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对中国精神分析实践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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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康对中国精神分析实践的启示
发表时间:2018-11-15T15:34:58.313Z 来源:《健康世界》2018年18期作者:严和来[导读] 本文简述法国精神分析家拉康对中国文化与汉字的研究,着重指出拉康曾提示人们注意汉字的独特性,汉字的书写特性。中国的实践材料也映证了拉康的启示:在中国的精神分析实践,不仅要注重言说,也要注重书写。严和来
南京中医药大学心理学院江苏省南京市 210033
摘要:本文简述法国精神分析家拉康对中国文化与汉字的研究,着重指出拉康曾提示人们注意汉字的独特性,汉字的书写特性。中国的实践材料也映证了拉康的启示:在中国的精神分析实践,不仅要注重言说,也要注重书写。
关键词:拉康;精神分析;汉语;书写
一、引言
雅克·拉康(Jacques Lacan)通过精神分析的变革,形成了拉康学派,改变了人类探索心理健康的方式,乃至西方思想界都认为,拉康是二战后影响人类最重要的人物之一[1]。
拉康学过中文,拉康曾说:“如果我以前没有学习过中文,我可能不会成为拉康派[2]”。在拉康的精神分析实践与教学当中,他一直将中国思想作为重要参照内容。拉康提炼与革新的许多精神分析概念,都若隐若现地表露出中国思想的影响。本文尝试着分析拉康对中国精神分析实践的一些启示。
二、拉康对中国精神分析的研究
拉康在其临床与教学过程中,对中国文化材料的参照,我们今天能发现的,始于1946年。在著名精神病医生亨利·耶(Henri Ey)[3]主持的精神学科跨界讨论中,拉康被邀请做最后总结发言,他谈论了中国人对“同道”的理解,指出精神学科界的同行应该和其他学科的同行协作,跨学科研究人类的精神世界[4]。
1977年,拉康受法兰西院士程抱一的影响,知道中国诗歌的艺术性,不仅在于语言,而也在于文字。当时程抱一在法国出版了《中国诗歌写作》[5],拉康给他的弟子介绍说:“我希望你们好好读读这本书,不是每个人都要这样去做,但是如果你们是精神分析家,就应该好好去读读。”这次拉康对中国文化的介绍,为后来精神分析家研究言说与书写的关系,开启了新视角。
从1946年到1977年,三十余年间,拉康在教学研究中,对中国文化材料的引用有数百次之多。这些材料几乎遍及拉康谈论的所有讨论班,在拉康《文集》的一些重要篇章当中,中国文化的身影也屡屡出现。特别要强调的是,1971-1972年,拉康的第18个讨论班,由于其中涉及到大量的中国材料,对中国汉字进行分析,以至于这个讨论班也简称为“中国讨论班”。2006年,此讨论班正式出版时,封面用的是康熙皇帝提笔书写的肖像[6],这也暗示着汉字与书写在中国的重要性。
特别是,拉康指出在临床当中应该重视弗洛伊德提到的“唯一特征(einziger zug)”的价值,并将其阐述成“一画(trait unaire)”理论,在结构精神分析学当中,“一画”理论开启了理解主体的符号性认同的新局面。对此,拉康毫不掩饰:他的这一发现是受到中国明清书画家石涛的“一画论”的启发[7]。由此提出了在汉语下进行精神分析要重视书写。
三、中国精神分析临床的独特现象
循着拉康的启示,在对中国的精神分析实践当中,确实有所发现。
首先我们发现,来访者会把一些关键词放在不同的词组里,利用不同的情景表达出来。由于汉语当中歧义性过于广泛,这阻碍了对来访者无意识的发现。来访者利用了汉语的广泛歧义性,躲避了对他无意识表达的发现。比如,在一次分析场景当中,来访者说:Ta bu zai rang wo hen gao xing。对这句话,我们可以理解成“他不在,让我很高兴”;也可以理解成“他不再让我很高兴”。正是这种模糊性,让来访者既做了意识的表达,也做了无意识的表达。通过后来的解析,我们知道:虽然这个女性来访者在意识里是在陈述生活当中的场景:因为与哥哥有着竞争关系,她的哥哥不在家,让她感到喜悦。但是,实际上,在无意识世界里,她和哥哥粘着得很紧,她对哥哥有着爱恨交加的复杂情感。爱着哥哥,这一点恰是她本人没有发觉但是在无意识里深深地打扰着她的情感。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汉字不仅仅是记录汉语,而且是汉语的延伸,是汉语的进一步精确。上段所举的例子,其口语的模糊性,本身无法从根本上消除,但是通过汉字,则可以得到极大的澄清。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至少可以说,在中国进行精神分析实践,在言说的同时,及时补充书写,会让分析有很大进展。
实际上,汉语与汉字的关系不像西方语言与汉字关系那样简单,汉语与汉字相互影响,它们不是附属关系,而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体系。汉字的这个特点,也像拉康提示的那样,对我们的精神分析实践有着影响。
比如,当某个来访者在临床实践当中,说出一些人和他们的事情时,分析师并没有发现他们有更多的共同点,但是一旦要求这个来访者把这些人的名字写下来时,我们就发现,他提到的这些人名大都具有一个相同的部首:“水”字旁,而这个“水”旁在汉字中是作形旁的,我们在言说时,是听不到的。类似这样的个案,书写是不可或缺的,而不仅是言说的补充。
书写能带人们的精神健康,在书法艺术上已经有所表现。唐朝书法家怀素的一首谈论书法的诗里也可见一斑:“志在新奇无定则,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人人欲问此中妙,怀素自言初不知”[8]。正是醉后,也就是处在一种自由书写的境地,怀素的创造性得到了极大的发挥,这是来自无意识的创造性,以至于怀素醒来之后,也就是当他意识占上风之后,他有意为之时,反而写不出来那种感觉。拉康对中国书法的评价是:“手的独特性打碎了世界的单调,[9]”从而带来了丰富的精神生活。
四、结论
精神分析学在传播与发展的历史当中,都极大地考虑了当地社会的语言与文化特点,从而造就了各国精神分析学的风格。正如拉康对中国精神分析实践所作的启示那样,在中国进行精神分析实践,也要考虑汉语言文字的独特性,不仅在实践当中注重言说,也要注重书写。
参考文献:
[1]法国思想杂志:Le Point,2011年9-10月合刊专辑《我们的最后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