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在哭泣——浅析三毛沙漠文学创作中的人文主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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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三毛,一个多么平凡简单的名字,然而就在这朴实的外表下,显现出来的却是一位极富于传奇色彩的女作家。

她丰富的个性,坎坷多变的人生经历,以及斑斓新奇的异域生活风情,造就了她的文学成就以及她的人格魅力。

她以自身浪漫而又悲怆的爱情生活和奇异艰辛的流浪生涯为题材,为我们读者留下了许多瑰丽多彩至情至性的作品。

她一再强调,“我的文章就是我的生活”、“我写的其实只是一个女人的自传”。

三毛说的对,正是这些她生活的再现,她经历的缩影,才使得我们能更好的去读懂三毛,从而对她的人生选择有了更多的理解。

人类文化的发展其实就是人类心灵的完善过程。

三毛就是一个苦苦追求生命意义的人,她的作品充满对个人自由生命的赞美和对他人不自由生命的同情。

她一边歌唱自己自由的生命,一边感喟那些不自由的生命,并对这些不自由的生命深表同情,对造成他们悲惨命运的强权社会予以抨击。

她以自己自由的生命体验,投入到对周边不自由的生命的关照。

或许,在我还读高中的时候,三毛的作品让我为之痴迷的是那神秘的撒哈拉沙漠独特的异域风光以及作者那悠然闲散的心态。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事物洞察的能力提高,那么现在三毛的作品让我为之心动的则是那渗透着浓郁撒哈拉文化意识的生命哀歌及作者对人文主义精神的深深渴求。

2撒哈拉作品创作中的人文主义情怀
2.1“乡愁”的召唤
三毛是个表面看似强大,内心其实十分脆弱的女子,每遇到生命中的挫折、痛苦时,她要么是自闭在家,要么是放逐异乡,要么直闯天堂,并不是她自己设想的那样坚强的面对。

初二时三毛就因为数学老师的当众体罚,心灵受辱,从此便不顾一切的“逃”学。

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分开,与死人为伴。

最后休学在家时面对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长叹,三毛又再次的开始逃离,完全的自闭在自己的小屋里。

这些都让年少的三毛身心俱疲,心力憔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消失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活着的不再是我,我已不复存在了,我会消失……”。

[1]或许从儿时起,三毛就自己对生活以及生命的意义有了独特的见解。

三毛的人生好象总比别人多一些坎坷和挫折,一度在画家顾福生先生的鼓励下一
点点走出自闭的三毛,本以为可以平凡生活了,可是情窦初开的她又陷入了感情的漩涡,当一次接一次的爱情打击来临时,情关难闯,三毛又被击垮了。

从死亡中被再度拉回的三毛,带着她伤心与失败的印记“逃”离了台湾,开始她长达二十二年的流浪生涯。

三毛的这种远离都市和家园的自我放逐行为,其实也是一种逃避,逃避现实逃避心灵的痛。

与其说是在逃避,倒不如说是三毛在追求。

人生活在现实社会,经常会有一种愿望:认定和坚信某些东西,然后九死不悔的实现它。

三毛就是这样做的,她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一种理想、和谐的人生境界。

并且在寻求的路上,她毫不犹豫地把自身抵押进去,抛弃世俗的欢乐与享受,坚守着自己独特的人格。

一天,三毛无意间翻了一本美国出版的《国家地理》杂志,书中有一篇文章,是介绍与西班牙只有一水之隔的撒哈拉沙漠的。

沙漠深深地触动了三毛: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于是乎,三毛就毅然前往了那,并在那生活了两年多。

其实,要不是战乱以及后来荷西意外的丧生,可能三毛是会在那生活到老的,她就是这么的一个人!三毛在《白手成家》里如是说:撒哈拉沙漠,在我内心的深处,多年来是我梦中的情人啊!后来,定居沙漠后,她爱上了这里的人,爱上了这块她视为第二故乡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就是凭着这份爱,才让她提笔写下了如此丰富的一系列以撒哈拉生活为题材的故事,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一个奇异神秘的新天地。

2.2 生活的追求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它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摩洛哥之南。

从地理环境而言,现实中的撒哈拉沙漠除了沙粒外,别无他物。

这儿日间炎热,夜间严寒,终日风沙扑面,水比石油还贵,气候干燥得足以使人脱一层皮。

然而我们亲爱的三毛却把这些完全美化了:如梦如幻又如鬼魅似的海市蜃楼,连绵平滑如女人胴体的沙丘,迎面如雨似的风沙,向天空伸长着手臂呼唤嘶叫的仙人掌,千万年前枯干了的河床,黑色的山峦,深蓝得象冻住了的天空,满布乱石的荒野……,这一切的景象使她意乱神迷,目不暇接。

三毛刚下飞机的时候,正是撒哈拉沙漠的黄昏。

她写到: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的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

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或许,这些都是由于刚去的时候一切都很新鲜和刺激,所以三毛以乐观的态度来
描述了眼前的情景。

不过真要在这片神奇的沙漠住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初的不适应就使得三毛体力难支,心情极端苦闷。

首先,生活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三毛刚去沙漠时,住的所谓的家是前挨垃圾场后有高坡硬土,她在《白手成家》中写到:沙漠的第一夜,我缩在睡袋里,荷西包着薄薄的毯子,在近乎零度的气候下,我们只在水泥地上铺了帐篷的一块帆布,冻到天亮。

同样,沙漠水贵如油,买水可以说是苦役,“我双手提着水箱的桶,走四五步,就停下来,喘一口气,再提十几步,再停,再走,汗流如雨,脊椎痛的发抖,面红耳赤,身子也软了,而家,还是远远的一个小黑点,似乎永远不会走到。

”[2]煤气用完了,三毛没有力气拖着空瓶到镇上换气,她借来邻居的铁皮炉子,蹲在门外扇火,三毛不会这些粗活,浓烟,总是把她眼泪呛出来,流个不止。

而到了晚上,三毛也是寂寞压抑的,荷西有时要赶夜间的车回工地,三毛等她将门‘咔哒’一声带上时,就会没有理性地流下泪来。

甚至还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荷西上班,三毛把门一挡,哭着说:荷西,你不许去,你去,我就拿刀杀你!这些都足以说明生活是何等的艰辛。

而除此外,文化上的巨大差距才更使她不适应,她把这种感觉形容成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

在这片沙漠中,游牧的沙哈拉威人会把相机和镜子当作一种收魂的工具;也会迷信得要死却不肯去看医生;而有些已是三四个孩子妈的沙哈拉威人居然还不明白一个生命是如何形成的;还有的沙哈拉威女人三四年才去洗一次澡,还是用石子去刮洗皮肤上的灰垢,而且还会用海水灌进体内去冲洗肠子里的污垢;再如在《芳邻》中,姑卡拿了三毛的鞋子穿出去玩,等第二天去还给三毛时,三毛瞪她一眼将鞋子抢过去,而姑卡却说:你生气,生气,你的鞋子在我家,我的鞋子还不是在你家,我比你还要气。

但是,这些都没有让我们的三毛感到灰心。

既然选择了沙漠,既然如今已经奔到了这片神秘的土地,为了自己“前世回忆似的乡愁”,风沙聚合的石头经过华丽的想象可以变成“沙漠的玫瑰”,自己的流浪生活也可以在这黄沙上插上一束“天堂鸟”。

她用包装棺材的木板钉桌子,用旧车胎做坐垫,把汽水瓶漆上印地安人似的图案和色彩,把一个破旧的房子建成了“全沙漠最美丽的家”。

正如她在赶走想涨租的房东时写到:我放上一卷录音带,走到轮胎做的圆椅垫里,慢慢地坐了下去,好似一个君主。

同时,通过交往和沟通,她在这又认识了许多可爱的沙哈拉威人,把自己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之中,从而使她真正的爱上了这儿的生活!快乐的象在天堂。

“感谢这些邻居,我沙漠的日子被她们弄得五光十色,再也不知道寂寞的滋味了”。

[3]这些都足可以看出三毛对生活是多么的热爱,以及那份在沙漠中寻找一点生活激情的动力。

她体验了
对生命的挚爱,寻找到了某种人生感觉,渡过了人生的俗流,达到了超然的彼岸。

三毛多次声言:主要是爱这里的人而不是爱景。

她深感人生就是生命的过程,因为,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的滋长着……
2.3生命的哀歌
按照三毛的写作时间,三毛的沙漠文学时期可分为两个阶段:一是撒哈拉创作阶段,二是加纳利群岛创作阶段。

而这两个阶段,又属三毛在撒哈拉创作阶段创作的作品更有深度,作品主要收集在《撒哈拉的故事》以及《哭泣的骆驼》中。

这时期的作品,比三毛前期的雨季文学时期作品,风格为之一变。

悲苦、迷惘、忧郁、空灵的色彩消逝了,代之以健康、明朗、流畅、诙谐的文学风格。

每一篇都洋溢着健康、自信、乐观的思想情绪,三毛不再对生活抱有敌意,她开始拥抱生活,用一种积极向上的姿态去面对身边的生活。

这对于她是一种改变,也是她所追求的生活方式。

因而,在这片神秘的异域风情里才会更好地感觉到我们的三毛原来是如此的可爱。

看三毛的文章相当于在看着三毛,三毛在文章中是以“我”为主,以主人翁的角色来对待自己在沙漠的生活的。

但是,这儿毕竟是撒哈拉沙漠,这儿的居民是十分落后的民族,相当的愚昧无知,保留了相当原始的习俗和生活方式。

《悬过济世》写到,这个小镇上的妇女生病了决不去看医生,理由居然是因为医生是男的,而终日藏在面纱下的妇女情愿病死也不能给男医生看的。

所以我出于无奈,勉强分给了邻居一点药,这以后四周的妇人便常来找我看小病,而我在几次使他们药到病除后,胆子也渐渐的变大了,后来姑卡腿上有疖子起脓以及邻居哈蒂耶陀的表妹由于缺营养瘦弱时也都给我治好了。

而当法蒂玛要生产时,我去把孩子抱起来送到一邻居处后拖来一位中年妇女时,此地的非洲人却很不合作,他们之间好象没有太多的爱心,那个中年妇女还很生气的用阿拉伯语骂我,(后来我才知道,此地看人生产是很不吉利的。

)从这可以看到,一方面“我”是如何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这些邻居,而另一方面,又不难看出一些原始落后的习俗在这儿依然是根生蒂固。

《娃娃新娘》中,姑卡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声音清脆而活泼的”小女孩,在还来不及等到懂得爱情的年龄,就由父亲做主嫁给了从未谋面的丈夫,代价则是为娘家换回二十万西币。

尤其是在结婚初夜,新郎和一大批年轻朋友粗暴的去抓新娘,一面打一面拖着往吉普车去时,姑卡的哥哥却笑着说这是风俗,结婚不挣扎,事后是要被人笑话的。

而且当夺取完新娘贞操后,男客们又是击鼓唱歌,又是调笑呼叫,只留下姑卡那“—啊—”的一声如哭泣似的叫声,那叫声是那么的凄凉、无奈。

美好甜蜜的婚
姻在姑卡这留下的只有恐惧、厌恶和不尽的哀痛。

代代传承的婚俗文化让女人没有权利去选择婚姻,更不可能去选择爱情,选择做人的权利,以致三毛只能“静静地坐着,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哑奴》中,在做客的沙哈拉威财主家,当得知那个不足板凳高的、默默地但又伶俐地在烧红的炭炉前为客人热茶、烤肉的男孩是一个奴隶时,而奴隶在沙漠中则是“看见黑人就去捉,打晕了再带回来用绳子绑一个月,全家捉来的更不会逃”,三毛更多地表现出了对人的尊重和对人的价值的肯定。

这种不公平的地位以及奴隶的悲惨遭遇让三毛拒绝了和这个财主握手,可以看出她对无视人权的人的憎恶。

后来,三毛一直对哑奴给予一定的援助,尤其是给予哑奴尊重、关怀和人生之平等等意识的召唤。

她请谦卑拘谨的哑奴与她同桌吃饭,并告诉他“我们是沙黑比(朋友)”;她推醒在55度高温下,身上盖着破草席、像不会挣扎的老狗一样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哑奴进入自己阴凉的房屋避暑;她无视邻里“不要理他,他是哈鲁佛(猪)、脏人”的忠告,坚持去镇外沙谷边缘寂寞而悲凉的破帐篷里看望哑奴一家;她甚至最后想替他寻找获得自由的方法。

哑奴的穷困生活让人辛酸,可更为辛酸的是哑奴并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是痛苦的,他认为奴隶的生活本应该如此,所以当最后被再一次转卖时,他似一尊泥塑人一样面无表情,茫茫然的上了车……白发在风里翻飞着,他看得老远,眼眶里干干的没有半滴泪水,但是我们不能忘记的是,哑奴他也有对家对孩子的感人至深的爱,就连最后转卖时三毛送他的毯子他也是第一时间没命的往家的地方奔去。

其实他也渴望着自由,“我的身体虽是不自由的,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在《三毛昨日、今日、明日》集中,记载三毛对《南洋商报》访问录里有这样一段话,三毛说:我始终都对这些小市民的生活有着一种感动,但绝不是同情,因为他们的生活自有其充实与丰富的地方,我们绝不能自以为多读两本书,就自命清高地去同情他们,这是不公平的。

确实是的,表现小市民生活的充实与丰富,通过反映弱小人物生活来揭示重大的社会问题,表达了三毛对人生积极的审美态度,保持人格独立和内心自由,寻求尊严和正义的人道主义感情,这才是三毛想要的表现人性的光辉面。

三毛通过她的文章来表达她的情感,然而,这中间又无疑是透着很大程度的无奈和乏力的。

2.4骆驼的哭泣
其实,沙漠文学时期的作品当中,还是当属后来三毛去加纳利群岛后才发表的集子《哭泣的骆驼》中所作的几篇小说更为出色精彩。

这中间所体现出来的那种人道主
义,悲天悯人的情怀也是更为凄凉的。

这些作品或悲壮,或惨烈,或孤哀,或伤离。

《沙巴军曹》中,由于一场惨案的发生,导致了最后只留下了那个出去喝酒的军曹,现在的他手臂刻着整个营区的刺花,也因此对十六年前杀害他所在营全体官兵的沙哈拉威人恨之入骨。

三毛在得知这一切后说: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并不是哪一个民族特别的坏。

然而,正是这个被仇恨啃噬了十六年的军曹,这个只会说“我是恨”的军曹,在最危急的时刻,用自己的生命扑向了死亡,去换取了几个他一向视作仇人的沙哈拉威的孩子性命,在即将告别这一片他又恨又爱的土地时,撒哈拉却成了他永久的故乡。

一个人为什么能超越种族的歧视和仇恨去救护他的仇人呢?那就是人性的光辉,是人性中至真至善至美的表现。

三毛最后是这么结尾的:我走回家的路上,正有沙哈拉威的小孩们在广场上用手拍着垃圾桶,唱着有板有眼的歌,在夕阳下,是那么的和平,好似不知道战争就要来临了一样……
《一个陌生人的死》中,通过对一位陌生的瑞典老人处境的描述,以及“我”是如何去帮助他并且为他找社区负责人甚至领事,然而最后却是象梦一般的无声地在清晨死了。

“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一切的悲哀,离我们是那么的遥远而不着边际啊!”可以说,这其实就是西方世界的一个小小的缩影,瑞典老伯加里被社会遗弃到这块荒漠上,身患重症,全身在逐渐溃烂,却无人过问,而我是主动伸出救援之手,则被旁人视为多管闲事,文中所描述的病况,虽隔着一层纸,却能让人闻到它的秽臭、脓血、干涸的粪便、苍蝇……一种是同情这位可怜的老者,同时这又是一幅典型的西方社会的缩影,深深表达了对西方资本主义的控诉。

而对于小说《哭泣的骆驼》,则正是把这些人性的表现推到了颠峰。

正如作者自己所说的那样:就象《哭泣的骆驼》,我的确是和这些人共生死,同患难,虽然我是过了很久才动笔把它写下来,但我还是不能很冷静地把他们玩偶般地在我笔下任意摆布,我只能把自己完全投入其中,去把它记录下来。

正因为“我”与我作品中的这些主人公关系密切,所以一旦作品的主人公命运或性格心态发生演变,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漠然处之。

整篇文章发生的背景是在战云密布,三毛即将逃离撒哈拉的最后的日子里。

首先从故事发生的时间就让我们感到了一种凄凉,战争的来临,让每个人心里都崩着一根紧张的弦。

西属撒哈拉面临自决,沙漠的镇上风声鹤唳。

摩洛哥军队开始了对这片沙漠的远征,沙哈拉威人迅速分化。

天亮后的镇上,充满了不祥。

小说以倒叙开头的,读者顿入悲剧气氛:“我闭上了眼睛,巴西里、奥菲鲁阿、沙伊达他们的面孔荡漾着
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波又一波地在我面前飘过。

我跳了起来,开了灯,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才一天工夫,已经舌燥唇干,双眼发肿,憔悴不堪了。


主人公的陆续出场,都安排的恰倒好处。

奥菲鲁阿和沙伊达是在一场情斗的传说之后,在故事冲突中出现的。

其后,节奏稍弛,三毛夫妇在一片诗意的血色黄昏中,与巴西里相识。

接下去的情节发展越来越快,弦越绷越紧,直到沙伊达惨死,真如“银瓶乍破水浆进”,小说方在骆驼的悲鸣中结束。

人物的塑造无疑是很成功的。

比如初见沙伊达:“灯光下,沙伊达的脸孔不知怎的散发出那么吓人的吸引力,她近乎象牙色的双颊上,衬托着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削瘦的线条,象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那么美丽……,连我,也在那一瞬间,被她的光芒震的呆住了。

”随后,沙伊达的形象也渐进丰满,高贵,超俗,对民族和爱情的忠贞,果敢,刚毅……三毛对沙伊达诗一般的赞美,多少寄托了三毛对她所爱的这片土地和民族的情感,同时也透露出了那种在特殊政治背景下的悲剧,着重揭露了西方人欺压人的丑恶现象,三毛倾注了极大的同情和愤怒去描写,简直是心的呐喊。

最后这些人的惨死都强烈袒露了三毛悲天悯人,感叹生命如此脆弱以及寻求尊严,寻求正义的的人文主义情怀。

西方人道主义的博爱观,东方儒家风范和佛家的慈悲,酿就了三毛善良、仁慈、真诚的情怀。

她以巨大的同情,关注一切普通人的命运,在描写他们的痛苦和不幸时,倾注了自己一颗博大的人类爱心和宗教家的真诚。

生命,在一个人身上凝聚、流动和迸放,就体现了一个人的价值,然而生命又是异常脆弱的。

它实质是爱与恨、美与丑、善与恶的抗衡。

所以,生命的意义,就是求索自我的完善、自我的发展、自我在世界上的发挥。

三毛是深悟人生就是生命的过程。

所以沙伊达被她冒死救助过。

“风,突然没了声音”,“骆驼嘶叫的悲鸣越来越响,越来越高,整个的天空,渐渐充满了骆驼们哭泣着的巨大的回音,象雷鸣似的向我罩下来”。

的确,三毛是用她的人生和生命来讲述了生命!从而体现出她所想表现的人性美丽和人本主义!
3人性的永恒
人,生活在世上,都有其本身存在的自然本性,以及其目的性。

而在当今的社会中,人文主义的实质主要是在理顺人与其他种种对象的关系中,确立人的主体性,从而确立一种赋予人生以意义和价值的人生价值关怀。

所以说,每个人都需要我们肯定,都值得我们尊重,这样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主体性来。

世界是平凡的,只有生活在世俗中,三毛才觉得安稳。

当然,也只有在帮助别人
时她才体会到幸福,这就是一直想把自己融入到广阔世界和平凡人生中的三毛。

她爱生活中每一个平凡的人,爱着这儿每一个沙哈威拉人。

三毛用她素朴的语言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而这些故事的动人和吸引读者之处不仅在于事件的本身,更在于三毛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来的那种至真至诚的感情,更在于流露出的那种心和血的呐喊,更在于体现出的那种人文意识、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

《悬过济世》中,她懊恼这些人生病不肯上医院看医生;《娃娃新娘》中,她痛恨这里的婚姻制度以及迎亲风俗;《沙漠观浴记》中,她纳闷这儿妇女的洗澡环境以及惊讶她们的洗澡方式;《哑奴》中,她气愤依然存在的奴隶制度,更重要的是辛酸奴隶本身的麻木;《哭泣的骆驼》中,她无奈战争的发生,同情被欺压的人们,愤怒战争所带来的悲惨后果和消极影响。

正是这些信念的激励,她才会在荒野里唯一的柏油路上运送驮着重物的陌生人,任车上满是羊粪和污垢;她才会自备药品、查阅药书,去为当地住帐篷的游牧沙哈拉威人治病;她才会容忍邻居门在她家随意出入,不经她允许就拿取她家中的任何物品,当然除了她和荷西的牙刷以及她的丈夫荷西;她才会发现并照顾被人遗弃的北欧老人知道最后时光……姑卡的悲苦、哑奴的凄凉、军曹的伤痛、沙伊达的悲壮,一曲曲撒哈拉文化里的哀歌,是作者对人性的呼唤,对人性的赞礼,而这一切又何尝不是源自作者对撒哈拉深深的爱,对沙哈拉威人深深的爱呢?
结论
在三毛的创作中,一个情字——感情,爱情贯穿始终,并成为其创作的源泉和动力,是感情的多愁善感使三毛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是爱情的燃烧使得她达到创作的顶峰时期,并形成了撒哈拉沙漠文学时期。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哪里是远方的故乡?台湾不是,美丽的西班牙也不是,甚至广袤的撒哈拉也不是,三毛的故乡在她的心里,,有生命完美和谐相称的自由生存是她渴求的永恒故乡。

她魂牵梦萦每一个完善自我,自由遨游过的地方。

这也就印证了三毛一生的追求,对大自然的无限眷恋以及对世俗的看穿在某一方面来说恰是三毛追寻自由的表现。

她的至爱撒哈拉,因为这儿“天,是高的;地,是沉重而安静的”,这正是她想要的还原生命在本性的精神圣地,自然的万物在三毛诗化的视野中,赤裸裸没有任何雕饰的痕迹,是最为天然的存在,自由的乐土,掩面埋首在自然的怀抱里,三毛找到了生命的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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