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费斯克与理解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著名的文化研究者,他在大众文化领域的贡献备受推崇。
他的视角下,大众文化并非是粗俗低劣的东西,而是被广泛接受和共享的文化表达形式。
在他的研究中,他提出了许多有关大众文化的独特见解,对于我们理解大众文化的本质有着深远的影响。
约翰·菲斯克强调了大众文化的民主性。
他认为,大众文化是一种由普通人创造并享有的文化,它不受限于特定的社会阶层或文化精英。
在他看来,大众文化能够反映出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为他们提供表达自我的平台。
大众文化的产生和传播是多样化和开放的,可以被广大的群体所接受和参与,从而具有了强烈的民主性。
约翰·菲斯克关注了大众文化的受众反应。
他指出,大众文化并非是单向的信息输出,而是存在着双向互动的过程。
在大众文化的传播和接受中,受众不仅是 passively接受信息的对象,而是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 actively参与重新解读和再创造文化产品。
他认为,受众的参与是大众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它使文化产品能够不断地被更新和再生,产生更加丰富和多样化的文化形式。
约翰·菲斯克强调了大众文化的流动性和跨文化性。
他认为,大众文化不受限于特定的地域和民族,而是具有广泛的流动性和跨文化的特征。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各种文化产品和符号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地域和文化之间流动和传播,产生新的文化融合和创新。
大众文化在全球范围内具有了巨大的影响力,成为了连接不同文化和群体的桥梁。
约翰·菲斯克对大众文化的商业化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他指出,商业在影响大众文化的同时也受其影响,二者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的关系。
商业化带来了文化产品的大规模生产和传播,同时也改变了文化产品的内容和形式,使其更加符合市场需求。
商业化也可能导致文化产品的 homogenization和 commodification,削弱文化产品的多样性和独特性。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是美国传媒学著名学者,他在大众文化领域的研究对于深入理解当代社会有着重要意义。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聚焦于大众传媒对于个人、社会以及政治等方面的影响。
下面我将从几个方面探讨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对于大众文化中的想象力与权力关系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他认为大众文化是由媒体呈现给观众的,而这些呈现往往是由权力所控制的。
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中的想象力是受到限制的,因为媒体通过精心构造的形象和故事来操纵人们的想象力,并将权力的意志传达给观众。
电影和电视剧中频繁出现的英雄主义形象、美国梦理念等都是通过媒体的演绎塑造出来的。
约翰·菲斯克在大众文化中强调了观众的积极参与。
他认为观众并不完全被动地接受媒体所传达的信息,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对媒体进行解读和再创造。
菲斯克提出了“反抗性阅读”的概念,指的是观众对于媒体所传递的意义进行挑战和重新解释的过程。
观众根据自身的背景、经验和价值观对媒体进行再理解,从而获得属于自己的意义和理解。
这种反抗性阅读使得观众在大众文化中具有一定的主体性和能动性。
约翰·菲斯克对于消费在大众文化中的作用进行了分析。
他认为大众文化是以商品形式呈现给观众的,观众通过购买商品来参与到大众文化中。
这种消费行为不仅是经济交换的一种形式,更是社会交往和身份认同的表现。
观众通过选择哪些商品来表达自己的身份认同和社会地位。
菲斯克强调了大众文化与资本主义的密切关系,认为大众文化是资本主义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
约翰·菲斯克对于大众文化中的意识形态进行了研究。
他认为大众文化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表达和传播方式,通过渗透人们的生活和思想来维持现存的社会结构和权力秩序。
媒体通过宣传特定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来影响观众的思想和行为。
菲斯克认为人们应该对大众文化中的意识形态保持警觉,并通过批判性思考和反抗性阅读来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
从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浅析我国粉丝文化现象
2020·12(下)《科技传播》52作者简介:曹潇丹,2018级硕士研究生,吉林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为影视艺术与影视文化传播。
从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浅析我国粉丝文化现象曹潇丹摘 要 20世纪80年代以来,约翰·费斯克作为西方著名大众文化理论家活跃在文化研究领域,《理解大众文化》作为其理论性最强的一本著作,自问世起在学术界即是毁誉参半。
该书阐释并表明了费斯克对于“大众文化”的全新界定,并在此基础之上提出了具有鲜明反传统特色的大众文化观,成为大众文化研究中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之间的一种超越。
其中,尤以粉丝文化理论为重要代表,奠定了粉丝研究的理论基础与价值导向,也成为之后大众文化研究与粉丝研究不断批判与反思的对象。
在笔者看来,约翰·费斯克所开辟的大众文化研究视野,对更深入准确把握新的传播生态、媒介环境下的大众文化具有宝贵的借鉴意义。
文章将通过对书中理论的结构性梳理,结合当下网络传播与新媒体环境,批判性分析费斯克理论的时代价值及其对我国当下粉丝文化发展的启示。
关键词 约翰·费斯克;大众文化;理论局限;时代意义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20)273-0052-021 《理解大众文化》结构概述1.1 约翰·费斯克大众文化研究的理论来源大众文化作为20世纪的时代产物,西方学者对其系统性理论研究与批判均成果颇丰,尤以法兰克福学派立足于精英知识分子角度推崇精英文化、完全批判排斥大众文化的批判理论和伯明翰学派为大众文化给予一定程度上的肯定态度和研究热情为传统研究视野。
而约翰·费斯克则立场鲜明地提出了不同于此前两大学派观点的个人主张,他试图扭转法兰克福学派对于大众文化全盘否定的研究视角,以较伯明翰学派更为纯粹的乐观态度给予大众文化以肯定,建立颠覆传统研究思路的第三种大众文化观。
同时,费斯克自身丰富的社会活动经历,让他的学术研究“视界”拥有了尽可能多元化的可能性。
约翰·菲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理论概述
约翰·菲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理论概述摘要:《理解大众文化》是美国传播学者约翰菲斯克的一部有关研究资本主义大众文化的理论著述。
在这篇文章中,菲斯克试图以传播学者和大众文化迷的两种身份,从英、美、澳后工业社会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解读大众文化。
不同于传统的对大众文化的批判,而是站在一种为大众辩护的角度,提出了大众文化“权且利用”的创造力。
尽管中西学者对其理论褒贬不一,我们还是能从中看到其理论价值及其开创的大众文化理论研究的新局面。
关键词: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解大众文化》;大众一、约翰·菲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写作背景及理论渊源20世纪三十年代,二战结束,资本主义社会的大众文化伴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而发展。
这个时期出现的法兰克福学派,以从理论上和方法论上反实证主义而著称。
在60年代末,法兰克福学派对资本主义社会大众文化的激烈批判逐渐被友好乐观的,打着平民主义旗号的伯明翰学派所扭转,伯明翰学派继承了法兰克福学派理论批判的传统,但反对这一传统中浓厚的精英主义文化立场。
约翰·费斯克延续了伯明翰学派肯定大众文化的传统,结合自己对大众文化的浓厚兴趣,并吸取了几位欧洲思想家的理论影响,例如德赛图的日常生活的抵制理论、巴特的文本理论及符号学理论、巴赫金的狂欢诗学和布迪厄的审美趣味差异理论等,总之,约翰·菲斯克试图从大众文化的流行因素例如牛仔裤、购物商城、时装、化妆品、麦当娜现象等建立一种乐观的大众文化理论。
这一理论在其《理解大众文化》一书中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二、《理解大众文化》文本分析1.大众与大众文化的界定菲斯克主张用the people,popular,the popular forces来界定大众、大众的、大众力量,而不是用the masses来称呼大众,用folk culture(民间文化)或者mass culture(群众文化)来称呼大众文化。
这种界定大众及大众文化的差异,已能表明出菲斯克不同于其他理论家的立场。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著名的文化研究学者,他在其著作《文化社会学》中谈到了大众文化的重要性。
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是反映社会、方式和价值观的重要手段,是塑造我们社会认知和文化态度的基础。
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可以被视为社会的“反射池”或“投影仪”。
它反映了社会的所有结构和力量,反映了人们的情感、价值、信念和态度。
通过大众文化,人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和掌握社会的软硬件,了解社会的运作方式和基本价值观念。
菲斯克主张,大众文化需要被看作是一种源泉,一种文化素材,一个社会的“集体想象”,这些元素可以被动员,组合,变形以满足不断变化的社会需求和文化需求。
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历史上有很多突破和创新,这些都与大众文化的弹性和变化有关。
另一方面,菲斯克也意识到了大众文化所带来的许多负面影响,例如消费主义、社会标准化、歧视和排斥等等。
他指出,大众文化存在很多问题,其中的一部分问题是由于大众文化与用于生产和出售商品的“文化工业”相结合而加剧了。
总之,约翰·菲斯克的视角对大众文化的研究带来了很多启示和思考。
他强调大众文化的最重要功能之一是为社会提供了一种文化语言,以加强社会整合和集体认同。
这个语言可以被共享、体验、发现和批评,可以被不同的人群和组织理解和解释。
因此,大众文化应该被看作是一种推动社会变革和增进人类福祉的工具。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美国文化研究学者,他以其对大众文化的理论和观点而闻名。
在菲斯克的观点中,大众文化被视为是一种由普通人创造和参与的文化形式,它不仅是一种消费品,也是一种社会实践。
菲斯克的理论提供了对传统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关系的新思考。
菲斯克将大众文化视为一种由群众创造和传播的文化形式。
他认为,大众文化不仅是由精英或文化专家所创造和传播的文化产品,更是普通人通过他们的创造和消费的文化所创造的。
菲斯克的观点中,大众文化被看作是一种个人和社会实践。
个人可以通过参与大众文化来表达自己的兴趣和身份认同,通过参与其中来获得满足和娱乐。
社会群体可以通过分享共同的大众文化符号和经验来建立联系和共同体感。
菲斯克还提出了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的互动关系。
在大众文化中,消费者不仅被动地接受文化产品,还可以主动地参与创造和改变这些产品。
他认为,消费者在选择和消费文化产品的过程中,具有一定的主导权和创造力。
另外一个重要的概念是“解读”的概念。
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的意义是由观众来解读和理解的,而不是由创作者或制作人来决定。
观众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背景解读文化产品,并给予其不同的意义和价值。
菲斯克的观点对于大众文化的研究和理解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他的理论强调了大众文化的多样性和多义性,并强调了观众的参与和创造力。
他的观点还挑战了传统文化研究中对大众文化的负面评价,将其视为低俗和低质的文化形式。
约翰·菲斯克的视角下,大众文化被看作是由人们创造和参与的文化实践,具有多样性和多义性。
观众在解读和消费大众文化产品时具有一定的创造力和主导权。
这一观点对于我们理解和研究大众文化的本质和意义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是由大众参与和共享的一种文化现象,它包括了广泛的文化产品和表现形式,如流行音乐、电影、电视节目、广告、时尚、明星文化等。
这些文化产品和形式在当代社会中无处不在,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通过这些文化产品和形式,人们展现出了自己的审美观、兴趣爱好和生活方式,从而构建了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认同感。
在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并享受大众文化的大众文化也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着,影响着整个社会的文化风貌。
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现象,更是当代社会中力量强大的一种社会现象。
在大众文化的传播和影响下,人们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行为方式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他指出,大众文化通过各种方式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文化的影响和塑造。
正是由于大众文化的广泛传播和影响,使得它成为了当代社会中一种重要的文化力量,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菲斯克还指出,大众文化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和挑战。
在他看来,随着大众文化的不断发展壮大,文化产品的同质化和商业化现象也越来越严重,这使得大众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其原有的独特性和创造性。
大众文化的传播和流行也经常受到商业利益和市场需求的影响,导致一些文化产品和形式充斥着低俗、庸俗和暴力的内容,对社会文化风气产生了不良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菲斯克呼吁人们应该对大众文化保持警惕,不盲目接受和随波逐流,应该理性对待大众文化,从中挖掘和发掘其中的优秀作品和精神内涵,以实现文化的多元发展和繁荣。
在菲斯克看来,要改变大众文化的现状,需要从多个方面入手。
政府应该加强对大众文化产业的管理和监管,规范文化产品的内容和质量,加强对不良文化产品的管理和打击。
社会各界也应该积极参与和监督大众文化的发展,推动文化产业的多元化和优化,促进文化产品和形式的创新和提升。
人们也应该自觉抵制低俗和暴力的文化产品,选择高质量、有价值的文化产品,培养自己的审美情趣和文化品味,使大众文化成为社会发展和进步的有益力量。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文化研究者和学者,在大众文化研究领域有着广泛的影响。
他的著作《大众文化的理论与方法》、《电视文化》等对大众文化的理论与方法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对于我们理解和审视大众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约翰·菲斯克的视角下,大众文化不再是一种被动接受的文化现象,而是一种被动化和主动性互动的文化形态,通过对大众文化的观察和分析,菲斯克揭示了其中一些规律和特点。
约翰·菲斯克强调了大众文化的被动化和主动性互动。
在他看来,大众文化的形成和传播是受控于权力和资本的,但受众并不是被动接受,而是在接受的同时进行着再造和再生产。
他关注了受众的解码过程,认为受众通过对大众文化进行解码和再编码,赋予了文化产品新的意义和价值,从而参与到了文化的生产中。
他使用了“语义效果”这一概念来说明受众对文化产品进行理解和解码的过程,认为受众并非被动接受文化产品的意义,而是通过自己的理解和解读,赋予了文化产品新的意义和价值。
这一观点对于我们理解大众文化的影响和作用有着重要的意义,也提醒我们在研究和分析大众文化时,不能忽视受众的主动性和参与性。
约翰·菲斯克对大众文化中的“文化消费”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他认为,在当代社会中,文化已经成为了一种商品,大众对文化的消费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他强调了文化消费的身份认同和符号意义,认为文化消费已经成为了人们表达身份认同和获取符号意义的一种方式。
他提出了“择偶和择友”的观点,认为人们在进行文化消费时,往往会选择和他们自身身份认同相近的文化产品,以满足他们对身份和符号的需求。
这一观点对我们理解大众文化的消费和影响有着重要的意义,也提醒我们在进行文化产品的生产和营销时,需要考虑受众的身份认同和符号需求。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备受尊重的文化研究学者,他以对大众文化的理论研究和分析而闻名。
通过他的独特视角,我们可以深入了解大众文化的本质和意义。
在本文中,我们将从约翰·菲斯克的视角下探讨大众文化,并探讨其对当代社会和个体的影响。
约翰·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是由人群中共同的价值观和信仰构成的,它在社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大众文化不仅仅是一种消遣方式,更是社会共同认同和社会交流的一种方式。
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不应该被轻视或忽视,它是一种具有深远影响的文化形式,可以塑造个体的思想和行为。
约翰·菲斯克的观点中,大众文化是一种受众广泛的文化形式,它通过大众媒体和传播渠道传达并塑造了观众的想法和价值观。
大众文化不仅仅是娱乐,更是一种对社会现实的反映和批判。
通过大众文化,人们可以了解到社会上的种种问题和挑战,也可以通过它来解决这些问题。
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随着社会变迁而不断演变和发展的。
大众文化中的流行元素、价值观和观念都是受时代和社会背景影响的,它们的变化反映了社会的发展和变革。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大众文化视为“低俗”或“浮华”,而应该从中找到社会变迁的线索和趋势。
菲斯克对大众文化的理解并非停留在纯粹的社会现象和表面现象,而是深入解构其中的符号和象征。
他认为,大众文化中的各种符号和象征都蕴含着深刻的意义和启示,通过它们可以理解社会的文化逻辑和人们的行为模式。
菲斯克呼吁人们要关注大众文化中的符号和象征,从中找到对社会和人类的启示。
大众文化对个体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通过大众文化,个体可以获取到各种信息和知识,可以了解到社会的发展和变化,也可以从中获取到对生活和世界的认知。
大众文化会塑造人们的观念和行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我们需要以开放的心态面对大众文化,不仅要享受它带来的乐趣,更要分析和思考其中的含义和影响。
约翰·费斯克与理解大众文化
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1939 —>作为当代英美学术界著名的大众文化理论家,因其" 文化消费主义〞的研究主X 而被西方学术界普遍称为西方当代大众文化研究代表人物.他撰写了《理解大众文化》<Understanding Popular Culture,1989>、《读解大众文化》<Reading the Popular Cul-ture 1989>等8 部著作以与数百篇有关大众文化、大众传播和影视文化的研究论文,在欧美学术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尝试建立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理论,倡导积极快乐和随意休闲的大众文化理论,推崇日常狂欢的大众消费精神,试图在大众文化研究中的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之间做出一种超越.从理解大众文化剖析约翰费斯克探索 X 文作为"世界知名的文化研究健将〞 ,[1]7 约翰费斯克〔JohnFiske,1939-〕是 20 世纪80年代以来活跃在文化研究领域的重要学者,是任何研究大众文化和电视文化都无法绕开的重要人物.费斯克的主要著作有:《解读电视》〔ReadingTelevision,1978〕《传播研究引论》〔IntroductiontoCommunica-tionStudies,1982〕、《电视文化》〔TelevisionCulture,1987〕、《理解大众文化》〔UnderstandingPopularCul-ture,1989〕等.其中, 《理解大众文化》是费斯克最具理论色采的一部著作,至今已经一版再版,成为了人们广为征引的关于大众文化和后现代文化的经典著作之一.可以说, 《理解大众文化》是研究费斯克的文化理论的一种很好的途径.1"大众文化〞的意义转换众所周知,虽然瓦尔特本雅明对大众文化持积极乐观的态度,但法兰克福学派总体上一直是以批评大众文化而著称.在著名的《启蒙的辩证法》一书中,阿多诺与霍克海姆把文化工业与资产阶级启蒙主义、物化以与商品拜物教联系起来,将大众文化批评为资本主义极权主义的意识形态.总括说来,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评理论是这样的:第一,大众文化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商品,是一体化的、平面化的,没有美学价值;第二,大众在接受这些文化商品的时候彻底是被动的,没有任何能动性与创造性可言.因此,大众被看做是被动的客体,大众文化也只是一些具有单一化、复制化特征的文本,大众在这些没有价值的文本中浮浮沉沉,在资本主义文化工业的操作控制下,最终变成毫无个性、思想简单、集体类同的一份子.在大众文化的侵蚀下,大众的状况就变得如霍克海姆在《艺术与大众文化》中所忧虑的:"……家庭逐渐瓦解,个人生活转变成闲暇,闲暇转变成连最细微的细节也受到管理的常规程序,转变成为棒球和电影、畅销书和收音机所带来的快感.这一切导致了内心生活的消失.〞 [2]48受法兰克福学派文化工业批评理论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里,学术界对大众文化的态度普遍呈现出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两种态度,大众文化也向来处于被批评被敌视被贬低的地位. 但随着大众消费社会在更大更广的 X 围的形成和迅速蔓延,当代意识形态也浮现了深刻的变化.大众消费时代的来临,商品消费成为了人们主要的生活形式,大众文化以与日常生活开始成为大众形成自己道德和伦理观念的主要资源.在这种新历史语境下,一些新的大众文化批评视野开始浮现.费斯克便是以一种平民化、乐观的新视野,超越了传统的精英主义与悲观主义态度,从而呈现出一种全新的大众文化批评观.不难发现,从霍克海默、阿多诺等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关于大众文化工业的学说,到费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 ,大众文化的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转向.具体而言,费斯克摒弃了在第一代法兰克福学派以前就向来沿用的"massculture〞的提法,而代之以"popularculture〞.这意味着费斯克的研究视角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按费斯克的说法,大众文化的主体是"大众〞〔thepeople〕,而不是群众〔themasses〕或者民众<folk>:群众是愚昧的群体的会萃,他们容易被体制奴役,而大众则是由形形色色的个人构成的,这些个人明白自己处于体制之中,但却能够对这一奴役进行抵制. 这就是说,大众不是受体制欺骗的"文化笨蛋〞 .文化工业所能做的一切,乃是为形形色色的" 大众的层理〞创造文本"库存〞或者文化资源,以便大众在生产自身的大众文化时,加以使用或者拒绝.就是说,大众文化的消费者并非被动无助的,而是具有相当大的主动性.他们并非不加判定地将文化产品全部接受下来.由此可见费斯克与法兰克福学派在"大众文化〞概念上的分野.长期以来,法兰克福学派<以与受其影响的文化研究者>,向来把大众等同于工业文化产品的消费者,认为大众作为文化工业的屈从者是同质的,无差别的,只能被动、消极地接受由文化工业灌输或者强加的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这种大众观把体现统治<宰制>集团意识形态的文化等同于大众文化,或者把文化工业产品等同于大众文化,否定了大众在大众文化生产过程中的积极能动作用.与此相反,费斯克虽然并不否认大众的文化资源只能由文化工业提供,但他却认为,大众文化并非体现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文化工业产品,而是大众对于文化产品的解读过程.而这个解读过程是具有创造力的,其创造力"与其说在于商品的生产,不如说在于对工业商品的生产性使用.〞 [3]34换言之,大众文化的创造力即"利用他们的商品,达到我们的目的〞 ,是一种游击战术和" 有啥用啥〞 <或者权且利用>的艺术<theartofmaking-do>.[3]34 从这个意义上讲,大众文化不是消费,不是由文化工业从外部和上层强加的,而是由大众自下而上创造出来.在这个创造过程中,大众非但以一种积极的、为我所用的方式逃避和抵制着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控制,创造自己的意义和快感,而且以其创造性和反抗性,不断侵蚀和瓦解着统治意识形态,并最终可能实现社会的政治进步.显然,这种大众文化观是从大众在微观政治层面使用文化商品的方式出发来探索大众的活力和创造力理论,这既是费斯克的文化理论,也是其《理解大众文化》的精华所在.它承认宰制力量的存在,却更注重大众如何施展"游击战术〞 ,逃避、消解、冒犯、转化甚至反抗宰制力量,并认为大众在微观政治层面<日常生活之中>能够促成社会体制的循序渐进的进步,促进社会的最终变革.与一些学者居高临下的批评不同,费斯克站在了"大众文化〞一边,对大众文化进行了再定义和辩解.在他看来,大众文化并非像一些人所认为的那样一无是处,或者至少不是那末简单与平面化.他无比乐观地强调了大众文化的创造性、娱乐和逆反功能.正如麦奎尔〔D.McQuail〕所评价的那样: "在努力为大众文化辩护方面,约翰费斯克向来是最雄辩、最令人信服的人之一.〞 [4]1032 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与其特性前文表明,费斯克比前人更加关注受众的主体地位,关注受众的实践性、能动性和创造性. 他以符号学解读的方法来研究大众传播,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文本如何与人们发生互动并产生意义上面.在他看来,"大众传播是一个复杂微妙的过程,就像两人对话一样,是一种商议、互动、交换的活动.〞 [3]57 在这一对话过程中,主动权倾向于读者一方,而不是读者向文本屈服.同时,受众具有一种"游牧式的主体性〞 <nomadicsubjectivities>.显然,费斯克的传播研究延伸了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思路,他实现了"从媒体对受众做了什么〞到"受众对媒体做了什么〞的转变,从而创造了一种从大众解读文本的方式来研究大众文化的全新视角.简言之,大众文化就是文本,就是大众可以创造性地利用的文本.在《理解大众文化》里,费斯克不但提出了大众文本的概念,而且分析了"读者式文本〞 ,"作者式文本〞与"生产者式文本〞的联系与区别."读者式文本〞吸引的是一个本质上消极的、接受式的、被规训了的读者,这样的读者倾向于将文本意义作为既成的意义来接受,它易于理解和流行,它是宰制性的.与之对应的是‘作者式文本’,凸显了文本本身的‘被建构性’,要求读者参预意义的建构.这种文本理解更难,更具先锋性,只对少数人有吸引力.费斯克借助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指出,大众文本应该是生产者式的文本,这种文本既有‘读者式文本’的易读性,又有‘作者式文本’的开放性.它具有"松散的, 自身无法控制的结局〞 ,其"内部存在的一些裂隙大到足以从中创造出新的文本.〞 [3]128 可以说,这里费氏所强调的文本的裂隙大致相当于接受美学所说的"空白〞、"召唤结构〞 .正是这些"裂隙〞 "空白〞的存在,才给大众进行意义生产提供了空间.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是宰制与反宰制同在的.费斯克说: "一个文本要成为大众文化,它必须同时包含宰制的力量,以与反驳那些宰制性力量的机会.〞 [3]31 一方面, 文化工业产品渗透着支配者的意识形态,另一方面,人们却利用其创造自己的亚文化.大众通过在各种社会身份间的转换,将文化工业产品与自己的日常生活、具体语境相结合,从而逃避和抵制了意识形态的控制,找到他们自己的意义和快感.而大众文化也正是产生于这一过程. 费斯克用澳洲的原住民观看老西部片时的反应来说明,原住民惟独在乎想到自己受到白人宰制的前提下,才会在"当影片中的印第安人……狙杀白人男子,抓走白人女子之际……为之欢呼鼓劲.〞 [3]30 也就是说,意识到宰制的存在,才会在反抗这种宰制的过程中产生意义和快感.固然,支配者不会心甘愿意地容许反抗因素存在,他们总是试图对其进行扼杀、收编.但是, 费斯克运用符号学理论指出,符号具有多义性,意义是不可以控制的.体制提供的文化产品一旦进入大众的解读X 围,就成为种种符号,人们便可以根据自己的语境作出各种不同的解释,产生多种意义.体制无法控制这一过程.将大众文本界定为"生产者式文本〞之后,费斯克进而讨论了大众文本的诸特性.在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大众文本的过度性、浅白性、矛盾性、贫困性以与互文性.首先,费斯克认为,大众文本的语言是冒犯性的、中伤的语言,是对语言常规的、正式的用法的误用,"是解读而非解码,是言语而非语言,是实践而非结构〞 ,[3]133 是特定语境的特殊使用.双关、浅白、俚语、陈词滥调、煽情、方言是它的常规用法.这种"误用〞 ,带来的是对文本的多重解读和多重体验,它是对正式语言的戏仿和嘲弄,带有不受规训、无视礼俗与冒犯的潜力.浅薄、煽情的大众语言夸大、反转了常识,讥笑了常规,逃脱了意识形态的侵袭,从而使传统的、主流的规X 自相矛盾.大众文本的语言绝非带有洗脑功能的霸权文字,而是对日常生活与意识形态规 X 的矛盾的暴露,它暴露的是主流意识形态的"他性〞 ,而且使得彼此不得不进行妥协与变得目生."大众文本展现的是浅白的东西,内在的东西则留给‘生产式的读者’去填写自己的社会体验,从而建立文本与体验之间的关联.这种拒绝深度与差别的言语等于把生产这些深度与差别的任务交给了读者.〞 [3]148 大众之所以能够创造性地灵便使用文化工业提供的产品并从中发现自己的意义,原因即在他们能够在产品与自己的日常生活之间发现积极的联系<相关性>."如果一种文化资源不能提供与日常生活经验产生共鸣的相关点,那末就不能成为大众的〞 ,尽管文本的‘质量’很高.〞 [3]150大众是否喜欢一个文本不是看它的"质量〞 ,而是看它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是否相关.这意味着"相关点〞的确立是语境决定的,所以它也必然是变化的和相对的.大众艺术总是被视作多元的、有条件的,它不是被根据普遍的观点加以观察.大众文本的过度是指符号的泛滥.泛滥的符号带来了语义的泛滥,使作品变得煽情、夸 X、鄙俗.在费斯克看来,大众文本的过度性是使"意义挣脱控制,挣脱意识形态规X 的控制或者特定文本的要求.〞 [3]140它通过展现特殊的不合规 X 的非常事例来突露其所违反的常规,并对其进行强烈的戏仿和讥笑.大众可以从中体味到对规 X 的反抗与超越,从而创造出自己的文化意义.他举了一份大众刊物做例证, 其中所有的内容都是煽情的,违背常规的,但他认为这些事例能够使读者去置疑规 X 本身,发泄不满情绪.为了说明过度与浅白是大众文化的一种反抗姿态,一种宣告独立的方式,并非被其毁誉者所斥责的煽情浅陋,费斯克又分析了大众文本的矛盾与复杂性.费斯克认为,大众对文本的解读也多种多样,总是相互矛盾,同时包含着直接的反抗者和被反抗的对象.从某方面来讲,大众文化和高雅文化的区分,部份是由于文化的教导和流通方式造成的,大众曾经拥有莎士比亚,学术的体制化使莎士比亚的研究逐渐成为高雅的艺术.费斯克又认为,大众文本的意义是由读者而不是由文本作者创造出来的,文本本身是浅白的,内在的未被言说,但生产文本意义的语境是社会的,而非仅限于文本本身;大众文本以粗浅的笔触、浮面的描述把自己向各种社会关系敞开,大众可以在其中填入自己的社会经验,写入自己的意义,建构出自己的文化.大众文本的贫困是指文本不完整,不充足,意义贫乏.费斯克认可了文本的贫困性,但他给文本寻觅到一项伟大的使命:意义和快感在社会中加以流通的中介.大众文本的意义更主要地产生于互文语境中.也就是说,文本不是单独地发生意义的,而总是在互文性的语境中生成意义,这是目前理论界的共识.罗兰巴特也强调文本的互文性.巴特把具体文本放入文本的海洋之中,使个体文本的意义不断游移、转换、生成、增值,他在众多文本的互文语境中对个体文本进行建构与阐发.然而,费斯克的互文环境是指整个的日常生活,强调的是文本外的新的意义的产生,因此他说,"大众文本是行为人和资源,而不是对象.〞 [3]150 建构发生在文本之外日常生活的互文语境中,具体的文本是不自足的,是意义的煽动者,是反应堆;大众是催化剂,点燃有限的文本资源,生产出无限的文化意义.这样,费斯克就理直气壮地以互文语境中的潜在乎义抵消了文本本身意义的贫乏.3 乐观,还是盲目乐观?诚然,大众文化自身的积极价值是难以否认的.费氏对大众文本所做的分析,无疑具有其令人信服的地方.例如,我们承认,反抗文化霸权是正确的,特殊是大众文化要为自己曾经的低微文化地位进行战斗,这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如果因此而拒绝理性和深度,使文本的能指和所指都自甘沉溺于平面与简单之中,这却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文化素质.杰姆逊曾经对平面化、无深度的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特征做过深刻的分析,指出其抛弃思想,抛弃理性所导致的文化失重的困境.费斯克在这里只是少了一份后现代主义的玩世不恭,多了一种乐观主义的盲目自信与满足.他以避免文化霸权为由,赞同大众文本不做任何深层的价值判断,使其浅白、平面的特点合理化.文字平面上的堆积无法涵养丰富的艺术接受心理,无法参预大众日常生活的美学建构,这是当前学术界普遍认同的大众文化的一个缺陷.此外,大众真可以用社会语境的复杂性来弥补文本的过度与浅白吗?这对许多专业的研究人员来说也是很费力的事情.假如真有一部份大众读者可以达到这一境界,他们是幸运的, 但恐怕大部份读者都要停留在过度与浅白之处了.正如国内有学者指出,费斯克又一次把大众化的读者变成为了专门的大众文化研究者,并用所谓的裂隙与空间掩盖了文本的浅白与粗陋.[5]33 必须先有了蕴含着丰富内容的反应堆,才干见出催化剂的奇妙,如果文本不充足, 意义贫乏,就不会成为生发意义的肥沃土壤.虽然大众不需要文化霸权,但随着社会分工的越来越精细,大众已失去了文化原创力.费斯克也承认,大众自己不会生产文本,他们只能改编和利用文化工业的产品.读者是由作品来培养的,虽然读者可以对作品加以改编利用,但读者的改编利用本领是在长期的文化实践中锻炼出来的.读者可以反叛利用具体的文本,可读者的文化底蕴与习惯,又是在具体文本经验的积累修正中形成的.如果其互文语境中充斥着大量的贫困文本,则贫困的文本只能造就贫乏的读者.大众置身于浅陋的大众文化互文语境中, 难免会变得浅薄空虚,这自然会影响其文化生产能力的形成.国外学者也广泛对费斯克的文化理论提出了批评.例如,戴维莫利〔DavidMorley〕认为,费斯克将重点放在阐释的多样性上, 而以牺牲发现行为的规律性和模式为代价.[6]287他不允许费斯克将重点放在受众快感之上,因为对受众快乐涵蓄的推崇极易导致文化相对主义.这种文化相对主义会轻松地融入民粹主义的新自由主义言辞中,使人们抛弃所有的文化价值,从而失去判断力,无法认清那些鼓吹政府应对媒体经营"解控〞的人.约翰斯道雷<JohnStorey>认为: "费斯克这种新修正主义是文化研究发展的最新阶段:其主题是快乐、授权、反抗和大众鉴别,他代表着一种‘从更具批评力的立场的退却’的阶段.用政治术语来说而且说得好听一点,它是‘消费者权威’的自由主义观点的一种不加批评的回音;说得苛刻一点,它与占优势的‘自由市场经济’意识形态一唱一和.〞 [7]298尼克史蒂文森〔NickStevenson〕在《认识媒介文化》第二章《受众研究中的各种批评视点》中,虽然对费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的主要优点予以了承认,比如费斯克强调受众在进行各种商议性和对抗性的解读过程中所从事的创造性工作,强调大众文化不是关于政治经济学、意识形态或者公共领域的宏观性问题,而是关于弱者的规避性战术,这些观点对那些始终忽视受众参预符号造反的人,提供了一剂重要的矫正药.但同时,尼克史蒂文森也注意到,费斯克的著述带有无可弥补的缺陷:例如,费斯克的各种论点始终排斥意识形态理论的可能性,对公共领域的离散的政治重要性缺乏批评性概念,总以自己对通俗样式的解读来取代受众的解释, 等等.[8]52总而言之,费斯克以拒绝话语霸权为由,强调文本的生产性,由此为大众文本的浅白、过度与贫乏做合理化辩护,这也许具有某种积极的意义.但从某方面来讲,这也许只是一种愚民政策而已,并不利于大众文化的发展与提高.事实上,拒绝理性霸权不等于拒绝理性本身,若因此仅向大众提供平面的浅陋文本,难道不是另一种封锁式的文化霸权吗?其次,费斯克似乎高估了大众的生产自主性和生产能力.文本潜在的生产性不能保证大众一定能用其来进行生产活动,生产出大众文化来.想固然地让大众成为高明的理想读者,假想出一种与现实阅读状况脱节的大众解读来,这是否是一种盲目的乐观?因此,费斯克对大众文化乐观的首肯虽然是鼓励人心的,但对大众的文化生产力过高的标举,却总让人感到一些疑虑.因此,其理论之优劣,尚待进一步的探讨.。
从《理解大众文化》看费斯克的文化理论
文化长廊从《理解大众文化》看费斯克的文化理论石涧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摘 要:通过对费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进行解读探讨,辨析他所提出的文化理论,得出费斯克对大众文化在语义上进行了转化和辩解,更倾向于强调大众文化的创造力、娱乐性以及逆反作用的结论。
虽然费斯克在大众文化的乐观方面有着积极正面之处,不过对于大众文化的生产力是否过于标榜,也是有待商榷的问题。
关键词:费斯克;大众文化;文化理论作者简介:石涧(1988-),女,汉,山东济南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5-180-02引言:约翰•费斯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活跃在文化研究领域的一名著名学者,人们称它为“世界知名的文化研究先驱”,在研究大众文化和电视文化方面有着不少出色的成果。
本文将对《理解大众文化》这部有着强烈理论色彩的著作进行解读和剖析,对于了解费斯克的文化理论有着比较大的帮助,是研究这位学者文化理论的最佳方式。
一、“大众文化”的意义转换众所周知,法兰克福学派在大众文化方面一直持有批判态度,阿多诺与霍克海姆在其著作中认为大众文化是资本主义极权主义的表现形式,概括来讲,这一学派对于大众文化的批判是这样的:大众文化不具备文学意义,是一体和平面化的,而大众在接受文化商品时处于被动地位,不存在创造性和能动性[1]。
受这一学派思想影响,学术界对大众文化的态度呈现出两级化的态势,也就是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大众文化则是成为一种被批判和贬低的文化,不过伴随大众消费社会的逐渐满意,学界的意识形态也发生了转变。
人们的生活方式变成了以商品消费为主,大众文化也就成了大众构筑自道德伦理的资源[2]。
在这一背景下,新的大众文化批评视野开始萌芽。
费斯克主张构筑一种平民化、乐观的新型大众文化批评观念。
具体来说,费斯克摒弃了法兰克福学派所一直沿用的“mass culture”的说法,而是使用了“pupular culture”[3],这让费斯克的研究角度产生了本质上的变更。
《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的再认识》范文
《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的再认识》篇一一、引言约翰·菲斯克是当代文化研究领域中备受瞩目的学者之一,他的大众文化理论对于理解现代社会的文化现象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本文旨在通过对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的再认识,探讨其理论的核心观点、研究方法及其在当代社会的应用价值。
二、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的核心观点约翰·菲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以批判性、多元性和互动性为特点,其核心观点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 大众文化的多元性: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并非单一同质的,而是由多种不同的文化元素构成的。
这些文化元素包括语言、符号、价值观等,它们在不同的社会群体中产生不同的意义和影响。
2. 受众的主动性:菲斯克强调受众在文化消费过程中的主动性。
他认为,受众并非被动地接受文化产品,而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和知识,积极地解读、理解和再创造文化产品。
3. 文化的互动性:菲斯克认为,文化是一个互动的过程,不同文化元素之间相互影响、相互渗透。
这种互动不仅发生在文化产品的创作和传播过程中,也发生在受众的消费和再创造过程中。
三、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的研究方法约翰·菲斯克的研究方法具有跨学科性、实证性和批判性等特点。
他运用社会学、心理学、传播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通过对大众文化的实证研究,揭示了大众文化的多元性、主动性和互动性。
他的研究方法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结合,通过分析具体的文化现象,揭示其背后的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
四、约翰·菲斯克大众文化理论在当代社会的应用价值约翰·菲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在当代社会具有广泛的应用价值。
首先,它有助于我们理解现代社会的文化现象,包括媒体文化、网络文化、消费文化等。
其次,它有助于我们认识受众在文化消费过程中的主动性和创造力,从而更好地满足受众的需求。
最后,它有助于我们探索文化的互动性,促进不同文化元素之间的交流和融合,推动文化的创新和发展。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被认为是一位杰出的文化理论家,他的重要著作《大众文化的结构和内涵》(1989)探讨了影响人们思维和行为的不同文化类型,以及大众文化的影响程度。
另一方面,菲斯克还湿身投入了理解大众文化的表现形式的努力,例如电视、报纸和电影。
菲斯克指出,大众文化不仅是受政治权势影响的,而且是通过社会结构和个人关系,形成出来的文化。
在大众文化分析中,菲斯克提出了“多一维度思维”的概念,将权力、关系和公民权利等思维方式进行结合。
他指出,这种多维度的思考方式是一种复杂的概念,它把社会公正和自由论进行结合,并且可以通过多种形式表达,如新闻、娱乐等。
他更关注的是大众文化如何使人们相互关联,即他所谓的“情感社会”,他指出,这种情绪关联是通过对文化符号的“共鸣和共享”而形成的。
例如,大众文化形式如电影可以使每个人都能够体验和共享大众文化中的符号。
菲斯克也指出,这种共享甚至可以延伸到语言,因此他在其著作中提出大众语言的概念,大众语言可以通过视觉文字,抽象的符号和比喻的手段,表达复杂的思维概念,以此来改变大众文化的理念。
此外,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也是充满矛盾的,一方面,它可以促进社会伦理,以及对某些文化特征的认同;另一方面,它可以滋长一种文化对抗和孤立感,甚至误导社会。
因此,大众文化不仅是一种社会参照框架,也可以引发某种文化反抗感,这就是菲斯克认为大众文化具有冲突性的原因。
综上所述,约翰·菲斯克的大众文化理论非常全面,他将多个文化层面的概念和观点汇集到一起,探讨了大众文化的复杂性:它不仅是社会文化的象征,也可以深刻影响人们的情感,而它可能存在一些矛盾和潜在的危险。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是当代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研究学者之一,其作品《大众文化的理论与研究》可以说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大众文化研究领域的经典之作。
在菲斯克的视角中,大
众文化被理解为一种一方面是被生产和传播的全球性文化形式,另一方面则是由大众群众
所吸纳和消费的文化形式。
大众文化是模式化和符标化的,是通过各种媒介传播开来的。
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是一种生产方式、消费方式和表达方式的集合,其核心特征
在于符号化和模式化。
符号化是指大众文化中的元素都以某种方式被特定符号所代表,并
通过各种媒介进行传播。
模式化则是大众文化中存在一些共同的主题和情节,在不同的文
艺形式中不断重复展现,从而形成了特定的文化模式。
以上这些特征在现今的大众文化中尤为明显。
与上世纪70年代相比,现代大众文化更加消费主义、全球化和数字化。
例如,音乐、电影、电视剧等各种文艺形式已经通过互联
网飞跃国界和文化壁垒,吸引了全球数亿消费者。
同时,数字化技术和计算机科学的发展,也让大众文化的生产和消费更加便捷和高效。
然而,菲斯克也指出了大众文化存在的问题和缺陷,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众文化只是
通过符号化和模式化的方式来表达社会现实,往往忽视了现实中那些较为复杂和抽象的问题。
这使得一些重要的政治问题、文化问题和人类心灵问题无法充分表达和探讨。
同时,
大众文化也容易被媒体和商业文化所单向塑造和操纵,从而使消费者失去了主动性和批判
性思维。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著名的文化学者,其对大众文化的研究具有重要
的理论价值。
他的研究重点在于大众文化如何被生产、传播和接受的过程中,人们是如何
理解、交互和使用其产品的。
菲斯克,提出了"文化消费者"这一重要概念,即大众文化的受众不再是被动地接受文
化产业生产的产品,而是主动地将自身的意愿、理解和信仰带入产品中,最终塑造出自己
独特的文化习惯和态度。
他认为文化产业生产的产品和大众消费者的需求是相互影响的,
而大众文化的成功取决于生产方和受众之间的双向互动。
在菲斯克看来,大众文化并非单一、恶性的设计,而是美国社会多元性的反映。
他认
为大众文化中的多种文化产品包括影视、音乐、游戏等,都是在不同时间、不同人群和不
同地域中形成的,并且这些文化产品在包容与适应的前提下,逐渐融入到了美国社会的主
流文化中。
因此,大众文化在推动多元文化共存和文化创新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菲斯克也指出了大众文化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和问题。
他认为由于媒体的商业
化和娱乐化导致大众文化越来越贫乏和低俗化,社会中的道德和价值观也在受到冲击。
此外,大众文化也存在着对少数群体的歧视和边缘化,这对于社会的整体和谐与平衡也是一
种威胁。
综上所述,约翰.菲斯克对大众文化的研究从理论上深刻阐明了大众文化产生的背景、特征、影响和挑战。
在当前大众文化迅速发展的形势下,我们应该认真思考大众文化的价
值与意义,并且要通过自己的意识和行为,积极地影响和推动大众文化的发展和进步。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
约翰.菲斯克视角下的大众文化约翰·菲斯克(John Fiske)是一位知名的影视文化研究者,他的观点深受学术界和普通读者的认可与好评。
在他看来,大众文化是一种广泛传播的文化形态,被全球各地不同年龄、性别和文化背景的人们所接受和欣赏。
大众文化源于普通人民的生活,通过各种媒介和渠道进入人们的视野,从而影响人们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
它融合了多种艺术形式,比如音乐、电影、电视剧、游戏和图书等,成为了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菲斯克眼中,大众文化是一种互动形态,它与受众之间存在双向的影响和交流。
受众不仅是文化的消费者,还有时会对文化进行重新阐释和创造,从而使得文化更加丰富多彩。
在这个过程中,大众文化也成为了社会认同和文化认同的重要渠道,它汇聚了普通人民的价值观和思想,从而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文化氛围。
这种文化氛围不仅展示了人民的风貌和生活场景,还反映了社会的历史变迁和文化发展。
菲斯克还指出,大众文化要想在人们中间产生共鸣和影响力,就必须具备一定的商业化属性。
商业化是大众文化的重要特征,通过各种商业渠道和营销策略,大众文化能够迅速获得市场认可并创造利益。
例如,电影、电视剧等大众文化作品通常会引入商业广告、推出联名产品和漫画等周边商品,以达到商业化的目的。
然而,菲斯克也指出,大众文化的商业化属性可能会导致其中的艺术性和思想性的丧失,进而变成一种纯粹的商业娱乐。
对于大众文化的影响,菲斯克认为它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某些消极的影响。
首先,大众文化可以促进全球文化的交流,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能够通过大众文化中的共同点相互理解和交流。
其次,大众文化能够充分表达人民的文化心理和生活情感,提供了一种平衡社会的方法和手段。
最后,大众文化还可以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思维,提高人们的审美和文化素养。
不过,大众文化也有一些消极的影响,例如可能会导致文化同质化、决定论等问题。
当大众文化呈现出相似的艺术风格和内容时,它就容易促使人们更多地关注表象、重视形式而非内涵,从而忽略文化创新和多样性。
理解大众文化
3、破牛仔裤的文化意义 如果说“完好无损”的牛仔裤所包含的是当 代美国共享的意义,那么,将之损毁变形,便成 为使自身与那些价值观念保持距离的一种方式。 扎染花色、不规则漂白、或者特意搞破 。此“破 旧性”是使用者自己的生产与选择,也就是说, 它将商品整合到被支配者的亚文化当中,并至少 转变了商品化过程所包含的若干权力。这是对商 品化的拒绝,亦是对个人权力的首肯,即,每个 人都可在商品系统所提供的资源之外,创造自己 的文化。 对商品进行“撕裂”或变形,以肯定人们有 权利亦有能力将商品改造为自己的文化,凭借它, 被支配者可以 从支配性的体制所提供 的资源和商品 中,创造出自己的文化。
• 某种左派理沦倾向于贬低它为之代言的大众。它把他 们描画为体制的牺牲品。把被支配团体仅仅视为结构层 面的受害者,而不管他们在旧常生活的实践上对付这种 被支配状态时的力量,这种理论概括并不恰切。 • 大众不但没有因其日常的抵抗而受到重视,反而被贬低 为文化傀儡,仅仅满足于自得其乐。因为这些实践不是 战略意义上的战斗,即那些迎头反击体制,力图挫败体 制,打破其枷锁、刑具与枪杆子的那种行动,大众战术 性的偷袭便遭受贬低。那些强调结构与战略的理论,似 乎脱离了大众置身其内的体验,即他们身在体制之中却 又反体制的那些日常实践。
• 批判式理论家的一种作用在于,协助这种内部 世界的社会化过程。他可以提供一种词汇与理 论框架,帮助个人向外得以普遍化。或者,他 可以提供一种诸如女性主义运动中增强自我意 识的团体一类的社会组织。 • 我们不能低估微观政治层面上的这种变革潜能。 这种社会改变虽然没有在宏观政治层面上以一 种激进的方式对体制进行攻击,却仍可以是进 步的,在弱势者的日常生活中提供尽可能大的 帮助和支持。
评价: 这种小打小闹、拒绝参与、故意捣乱、有意 误读等文化策略,到底作用有多大是个值得考虑 的问题。正如译者所言,符号学可以为分析文化 和社会现象提供一种工具,但它不能代替政治经 济分析,更不能对文化和社会现象提出严格意义 上的历史诠释和批判。如果人们通过符号解读就 可以毫不费力地颠覆事实上极不平等的政治经济 制度,那么何乐而不为?被支配、剥削和压迫的 人们如果完全有能力自行解决问题,那还需要什 么政治改良和社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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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1939—)作为当代英美学术界著名的大众文化理论家,因其“文化消费主义”的研究主张而被西方学术界普遍称为西方当代大众文化研究代表人物。
他撰写了《理解大众文化》(Understanding Popular Culture,1989)、《读解大众文化》(Reading the Popular Cul-ture 1989)等8部著作以及数百篇有关大众文化、大众传播和影视文化的研究论文,在欧美学术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尝试建立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理论,倡导积极快乐和随意休闲的大众文化理论,推崇日常狂欢的大众消费精神,试图在大众文化研究中的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之间做出一种超越。
从理解大众文化剖析约翰费斯克探索从理解大众文化剖析约翰费斯克探索范文作为“世界知名的文化研究健将”,[1]7约翰费斯克(JohnFiske,1939-)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活跃在文化研究领域的重要学者,是任何研究大众文化和电视文化都无法绕开的重要人物。
费斯克的主要著作有:《解读电视》(ReadingTelevision,1978)《传播研究引论》(IntroductiontoCommunica-tionStudies,1982)、《电视文化》(TelevisionCulture,1987)、《理解大众文化》(UnderstandingPopularCul-ture,1989)等。
其中,《理解大众文化》是费斯克最具理论色彩的一部著作,至今已经一版再版,成为了人们广为征引的关于大众文化和后现代文化的经典著作之一。
可以说,《理解大众文化》是研究费斯克的文化理论的一种很好的途径。
1“大众文化”的意义转换众所周知,虽然瓦尔特本雅明对大众文化持积极乐观的态度,但法兰克福学派总体上一直是以批判大众文化而著称。
在著名的《启蒙的辩证法》一书中,阿多诺与霍克海姆把文化工业与资产阶级启蒙主义、物化以及商品拜物教联系起来,将大众文化批判为资本主义极权主义的意识形态。
总括说来,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是这样的:第一,大众文化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商品,是一体化的、平面化的,没有美学价值;第二,大众在接受这些文化商品的时候完全是被动的,没有任何能动性与创造性可言。
因此,大众被看作是被动的客体,大众文化也只是一些具有单一化、复制化特征的文本,大众在这些没有价值的文本中浮浮沉沉,在资本主义文化工业的操作控制下,最终变成毫无个性、思想简单、集体类同的一分子。
在大众文化的侵蚀下,大众的状况就变得如霍克海姆在《艺术与大众文化》中所忧虑的:“……家庭逐渐瓦解,个人生活转变成闲暇,闲暇转变成连最细微的细节也受到管理的常规程序,转变成为棒球和电影、畅销书和收音机所带来的快感。
这一切导致了内心生活的消失。
”[2]48受法兰克福学派文化工业批判理论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里,学术界对大众文化的态度普遍呈现出精英主义和悲观主义两种态度,大众文化也一直处于被批判被敌视被贬低的地位。
但随着大众消费社会在更大更广的范围的形成和迅速蔓延,当代意识形态也出现了深刻的变化。
大众消费时代的来临,商品消费成为了人们主要的生活形式,大众文化以及日常生活开始成为大众形成自己道德和伦理观念的主要资源。
在这种新历史语境下,一些新的大众文化批评视野开始出现。
费斯克便是以一种平民化、乐观的新视野,超越了传统的精英主义与悲观主义态度,从而呈现出一种全新的大众文化批评观。
不难发现,从霍克海默、阿多诺等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关于大众文化工业的学说,到费斯克的《理解大众文化》,大众文化的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转向。
具体而言,费斯克摒弃了在第一代法兰克福学派以前就一直沿用的“massculture”的提法,而代之以“popularculture”。
这意味着费斯克的研究视角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按费斯克的说法,大众文化的主体是“大众”(thepeople),而不是群众(themasses)或民众(folk):群众是愚昧的群体的聚集,他们容易被体制奴役,而大众则是由形形色色的个人构成的,这些个人明白自己处于体制之中,但却能够对这一奴役进行抵制。
这就是说,大众不是受体制欺骗的“文化笨蛋”。
文化工业所能做的一切,乃是为形形色色的“大众的层理”制造文本“库存”或文化资源,以便大众在生产自身的大众文化时,加以使用或拒绝。
就是说,大众文化的消费者并不是被动无助的,而是具有相当大的主动性。
他们并不是不加判定地将文化产品全部接受下来。
由此可见费斯克与法兰克福学派在“大众文化”概念上的分野。
长期以来,法兰克福学派(以及受其影响的文化研究者),一直把大众等同于工业文化产品的消费者,认为大众作为文化工业的屈从者是同质的,无差别的,只能被动、消极地接受由文化工业灌输或强加的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
这种大众观把体现统治(宰制)集团意识形态的文化等同于大众文化,或把文化工业产品等同于大众文化,否定了大众在大众文化生产过程中的积极能动作用。
与此相反,费斯克虽然并不否认大众的文化资源只能由文化工业提供,但他却认为,大众文化并非体现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文化工业产品,而是大众对于文化产品的解读过程。
而这个解读过程是具有创造力的,其创造力“与其说在于商品的生产,不如说在于对工业商品的生产性使用。
”[3]34换言之,大众文化的创造力即“利用他们的商品,达到我们的目的”,是一种游击战术和“有啥用啥”(或权且利用)的艺术(theartofmaking-do)。
[3]34从这个意义上讲,大众文化不是消费,不是由文化工业从外部和上层强加的,而是由大众自下而上创造出来。
在这个创造过程中,大众不但以一种积极的、为我所用的方式逃避和抵制着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控制,创造自己的意义和快感,而且以其创造性和抵抗性,不断侵蚀和瓦解着统治意识形态,并最终可能实现社会的政治进步。
显然,这种大众文化观是从大众在微观政治层面使用文化商品的方式出发来探究大众的活力和创造力理论,这既是费斯克的文化理论,也是其《理解大众文化》的精华所在。
它承认宰制力量的存在,却更注重大众如何施展“游击战术”,躲避、消解、冒犯、转化甚至抵抗宰制力量,并认为大众在微观政治层面(日常生活当中)能够促成社会体制的循序渐进的进步,促进社会的最终变革。
与一些学者居高临下的批评不同,费斯克站在了“大众文化”一边,对大众文化进行了再定义和辩解。
在他看来,大众文化并非像一些人所认为的那样一无是处,或至少不是那么简单与平面化。
他无比乐观地强调了大众文化的创造性、娱乐和逆反功能。
正如麦奎尔(D.McQuail)所评价的那样:“在努力为大众文化辩护方面,约翰费斯克一直是最雄辩、最令人信服的人之一。
”[4]1032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及其特性前文表明,费斯克比前人更加关注受众的主体地位,关注受众的实践性、能动性和创造性。
他以符号学解读的方法来研究大众传播,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文本如何与人们发生互动并产生意义上面。
在他看来,“大众传播是一个复杂微妙的过程,就像两人对话一样,是一种协商、互动、交换的活动。
”[3]57在这一对话过程中,主动权倾向于读者一方,而不是读者向文本屈服。
同时,受众具有一种“游牧式的主体性”(nomadicsubjectivities)。
显然,费斯克的传播研究延伸了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思路,他实现了“从媒体对受众做了什么”到“受众对媒体做了什么”的转变,从而创造了一种从大众解读文本的方式来研究大众文化的全新视角。
简言之,大众文化就是文本,就是大众可以创造性地利用的文本。
在《理解大众文化》里,费斯克不但提出了大众文本的概念,而且分析了“读者式文本”,“作者式文本”与“生产者式文本”的联系与区别。
“读者式文本”吸引的是一个本质上消极的、接受式的、被规训了的读者,这样的读者倾向于将文本意义作为既成的意义来接受,它易于理解和流行,它是宰制性的。
与之对应的是‘作者式文本’,凸显了文本本身的‘被建构性’,要求读者参与意义的建构。
这种文本理解更难,更具先锋性,只对少数人有吸引力。
费斯克借助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指出,大众文本应该是生产者式的文本,这种文本既有‘读者式文本’的易读性,又有‘作者式文本’的开放性。
它具有“松散的,自身无法控制的结局”,其“内部存在的一些裂隙大到足以从中创造出新的文本。
”[3]128可以说,这里费氏所强调的文本的裂隙大致相当于接受美学所说的“空白”、“召唤结构”。
正是这些“裂隙”“空白”的存在,才给大众进行意义生产提供了空间。
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是宰制与反宰制同在的。
费斯克说:“一个文本要成为大众文化,它必须同时包含宰制的力量,以及反驳那些宰制性力量的机会。
”[3]31一方面,文化工业产品渗透着支配者的意识形态,另一方面,人们却利用其创造自己的亚文化。
大众通过在各种社会身份间的转换,将文化工业产品与自己的日常生活、具体语境相结合,从而逃避和抵制了意识形态的控制,找到他们自己的意义和快感。
而大众文化也正是产生于这一过程。
费斯克用澳洲的原住民观看老西部片时的反应来说明,原住民只有在意识到自己受到白人宰制的前提下,才会在“当影片中的印第安人……狙杀白人男子,抓走白人女子之际……为之欢呼鼓劲。
”[3]30也就是说,意识到宰制的存在,才会在反抗这种宰制的过程中产生意义和快感。
当然,支配者不会心甘情愿地容许反抗因素存在,他们总是试图对其进行扼杀、收编。
但是,费斯克运用符号学理论指出,符号具有多义性,意义是不可以控制的。
体制提供的文化产品一旦进入大众的解读范围,就成为种种符号,人们便可以根据自己的语境作出各种不同的解释,产生多种意义。
体制无法控制这一过程。
将大众文本界定为“生产者式文本”之后,费斯克进而讨论了大众文本的诸特性。
在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众文本的过度性、浅白性、矛盾性、贫困性以及互文性。
首先,费斯克认为,大众文本的语言是冒犯性的、中伤的语言,是对语言常规的、正式的用法的误用,“是解读而非解码,是言语而非语言,是实践而非结构”,[3]133是特定语境的特殊使用。
双关、浅白、俚语、陈词滥调、煽情、方言是它的常规用法。
这种“误用”,带来的是对文本的多重解读和多重体验,它是对正式语言的戏仿和嘲弄,带有不受规训、无视礼俗与冒犯的潜力。
浅薄、煽情的大众语言夸大、反转了常识,嘲笑了常规,逃脱了意识形态的侵袭,从而使传统的、主流的规范自相矛盾。
大众文本的语言绝非带有洗脑功能的霸权文字,而是对日常生活与意识形态规范的矛盾的暴露,它暴露的是主流意识形态的“他性”,而且使得彼此不得不进行妥协与变得陌生。
“大众文本展现的是浅白的东西,内在的东西则留给‘生产式的读者’去填写自己的社会体验,从而建立文本与体验之间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