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历史叙事与土家文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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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历史叙事与土家文化展示
在第二十四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上,由我省作家张贤春创作、贵州人民出版社2014年7月出版的长篇小说《青龙坝》引起了参会嘉宾的关注。《青龙坝》是一部书写土家族世居生活、描绘乌江历史社会图景、展示乌江地域文化风貌的重要著作。作品以描写乌江流域土家人的历史文化和现实生活为主要内容,并以磅礴的构思和史诗般的笔触勾勒了“青龙坝”从20世纪60年代初的大饥荒,到市场经济时代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革、人事变迁、悲欢离合。其间,历史的风云骤变、官场的血雨腥风、人际的错综复杂、人生的变幻无常,又无不通过社会历史环境、民间民族风情给予文学的透视与传达,这其中就洋溢着浓郁、深厚、多样的土家族文化和独具个性的民族地域审美观。
一、乌江流域社会历史的演绎
地域民族、社会历史,对文学有着密切、深远的影响。法国19世纪文学史家丹纳,在他的《英国文学史》引言中,明确地提出了种族、环境、时代是决定文艺创作和发展的三种重要因素。尤其是“环境”,当然包括自然环境和时代造就的社会经济环境与人文历史环境,换句话说,任何种族都生活在一定的环境中,而这些环境都影响了文学的生成。的
确,因自然生活环境、社会历史环境以及各个族群天生的民族信仰、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的不同,会衍变出既多姿多彩又独具特色的少数民族文化,而这些基于地域的族群内部的风俗文化以及民族记忆、想象、创造,都是一笔人类文明的巨大财富,更是文学创作的重要素材。长达40万字的《青龙坝》便是这样一部反映乌江中下游历史文化、民族风情和社会变迁的长篇小说。小说以主人公颜仲江成长的经历、波折的婚姻、起伏的生活、沉浮的命运为主线,展现了数十个性格各异的人物的悲欢遭际,描绘了乌江岸边城乡结合部偏僻落后地区半个世纪丰富复杂、荒诞传奇、耐人寻味的社会生活图景,并且随着人物关系的展开,其间接跨度上溯到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使小说成为一部演绎乌江流域社会历史、呈现乌江民族生存境况、揭示特定环境下的人物情感和命运的史诗性作品。
当然,张贤春的《青龙坝》演绎乌江社会历史的思路和方法并非只是立足历史事件和人物故事。如果一部小说只是阐述历史事件和讲述人物故事,那未免显得太简单。《青龙坝》这部小说虽然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变革带给人们生活上、心灵上的深刻变化,是一部故事性很强的现实主义小说,但是小说中不乏荒诞情节和魔幻色彩,不乏文化底蕴和理想主义,这与乌江地域文化的多样性、复杂性、戏剧性分不开,与德江巫傩文化的神秘、怪诞、魔幻的影响分不开;并且,
小说大量融入土家母语、汉语方言、民间俗语、谚语、俚语、民谣,以及民风、习俗、宗教、民情等,则又是一部当代民间语言辞典,是一部厚重的地域风情和风俗文化史。从这样取材、构思、用语、人物塑造、写作风格等方面来看,它无疑是一部典型的以地域民族文化为创作背景的文学著作,代表着乌江流域当代土家族作家群的创作特征。因此这种深藏的地域、民族“集体无意识”,促使张贤春为乌江地域文化以及土家族文化而写作,这趟民族文化寻根之旅必将融入民族的时代精神与艺术审美内涵。
中外文学史上,作家在反映社会现实生活和历史文化风貌时,笔下都善于构建一个颇具地域民族特色的空间场景,比如福克纳笔下荒诞不羁的约克纳帕塔法县,马尔克斯笔下魔幻多彩的马孔多镇,沈从文笔下唯美动人的湘西世界,莫言笔下热情奔放的高密东北乡……而这些闪耀在人类文化
历史上的文学作品无疑都是以鲜明的地域民族特色传世的。对于每一个作家来说,不论他走了多遥远的路,看过了多精彩的世界,地域和族群依然是其心灵挥之不去的“痕迹”,而且历久弥新。由此,关注民族的、家族的、村落和区域的风俗习惯与兴衰历史,是地域民族作家创作的一大特征。同样,作为小说家,张贤春善于捕捉那些藏在民间褶皱中的民族文化真实,关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朴实坚韧的人群,使笔下所展现的乌江流域的社会历史风貌历历在目。《青龙
坝》这部小说充分揭示了生活在乌江流域的土家族居民与自然、与环境、与时代的关系,深深打上了土家民族的历史传统和文化烙印,并以寓含着道德教育、社会讽谕、人生警示、智慧启悟的生动故事,成功地书写与建构了“乌江地域寓言”,成为一部不可多得的“乌江文学”的代表作品。
二、古老神秘文化的艺术展示
乌江流域,从地理和经济上看,支流密布、滩峡绵连、奇峰林立、怪石嶙峋、风光秀美,古老荒僻,是一片神奇而又相对封闭的区域,加上与外界交流不够畅通,因而经济欠发达,百姓生活比较贫困。从文化上看,乌江中下游最早是土家族祖先“巴人”的栖息之地,因此有着灿烂的巴人文化以及原始的巫傩文化,使乌江流域充溢着浓郁的神秘气息以及魔幻色彩。然而,恰恰是这样地域的封闭性,使乌江流域较好地保留了一些民俗文化和民间传统艺术形式,譬如“贵州傩戏”就被学界誉为古代戏剧艺术的“活化石”,贵州成为我国傩文化最为浓厚的地区之一;同时,巫傩文化源自远古先民们的原始宗教和军事文化活动,大兴巫傩之风,以求神灵庇佑,以娱土家人民。张贤春的小说便对这一古老的原始文化进行了艺术的展示,从而立体地呈现了乌江流域人们的文化习俗和宗教观念,以及他们背后隐藏的文化心理、思维方式、价值取向等精神文化的全貌。
在作品中,张贤春别出心裁地塑造了青龙坝的“古傩公”
形象――古福瑞这一角色,人称“古八字”,经常为村里的人占卜算卦,去病消灾等,村里的婚丧嫁娶事无巨细,都得请他代为打理,在村里颇有威望。他曾“有模有样”地算准了颜孟江之妻石招弟为何屡次生育不顺的原因竟在于祖坟
上长了一颗树,树根已经窜到棺材里。而且还不无道理的给出了化解之法:迁坟,而且这小孩因犯了离父离娘煞,要过房给姓白姓万的人喊爹喊妈,就会有百户万家保佑她成长,最好由他人抚养到6岁。虽然从我们现代科学发展的遗传学角度来讲,究其原因是近亲结婚遗传基因突变所致,并非祖坟的问题,但是我们与其说这是一种封建迷信行为,倒不如说这其中暗含着土家人对于本民族风俗历史与自然生存环
境二者关系的最为真实直接的生存体验,反映了土家人对于“万物有灵论”的原始宗教崇拜以及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如果说“古八字”这个人物,作者是把他作为乌江流域这片土地上的一位“原始文化”守望者来设计的话,那么前面所列举的占卜、算卦这类略显粗糙的巫文化痕迹,似乎并不能说明问题,于是作者又匠心独运地设计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充分展示了乌江地域傩文化的特色,而且这一次的展示可以说不仅是一次强烈的视觉冲击,更是一种原始生命意识的完美呈现。且看:“傍晚,古八字师徒穿上法衣,带上法帽,系上面具,在孟江家的堂屋唱跳起傩堂戏。这些面具或浓眉倒竖眼球鼓出,或獠牙外露嘴唇歪扯,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