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香港的文化认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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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香港的文化认同问题——看电影甜蜜蜜有感
一、问题意识的形成:
今年金马奖参展电影中,有一部香港电影「甜蜜蜜」格外引人注意。它的故事内容主要是叙述1985年两个自大陆来到香港的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而在故事的开展当中,它同时也触及了这两个移民者如何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下,寻找属于自己文化上的定位;以及他们如何透过对原有身处时空的残存记忆,在想象中创造出属于自己文化上及精神上的归宿。这部电影虽然表面上是在述说大陆移民者的故事,但是在我眼中看来,它其实也可以说是目前香港人的心情写照。表现出香港人目前在文化认同上的彷徨及极力想寻找自己过去根源与认同的心态。这种心态,表面上是因为殖民者的势力和文化影响消退,香港本土文化抬头,因此才有这种不断向中国文化寻根,对香港起点以及本源上下求索的行动出现。但前阵子一窝蜂对香港本土与中国关系的文化与历史重构,使得香港的历史似乎顿时从模糊到饱和的地步,正如「否想香港」一书中所形容的「那竞写香港的风潮,翻天覆地而来,令人应接不暇。」这种历史的泛滥与放任,恐怕在召唤香港的历史感的同时已经麻痹了他们自己的历史意识,反而让过去变的更加模糊。而相对于香港人竭尽努力以各种媒介及多样的形式去重构甚至虚构自己历史的当儿,也不禁让我们深深思考一个问题:难道香港本来就是一个「失落的城市」,它早已失去了自己文化上的认同了吗?
其实这种认同上的失落与冲突,正是现代全世界所面临的共通现象。目前世界因为全球化因而产生了所谓的「认同危机」(Crisis of Identity),认同危机的产生是由于全球化的趋势所导致,因为全球化造成原有国界及旧有结构的消弭,而全球化导致的跨国迁徙更重塑了原有的社会及政治结构,因此对原有的根源及认同自然也会产生冲击及影响。理所当然的,想要寻找失落认同的主张同时也伴随而来。例如在目前的欧洲或美国,不论他们当初是殖民者或是被殖民者,都希望在面对多元文化主义的分歧之下,能够找回自己早已失落的认同。
而当面临这种全球化的寻根浪潮,本文的目的在于厘清以下几个问题:什么是认同?认同的意义究竟为何?而认同究竟是固定又或是可变动的呢?而是否会有一个确定的认同存在呢?认同它又是如何形成的呢?而个人为什么又会采取某种认同呢?当然我们除了探索以上与认同有关的基本问题之外,本文仍想回到原有的问题起点,去进一步了解文化认同的概念及理论,最后并希望以此为出发点,对香港的文化认同问题有一初步的认识。
二、文献探讨:
Ⅰ.什么是认同?
认同最简单的定义,就是「Who am I?」的概念,认同告诉我们自己身处的世界究竟为何,同时也决定了我们与他人之间的关系。而进一步来说,认同是一种建立在彼此相同的认知以及起源,而和一些个人或团体分享属于彼此共有特性及理念的过程,而凭借着这种基础,团结感及自然的亲近感和对认同目标的忠实得以建立,而相对于这种接近自然主义的看法,建构论者提出认同是一种建构的概念,他们认为认同是一个永远在运作且不会停止的过程,它的运作是透过差异而产生,并涉及了符号间界域的制订以及领域的划分,它是经由偶然而产生的。此外,认同也需要物质基础的支持。但认同的存在并不表示认同之间有输赢的关系,或是孰优孰劣的比较。
就Hall在「Who Needs Identity?」一文中的看法,他指出认同绝非本质主义所说的认同,而是一个片段和变动的过程,是使用历史、语言以及文化资源而改变(Becoming),而非是(Being)某种特定主体的过程。认同是一个交会点,它连结了制造主体的过程以及告诉我们在社会上应采取何种主体性的言说和活动,建构了我们在社会上的主体性,而这种建构是根据我们和他人有所区分的感觉以及某种缺乏(Lack)的感觉而成立的过程。
Hal之后更进一步指出,认同这个概念,意思是论域(Discourse)与论域活动召唤(Hailing)社会主体,以使主体采取某种特殊社会定位(Position)的过程。认同同时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一方面社会主体被论域所召唤,另一方面主体也会采取某种特殊的社会定位。因此,我们可以了解认同是为一种有效的连结(Articulation)。
而Woodward在「Identity and Differences」一书中表示,认同是透过符号(Symbolic Marking)而建立,并关连(Relational)到社会主体。而认同包括了社会差异(Social Difference)与符号(Symbolic Marking)两种认同作用过程,缺一不可。符号告诉我们如何感知社会关系与社会实践,社会区隔则说明差别的范畴划分(Classfication of Identity)如何在社会关系中具体化。
Ⅱ.认同是固定,还是变动的?究竟是否有一真确的认同存在?
这方面的讨论牵涉到本质主义(Essentialism)与非本质主义(Non-Essentialism)之间的争论:
就本质主义的看法而言,他们认为会有一个真实且清楚的认同存在,而这个认同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除此之外,认同对自我的感觉是稳定的,自认同产生的开始到结束,经过历史的变迁也不会被扭曲;它是完全一致的。
总而言之,本质主义的认同必然是固定(fixed)且稳定的(stable),而且他们确定会有一个不会改变的唯一认同存在。本质主义的认同是由传统的事实发展而来,并根源于历史,透过过去可能或暧昧的事实对社会主体产生吸引。(例如:华人透过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彼此认同为一整体)。此外。本质主义的认同也与固定与自然的归属(Category)有关,它是根据生理上(Biology)的特性而建立。
(例如:传统的性别认同就是根据生理上的自然归属因而产生的认同。)
但认同真如本质主义所说,是单一且固定的吗?目前有些学者并不这么认为。像几位抱持认同是由社会建构的学者如:Howard Becker,Peter Berger,Erving Goffman等人在研究认同时便反对任何根据组织组成份子本身独特的本质特性而预设的归类,即明显反对本质主义单一认同所产生的根源。而反对本质主义单一认同看法的非本质主义论者,认为认同是不曾固定且统一的,而且在后现代社会的发展之下,认同将愈形破碎及分裂,它将不再统一,反将凭借着个体之间的差异性而愈加多元化,而且认同会彼此交织并相互冲突,它们通常都是在一个不断变迁的过程当中,而没有一个固定的结果。
Hall认为:置身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根据我们所扮演的不同社会角色,我们将有不同的感知。换句话说,社会情境可以使我们置身于不同的社会意义脉络当中,而我们在不同的时刻便该考虑不同的认同。也就是说,根据不同的社会情境我们会感受到不同的社会预期及限制,因此我们会根据我们所置身的场域,改变自己的认同来表现自己。(例如:我们在家这个情境下的身分认同是子女,而在学校的身份认同是学生,而我们的表现便由我们自己对某情境的身分认同而决定。)
此外,正如同上一段曾经提到过的,Hall认为认同Becoming的色彩要比Being的色彩要浓的多,所以他认为今后认同所要探讨的问题,不应该只是问「Who am I?」或是「Where we came from?」而应开始重视「What we might become?」的问题,他认为今后认同研究的重点不再是无尽的重复(endless reiteration),而是变动的相似性(the changing same)。
而就Zygmunt Bauman的观点来看,他认为以往认同的问题在于如何建构
一个认同,并使其稳定且固定。但现今认同的问题却在于如何避免认同的固结及保持认同的开放,举例来说:他认为以往的认同像是照片(picture),一旦产生即不能取消,不能改变,成为永恒的存在。但现今的认同就像是录像带(videotape)可以循环反复,甚至可以完全消除,昨天所认同的,今天可以全部改弦异张。而Bauman认为在这种认同开放的情境下,个人应该为自我的形塑负责。
因此就以上的讨论,我们可以知道,认同一方面有其本质上的特色,因此会有某种程度的一贯性及一致性,但另一方面,认同又是几个要素如:特别的历史、情境、文化言说和政治偶然生成的产物,因此又有其变动性及歧异性存在。
Ⅲ.认同是如何形成的?
当我们要开始讨论认同是如何形成的时候,我们必需要先了解再现对认同形成的重要性。HALL认为:当我们在检验再现系统的时候,我们有必要要先了解文化与意义之间的关系(Hall,1997),意义只有在我们了解主体性(subject)的定位后方具意义,再现包括了符号的活动(symbolic practice)与符码的系统,(symbolic system)透过它意义方得以被制造,主体性也才能得以被定位。进一步来说,再现的符号系统创造了我们了解「Who we are?」以及「What we become?」的可能性。除此之外,再现更是一种文化的历程,它建构了个人及群体的认知。再现系统为我们构筑了一个位置(position),凭借着这个位置,个人可以为自己定位;了解自己应该说什么以及可以说什么,以及在某种情境下应该扮演某种角色。例如:像媒介提供我们讯息,而这些讯息会告诉我们在社会中该扮演什么角色,有着什么样的定位。
此外,认同的产生还要透过差异的彰显而成,正如同Saussure的理论所表示的:意义是由两极对立所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