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子论诗谈左传的“赋诗言志”及其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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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孔子论诗谈左传的“赋诗言志”及其成因

作者简介:赵自环(1988-),女,汉族,山东济宁人,学生,文学硕士,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研究方向:唐宋文学。

摘要:“赋诗言志”是春秋时期独特的文化景观,春秋时期随着礼乐体系的变更,《诗》的用途得以扩大,被广泛应用在诸侯大夫的宴飨、会盟、以及政治外交等领域,成为特殊的外交工具和表达感情的媒介,也是文化素养的象征。本文试对“赋诗言志”功用以及其成因作简要的分析。

关键词:《诗》;左传;赋诗言志;成因

先秦时期,《诗》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它被人们广泛应用在宴飨、祭祀、会盟、甚至是战场杀伐间。孔子教《诗》尤其重视对《诗》的践习和在外交中的运用,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为?”[1]他多次训诫弟子及儿子要学《诗》。他对孔鲤说:“不学《诗》,无以言。”[1]这里的“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说话,不是不能说话,而是在正规场合无法有效地言说。他对伯鱼说:“女为《周南》《召南》乎?人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1]这里要首先解释一下春秋时代的外交酬酢和谈判,春秋时期多采用诵诗来代替语言,《诗》是外交人才的必读书。用诗言志可以委曲达意,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既是一个人文化修养的象征,更是一个国家的形象代表,在国家外交中占据着举重轻重的地位。

《汉书.艺文志》有:“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2]《诗》在春秋时期被列国君卿大赋予了一种极为独特的社会功用,作为他们在政治、外交、宴飨、盟会等活动中的直接使用工具。春秋时期国国君士大夫用诗借以表达自己的立场观点和感情,这就是“赋诗言志。”陈良运先生认为:“从外交方面看。以言诸侯之志,同时也有赋诗者个人的情感体验。”[3]

每个国家都因本国具有极具文学修养的外交人才而自豪,楚大夫王孙圉在回答晋国赵简子问楚国的国宝白珩,王孙圉回答说:“未尝为宝。楚之为宝者,曰观射父,能做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4]楚国的观射父擅长外交辞令,作为使者出纳、结交诸侯能从容以对,侃侃而谈,不辱使命,被楚国奉为国宝。由此可见一个精通《诗》的外交人才被国家视为国宝。

外交是十分严肃正式的场合,适当的,恰如其分地引用《诗》既能显得委婉含蓄,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还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来看《左传.僖公二十三年》:

秦伯纳女五人,怀嬴与焉。奉匾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辞!”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岂敢不拜?”[5]晋公子重耳流亡在外,到了秦国,重耳不小心把水洒在怀嬴身上,重耳很紧张,

吓得脱去上衣负荆请罪。子犯让擅于外交辞令的赵衰随从,公子以《河水》自喻,百川纳海,河水将归于大海,言辞自谦委婉。秦穆公赋诗《六月》,这首诗记叙了周宣王时期北伐玁狁大胜,赞美了主帅尹吉甫那种文韬武珞、指挥自若的军事才能和堪为万邦之宪的风范。秦穆公以此表现出对重耳的赏识。以诗对答,避免了矛盾的对抗和激化,委婉又妥帖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是外交中化干戈为玉帛的一种巧妙的手段。

通过《诗》能考见一个人的品德、才智、修养,者往往决定一个人在错综复杂的官场政治环境中的处事态度、能力方式等,从而对一个人的前途命运产生重要影响。下面我们看,《左传·襄公二十七年》:

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床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

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5]

郑庄公在垂陇设宴款待晋国重臣赵孟,郑庄公使郑国诸臣随从,赵孟深感荣幸,让七子赋诗来表达郑伯的厚重,因晋国是春秋大国,郑国需寻求庇护,因此除伯有以外的六人都称赞赵孟,曲意逢迎。赵孟也深谙其意,一一予以回复。而伯有在这里的用诗极为不当,此诗原是讽刺卫国宣姜与公子淫乱的诗篇,此诗中有:“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赵孟看来“床笫之言不逾阈”一家人的矛盾不能向外人诉说,尤其是在这种郑伯宴飨客人的场合,所以范文子说他“志诬其上而公怨之”。赋诗的不恰当不仅给自身招来祸患,也给郑国的声誉带来不好的影响。

由上述材料可以看出,“赋诗”已经偏离了诗的本意,而是由赋诗者根据需要的有感而发。朱自清先生从诗与志的角度去探讨赋诗,指出赋诗言志多用晕外交场合“赋诗往往断章取义,随心所欲,即景生情,没有定准。”[6]“断章取义”是赋诗的惯例和主要特点,它与是个的本意不相关联,而凸显其政治效能和实用功能。

“赋诗言志”独特的文化现象仅在春秋时期出现过,它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充满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一股温和之气。那么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我认为有以下两点:一是春秋时期《诗》教的普及,《诗》是春秋时期贵族进行文化教育的教材,《礼记.王制》有:“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1]由此看出,《诗》

是贵族子弟的必读书目,《诗》在上层社会的普及为人们之间的广泛交流、互通其意提供了前提。二是《诗》本身温柔敦厚、纯正无邪,通过学《诗》来规范人的言语行为,提高人的道德修养,使人温柔敦厚的性情,的这是一种“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儒家一贯倡导的中正平和、不偏不倚的处世哲学。这也是为什么春秋时期的外交始终充满了优雅平和的风采。三是用诗来言志微言相感、委婉含蓄,用隐晦的语言委婉地表现赋诗者的意图。赋诗作为行人辞令的一部分,在外交场合托诗喻意,能增加权威感和说服力,会受到微言相感的功效。(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 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 班固.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2.1755-1756

[3] 陈良运.中国诗学体系.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4] 尚学锋.夏德靠译注.国语.北京:中华书局,2007

[5] 叶农注译.左传.广州:广州省出版集团花城出版社,2007

[6] 朱自清.诗言志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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