活、幼年时期的传统文化熏陶、成年后的西方文化影响以及后来的独特情感体验,都为他创作女性形象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本文采用文本细读的方法,来分析白先勇小说中的贵妇形象,通过对文本的解析和阐释,来揭示白先勇笔下贵妇形象的特征及其背后的意义.【期刊名称】《兰州教育学院学报》【年(卷),期】2018(034)001【总页数】2页(P26-27)【关键词】白先勇;独特视角;贵妇形象【作者】李松【作者单位】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一、前言女性形象是白先勇作品中尤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他用不同于一般男作家的独特视角来观察女性形态、揣摩女性心理,加之自身凄婉阴柔的文风,使得他描写女性时流露出来的尽是对女性悲惨命运和生存境遇的关注、同情、怜悯。

“写作最主要是写人。

”[1]297-298白先勇本人也承认:“妇女是我挖不尽的宝藏。

”[1]299白先勇在女性人物的塑造上,找到了他文学才华的用武之地,他用他独有的笔触在塑造形象的同时,也表达着他对人生和命运的看法和体验。

白先勇出身显赫,却在少年时期就遭遇了乱世变故,眼看着国民党从耀武扬威的执政党到仓皇逃窜的丧家犬,眼看着父亲白崇禧从呼风唤雨的桂系将军到流亡台北,自己一夜之间从万众瞩目的军阀之子变成逃亡失意的流浪少年,这些经历让他在小小年纪便阅尽了人世沧桑,看遍了世间冷暖,也正是因为这种经历,让他的作品中永远流露出一种人生如梦皆虚幻的空灵感和悲伤感。

悲剧的审美价值

悲剧的审美价值

就人的本性而言,人都是趋吉避祸的,都希望人生是一幕幕喜剧构成的。

但事实上,人生中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一幕幕悲剧。

正因为有悲剧的存在,人生才更真实、更丰富!古往今来的文学轨迹也充分说明了这一亘古不变的哲学观点。

从特洛伊战争到罗米欧与朱丽叶;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故事到浸着铜锈的欧也·葛朗台尸骨,无一不是悲剧。

我国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更是悲剧的典范巨著。

《红楼梦》的价值也就在于她是一个悲剧,在于这个悲剧留给后人的启示。

就悲剧产生的原因来看,不外乎三种:一种悲剧是由极其恶毒之人造成的;一种悲剧是盲目的命运造成的;还有一种是由处于一定关系中的普通人,由普通的境遇逼迫而铸成的。

第三种悲剧高于前两种,它最动人,也最能给人以启示。

因为它向我们揭示了人性的本质:“人的最大不幸不是外在的命运,而是人所固有的生存****!”因而悲剧的主角所应赎的罪也不是个人所特有的罪,而是原始的罪,即生存本身所具有的不可遏止的****。

这种悲剧昭示了宇宙人生的本质。

《红楼梦》就是这样的悲剧。

《红楼梦》是以宝黛之情为线索贯穿故事始终的,整个故事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就宝玉、黛玉之情而言,贾母喜爱宝钗的玲珑聪颖而厌烦黛玉的孤僻、冷漠,但是她又相信金玉之说,想用黛玉之玉压宝玉的病;王夫人亲近薛家也有她的如意算盘;凤姐生性泼辣,但因持家的原故,忌黛玉的才华,并且害怕黛玉会不利于自己;袭人因为惩治了尤三姐和香菱,当听到黛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言语时,害怕会殃及自身而同流与凤姐。

这些都是必然的趋势。

宝玉对黛玉信誓旦旦又不能对最疼爱他的祖母说,这是最普通的道德规范所致。

何况黛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就必然铸成了宝、黛的人生悲剧。

这里边没有蛇蝎小人,也没有大是大非、重大事故,只是通常的道德规范、通常的人情世故、通常的境遇造成的这种结果罢了。

再比如,柳香莲与尤三姐一事,焦大因贾琏对自己轻视且又荒诞无耻而怒骂不止,柳香莲因为听到了怒骂而误会三姐,怀疑三姐居身于这样的污浊之境难以自清其身而意欲索回信物各奔东西。

白先勇与张爱玲孤独意识之不同——以短篇小说集《台北人》和《倾城之恋》为例

白先勇与张爱玲孤独意识之不同——以短篇小说集《台北人》和《倾城之恋》为例

第36卷第3期2018年6月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JournalofChangzhouInstituteofTechnology(SocialScienceEdition)Vol.36 No.3Jun.2018doi:10.3969/j.issn.1673-0887.2018.03.004收稿日期:20180302作者简介:张墨君(1996— ),女,江南大学人文学院在读本科生。

白先勇与张爱玲孤独意识之不同———以短篇小说集《台北人》和《倾城之恋》为例张墨君(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摘要:在张爱玲和白先勇的创作中,读者经常可以感受到浓重的孤独意识。

这些孤独意识,展现了其各自的人生态度和艺术特点。

对两位作家的孤独意识进行比较分析,有助于更加深刻地理解两位作家以及他们各自作品所反映的时代,也有助于更好地把握港台文学这类特殊文学的作用和价值。

关键词:白先勇;张爱玲;孤独意识;港台文学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0887(2018)03-0014-04 提到孤独,从社会伦理的角度看,我们总难将它视为一种正面的生命价值。

然而孤独的感受却又往往最能触及心灵和人性中最隐秘却也最真实的部分,最容易引起共鸣,也常常带给人别样的美学体验。

在张爱玲和白先勇的笔下,我们常常能从个体的孤独中感受到时代的孤独,再由时代的孤独反观作者自身的孤独。

张爱玲和白先勇的孤独就像两条河流,各自以自己的形式奔向不同的远方,最终汇流进一代又一代人最深的记忆里。

一、孤独形态的不同张爱玲和白先勇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同是战乱年代之人,同是贵族出身,同在“孤岛”等等,这就使得二人在创作上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但仔细比较不难看出,二者的孤独意识中其实都带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和环境烙印。

(一)张爱玲式的孤独根据希腊神话的说法,我们都是被劈开的“一半”,都是不完整的。

然而这种不完整不光是性别上的,其实也在性格、伦理、思维方式等方方面面都有所体现。

张爱玲与白先勇小说艺术观比较——以《传奇》和《台北人》为例

张爱玲与白先勇小说艺术观比较——以《传奇》和《台北人》为例

东南传播2019年第1期(总第173期)140张爱玲与白先勇小说艺术观比较——以《传奇》和《台北人》为例杜 莎( 陕西省咸阳市渭阳街道办事处 陕西 咸阳 712000 )张爱玲和白先勇是现代文学史上两位有个性、特点的作家,两人不仅家庭背景、知识结构、人生体验极为相似,而且作品的文字风格、思想倾向也十分相近,这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很难找出第二对。

两人在作品中都关注人的生存悲剧,并且以各自独特的视角展现女性的悲剧命运和人生困境,但是两人在悲剧意识、女性观以及叙述手法上却有很大的差异,本位主要结合《传奇》和《台北人》这两个小说集来分析两人在这几方面的差异。

一、悲剧意识张爱玲和白先勇虽然生存在不同的历史语境中,但作品中都表现出了对人生悲剧的关注,作品中充斥着浓重的悲剧意识。

首先这和两人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两人在童年时均度过过一段孤独的时光。

张爱玲父亲是典型的满清遗少,母亲则是追求自由的新式女性,两人长期不和,最终离异,离异后父亲娶妻,父亲和继母经常因为小事毒打她,甚至拘禁她。

不幸的童年、亲情的缺失使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和恐惧,也为她之后的作品蒙上了悲凉的底色。

相比之下,白先勇虽然出生在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但是他七岁从桂林老家躲避日军到了重庆染上了肺痨,于是白先勇被家人隔离开,时间长达四年。

四年的隔离生活,使白先勇由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孤独、沉默的少年。

二人童年所经历、体验的孤独感和悲凉感,可以说是是二人作品悲剧意识的起源。

其次,两人作品中的悲剧意识受时代语境的影响。

张爱玲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香港读书的时候经历了太平洋战争,战争打破了她“人生安慰”的认知,在战争面前,人的力量错弱的不堪一击,个人的努力注定无用,时摘 要:张爱玲和白先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独特艺术风格的两位优秀作家,两人具有相似的家世、经历和教养,作品在文字风格、思想倾向等方面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但两人的文学观在悲剧意识、女性观和叙述手法三方面具有明显的不同。

古典的悲天悯人与现代的人性解剖_白先勇与张爱玲悲剧艺术的审美比较_吴凡[1]

古典的悲天悯人与现代的人性解剖_白先勇与张爱玲悲剧艺术的审美比较_吴凡[1]

收稿日期:2007 10 23作者简介:吴 凡(1983 ),男,安徽合肥人。

研究方向:现当代小说。

古典的悲天悯人与现代的人性解剖白先勇与张爱玲悲剧艺术的审美比较吴 凡(安徽大学,合肥 230039)摘 要:白先勇和张爱玲同为中国20世纪优秀小说家,二人都具备强烈的悲剧意识和悲剧文化心理,都深受中西文化的双重影响,其作品总体上都呈现出 苍凉 的审美境界。

但是,他们的悲剧艺术却形成鲜明的对比:白先勇体现的是悲天悯人,张爱玲则是恐惧冷酷;白先勇割舍不掉文化乡愁情结,张爱玲则显示出对文化的超然态度;白先勇在中西交融中倾向民族感伤的古典美,张爱玲则显示出对世界性存在思考的知性美。

关键词:白先勇;张爱玲;悲剧艺术;审美比较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 6021(2008)01 0082 05白先勇和张爱玲均是中国20世纪杰出的小说家,一个是悲天悯人、具有浓厚文化乡愁意识的 昆曲的终身义工 ,一个是 异数 、 残酷的天才 。

然而,掠过二者表面上的歧异,他们在深层次上又有相通之处:他们身世相似,都出生于曾经显赫的名门继而家道式微,童年时都有一段孤寂的生命体验(白七八岁时患肺病,曾像囚鸟一样独居四年多;张幼年父母离异,所受双亲之爱甚少);他们都受到中西文化的浸染,在作品中可以咀嚼出现代与传统文化的双重硬度,并且都十分推崇 红楼梦 ,深受其影响而创作;都非常关注人类的生存悲剧和人性的孤独。

这些相似性导致了二者的作品都透露出挥之不去的 苍凉 、 悲观 的美学风格和悲剧余味。

虽然同为悲剧小说家,白先勇和张爱玲却表达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

前者揭示了那些失去了青春、荣耀、爱人和家国的失落者内心的悲痛,或表现了因特殊情感特征(同性恋)而导致的无言创痛,表达了作者对人物命运的深切同情,浓郁的文化乡愁情结和感伤的悲悯情怀。

后者多采写那些不是身体病了,就是心理病了,或者身体心理都病了的遗老遗少们的悲剧故事,反讽之余近乎冷酷地解剖人性的卑陋和扭曲,充满了孤独漂浮感和虚无幻灭感。

论张爱玲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论张爱玲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张爱玲与白先勇 在二十世纪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历程中 , 是对女性形象刻画得尤为深刻的两位作 家 。 于 青 认 为 张 爱 玲
[ ] 1 “ 。 为女性文学掀开了女性心狱充满疮痍的一角 ” 而著名作家
命中的几位女性密切相关 。 在白先勇的人生道路中 , 第一位接触的女性无疑是他的母 白先勇的童年时代是和母亲一 亲 。由于父亲常年在前线打仗 , 起度过的 , 在白先勇心中 , 母亲是温柔慈祥的 , 对自己和其他姐 妹弟兄都呵护有加 。但外表温柔的母亲内心是果敢坚强的 。 内 战爆发后 , 母亲在动荡的环境中抚养着十余个孩子 , 操持着整个 “ 家族的生计 。在白先勇心中 , 母亲是个英雄 : 环境无论如何艰 她仍然乐观 , 勇于求存 …… 死亡 , 她是既不甘愿 , 并且十分不 险,
所以 “ 女人 , 一辈子讲的
[ ] ( ) 7 P 9 9 。 是男人 , 念的是男人 , 怨的是男人 , 永远永远 ” 正是由于这
使他们丧失了自我意识 , 只想依附于男人 , 些女性自身的弱点 , 依附于家庭 , 从而造成了自身的悲剧命运 。 与张爱玲相比 , 白先 勇笔下的女性大都是生活的强者 , 她们的生命意识非常强烈 , 敢 于与命运做着强烈的抗争 。 《 永远的尹雪艳》 中的尹雪艳是台北尹公馆里八面玲珑的交 际花 。她驾轻就熟地游走于各个男人之间 , 麻木地看着身边的 一切争斗与死亡 , 没有一丝感情 , 任何人和事在她心中都激不起 一丝涟漪 。“ 不管人事怎样变迁 , 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 , 在台北 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 , 一径那么浅浅的笑着 , 连
[ ] ( ) 5 P 4 ” 《 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 , 使我健康成长 。 思旧赋 》 中刻画
的忠仆“ 顺恩嫂” 就是以顺嫂为原型的 , 中间加了一个 “ 恩” 字, 可 见作者对她的感念之情 。 白先勇的三姐明姐也对其女性创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 明 姐是白先勇兄弟姐妹中和他最亲近的姐姐 , 从小就纯洁善良 , 后 来由于种种原因导致精神失常 , 这对白先勇的打击非常大 。 白 我们去看菊花去》 就是为了纪念明姐而写的 。 在白先勇 先勇的《 《 心中 , 明姐是真善美的化身 ,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 》 中的丽儿 和《 一把青》 中的朱青的纯真美好就是以明姐为摹本的 。 白先勇 身边的女性都给予他以正面的关爱 , 所以他笔下的女性是美的 化身 , 无论什么样的女性身上都会有值得尊敬和崇拜的亮点 , 而 这恰恰是张爱玲小说作品中所缺失的 。 《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 中的金大班在风月场上打滚了 2 0多 年, 浑身散发着粗俗的气息 。即使是这样的女人 , 白先勇也挖掘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名:**学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指导教师:定稿日期:2016/04/30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提纲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论点: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直面残酷的生活,将目光投注于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灵魂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

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荒凉感和虚无感。

从而散发出浓厚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

本论:一、在张爱玲看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人生不仅是悲哀的,无奈的,而且是冷酷的,充满着人性的厮杀。

二、张爱玲写得最多的就是一个“情”字,但是她偏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父亲为了钱竟逼自己的女儿为妾,姐姐为了讨丈夫的欢心竟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他玩弄。

三、张爱玲的小说中,充满了形形色色的悲剧,这为她的作品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结论:总之,张爱玲自觉地以情欲、以非理性来解释悲剧,解释人的行为动机,解释人性。

她认为人性是盲目的,人生因而也是盲目而残酷的。

所以在她的小说中,这一切表现为现实的肮脏,复杂。

不可理喻,假如不是被情欲或是虚荣心所欺瞒,人对现实的了解仅限于这一点:生活即痛苦,人生就是永恒的悲剧,这就是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的、也是最真的认识。

目录内容摘要关键词无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有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以伤感基调为主的悲剧性语言字样和正文二至三级标题,后接页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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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内容摘要]本文以分析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人物如何在“食”、“色”的双重枷锁下人性的扭曲和变态。

本文的目的在于通过对张爱玲小说悲剧人物的分析,研究人物是如何在情欲、金钱欲的诱惑下,在非理性现实环境冲突下所产生、出现悲剧的生成原因。

悲剧审美与生命意义的诠释——以尹雪艳和筱燕秋人物形象为例

悲剧审美与生命意义的诠释——以尹雪艳和筱燕秋人物形象为例

悲剧审美与生命意义的诠释——以尹雪艳和筱燕秋人物形象
为例
程筱晏
【期刊名称】《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年(卷),期】2022(6)27
【摘要】在撕裂和破碎的悲剧化书写中,白先勇和毕飞宇创作了许多丰富生动的人物形象,代表性的人物分别有尹雪艳和筱燕秋。

表面上看二者差异很大,但在某种程度上都体现了悲剧故事情境下关于人生命运、关于生存状态的思考。

欧阳子对白先勇《台北人》主题的命意评析有“今非昔比”“灵肉之争”与“生死之谜”,此3点在尹雪艳和筱燕秋身上都有深刻的体现。

该文以两个人物形象为载体,试分析白先勇和毕飞宇在以上3个方面的悲剧性内容书写,同时感受其呈现的审美意蕴,体味对生命意义与生存价值的思考。

【总页数】4页(P10-13)
【作者】程筱晏
【作者单位】江南大学人文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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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对比分析张爱玲最深情的一句话

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对比分析张爱玲最深情的一句话

萧红与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对比分析张爱玲最深情的一句话萧红和张爱玲的小说创作,都以自身的女性体验意识来关照整个女性世界,把对女性、人性生存现实的审视纳入现代小说的视野,显示出独特的创作个性。

在众多的现代文学作品中,我们很少能见到对女性意识现象和人性进行哲理性思索和艺术表现的作品,萧红和张爱玲的作品正是在这方面弥补了现代文学的不足,构建了中国女性写作乃至中国现代文学的一种典型。

一女性的悲歌:传统文化阴影下的女性生存悲剧被鲁迅先生称为“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的萧红,虽然出身于东北一个富裕的地主家庭,但由于她生活在农村,日常接触的都是农民,固守家园的农民们和他们沉寂愚昧的生活,在萧红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所以她一开始创作就把笔触伸向了农民和农家生活,讲述发生在故乡麦场、菜园、农舍、田野里的一幕幕悲喜剧,展示了“九・一八”前后东北农村生活的真实面貌,如《王阿嫂的死》、《生死场》等。

她的创作体现了她对故土家园、农民命运的深切思考,表现了她对笔下民俗社会的眷恋和反省的双重矛盾心理。

张爱玲与萧红不同的是,张爱玲出生在上海,在上海度过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香港度过了她的青年时代。

她曾毫不避讳地表示,《传奇》一书里的各篇人物和故事,大多“各有其本”。

比如《金锁记》是以她的太外祖父李鸿章次子李经述一家生活为背景的。

她的作品几乎都是以沪港“洋场社会”为背景,以遗老遗少、太太小姐为描写对象,写他们在婚姻和金钱上的勾心斗角和人生梦魔。

二萧红张爱玲小说中女性主题的相似之处1、女性的生存困境──对父权的隐性颠覆萧红和张爱玲的作品都以女性特有的视角,书写了父权社会中女性生存的不易。

这种来自性别的压迫和伤害是女性最根本、最深重的灾难。

萧红和张爱玲在作品中描写了20世纪三四十年代,社会最底层的北方劳动妇女以及沪、港等大城市中的女性,她们都生活在父权文化的环境之中,完全没有自身的价值可言。

所不同的是,萧红笔下的女性除了要忍受物质生活极度贫困的折磨外,还要承受来自男性的辱骂和精神上的折磨,即使是在怀孕生育这样的时刻也不例外,而女人们对于这一切似乎己经习以为常,既无怨言也无反抗;张爱玲笔下的女性,虽然不为基本的衣食发愁,但她们仍无独立性可言,她们的灵魂仍然深深地依附于男人,在男女两性关系中,女性始终是从属于男性的。

论张爱玲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论张爱玲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论张爱玲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赵玲玲
【期刊名称】《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1(000)002
【摘要】张爱玲与白先勇是处于不同时代、不同性别的作家,但是他们却把目光同时投向了对女性命运的关注上,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这是二人的相同之处.然而,不同的童年经历和人生体验使得他们看待女性的视角,对女性所持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张受玲以冰冷犀利的笔触来审视女性;而白先勇以欣赏崇拜的眼光来仰视女性.
【总页数】2页(P104-105)
【作者】赵玲玲
【作者单位】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59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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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述白先勇小说创作中的悲剧性表现

浅述白先勇小说创作中的悲剧性表现

浅述白先勇小说创作中的悲剧性表现
梁筱晶
【期刊名称】《安徽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年(卷),期】2004(3)6
【摘要】白先勇正是"从人生人性落笔,读后令人掩卷深思",他的作品无论是表现何种题材,都潜藏着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而悲剧性在其作品中的审美价值是不容忽视的.
【总页数】2页(P74-75)
【作者】梁筱晶
【作者单位】《安徽教育》编辑部,合肥,23000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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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悲剧——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

命运的悲剧——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

命运的悲剧——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命运的悲剧——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白先勇在文坛上素有短篇小说“奇才”的盛誉。

其在短篇小说创作领域所取得的成就,和他笔下女性形象的塑造成功密不可分。

从他的第一篇小说《金大奶奶》到早期代表作《玉卿嫂》,从《永远的尹雪艳》到《谪仙记》,从《香港——一九六O》到《秋思》,从《一把青》再到《游园惊梦》……这些佳作中的主人公均是女性。

白先勇曾说过:“妇女是我挖不尽的宝藏。

”在小说中,他把时代的变幻与动荡,在女性的生活起伏中表现出来,并以真挚的情感、细腻的笔触,多方位地揭示出人性的深刻性与丰富性、复杂性与矛盾性,自上流社会到市井乡村的众多女性形象,她们虽然经历有所不同,但最终都以悲剧收场,唱出了一曲曲凄婉的女性命运的悲歌。

本文以《游园惊梦》、《一把青》《玉卿嫂》为例,略谈白先勇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体现的悲剧色彩。

白先勇在《台北人》卷首题写了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是因为《台北人》的主题是描绘解放战争胜利后,许多大陆人流亡台湾,他们眷念家园、眷念过去,在过去和现在,大陆和台湾,两个不同的时间、地点,不断交错中回味咀嚼人生的无奈和苍凉——旧时王谢堂前的燕子飞入了寻常百姓家。

《游园惊梦》中的钱夫人就是这种情绪的代表。

钱夫人蓝田玉本是南京得月台唱昆曲的“游园惊梦”的名角,她一生命运的跌宕起伏也与“游园惊梦”紧密相连———因为听了她的游园惊梦,钱将军娶了她,让她享尽荣华富贵,“除却天上的月亮摘不到,世上的金银财宝,钱鹏志怕不都设法捧了来讨她的欢心。

”“怕她念着出身低微,在达官贵人面前气馁胆怯,总是百般怂恿着她讲排场,耍派头。

”因为在南京的一次清唱会上唱“游园惊梦”而发现她的情人郑参谋和自己亲妹妹月月红的一段私情,心里一急,蓝田玉失去了嗓子;若干年后,在台北窦公馆中再次听到“游园惊梦”,触景生情,想到了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痛苦,又一次失去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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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7 10 23作者简介:吴 凡(1983 ),男,安徽合肥人。

研究方向:现当代小说。

古典的悲天悯人与现代的人性解剖白先勇与张爱玲悲剧艺术的审美比较吴 凡(安徽大学,合肥 230039)摘 要:白先勇和张爱玲同为中国20世纪优秀小说家,二人都具备强烈的悲剧意识和悲剧文化心理,都深受中西文化的双重影响,其作品总体上都呈现出 苍凉 的审美境界。

但是,他们的悲剧艺术却形成鲜明的对比:白先勇体现的是悲天悯人,张爱玲则是恐惧冷酷;白先勇割舍不掉文化乡愁情结,张爱玲则显示出对文化的超然态度;白先勇在中西交融中倾向民族感伤的古典美,张爱玲则显示出对世界性存在思考的知性美。

关键词:白先勇;张爱玲;悲剧艺术;审美比较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 6021(2008)01 0082 05白先勇和张爱玲均是中国20世纪杰出的小说家,一个是悲天悯人、具有浓厚文化乡愁意识的 昆曲的终身义工 ,一个是 异数 、 残酷的天才 。

然而,掠过二者表面上的歧异,他们在深层次上又有相通之处:他们身世相似,都出生于曾经显赫的名门继而家道式微,童年时都有一段孤寂的生命体验(白七八岁时患肺病,曾像囚鸟一样独居四年多;张幼年父母离异,所受双亲之爱甚少);他们都受到中西文化的浸染,在作品中可以咀嚼出现代与传统文化的双重硬度,并且都十分推崇 红楼梦 ,深受其影响而创作;都非常关注人类的生存悲剧和人性的孤独。

这些相似性导致了二者的作品都透露出挥之不去的 苍凉 、 悲观 的美学风格和悲剧余味。

虽然同为悲剧小说家,白先勇和张爱玲却表达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

前者揭示了那些失去了青春、荣耀、爱人和家国的失落者内心的悲痛,或表现了因特殊情感特征(同性恋)而导致的无言创痛,表达了作者对人物命运的深切同情,浓郁的文化乡愁情结和感伤的悲悯情怀。

后者多采写那些不是身体病了,就是心理病了,或者身体心理都病了的遗老遗少们的悲剧故事,反讽之余近乎冷酷地解剖人性的卑陋和扭曲,充满了孤独漂浮感和虚无幻灭感。

一、悲天悯人与恐惧冷酷白先勇和张爱玲都从两性关系与婚姻关系方面来挖掘人性的病态,因为 在世界上,最具悲剧性格的是爱。

爱是幻象的产物,也是醒悟的根源。

[1]白先勇早期代表作 玉卿嫂 ,写一个叫玉卿嫂的年轻寡妇杀死情人后自戕的悲剧。

小说以一个四年级男孩(第一人称 我 )来展开叙述,在容哥儿( 我 )眼中,三十岁出头的玉卿嫂 好爽净,好标志,一身月白色的短衣长裤,脚底一双带绊的黑布鞋,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学那广东婆妈松松的挽了一个髻儿,一双杏仁大的耳坠子却刚刚露在发脚子外面,净扮的鸭蛋脸,水秀的眼睛,看上去竟比我们桂林人喊作 天辣椒 如意珠那个戏子还俏几分 。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 一举一动总是那么文文静静 、原本是体面人家少奶奶的弱女子,心中竟蕴藏着无比炙热的爱情烈火,这团火焰促使她爱得死去活来,并且玉石俱焚。

玉卿嫂对心上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以致把庆生视为至宝牢牢看住,不让他与她以外的世界尤其是女性接触。

她害怕失去他,而偏偏事与愿违。

她的爱是残缺的,近乎病态的占有,亲手毁灭两个人的生命便是这种占有欲的极致表现。

作者以缠绵悱恻的笔触娓娓写来,传达出一种低回抑扬的感伤情调,具有浓重的浪漫主义色彩。

玉卿嫂的悲剧,正如亚里士多德 诗学 中所说: 悲剧所摹仿的行动,不但要完整,而且要能引起恐惧与怜悯之情。

[2]事实上,怜悯多于恐惧。

因为 怜悯是由于一个遭受82不应遭受的厄运而引起的,恐惧是由这个这样遭受厄运的人与我们相似而引起的 。

[2]66白先勇的作品让我们同情玉卿嫂的命运。

再来比较张爱玲的小说 金锁记 ,同样写病态的男女关系,却呈现出迥异的风貌。

曹七巧以一个 麻油西施 成为簪缨望族的姜家二奶奶,只因为二少爷是 骨痨 身子。

她是担当不起情欲的人,情欲在她心中偏偏来得嚣张。

已经把一种情欲压倒了,缠死心地服侍病人,偏偏那情欲死灰复燃,要求它的那份权利。

为了要遇见季泽,为了命中注定她要和季泽相爱 ,她饱受煎熬, 多少回了,为了要按捺住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

但是,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她的梦幻,迫使她一点点失望下去,一步步走向变态的边缘,一步步泯灭了良知和人性,她逐渐蜕变成另一个七巧,不顾一切攫取物质,企图以此弥补感情污损。

如果说对三少爷季泽的渴望是七巧的爱情追求,那么泯灭了这最后一丝爱的闪光点后,她彻底地负上了黄金的枷锁,人性丧失殆尽,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她的蜕变不仅毁灭了自己,也将身边的人拿来殉葬。

她纵容儿子长白吸毒、纳妾、逛妓院,像当年自己遭受折磨一样摧残他的妻妾。

她断送了女儿读书的权利,还让长安抽上鸦片,略耍诡计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且毫无愧疚。

夏志清先生说: 七巧是特殊文化环境中所产生出来的一个女子。

她生命的悲剧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引起我们的恐惧与怜悯;事实上,恐惧多于怜悯。

七巧是她社会环境的产物,可是更重要的是,她是她自己各种巴望、考虑、情感的奴隶,张爱玲兼顾到七巧的性格和社会,使她的一生,更经得起我们道德性的玩味。

[3]曹七巧套着黄金枷锁,最终沦落为一个泯灭人性的艺术形象。

在爱情婚姻之外,尤为相似的是,两位作家都有一部反映少年成长病态心理的小说,前者有 寂寞的十七岁 ,后者有 茉莉香片 。

寂寞的十七岁 的杨云峰读书不好,性格孤僻,与家人缺乏沟通,和同学也很少往来,自己给自己打电话、寄信,逃学,变卖父亲的相机挥霍 父母训斥他,弟弟嘲笑他,男生攻击他,女生玩弄他。

细细读来,引人怜悯。

而 茉莉香片 的聂传庆同样内向没人缘,功课不好差点退学。

他偶然翻检旧物时发现一个她生母的秘密:母亲(冯碧落)本来是要嫁与言教授的,可惜冯家不允。

于是,潜意识中他把自己的不幸归之于言教授的女儿丹朱身上,认为是丹朱抢走了他的教授父亲。

然而,他又喜欢丹朱,得不到爱就转而报复,显示出人性的扭曲。

在此,读者更能看到少年心理上的病态真实,让人胆寒心惊。

另外,白先勇还以同性恋题材创造了一系列小说:唯一的长篇 孽子 、短篇 月梦 、 青春 ,以及 Danny Bo y 、 Tea for T w o 等。

作为人类情感的一种特殊形式,同性恋无疑是一个异端,是常人眼里的 病态 。

但是作者不用隐喻,不带偏见,严肃认真地表现他们的内心,写出了社会沧桑和动人的人性、情谊,对那些被侮辱、被损害的 青春鸟 或者携带H IV的受难者表现出了深切的悲悯。

总之,白先勇的悲剧多描写厄运到来前,人们追求美好而不可得的身心痛苦,从而拨动了我们的恻隐之心;而张爱玲则隐去了人的痛楚,平添了冷漠和堕落,展现人性扭曲,她笔下的人物, 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让人毛骨悚然。

二、文化乡愁与文化超然白先勇1962年赴美留学,异域求学的环境骤变使他产生了难以排遣的文化乡愁。

作为 异乡人 ,面对文化碰撞和认同危机,他写出了留学生们在文化尴尬处境中的情感与生命放逐。

芝加哥之死 的吴汉魂留学六年戴上博士帽之际自沉密歇根湖。

小说的象征意蕴深厚,吴内心深处的痛苦源自尴尬的两难处境:既无法割裂与母体文化的联系,也难以融入西方文化。

在两种文化夹缝里,他无法回归母体又不可能归附异域,终酿悲剧。

谪仙记 的李彤虽融入了西方社会,生活放荡,无所不为,但她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废墟,最终自溺威尼斯。

白先勇描绘了文化碰撞中的人物遭际及其隐秘的心灵,唱出了一曲曲深沉哀婉的游子悲歌。

白先勇还致力于在历史和命运的坐标中显现人生存的苍白和无奈。

台北人 中十四个短篇小说虽题材不同,但大多描写从大陆去台湾的上流社会人物没落和失落的心态,是一首首旧制度衰亡的挽歌。

台北人 卷首刘禹锡的 乌衣巷 ,实际上隐喻着作品深刻的主题。

小说集里的人物并非台北土著,除 孤恋花 中的娟娟来自台湾乡下,其余都是随国民党当局逃亡台湾的大陆人,这些客居的 台北人 都有曾经的荣耀或值得留恋的过去。

在大陆时,有的色相迷人,如 永远的尹雪艳 中的尹雪艳;有的声名显赫,如 国葬 中的陆军一级上将李浩然;有的夫贵妻荣,如 游园惊梦 中的钱夫人蓝田玉 即便是伙夫头赖83鸣升也有记忆中荣立战功的 台儿庄 ,退伍老兵王雄也有他难忘的 小妹仔 。

但到台北之后,一切都一去不返、灰飞烟灭。

他们无一例外地眷恋过去,挣扎于现在,迷惘于未来。

整部 台北人 充满了没落命运的悲悼,萦绕着 今不如昔 、感时伤怀的主题,突出表现了 一种繁华、一种兴盛的没落,一种身份的消失,一种文化的无从挽回,一种宇宙的万古愁。

[4]让人联想到 红楼梦 ,一种末世的喘息,满目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如灯将尽 的凋敝之景。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浑然一种生命的虚无幻灭绝望之感。

张爱玲也借笔 红楼 ,作为晚清士大夫文化的最后传人,她深受乐感文化的濡染,有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但不管怎样眷恋,她还是觉出贵族文化不可抗拒地走到了尽头。

她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经过努力也无法达到的,所以她懂得妥协。

她听任这一寸一寸死去的美丽而腐烂的世界影子般地沉没下去,她自知没法阻挡这沉没的趋势,也就怡然地欣赏这衰朽和美丽。

爱玲可以与 金瓶梅 里的潘金莲李瓶儿也知心,但是绝不同情她们,与 红楼梦 里的林黛玉薛宝钗凤姐晴雯袭人,以至赵姨娘等亦知心,但是绝不想要拿她们中的谁来比自己 她是陌上游春赏花,亦不落情缘的一个人。

[5]由于这份 知心 和理解,张爱玲面对文化式微亦超然处之,不置褒贬,只冷静地分析和解剖。

在 张看 里,是非、善恶、崇高与庸常都被奇异地统一。

作者从不褒贬,造成一种暧昧、迷糊、陌生和冷酷。

譬如 花凋 中对虚伪的父母,对痴心渴盼着爹爹有了钱送她上大学的川嫦,对 不知是穷是富 的郑家均未褒贬。

又如 年轻的时候 里 为爱情而爱情 的男子和 为结婚而结婚 的女子同样感到幻灭无望; 红玫瑰与白玫瑰 里好人佟振保最终发现他牺牲了与红玫瑰的热烈爱情而换来的与白玫瑰的美满婚姻只是他自造的牢笼,他拼其一生得来的好人名誉却是以泯灭真实人性为代价的,在那样的情人相逢的时刻,曾经 有着铁的意志 的他和洋娃娃一样 什么都有了,又等于什么都没有 的她,竟是他的眼泪迷离和她的镇定自若,一切均乾坤颠倒、不可理喻; 封锁 里在封锁的特殊情况下,由被动攀谈到渐生爱慕甚至到谈婚论嫁的一对男女,封锁解除后,又复归陌路,刹那间的 真的人 又变成恒常的 好的人 :好职员、好父亲和好教师、好女儿。

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这样戏剧性的故事,张爱玲写来竟那样雍容余裕、淡若流云,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似有还无。

然而回想起来,又暗自触目惊心,在流淌自如的细节背后,隐匿着 主题永远悲观 , 时代的列车轰轰地往前开 我们只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与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 谁都像我们一样,然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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