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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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赏析

初旭

多少年来,人们吟诵着这气韵酣畅、神行语外的诗句,想象着这座卓然而立于中国建筑艺术史上的江南名楼的英姿,都从中获得过各自的审美享受。

黄鹤楼,屹立在武汉市长江大桥武昌桥头的黄鹤矶上。它背靠蛇山,俯瞰长江,绮姿雕甍,重檐翼舒,气势轩昂宏伟,耸天峭地。远远望去,峥嵘的楼影隐现于缥缈的烟霭之中,壮丽辉煌,宛如仙宫琼殿,自古就有“天下绝景”之誉,曾与湖南的岳阳楼、江西的滕王阁并称为我国江南三大名楼。它始建于吴黄武二年(223),屡建屡废,更莫能记,至今已有一千七百余年了。关于黄鹤楼的得名曾流传许多神话传说,历代典籍多有记载。《太平寰宇记》

志》说:“黄鹤矶,世传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方舆记》等书也有这样的记载。《述异记》又说乘黄鹤升仙的是荀环。《渔隐丛话》则说是“抱关老卒”。《又玄集》和《吴礼部诗话》则说“黄鹤,乃人名也。”较通行的说法是,“黄鹤”是鸟名而非仙人名,“黄鹤楼”是因黄鹤矶或王子安乘鹤升仙事而得名。

纵观历史兴废,不难看出,黄鹤楼是一个充满神奇,颇为迷人的地方。幸运者得道乘鹤升天,登临者借景吊古抒怀。当仕途失意、飘泊无依之际的崔颢登临此楼,自然会有一种吊古伤今,人去楼空的索寞之感,加之神话传说的触动,蓄积在胸中的诗情便喷涌而出,面对无限的时空唱出了一曲浑然天成的浩歌。

诗的前四句从传说落笔,然后生发开去,随口说出,颇为自然。过去的仙人已驾着黄鹤飞去了,这里只留下一座空寂的黄鹤楼。黄鹤一去再也没有归来,千载长空只见白云悠悠。仙人乘鹤,本属虚无,而诗人化虚为实,以无作有,从神话传说写到现实感受。一是吊古,一是伤今,而感情的侧重点则是伤今,这种伤今之情从遥远的传说写起,就给人一种岁月不再得,古人不可见的深沉幽远之感和世事茫茫之慨。诗人开篇两句就写出了那个时代人们登楼所常有的感受,可以说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之后的余音。我们仿佛看到了诗人独伫楼台,或翘首苍天,或凭栏凝思的身影。鹤去楼空,惟余天际白云,悠悠千载,飘忽不定,“浮云游子意”,此时此景,也更增添了诗人的思乡之情。四句诗中,包含了诗人萦回无尽、百感茫茫的复杂之情,怀才不遇的苦闷之情,伤时感世的沉郁之感,俯视天地的孤傲抱负;宇宙永恒、人生短暂的慨叹,一气贯注,盘旋转折,跃然纸上。诗人生逢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的开元、天宝时代,曾有过“报国行赴难,古来皆共然”(《赠王威古》)的壮怀,还有过“我昔初在昭阳时,朝攀暮折登玉墀”(《行路难》)的希望与追求。但是,现实使他的希望破灭了。他企图超脱:“借问路旁名利客,无如此处学长生。”(《行经华阴》)“洗意归清净,澄心悟空了。始知世上人,万物一何扰。”(《游天竺寺》)他登高赋愁,向高天厚地抒发自己的忧怨:“向晚登临处,风烟万里愁。”(《题潼关楼》)这种心境在《黄鹤楼》诗中借神话传说和白云黄鹤的形象又一次含蓄地表露出来。

诗的上半篇在神驰象外,叙仙人黄鹤杳然归去,抒发了渺茫之感后,马上收住,而变为晴川草树历历在目、萋萋满洲的眼前景象。元人杨载在论律诗的第三联时说:“与前联之意相应相避,要变化,如疾雷破山,观者惊愕。”(《诗法家教》)这一变确乎如此,恰到好处,既烘托了登楼远眺者的愁绪,又使文势因之跌宕起伏。诗人站在黄鹤楼上极目远眺,但见晴朗的天气里,武昌之西的汉阳树影历历在望,长江之中的鹦鹉洲绿草青葱。眼前之景使他自然想起了《楚辞·招隐士》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的句子;也想到了即席作《鹦鹉赋》的祢衡那充满辛酸和血泪的遭遇,这些,都牵惹起心灵的微妙悸动,思乡之情和身世之感又茫然而生,很自然地引出了诗的结句:暮色苍茫,烟波浩渺,何处是归程?眼前惟有烟霭沉沉、渺渺而去的一线江水。思致茫然,愁绪难遣,使诗意重归于开头那种渺茫不可见

的境界,可谓首尾相合。

全诗充满了诗人对世事渺茫的愁绪,其中,不但含有乡愁,而且通过思乡抒发了仕途失意的忧愤。满纸愁情,但不绝愁,精神意象绝不颓唐。

在艺术上,《黄鹤楼》诗天造地设,一气贯注。古人论诗讲究“气”,所谓“气”则是指诗中所蕴含的精神及气质的深厚修养和所贯穿的逻辑力量,以及外在的表现形式。这首诗高华空阔,潇洒清丽,诗中所蕴含的深沉的感慨和渺茫的愁绪毫无半点滞碍,一气旋转,顺势而下。清人方东树对此曾有透辟的分析:“崔颢《黄鹤楼》,千古擅名之作。只是以文笔行之,一气转折。五六虽断写景,而气亦直下喷溢。收亦然,所以可贵。”(《昭昧詹言》)在诗的章法上,崔诗可能师承了初唐沈期的《龙池篇》,运用辘轳相传、圆转流畅的民歌式的灵活句法,前半首用散调变格,三次出现“黄鹤”二字;第三句几乎全用仄声字;第四句又用三平调煞尾;次联不拘对偶,按七律格式要求,确有“折腰叠字之病”。但是,在当时七律已经基本定型的情况下,诗人是以“不以词害意”的美学原则去实践的。当他借传说抒写了世事茫茫之慨后,便整饬归正,后半首则严格归于七律的法度之内了。人们一气读下来,似乎完全未觉察到诗中的平仄不符和叠字之病,完全被高唱入云的诗句和一贯到底的文气所感染和陶醉。所以清人沈德潜称赞说:“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唐诗别裁集》)

1985年春,黄鹤楼在被毁的百余年后重又落成,白云黄鹤重返武汉。气势非凡的万里长江第一楼,地处江汉巨流之腹心,雄视龟蛇二山自黄武,引来天下游人。“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崔颢笔下的诗情画意仍在,然而,历史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创造历史的人民手中了。

(选自《历代名篇赏析集成》,中国文联公司出版社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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