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十力对佛教唯识学的批判和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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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熊十力“新唯识论”的一种新理解–国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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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熊十力“新唯识论”的一种新理解–国学网熊十力的“新唯识论”是在评判佛学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改造”,并以儒家经典《易经》为宗,建构起来的理论体系。

但是,由于这个体系涉及佛教尤其是唯识宗之义理,更关涉到整个儒学尤其是《易经》之义理。

因此,“新唯识论”不仅内容晦涩、艰深,而且体系庞大、高远。

最近,程志华由对牟宗三哲学的研究转向对乃师熊十力哲学的研究,并以新著《熊十力哲学研究——“新唯识论”之理论体系》系统表达了其研究成果。

学术探讨应以“内在诠释”理路为重历史地看,大凡从事哲学或哲学史研究者多有明确的方法论自觉。

程志华在《熊十力哲学研究》之前言部分专门探讨了方法论。

作者认为,治哲学史者往往有两种不同的诠释理路:一种是“外在诠释”,“要求诠释者‘跳出’研究对象的概念、义理框架,探究时代背景对这些概念、义理所造成的影响,并揭示概念、义理的意识形态功能和社会影响。

质言之,‘外在诠释’侧重探讨的是哲学思想与时代背景之间的互动关系”。

传统的阶级分析方法就属于“外在诠释”。

另一种是“内在诠释”。

关于这种理路,作者说,它“要求解释者在研究对象的思想框架内进行诠释;一般只就概念谈概念,就义理论义理,不去涉及时代背景,也不过多地牵涉思想的意识形态功能和社会影响”。

通过对两种理路的对照性探讨,作者肯认并强调了“内在诠释”。

之所以如此,在于作者主张学术思想的生发与变化自有其内在理路,外在原因最终还是要通过内因发生作用,因此学术探讨的重心不应在外因上,而应在内因上。

“本心”本体归于“乾元”本体之下以“内在诠释”的理路为方法论基础,作者首先对熊十力哲学的理论渊源和问题意识进行了探讨,然后分别从本体论、宇宙论、人生论、量论、治化论及宗教论几个部分疏解了“新唯识论”体系。

显然,这样一个理论开展反映的是由本体而现象、由内圣而外王的理论脉络。

因此,这是一个以本体论为核心、以宇宙论、人生论、知识论和“治化论”、宗教论为“外围”的理论体系。

评熊十力所著书

评熊十力所著书

作者: 巨赞
出版物刊名: 法音
页码: 28-32页
主题词: 熊十力;新唯识论;尊闻;十力语要;支那内学院;广化寺;唯识学;成唯识论;乾坤衍;现识
摘要:<正> 一、前言1930年冬,我发心出家,从江苏江阴到杭州,住在孤山广化寺,当时北京大学教授熊十力也住在那里,因而相识。

据他的弟子们说,熊十力正在著《新唯识论》,由于我对于唯识义理尚未进行研究,所以没有向他请教。

后来我去南京支那内学院住了几年,研究过佛教各宗派的理论,熊十力的《新唯识论》、《尊闻录》、《十力语要》等也已先后出版,并且引起了论战:如《破新唯识论》、《破破新唯识沦》等,我乃于1936年冬,陆续在友人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教授李源澄所办的《论学》杂志上发表《评熊十力所著书》一文,并寄给寓。

体用与性相_略论熊十力哲学对佛教唯识学的继承与改造

体用与性相_略论熊十力哲学对佛教唯识学的继承与改造

体用与性相)))略论熊十力哲学对佛教唯识学的继承与改造吴学国(南开大学哲学系讲师、哲学博士天津300071)摘要:熊十力哲学是通过对大乘佛学的独特诠释建立起来的。

这种诠释的根本特点,就是以体用解释性相。

对于大乘佛学来说,性相问题是最根本的理论问题。

无论是大乘的空宗还是有宗,都是从存在论的/真0、/妄0分别的立场来说明法性、法相及其相互关系的。

但华夏文化传统是以体用一元为其基本思想构架,故中国佛教的主要流派往往也把这作为诠解印度大乘佛学的出发点。

这种诠解必然包含了一种思想语境的转移。

故空有二宗的理论在传入中国后,都被融入如来藏思想的系统之中了。

熊十力哲学对佛教唯识学的阐发,也是以体用一元为出发点的。

熊氏的体用论是一种生存论的体用哲学,它主要来自于5易传6,实际上是以易解佛,同时也是以佛解易。

这种解释实质上是把问题从存在论转移到生存论领域。

关键词:唯识学;体用;性相;生存论中图分类号:B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263(2004)02-0041-05一、唯识的性相理论就印度大乘佛教理论而言,实际上是性相范畴规定了其基本的思维模式。

要言之,性(法性)是无分别智所证真如,是诸法融然一味、自性清净、离诸言诠分别的实相,是世界的本然存在;相(法相)是因缘而生,依言说戏论虚妄分别而有的假法,不具有自身真实的存在。

真与妄,胜义(出世的真理)与世俗(世俗的知识)之间俨然是两重世界。

这决定了大乘佛学性相分别的思维理路。

这种真理观,与西方近代哲学的真理观判然有别。

后者是由认识论的立场所规定的:真之为真,在于认识与对象的符合一致,而无关乎存在本身的意义。

但佛教所说的作为诸法实性的真如,就是存在的本然真理;必得谛观法性,才能开出生命之真实的意义。

所以大乘佛教的法性学始终保持着存在论的特质。

按通常的说法,法性(或诸法实性)即是真如。

佛教的真如概念,既可以从认识论的层面,也可以从存在论的层面加以规定。

/真如(Tathat)0一词的本来的意思是/如此,如其所是0。

深研儒佛之道——梅约翰教授访谈

深研儒佛之道——梅约翰教授访谈

深研儒佛之道——梅约翰教授访谈人物简介梅约翰(John Makeham),中国文化译研网(CCTSS)会员著名汉学家,现为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教授,拉伯筹大学中国学研究中心主任,《现代中国哲学》(Modern Chinese Philosophy)学术丛刊主编,以专治中国思想史、儒学史著名,2005年获“列文森图书奖”,2015年获“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

著有《述者与作者:<论语>的中国注家与注疏》(Transmitters and Creators: Chinese Commentators an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游魂:当代中国学术话语中的“儒学”》(Lost Soul: “Confucianism”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Acade mic Discourse)、《早期中国思想中的名与实》(Name and Actuality in Early Chinese Thought)等著作。

译著有《熊十力<新唯识论>注译》(Xiong Shili’s New Treatise on the Uniqueness of Consciousness: An Annotated Translation)、《平衡之论:徐干<中论>注译》(Balanced Discourses: 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Xu Gan’s Zhonglun)等。

访(杨风岸王泽璇):您长期以来在汉学研究领域,尤其是在中国儒教、佛教等研究领域辛勤工作,并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学界中人语及澳大利亚的中国思想史研究就一定会首先提到您。

我们很想知道,您近年来在思考什么样的问题,在学术上有何特殊的关注向度,可否为我们介绍一下?梅约翰:近年来,我研究向度的一个特点就是我日益关注自南北朝后期以来,佛教思想如何影响儒家哲学的形而上学框架,并产生了持续的影响。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精选文档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精选文档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熊十力先生是中国著名的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中国儒家文化的基础上,借用了西方哲学中的本体与现象论,对佛教的唯识论进行了新的诠释。

熊先生在《新维识论》中提出了“体用不二”的思想,意在寻找宇宙之本源、人生之真谛,“体用不二”四字包含着他对宇宙本体论以及人生论的深刻思考,最终目的在于解决当时社会存在的一些问题,使人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找回迷失的自我。

一、体用相互区别而又相即不离1、体与用相互区别“体”与“用”是中国哲学中的一对基本范畴,是两个概念,是相互区别的,既然二者是不同的,那么何谓“体”?何谓“用”?(1)“体”字释义。

熊十力先生在《新维识论》中说道:“在宇宙论中,赅万有而言其本原,则云本体”[1],这里的“体”指本体、本质,是宇宙之心,本体是万理之源,万德之端,万化之始,是大千世界中一切存在的基础和根源。

[2]本体不是“外在的物事”。

它是“无形相的,无质碍的,是绝对的,是全的,是清静的,是刚健的” [3]本体是抽象的、无形的,是不可捉摸的。

本体是动静一体的,所谓动是指本体是变化不息的,所谓静是指本体是比较稳固的,所以是集不变与变易为一体的,熊先生将本体的这一特征总结为“恒转”。

(2)“用”字释义。

用是指“功用”“作用”“势用” [4],在《新维识论》一书中,熊十力先生提到:“用者,言乎本体之流行,状夫本体之发现” [5],功用是真实的,是有形相的。

用大体上相当于西方哲学中的“现象”,由于功用是有动势的,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较之现象,功用具有较大的灵活性。

2、体与用相即不离体用相即不离是指“体”与“用”是分不开的,没有体也没有用,也没有离开功用而独立存在的本体。

“体用一原,显微无间”。

“体”是“用”的依托,“用”是“体”的显现。

也就是熊先生所说的“即用显体”。

就像大海水与众沤,众沤以大海水为本体,大海水以众沤为功用,大海水的特性显现在众沤之中,众沤是大海的显像。

又如麻与绳子,麻是绳子的本体,绳子是麻的功用,麻把绳子的特性展现出来。

论熊十力对佛教唯识学的批评

论熊十力对佛教唯识学的批评

论熊十力对佛教唯识学的批评郭齐勇熊十力《新唯识论》与唯识学者争论的第一个枢纽是关于“性体”之“性觉”与“性寂”的问题。

在心性本净的理解上,唯识学主张自性涅槃,强调离染转依和修行工夫。

熊十力抓住佛教唯识学的“性空”“寂静”做文章,以儒家的立场,强调“心性”不是“空”的,而是“实”的,不是“寂”的,而是“创”的,不是“静”的,而是“动”的,由“体”生发出“大用”,展开了“内圣外王”的系统,肯定了文化的建构。

第二个枢纽是:“心体”是整全的、有机一体的,还是零碎的、拼凑集聚的;与此相关,道德理性的显发,道德意识的修养,是简易直捷、当下即是,还是繁琐复杂、委婉迂曲的?对于唯识学的繁复的“心”的分析,熊十力的评论可以说是一种创造性的误读。

他的思想路数是华严与禅宗,特别是宋明儒的。

熊的目的是创造“仁心本体”“体用不二”“即体即用”的哲学体系,讲主宰,讲大用,确立德性本体的至上性、唯一性、真实性、能动性、创造性,当然不便讲缘起、依他,而必须讲本有、依自。

关键词:熊十力 唯识学 新唯识论 心性本体作者郭齐勇,1947年生,哲学博士,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1932年熊十力《新唯识论》文言文本的出版,是他从学术思想上背离他的老师欧阳渐(竟无)先生及其学派的标志。

之后,欧阳先生授意刘定权(衡如)作《破新唯识论》,熊先生作《破破新唯识论》,展开论战。

日后参加论战的,有欧阳先生及其高弟吕澂(秋逸)、王恩洋、陈铭枢(真如)等,还有释太虚及其高弟释印顺,以及周叔迦、释巨赞、朱世龙等。

①这成为中国现代佛学史上的一桩公案。

本文主要论述熊先生对佛教唯识学的批评。

一、关于性体:“性觉”与“性寂”之争欧阳竟无先生以唯识学的立场融会佛学。

他认为孔佛的相似或一致,都在讲明人的本心。

本心之体,儒家曰仁,佛家曰寂,乃转凡成圣的根据。

但就实践是否趋向人生究① 参见郭齐勇:《熊十力与中国传统文化》,台北,远流出版公司,1990年, 第195—205页;又请详见熊十力:《熊十力全集》,萧萐父主编、郭齐勇副主编,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附卷(上)。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一开始接触这书的时候,我就像个在浓雾里乱闯的小鹿。

唯识论这东西,听起来就很玄乎,感觉像是那些老和尚在深山古寺里琢磨的超级高深的玩意儿。

但是熊十力先生的这个“新”唯识论呢,就像是给这古老的学说穿上了一件现代的衣服,虽然还是有点神秘,不过已经能让我这个普通人稍微抓住点衣角了。

书里关于本体的论述特别有意思。

以前我觉得本体这东西,就像是一个超级遥远的幻影,摸不着也看不到。

但是熊十力先生讲着讲着,就好像把这个幻影拉到了我眼前,让我感觉本体就藏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就像空气一样,虽然看不见,但是无处不在。

他讲本体是那种活泼泼的,不是那种死沉沉的东西,这让我觉得世界好像突然变得更有生命力了。

比如说,我们看到一朵花,以前我就只是觉得花好看,但是读了这书之后,我就会想,这花的背后是不是有那种本体的力量在让它生长、开放呢?这就好像给我戴上了一副特殊的眼镜,看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呢,这书也不是那么好读的。

有时候我读着读着,就像走进了一个满是镜子的迷宫,到处都是反射的光影,搞不清哪个是真的出口。

那些概念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什么“翕”啊,“辟”啊,就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我的脑袋里跳来跳去,让我有点晕头转向。

我得停下来,像个小学生一样,重新把前面的内容复习一遍,再慢慢地去理解这些小精灵到底在说什么。

现代三圣: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

现代三圣: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

现代三圣: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作者:郭齐勇来源:《读书文摘》2019年第09期三先生的行迹梁漱溟先生(1893—1988)是一位性格特异、风骨嶙峋的人物。

他是桂林人,但生长在北京。

他并未接受过旧式教育,他的父亲很开明,让他在新式学堂里接受了小学、中学教育。

1916年,梁先生在《东方杂志》上发表学习佛学的心得《究元决疑论》,很受北大蔡元培校长的赏识,蔡校长即与文科学长陈独秀商量,决定聘梁先生为印度哲学课程的特约讲师。

在此前,梁先生曾经报考过北大,没有被录取。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梁漱溟没有考取北大当学生,却当上了北大的讲师。

梁先生是二十世纪面对西化狂潮最早肯定中国文化价值的文化人。

其实他是非常主张科学与民主的,而且积极参与了民主建国的政治活动。

梁先生是有操守有气节的人,他的骨头很硬,我非常佩服他的人格。

我曾经五次到北京看望、拜访他,深深地为他的精神所折服。

他是一位真儒,决不趋炎附势。

他有自信力。

1941年他在香港主持民盟事务,创办《光明报》。

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他坐小船回来,非常危险,但他若无其事,心地坦然。

他说:“我相信我的安危自有天命。

”“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

”他说,孔孟之学的意蕴,中国文化在人类的地位,只有我能阐发,我还有三本书要写,我怎么能死呢?天怎么会让我死呢?梁先生就是这样自信,这样有担当意识的人。

这一点很像孔子。

如孔子所说的“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那样。

新中国成立前夕,他代表民主团体到昆明调查闻一多、李公朴遇害案,在群众大会上痛斥国民党特务。

他说,民主知识分子是杀不绝的,你们有胆量就朝我开枪,我不怕死。

抗战时与抗战后,他曾经两度去延安,曾经与毛泽东多次交谈,乃至在窑洞同榻而眠。

新中国成立以后他多次成为毛泽东的座上宾,但拒绝了毛主席让他在政府中任职的建议,又多次对内政外交提出不同意见,终于酿成1953年与毛主席直接冲突的“面折”局面。

梁公然以农民的代言人自居,要试一试毛泽东的“雅量”。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

熊十力先生“体用不二”思想评述熊十力先生在他的《新维识论》中提到了“体用不二”的思想,体与用相互区别又相即不离。

“体用不二” 内含“境不离心”的意蕴,是对中国儒家价值体系的一种回归,包含着熊十力先生对宇宙本体论以及人生论的深刻思考。

标签:熊十力;体用不二思想;意蕴;价值熊十力先生是中国著名的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中国儒家文化的基础上,借用了西方哲学中的本体与现象论,对佛教的唯识论进行了新的诠释。

熊先生在《新维识论》中提出了“体用不二”的思想,意在寻找宇宙之本源、人生之真谛,“体用不二”四字包含着他对宇宙本体论以及人生论的深刻思考,最终目的在于解决当时社会存在的一些问题,使人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找回迷失的自我。

一、体用相互区别而又相即不离1、体与用相互区别“体”与“用”是中国哲学中的一对基本范畴,是两个概念,是相互区别的,既然二者是不同的,那么何谓“体”?何谓“用”?(1)“体”字释义。

熊十力先生在《新维识论》中说道:“在宇宙论中,赅万有而言其本原,则云本体”[1],这里的“体”指本体、本质,是宇宙之心,本体是万理之源,万德之端,万化之始,是大千世界中一切存在的基础和根源。

[2]本体不是“外在的物事”。

它是“无形相的,无质碍的,是绝对的,是全的,是清静的,是刚健的” [3]本体是抽象的、无形的,是不可捉摸的。

本体是动静一体的,所谓动是指本体是变化不息的,所谓静是指本体是比较稳固的,所以是集不变与变易为一体的,熊先生将本体的这一特征总结为“恒转”。

(2)“用”字释义。

用是指“功用”“作用”“势用” [4],在《新维识论》一书中,熊十力先生提到:“用者,言乎本体之流行,状夫本体之发现” [5],功用是真实的,是有形相的。

用大体上相当于西方哲学中的“现象”,由于功用是有动势的,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较之现象,功用具有较大的灵活性。

2、体与用相即不离体用相即不离是指“体”与“用”是分不开的,没有体也没有用,也没有离开功用而独立存在的本体。

什么是新儒学?

什么是新儒学?

什么是新儒学?儒学是中国传统社会的主导学术思想体系,经历了夏商周三代的起源阶段、孔⼦删述六经的奠基阶段、汉代阴阳五⾏的确⽴阶段、宋明理学的⼼性儒学阶段和清末民国以来的衰落复兴阶段。

有⼈认为宋明理学是“新儒学”,冯友兰曾说汉代儒学为“新儒学”。

⽬前最具影响⼒的观点是清末民初以来的儒学为“新儒学”,其最⼤的特点是脱离了传统儒学赖以存在的社会结构,⽽要⾯对着西⽅现代学术和佛学、⼦学等传统学术思想的共同冲击,重新挖掘建构学术思想体系。

马⼀浮先⽣第⼀代⼤陆新儒家的代表⼈物是新儒家三圣:马⼀浮、熊⼗⼒和梁漱溟。

马⼀浮学问的精义是六艺统摄⼀切学问。

梁漱溟思想受佛教影响⾮常⼤,主要著作是《东西⽂化及其哲学》,提出了中国、西⽅和印度的三⽂明⽐较说,影响⾮常⼤。

梁漱溟先⽣熊⼗⼒先⽣熊⼗⼒出于佛学家欧阳竟⽆门下,学问极富个⼈特⾊,是在对于佛教唯识学的发挥和批判中逐步建构⾃⼰的儒学体系的。

熊⼗⼒后期的体⽤观和宇宙论体⼤思精,是⾮常重要的学术遗产。

熊⼗⼒门下⼈才济济,开出了港台新儒家和海外新儒家⼀脉,师承渊源清晰,⾃称是现代儒学的“灵根再植”、“⼀阳来复”。

牟宗三先⽣徐复观先⽣唐君毅先⽣港台新儒学的代表⼈物是熊⼗⼒的三位学⽣:牟宗三、徐复观和唐君毅。

三⼈继承了熊⽒⽤西⽅哲学开辟发展⼼性儒学的路径,尽⼒开出儒学的⼼性价值。

牟宗三推崇康德哲学,唐君毅推崇⿊格尔哲学,⽽徐复观的主要贡献则在学术思想史。

三⼈曾和张君劢联名发表《为中国⽂化敬告世界⼈⼠宣⾔》推崇⼼性儒学,影响⾮常⼤。

此外还有⽅东美、钱穆,皆治学⼴博,影响深远。

牟宗三先⽣弟⼦李明辉先⽣当代最重要也是最杰出的海外新儒家杜维明先⽣港台新儒学除了培育第⼆代⼈物刘述先等⼈以外,还在海外发展出了海外新儒学,主要代表⼈物是徐复观的学⽣杜维明、牟宗三的学⽣李明辉。

杜维明长期任教于哈佛⼤学,最早的⼯作是儒学经典阐释,后来转向东亚儒学和儒家资本主义。

近年研究 “精神性⼈⽂主义”,探讨以儒学⼼性之学弥补西⽅启蒙思想的世俗性⼈⽂主义,其态度是现代的,⽴场是“全球”“新轴⼼时代”的。

熊十力与内学院的《新唯识论》之争评议  

熊十力与内学院的《新唯识论》之争评议  

熊十力与内学院的《新唯识论》之争评议黄 敏【摘要】《新唯识论》问世后即饱受争议,熊十力与内学院诸君曾为此多番辩难。

通过回顾双方几次正面交锋的情况,可知熊十力对唯识学的一些关键性概念的理解是有意误读,而刘定权对熊十力的批评多为意气之辩,吕贗则意在借批评《新唯识论》抨击整个如来藏佛教宗派,只有王恩洋对《新唯识论》的回应是立足《新唯识论》义理本身而发。

实际上,《新唯识论》之争在佛教内部是唯识学与如来藏学之争的延续,而内学院诸君与熊十力之间的根本分歧在于双方儒佛立场的不同。

【关键词】《新唯识论》;唯识学;如来藏;儒佛会通中图分类号:B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60(2017)04-0140-08作者简介:黄 敏,广东柳州人,哲学博士,(武汉430073)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新唯识论》儒佛会通思想研究”(14FZX035)近代如来藏学无疑是在受到广泛批判的情况下蜕变发展的。

在如来藏学与唯识学的理论交涉中,两桩公案引人注目:一是围绕《大乘起信论》真伪问题的争论,一是由熊十力造《新唯识论》所引发的争论。

前者关乎中国化佛教的理论合法性、中国佛教如来藏系宗派的正统性与否;后者关乎护法-玄奘系唯识正宗与否,玄奘系唯识学理论的正确与否。

从思想史的角度看,两桩公案有着逻辑上的交错关系,若以中国化佛教的台、贤、禅所尊奉的《大乘起信论》为伪,则中国化佛教的正统地位即遭质疑,也就意味着玄奘所传唯识学方为正宗,反之亦然。

而《新唯识论》恰好在此时问世,借唯识躯壳行本觉真心之实,虽无意却必然引起内学院诸人不满,《新唯识论》之争也自然被卷入到《大乘起信论》之争的纠葛中。

不仅如此,《新唯识论》大谈会通儒佛,又把看似属于近代佛学内部的争论演变成儒佛之争,为近代儒佛交涉关系添上不同寻常的一笔。

一、《破〈新唯识论〉》与《破〈破新唯识论〉》辩难熊十力与内学院的第一次辩难始于1932年《新唯识论》文言文本造出,内学院刘定权率先作《破〈新唯识论〉》,并刊登在当年12月《内学》第六辑,欧阳竟无亲自作序,谓熊十力灭弃圣言量,乃愈聪明愈逞才智,愈弃道远,明确表示对《新唯识论》的反对。

《熊十力新唯识论——1》

《熊十力新唯识论——1》

《熊十力新唯识论——1》唯识熊十力说,唯识就是要阐说吾人生命与宇宙大生命元来不二的道理。

应该说,佛学的立场和性质,与其说是生成论的,不如说是态度论的——对宇宙万物抱什么看法和态度——空、假有,还是什么,等等。

所以,佛学是不可以用知识学、知识论的标准去要求、衡量的,它纯粹是玄学。

所以佛学谈论的心、物关系,也是态度上的,而非知识上的,不是事实上的,不是事实性的,是态度性的。

简言之,佛学讲心、物关系,是态度上的关系,不是事实上的关系,这是佛学心物论与哲学心物论的直接区别,后者是神学的。

我们对态度关系与事实关系必须别同异。

熊十力认为,坚执有实在的境物离心独存,这是不对的。

显然,熊十力的态度与金岳霖的实在主义的态度,恰成一有趣的对比。

但是我们说,这里面有一层关系必须澄清,就是:认为心与物不能割裂是一回事,心与物之间的各种事实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人对此就是分不清。

他们因为害怕什么(比如说害怕分裂),而就说事实情况是怎样怎样的,这就是在改编事实、杜撰情况了,显然悖谬不堪。

熊十力斥常人认为有离心而实有的物(客观存在),说明他根本不可能离开佛学思维的习惯。

熊十力以“坚白瓶”为例说,将见这瓶境(注意这里的“复词”结构,如瓶境一词,瓶即是境)离开眼识看的白、和身识触的坚,以及意识的综合作用,并没有什么东西存在,由此可知,瓶境在实际上说,纯是空无。

这完全是佛学逻辑,根本违背常情常理。

实际上,熊十力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徒劳的,因为正如前面我们说过的,态度论与事实论无须纠缠,而熊十力还在纠缠不已——他试图将态度的,换取事实如此、事实上成立的合法权与合法性,这是根本没有必要的,是无谓之举。

这说明,思想的游戏规则还在路途中,还没有达成历史的最终定型。

看瓶有个白相,触它有个坚相,综合诸相,得到整个的瓶,怎么能说不是实有呢?怎么能说纯由心上所构造?熊十力曰,眼识得白而不可得坚,身识得坚而不可得白,坚、白既分,将从何处可得整个的瓶?你的意识,综合坚和白等相,以为是整个的瓶,即此瓶境,纯由你意虚妄构成,如何可说离我心尚有粗色境独存?很明显,这里的举例,一下就使我们想起公孙龙子的坚白论,只不过熊十力做了佛学上的引申。

新唯识论三论判

新唯识论三论判

新唯识论三论判新唯识论三论判周叔迦序余昔年遍读三藏,而独苦唯识之书难读,闻黄冈熊十力前辈,方授《唯识论》于北庠心向仰焉,只以缘悭,无由请益。

既而余授唯识于北庠之翌年,熊君自南来,讲说其所着《新唯识论》。

余购而读之,未竟,友人有以刘定权君之《破新唯识论》见遗者,熊君因复有《破破新唯识论》之作。

纵观三论,始知熊君非真见道者。

夫人情各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熊君之作,若名之曰《熊子哲学》,则余何敢置一辞?今乃曰《新唯识论》,新者对旧言也,是其中是非不可以不辨矣,爰为之判。

语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是余此作,熊君有以教我也。

熊君造论,而刘君破之,刘君述破,不唯熊君再破之,余亦非之。

则余此判安知世之读者不便将判我此判耶!虽然,余非欲熊君舍其所是而从吾所是也,聊以示熊君其所立,论未尝得人心之同然,更不复于古德横生谤毁耳。

熊君以大慈悲,具大精进,欲令世人了知无我之宗,乃穷搜冥证,捕得此风,捉得此影,便以此风影,摄彼同缘,诲彼同见者可也。

何必立毁诤于其间哉!所毁而是,亦足以招骄慢之识,所毁而非,谤大般若,坠无间狱,熊君慎乎哉!第一章《新唯识论》判第二页,心者不化于物。

注云:若其人陷于物欲,不能自拔。

即是完全物质化,而消失生命,便不会有心,便失掉了固有的本体,只是一堆死物质。

如此岂非心有得失?有得失便有生灭,有生灭便非常恒,焉可为心?又不会有心而是一堆死物质,岂非自心以外有实在的境物?云何又云,若离自识便无有物?云何得成唯识义? 第三页云:取境之识,是执心故,即妄非真,云何而可不空。

此盖不知唯识之旨。

夫境因识现,境可是妄,识则非妄,依他起故。

譬如病目,见空中华,华可非有,病云何空?病若空者,幻华何从出耶!识之不空,如目之病。

第五页云:以境与识为一体故,一体故得交感。

既云交感,岂非有二,云何一体。

若是一体,云何交感。

如目不自见,手不自触,此自语相违。

又境识一体,无有比量,未立因故。

唯识义云:十一色法,是八识相分,为眼等识之所缘缘,唯识义成。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熊十力新唯识论读后感
一开始接触这本书,就像走进了一个充满迷雾的神秘森林。

那些概念啊,什么“唯识”之类的,就像森林里奇奇怪怪的树,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不过熊先生就像是一个特别的导游,虽然他的话有时候很深奥,但总能让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在努力把我往某个奇妙的地方带。

在这个哲学的森林里,我发现熊先生的新唯识论就像是一把独特的斧头,他试图砍断传统唯识学里一些他觉得过于繁琐或者不合理的枝枝蔓蔓。

他提出的观点就像是森林里突然出现的新的小路,虽然走起来有点崎岖,但每走一步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比如说他对“本心”的强调,感觉就像是在这个复杂的哲学世界里找到了一个超级核心的宝藏。

这个本心可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心,而是一种能够主宰一切、蕴含无限可能的东西,就像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魔法源泉,一旦发现就能改变整个森林的生态。

不过呢,这趟阅读之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熊先生设下的思维陷阱里,绕来绕去出不来。

那些复杂的论证就像迷宫的墙壁,我在里面晕头转向。

但正是这种晕头转向也让我知道自己的脑袋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

读完这本书,我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脑的洗礼。

虽然我不敢说完全理解了熊十力先生的新唯识论,但我知道自己的思维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就像从那个神秘的哲学森林里出来后,看周围的世界都有点不一样了,多了一些思考的维度,也多了一些对人类智慧深度探索的敬畏之心。

这就像是熊先生在我的脑袋里悄悄种下了一颗哲学的种子,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种子会慢慢发芽,长成一棵属于我自己的思想之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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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十力对佛教唯识学的批判和继承
1
熊十力对唯识学思想的转化
熊十力作为现代新儒家的开山代表,其创建的“新唯识论”在中国现代哲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熊十力的“新唯识论”融会儒佛,是在对传统佛学和儒学尤其是对旧唯识学的批判基础上创建的。

新旧唯识论之间的批判继承关系,一直被诸多学者所关注。

两者之间虽有密切联系,但是,熊十力通过融合儒佛,创立了“新唯识”。

熊十力早年曾在支那内学院系统地学习唯识学(和他同学的还有吕瀓,他俩都为欧阳渐的学生),其后在北京大学教授唯识学,并在其授课讲义的基础上,于1923年出版《唯识学概论》一书。

熊十力在此书绪言中写道,“北天竺有无著菩萨者,……以其对治空见,世遂目其学为有宗,即法相宗。

后来有滋生法相学。

自是大乘乃分为二”。

(大乘佛法的两个重点:一个是空性、一个是缘起。


可以看出,熊十力此时深受欧阳渐分判法相、唯识为二宗之说的影响,且极为推崇护法之学。

这一时期,熊十力对于唯识学的见解和态度并未脱离在支那内学院
所学世亲、护法、玄奘、窥基之学。

但是,也正是在这一年,熊十力的思想出现巨大变化,他突然对于旧唯识学的理论体系产生怀疑。

也正是从这一年,熊十力开始着手创建他的“新唯识论”体系。

之后几年内,熊十力多次修改《唯识学概论》,其思想主旨已逐渐显现出与旧唯识学的分离。

2
熊十力对唯识学的吸纳与批判
熊十力在内学院接受过系统的唯识学训练,旧唯识学的诸多理论对熊十力创建“新唯识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首先,唯识学强调二分的宇宙构成论。

这种二分的思维方式,直接影响了熊十力的体与用的二分。

其次,唯识宗坚持赖耶缘起论,以阿赖耶识作为宇宙万物存在的根源,否定现实世界的真实性,肯定“种子”的唯一实在性,强调世俗现象界不过是阿赖耶识的变现。

唯识宗这种将世界分为现象界和本体界的划分方式,是佛学的基本理念之一。

熊十力接受了这种理念,他在论及“体用”关系时,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但是,
与之不同的是,熊十力更强调“体用不二”,“体”“用”两者不是分为两片的,而且他也否定存在不生不灭的本体。

再次,唯识学特别强调认识的能动性。

唯识宗认为,认识的对象离不开认识主体的能动作用。

关于这点,熊十力是赞同和接受的,他也强调认识主体(即人)的能动性。

另外,有一点需要特别指出的,便是唯识学中严密的因果逻辑训练,这种训练是建构哲学体系,找到缜密方法的必备基础。

如果没有这些,熊十力的新唯识学也是无法自圆其说的。

3
熊十力对于旧唯识学的批评
本体论批评
就本体论而言,熊十力批评唯识学将体用或性相割裂。

熊十力认为,唯识宗虽然也谈及“即用显体”,但是,谈论“用”时,即现象界,都是八识的显现,是生灭变动的;而谈论“体”时,即所谓“真如”,是不生不灭,恒常不变的,是不动的。

唯识学在不生不灭的本体之外,另设能变生灭的用,这样一来,在“体”之外,仍有相对独立的“用”。

现象界与本体界虽有关联,却又分成两段。

因此,“体用截成两片”是有弊病的。

熊十力指出,唯识学诸经论将“性相”一分为二,认为法相有生灭,法性无生灭,从法相角度说“缘生”,从法性角度说“无为”,法性和法相无融会贯通。

旧唯识学虽然从根本上强调以种子作为心和物的因,但是,却又接受了真如思想,承认真如是一切法的实体。

并且,关于“种子”和“真如”两者的关系,唯识旧师所言含混不清,既不说“种子”和“真如”本是一体,又不说“种子”是“真如”的变现。

如此一来,“真如”和“种子”,成了两个各不相干的事物,从概念上就没有讲清楚,容易让人误解。

体用不二理念的提出
熊十力针对唯识学在“本体论”层面所犯的体用割裂、二重本体重叠的弊端,提出了以“体用不二”为核心的体用观。

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体”“用”大体与印度佛家的“法性”“法相”范畴相当,也类似于西方哲学的“实体”与“现象”之关系。

但相较于西方,中国哲学的“体”“用”含义更为丰富。

在中国哲学话语体系中,“体”既有“本体”意,又有“主体”意;“用”既是“现象”,又是“功用”,这与西方哲学体系多少还是存在着差异。

“体用不二”是熊十力新唯识论的核心思想,集中体现了熊十力的体用论思想。

关于熊十力的“体用不二”思想,可通过以下几点理解:
首先,熊十力否定了存在着恒常不变、不生不灭的绝对本体。

他认为,本体本身,要依附于现象和相,离开变动不居的现象,就没有本体。

“体是要显现为无量无边的功用的。


其次,熊十力消解了本体的内外、主客之分。

熊十力认为,每个人只要“自识本体”,便能够认识到自己便是“观天地、俯万物”的圣者,内外两界不是对立的,是相通的,主体和客体是相容相通的。

就人而言如此,就世界万物而言也是如此,“一切物皆从其本体而言,都无内外”。

熊十力消解了主客之间的区分,将心与物整合为一,提出了心物一体的概念,在一定意义上,这也是对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再次,熊十力否定了“用”与“现象”的实在性。

虽然唯识学也承认这一点,但是两者所持的依据不同。

唯识学基于“赖耶缘起说”的角度,认为现象界不过是“种子”的变现,是“种子”的现实体现。

可熊十力是从将“用”理解为“功用”的角度来谈的。

他认为,“用者,作用或功用之谓”,“用”是一种“动势”或“势用”,因此并不具有实在性。

“用,就是体的显现。

体,就是用的体。

无体即无用,无用亦无体。


正是通过用,才体现出实体和本体;正是有了实体和本体,用才得到发挥和发展。

体和用,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认识论批评
熊十力批评旧唯识学的分析方法过于烦琐。

熊十力深受因明学分析方法的影响,他之所以能够创建“新唯识论”哲学体系,与他因明学的逻辑训练是分不开的。

但熊十力认为唯识学、因明学缜密的分析方法过于烦琐。

旧唯识学的分析方法,是用一种剖解术、破碎术,把心物诸现象一一拆散了,分割为段段片片,拆得零零散散,再运用拼合术将其拼合,这样就失去了原有的有机生态活力。

这种认识方法就好比剥蕉叶,一片一片剥完,自无芭蕉可得。

如此一来,所谓大全整一的宇宙和人生也便不复存在。

在熊十力看来,人可以自证自明,自性了然自识。

好比六祖慧能提出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而旧唯识学太过繁琐,不易理解和正确消化。

心性论批评
熊十力反对包括旧唯识学在内的整个佛学以“空”“寂”言性体,抽掉了本心仁体的生动丰富的内涵。

他指出,儒家虽然也谈“寂静”,但儒家的“寂静”并非指空寂、枯静。

佛家以出世思想为核,所以强调空寂;儒家并无所谓出世思想,
因此特别强调“刚健或生化”。

而佛学“空寂言体”,不悟生化,所以在中国儒学流行,佛学被边缘化。

对佛家空无思想的肯定
熊十力承认佛家观空思想有其独特的意义。

他认为,虽然人生不可忽视现实,但也不可沦溺现实,沉迷于现实表象,佛教观空理论对于人们避免沉沦于物质有其独特的警醒和规避作用。

但同时,熊十力也指出了佛教观空思想的弊病,认为佛教观空思想过重,遮蔽了现实世界的实体存在和好生之德。

相反,儒家强调“内圣外王”,重视经世致用,对现实世界起到了很好的改造和创新之推动作用。

结语:
熊十力作为现代新儒家的开山人物之一,其新唯识思想在现代哲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为回应西方哲学的冲击,他融会儒佛,吸纳百家,重新挺立道德本体,阐发内圣外王之道,以其独特的哲学思考,建立了新唯识论。

虽然他的思想有一些不足和欠缺,但他卓越的洞察力和为我们建立的新唯识哲学体系,为我们今后对佛学和儒学的深度融合贯通铺平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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