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讲魏晋南北朝小说..

除此之外，较重要的有如下类型：
• 第一类是承《吴越春秋》、《列女传》等而来的 杂史杂传体志怪小说，以《列异传》、《拾遗记》 为代表。 • 第二类是承《山海经》、《括地图记》等而来的 地理方物体志怪小说，以《博物志》为代表。 • 第三类是宗教色彩较浓的志怪小说。 《幽明录》、 《冥祥记》以宣扬佛教为主，而《神异记》、 《神仙传》则以宣扬道教为主。 • 第四类为不含或基本不含史地宗教等其他内容的、 比较单纯的志怪小说，这是六朝志怪小说的主流。 主要以《齐谐记》、《续齐谐记》、《异苑》、 《搜神记》、《搜神后记》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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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 并用琉璃器。婢子百余人，皆绫 罗绔襬，以手擎饮食。蒸豚肥美， 异于常味。帝怪而问之，答曰： “以人乳饮豚”。帝甚不平，食 未毕便去。王、石所未知作。
2、描写名士们不同常人的言行与风度。 •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 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 咏左思 《 招隐诗 》 ，忽忆戴安 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 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 而返，何必见戴？” 〔 《 任诞 》 ）
第三节 志人小说与《世说新语》
• 一、志人小说 • 所谓“志人”，就是记录人物的轶闻琐事。 汉末以来盛行的士大夫的清谈和品评人物 之风，在玄学大兴的时代条件下进一步畅 行,从而为志人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 材，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便是这类小说 的代表。
• 《 中国小说史略 》：
• 记人间事者己甚古，列御寇、韩非皆 有录载，惟其所以录载者， 列在用以 喻道，韩在储以论政。若为赏心而作， 则实萌芽于魏而盛大于晋。虽不免追 随俗尚，或供揣摩，然要为远实用而 近娱乐矣。
• 4、《世说新语》中既保留了大量口语，也 从中提炼出许多含意隽永的文学语言，大 大增强了作品的生动性。 • “难兄难弟”、“拾人牙慧”、“咄咄怪 事” • 明代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说：“读其 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然生动，而简约 玄澹，真致不穷。”
（三）《世说新语》对后代的影响
• 《世说新语》对后代的影响最大。唐代王 方庆的《续世说新语》、宋代王谠的《唐 语林》、孔平仲的《续世说》、明代何良 俊的《何氏语林》、清代吴肃公的《明语 林》等，都是对《世说新语》的仿效之作。 直到民国初年，还有易宗夔作《新世说》。 同时，《世说新语》还给后世的小说、戏 曲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如《三国演义》中 “望梅止渴”、“七步成诗”等情节，皆 取自此书。
• 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 官，街谈巷语，道听途 说之所造也。
• 小说的源头:
• 上古神话、历代传说、 寓言故事、史传文学、 乃至宗教故事。
•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
•探其本根，则亦犹他民 族然，在于神话传说。
• 从远古神话传说这个源头到小说的正式形 成之间，有一个中间环节，这就是中国特 别发达的史传文学。 • 历史散文如《左传》、《国语》、《战国 策》 • 诸子散文如《论语》、《孟子》、《庄 子》、《晏子春秋》等 • 太史公的《史记》
二、志人小说的代表作《世说新语》
（一）《世说新语》的主要内容
• 1、反映当时豪门世族的奢侈和残忍。 • 《汰侈》 ： • 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 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 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 至于沉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 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丞相让 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 事！”
• 3、《 世说新语 》 中所写的上层妇女，往 往也有个性有情趣，不像后代妇女受到严 重的束缚；人们对妇女的要求，也不是一 味地温顺贤惠。
• 《 假谲》 ：
• 温公丧妇。从姑刘氏，家值乱离散，唯有 一女，甚有姿慧，姑以属公觅婚。公密有 自婚意，答云：“佳婿难得，但如峤比云 何？”姑云：“丧败之馀、乞粗存活，便 足慰吾馀年，何敢希汝比。”却后少日， 公报姑云：“已觅得婚处，门地粗可，婿 身名宦，尽不减峤。”因下玉镜台一枚。 姑大喜。既婚交礼，女以手披纱扇，抚掌 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果如所卜。” 玉镜台是公为刘越石长史北征刘聪所得。
• 《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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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和始为扬州从事，月旦当朝。未 入顷，停车州门外。周侯诣丞相， 历和车边，和觅虱。夷然不动。周 既过，反还，指顾心曰：“此中何 所有？”顾搏虱如故，徐应曰： “此中最是难测地。”周侯既入， 语丞相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 才。”
•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 淮上信至。看书竟，默默 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 利害，答曰 “小儿辈大 破贼。”意色举止，不异 于常。（ 《 雅量 》 ）
• 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 藉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日：“风景 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 泪。惟王丞相啾然变色：“当共戳力 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 第三，语言简洁生动，隽永传神 • 1、高度准确、简洁，有较强的表现力。 • 《俭啬》：“王戎有好李，卖之恐人得其 种，恒钻其核。” • 2、《世说新语》中的人物语言也大多能符 合人物的身分与个性。 • 《言语》：“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 何至作楚囚相对！” • 《汰侈》 “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
• 班固《汉书· 艺文志》载小说十五家，共一 千三百八十篇，鲁迅认为：
• 托人者似子而浅薄， 记事者近史而悠缪。
（《中国小说史略》）。
• 杂史杂传： • 陆贾的《楚汉春秋》（辑本）、刘向的 《新序》、《说苑》、《列女传》、《列 士传》、韩婴的《韩诗外传》和袁康的 《越绝书》、赵晔的《吴越春秋》等。
• 3、常用对照比喻，富有描绘性和形象性。 • 《世说新语· 容止》载： •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李安国颓 唐如玉山之将崩。 •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 萧肃肃，爽朗清举。或曰：“肃肃如松下风，高 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如 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 王右军见杜弘治，叹曰：“面如凝脂，眼如点漆， 此神仙中人。”时人有称王长史形者，蔡公曰： “恨诸人不见杜弘治耳！”_ • 时人目王右军：“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 有人叹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
三、志怪小说的特点和影响
• 从创作主体看，并不是自觉地进行小说创 作；从作品的艺术形式看，一般篇幅短小， 写法上重事件叙述而不重人物刻画，只是 粗陈梗概而已。
•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对后世小说的发展产 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 首先，它给后代的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 素材。 • 其次，中国小说史上说狐道鬼这一流派的 形成，也肇始于这个时期的志怪小说，如 宋代洪迈的《夷坚志》、清代蒲松龄的 《聊斋志异》等，均与之有一脉相承的关 系。
第九讲 魏晋南北朝小说
主讲人：訾希坤
第一节 小说溯源
• 小说一词，出于 《庄子· 外物》：
• 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 大达亦远矣。
• 小说到了汉代，地位略有上升。 • 东汉桓谭《新论》说：
• 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 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 家，有可观之辞。（《文选》
江淹《李都尉从军》李善注引）
• 班固《汉书· 艺文志》：
（卷十六）
2、《搜神记》内容。
• （1）反映统治阶级的凶恶残暴和人民的反 抗斗争。 • 《 东海孝妇 》 • 《 李寄斩蛇 》 • 《 干将莫邪 》
• 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 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 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 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客曰： “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 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 立僵。客日：“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客持 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 当于汤镬煮之。”王如其言煮头，三日三夕不烂。 头踔出汤中，瞋目大怒。客曰：“此儿头不烂， 愿王自往临视之，是必烂也。”王即临之，客以 剑拟王，王头随堕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堕 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葬之， 故通名“三王墓”。今在汝南北宜春县界。
（二）《世说新语》的艺术特征
• 第一，它往往通过记述片言只语或简单事 件来表现人物性格。 • 《忿狷》 ：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箸 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 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蹍之，又不得。 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
• 第二，作者善于摄取富有特征性的细节，为了突 出所要表现的人物，往往采取对照的手法，两相 映衬，突出人物性格。其意自见。 • 《 言语 》 ：
《 韩凭夫妇 》
• 夜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 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 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 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 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宋人哀之， 遂号其木曰相思树。
• （2）反映封建社会青年男女要求婚姻自主 的愿望。 • 《父喻》 • 《吴王小女》： •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 俱美。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玉悦 之，私交信问，许之为妻。重学于齐、鲁 之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 王怒， 不与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
二、《搜神记》的作者和内容
• 1、作者干宝。
• 及其著述，亦足以发 明神道之不诬也。——
《搜神记》序
• 阮瞻字千里，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
每自谓此理足以辨正幽明。忽有一客， 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客甚 有才辨，瞻与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 反复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 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得独言无？ 即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须臾 消灭。瞻默然，意色太恶，岁余病卒。
2．兴盛原因
• (1) 文学自身的发展：叙事文学的 发展 • (2) 宗教迷信的盛行。
• 鲁迅 《 中国小说史略 》 ： • 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 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 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 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 书。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 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 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 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 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古代小说形成并逐渐繁 荣的时期。 • 从内容看，大略可分为两大类：
• 一类是谈鬼神怪异的“志怪小说”， • 一类是记录人物轶闻琐事的“轶事 小说”，或称“志人小说”。
第二节 志怪小说与《搜神记》
• 一、志怪小说 • 1．概念
• 所谓“志怪”，就是记录怪异，它 们有的专叙绝域殊方的山川物产， 有的编录神仙方术的幻妄之迹，有 的记述鬼怪妖魅，有的描写佛法灵 异。光怪陆离，荒诞不经，就是它 们共同的最显著的特点。
• （3）反映人民不怕鬼怪、铲除妖魅的无畏 精神。 • 《宋定伯捉鬼》 • 《李寄》 • 寄乃告请好剑及咋蛇犬。至八月朝，便诣 庙中坐，怀剑将犬。先将数石米餈用蜜麨 灌之，以置穴口。蛇便出，头大如囷，目 如二尺镜，闻餈香气，先啗食之。寄便放 犬，犬就啮咋，寄从后斫得数创。疮痛急， 蛇因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穴，得九女 髑髅，悉举出，咤言曰：“汝曹怯弱，为 蛇所食，甚可哀愍！”于是寄女缓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