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诗：中国诗坛的南永前现象

图腾诗：中国诗坛的南永前现象

18年写出42首图腾诗朝鲜族诗人南永前18年写出42首图腾诗，已形成中国诗坛一个独特的“南永前现象”。这样说，绝非耸人听闻。

南永前，用双语（朝鲜族语、汉语）写作的诗人，朝鲜族文化研究学者，长白山（朝文）杂志社、吉林朝鲜文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他1948年生于吉林省辉南县小椅山村，是烈士的遗孤。战争夺去了他爷爷、父亲、叔叔和两个姑姑的生命，由祖母把他抚养成人。1971年起发表作品，出版《相思集》《神檀树》《布谷鸟》《圆融》《在这个没有花的春天》等15本诗集，《难忘的人们》等3本随笔集，《唐宋传奇选》《封神演义》等3本朝文译作。

上世纪80年代，南永前开始思考和研究民族文

化、图腾文化问题，并对诗化民族图腾物产生浓厚兴趣。法国思想家萨特临终前在《今天的希望》（1980年）一文中说：“广义的氏族观念，氏族的持久的团结，是随着氏族成员认为他们的祖先是某种动物的信念而来的，这就是今天必须加以恢复的东西，因为这是一种真正的兄弟关系，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神话，但它也是一个真理。”受此启发，他查阅、研究了大量涉及多种文字的民俗史、文化史的资料，认识到：“图腾文化作为形成民族文化心理深层结构的原始积淀层，那里有民族文化之元，那里有民族灵魂之源，那里有人性的本真。”于是，从1986年底到1993年初写成42首图腾诗。依2003年辽宁民族出版社以《圆融》为总题的目录顺序是：月亮、熊、檀树、鹤、土、水、鹿、虎、白马、雄狮、黄牛、羊、白天鹅、鹰、布谷、雄鸡、乌鸦、喜鹊、龟、鲸、蛙、山、火、太阳、星、

云、风、雷、雨、海、珊瑚、石、犬、豚、蟾蜍、白兔、燕子、蝴蝶、竹、龙、凤、白鸽。用18年功夫书写42首诗作，这本身就打破了一挥而就、倚马可待的创作惯例――写诗需要直觉和灵感，也需要积淀与苦思。其中，有的诗稿反复改了几十遍，有的构思、定稿要几个月甚至隔几年才完成。

国内外的强烈反响

1987年第一组图腾诗《山魂》（月亮、熊、鹿、鹤）在《诗人》（第9至10期）发表，立即引起反响，《民族文学》《民族文学研究》刊文评论。1991年后，被译成英文陆续刊于美国《世界诗歌》《代表诗人》等诗刊，得到国际诗坛的关注。1993年、2003年因图腾诗写作南永前两次被美国世界文化艺术学院授予荣誉博士称号。1994年、1997年韩国两家出版社分别

出版中、韩、英三种文字对照版《南永前诗集》（21

首图腾诗）、中韩文字对照版《天地人》（24首图腾诗）。

1997年、1998年第17届（汉城）、18届（斯洛伐克）世界诗人大会，南永前的图腾诗及论文《图腾文化给现代人类的重要启示》受到广泛赞扬。汉城大会执行主席白汉伊写出论文《南永前图腾诗的精神世界》。

2003年6月，中南民族大学举办有五所大学教授、博士硕士生参加的“南永前图腾诗与图腾文化的重构

研讨会”。同年11月华中师大教授邹建军选编的《原始图腾与民族文化――朝鲜族诗人南永前和他的图腾

诗研究》出版，2004年7月四川青年诗人栗原小荻等撰写的《南永前图腾诗赏析》出版。

2006年3月28日，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和时代文艺出版社联合在北京举办“南永前诗歌

创作研讨会”，学者、诗评家谢冕、吴思敬、朱先树等40余人出席。2007年4月，吴思敬选编的《南永前图腾诗探论》出版。2007年6月，浙江湖州师院副教授马明奎选编的《南永前图腾诗论精粹》出版，他的专著《南永前图腾诗学》也即将完稿。

2005年至今，图腾诗集《圆融》已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第八届）、吉林省长白山文艺奖（第八届）、吉林文学奖一等奖（第二届）、香港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龙文化金奖（第二届）、韩国文艺时代社世界文学奖（首届）。

原始图腾与现代意识

图腾诗在中外诗坛产生重大影响，关键在于原始图腾与现代意识的创造性结合。南永前无愧为图腾诗的书写者、命名者和探索者。什么是图腾？它是原始

氏族崇拜的各种动物、植物或无生命的自然物，被视作氏族的象征、祖先或保护神。人类思维史研究表明，原始思维方式保存在图腾、禁忌和巫术中，作为人类最早的文化符号，图腾集中囊括了原始思维的各种形态，在人类进化过程里，它虽然逐渐被科学思维扬弃，却被艺术思维所吸纳。就是说，人类思维的发展衍变，在进入高级阶段之后，低级阶段的图腾――神话思维模式并没有消失，而是融会于艺术思维继续发挥着创造性活力。南永前原来只知朝鲜民族的图腾物是熊，后经追索，发现其历史进程中图腾物不是一个而是多个，从文化嬗变的意义上，他知道自己的图腾诗，“是属于朝鲜民族的，也是属于中华民族的，它还属于世界其他民族的。”如吴思敬所说：“图腾诗及其命名，正是要找出古老的图腾意识与现代人思维的相通之处，而以象征为指归，正是古代图腾思维与现代人诗性思维

的一个交汇点。”

图腾诗的诗学价值

南永前图腾诗，被称为“诗坛一道独特的风景”。它的成就首先被诗评家看作“为沉闷的诗歌界别开生面，吹进一股清新强劲的风”（刘士杰）。谢冕明确地指出：“图腾诗的出现，对当今中国诗歌的某些缺失、错位，乃至空置的处境，是一种积极的调适和补充。特别是一种激情理念的提倡，对当前诗歌的超越困境更有明示的作用。图腾诗的写作无疑给中国新诗提供了新的形态，它的实验性写作的成功也为新诗提供了新的经验。”

关于图腾诗的风格趋向，有的研究提出，“图腾诗是南永前对中国现代诗的一种创新”，“体现了重建诗学、重建文化、重建人类存在的后现代取向”（马明奎）。

有的研究者则认为，“在图腾诗写作中，诗人个体在诗歌创作中并不重要，图腾占据了中心”，因而南永前图腾诗里显示了“浪漫主义倾向”（崔勇）。而吴思敬确信图腾诗是“民族的诗意传统与个人化写作的结合”，他以《乌鸦》和《犬》为例肯定了南永前的“独特体验”，进而指出：“南永前图腾诗的个人化叙述，还表现在其博大雄浑的气势、古朴凝重的风格、兼具视听美感的建行、适当杂用文言的句式等方面，也正是由于上述种种特点，决定了南永前的图腾诗是诗，而不是图腾文化的展览。”

民族文化主题与文化人类学内涵

当然，作为诗坛的“南永前现象”，图腾诗的独特性集中表现在其民族文化主题和文化人类学内涵的诗性表达。在这一点上，它甚至是难以效仿或重复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