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州市丰阳土话的音韵特点

２．非组有一些口语常用字的白读层读重唇，如：斧ｐｕ５５、腐ｆｕ２１～赔／卫ｕ２１ ｉ～、雾ｍｕ“、务ｍｕ“、微ｍｅｉ３１、 尾ｍｚｉｓ５、未ｍ＿ｅｉ２１、味ｒｎｅｉ２‘、妇ｆｕ“摅～／ｐａｕ“、饭ｐａ２１、袜ｉｎａ３４、粪ｐｅｎ５３、问ｎＥ：ｎ２１、亡ｍａ疗１、网ｍｉ￡５５、望ｖ时１／
！堂１、缚ｐｉｅ３４、覆１５０ｕ２１—．下仔：“盹、蜂ｆａｒｊ”～，直ｉ芷黄．。Ｅｌ语中少数非组字读如重唇的现象，乃是属于一种
万方数据
音；“，”线之后的是其他古全浊声母字，今读送气清音；古全浊声母今渎的这种类型在粤北和湘南的其他一些 土话也时有发现，其他汉语方言则非常罕见，其性质我们还不清楚。王福堂先生根据多种语言材料，从语言 接触和语言影响的角度对上述现象作了解释，非常耐人寻味。他说，“湘南土话、粤北土话中的监定母字（包 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澄母字）则可能在清化前受壮侗族语言的影响变为６ ｄ。这样，在以后全浊声母清化的过 程中，某些土话中的６ ｄ因为具有吸气的特征，就不再能参与方言的送气化的音变（这非常町能是由客赣方 言的中影响引起的），而只能变为不送气音，其他声母则变为送气音（乐昌长来方言中监定母上声字口语音也 送气可能还有粤语的影响。粤语中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平上声字送气，去人声字不送气。如果送气 的演变先只在上声调中发生，则可能产生这样的影响）。”ｏ
关键词：粤北土话；音韵特点；历史层次 中图分类号：Ｈ１７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２９７９（２００１）０３—００５１—０５
连州市（县级）位于广东省的西北部边沿地带，北面与湖南省临武县毗邻，东北面和西北面分别与湖南省
宜章县和江华县、蓝山县相连，南面和东南面与本省阳山县交界，西南面与本省连南瑶族自治县接壤。全市
存古的性质，可以一直追溯到“古无轻唇音”的上古时代。“斧”、“粪”是非母字，丰阳土话今读不送气清音Ｐ， 暗示了非母与上古帮母的关系；“覆”、“蜂”是敷母字，丰阳土话今读送气清音ｐ．，暗示了敷母与上古滂母的关 系；“腐”、“妇”、“饭”、“缚”是奉母字，丰阳土话今读不送气清音Ｐ，与监母的表现一致，暗示ｒ奉母与上古韭 母的关系。“雾”等微母字读ｍ，则表现出与明母的关系。
３．知组三等的几个口语常用字读如端组，如：猪ｔｅｕ”、朝夸～ｔｉ矿、砧ｔｃ．ｎ３４、胀ｔＦ３、着一农ｔｉｅ２１、中一问ｔｆａｒｊ３４／ ｔ。扩。知三读如端组的特点，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某些赣语，如ｌ临川方言和宜丰方言。不过，经过仔细观察，我 们发现两者还是有一些显著区别的。第一，丰阳土话读如端组的知三字，限于口语中的少数常用字，临川、宦 丰等赣语则不论是否口语中常用字，一律读如端组；第二，临川、宜仁等地赣语章组字也读如端组，丰阳土话 则没有这个特点。关于赣语中知三、章组读如端组的特点，沙加尔先生（１９９３）已经证明不是上古音的痕迹， 而是晚近演变出来的一种新现象ｏ。丰阳土话知二读如端组不是晚近演变的结果，而是“古无舌卜．音”的遗 存，其性质与上述赣语不同。沙加尔先生在给笔者的信中说，“在粤北，只有一些口语中的知三字读ｌ，照三字 不读ｔ。这些字读ｔ是作为一种遗存的结果，即在知三的口语中保留了来自上－占汉语晚期ｔ的读法。这是一 种自读现象，正如客家方言、闽方言和西部赣语的少数方言，像永新（南文村）方言和湖南安仁方言。”④我们 知道，中古知组的二、三等分别由上古端组的二、三等演变而来。根据李方桂（１９８０），二等韵的介音为＊一ｒ 一，三等韵的介音为＊一ｉ一。正因为舌头音＊ｔ的三等也带了＊一ｒ一介音，＊一ｒ一介音具有卷舌化的作用， 所以我们推测在早期粤北土话中中古的知组二等就已经卷舌化为＊ｔ了，即端二＊ｈ－＞知二＊ｔ，接着再进一 步与庄组＊谁合并；知三则因为还保留上古舌尖塞音的音值而与端组继续合为一体。所以，今天丰阳土话中 知二、知三有别，而且知三读如端组的现象也是属于存古的性质，但与阉方言知二、知三都读如端组有所不 同。
ｔｏｕ５５、告＝够ｋⅢ”、袄＝呕Ⅲ”、招＝周ｔ『一、妖＝优ｉｕ”、条＝头ｔｉｕ３１、萧＝修ｓｉｕｌ４。上占时期，中占的效摄
字和流摄字分属于幽部、宵部、侯部和之部，大致的情形是，尤、幽两韵的大部分字属于幽部，尤韵的少部分字 属于之部；豪、肴、萧三韵的一部分字属于幽部，一部分属于宵部；宵韵亨基本上都属于宵部；侯韵的大部分字 属于侯部，少部分字属于之部。可见，效摄字与流摄字在上占时期就关系密切。宋元时期，江西等地的方言 可能已经出现了效摄字与流摄字读音相混的趋势，这在当时江西籍作家的诗歌用韵中有所体现。鲁国尧先 生（１９９２）曾系联、归纳宋元时期江西籍词人的四千多首词的用韵，发现萧豪部字（豪肴宵萧）与尤候部字（侯 尤幽）通押的现象达３５例之多，涉及的词人有２０个，其中包括黄庭坚、欧阳修、文天祥等著名词人。另据罗 德真（１９９０）的研究，同是江西人的王安石，其诗中也有萧豪部与尤侯部通押的现象。粤北土话的形成与宋元 以来江西移民的人迁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参见拙文《粤北土话中类似赣语的特点》。丰阳土话效摄与流摄 部分韵的今读出现了相混的迹象，可能正与宋元时期江西方言的上述特点直接相关。
（二）韵母特点 １．《切韵》音系中一等韵与二等韵相配对的包括蟹、效、咸和山四摄，它们在丰阳土话中都还保留区别的 痕迹，如：该ｋｏｉ３４≠街ｋａｉ３４、灾乜ｏｉ３４≠斋ｔｌａｉ３４、回ｖｏｉ３１≠怀ｖａｉ３１、保ｌＹｏｕ５５≠饱ｐａｕ５５、灶ｔｓｏｕ５３≠罩ｔｆａｕ５３、含 ｈ０３１≠咸ｈａ３１、敢ｋｕａｌ０５５≠减ｋａ５５、肝ｋ０３４≠间ｋａ３４、案０５３≠晏睁扩、官ｋ０３４≠关ｋｕａ３４。可以看出，一等韵的主 元音多是。或。，二等韵的主元音是ａ。如所周知，在音韵学史上，从董同觫先生开始，许多音韵学家都把《切 韵》音系一、二等韵主元音的对立构拟为后ｎ与前ａ的对立。丰阳土话一、二等对立的音韵格局，似乎正可以 为上述构拟提供一方的证据。 ２．豪韵与侯韵的部分字相混，凄洪音；宵、萧韵与尤、幽韵及侯韵的部分字相混，读细音，如：岛＝斗
５．晓母的合Ｅｌ字有今读ｆ声母而混人非组的现象，如：火ｆｅｕ５３、花ｆ０３４、虎ｆｕ５５、灰ｆｏｉ３４、挥ｆ￡ｉ３４、欢ｆ０３４、荒 ｆａ矿。晓组ｈ声母在合口字之前，由于一ｕ一介音的影响，上齿和下唇得以接近而摩擦，便产生ｆ声母，这属 于一种唇化现象。ｈ（一ｕ一）在变为ｆ之前，可能经历了。（一ｕ一）的阶段，整个过程如下图所示：＊ｘ—ｈ—ｈ
说明：２１调是一个短调，伴随轻微的紧喉特征。
二音韵特点
共时的语音系统总是蕴涵着各种不同历史层次的音韵特点，这些特点有的具有存占的性质，有的则属Ｉ二
晚近的变化，丰阳土话的语音系统也是如此。通过历史层次的剖析，可以很好地观察音韵的纵向演变过程。
下面从声、韵、调三个方面分别陈述。
（一）声母特点
１．古监母、奉母（今渎重唇音时）和定母读不送气清音，其他全浊卢母一般都读送气清音，如：大ｔａ２１、婆
女士，１９４６年生，退休小学教师。朱德厚和黄永强两位先生曾经协助我们调查，在此一并致谢！
夏湟村是丰阳镇最大的一个村，距镇政府所在地约一公里，当地“蛮声”的ＶＩ音可以作为丰阳土话的代
表。夏湟村是个单姓村，除了外面嫁来的媳妇，全村几乎都姓黄。关于“夏湟”的来历，该村《黄氏族谱》云： “以夏湟名村者，盖以湟水而因本郡所取义也。”言下之意，“夏”来自黄姓的堂号“江夏”，“湟”指流经村旁的湟
ｐｅｕ…、肚ｔｕ５５、簿ｐｕ５５、饭ｐａｚｌ、头ｔｉｕ引、门ｐａ３４、坪ｐａ于１、独ｔｏｕ斟／茶ｔｒ０３１、骑ｋ＇ｅｉ３１、钱ｇ。产１、舅ｋ＇ｉｕ５５、袖ｔｓ＇ｉｕ“、
床ｔｒａ疗１、重辑．ｔ，。才５、静ｔｓ＇ａ矛’、衙ｋ￡ｆ５、直ｔｆ‘３Ｐ、贼甘ｉ∥。“，”线之前的是古蓝、奉、定母字，今渎不送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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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e Waihona Puke 水（古称眶水，今指北江支流连江的上游）。
本文介绍以夏湟“蛮声”为代表的丰阳土话的音韵特点，分两个部分：一、声韵调系统；二、音韵特点。
一声韵调系统
（一）声母（２０个）
Ｐ婆拜白饭
一破跑潘匹
ｔ猪戴堂断
ｆ拖胎铁汤
ｔｓ借灾节进 ｔｇ坐彩千仓
ｍ麻埋尾问 ｎ糯耐疑日
ｆ火灰粉风 ｓ锁赛先索
ｖ禾胃活王 ｌ螺赖类论
ｔｌ渣追招章 ｋ家基高建 ０爱袄摇烟
性特点，我们把这群土话和粤北其他地区的土话统称为“粤北土话”。据林立芳、庄初升（２０００），连州市境内
的这群土话内部差异很大，但也有某些共同的特征，如古韭、奉母（今读重唇音时）和定母今读不送气清音，其
余全浊声母一般都今读送气清音。 丰阳镇位于连州市的西北部，距县城连州镇约３６公里。东南与瑶安瑶族乡、东陂镇接壤，西南与朱岗镇
辖２２个乡镇，面积２６６３平方公里，人口约５０万。从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１１１年）置桂阳县算起，连州至今
已经有２１００多年的实体建制了。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连州足广东省汉语方言最为复杂的市（县）之一，境内除了性质明确的
客家话、“四会话”（属于粤方言）和西南官话之外，还广泛分布着一群归属未明的土话。出于某些重要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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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一Ｕ一）一ｏ（一Ｕ一）—，ｆ。 ６．溪母的一些ＶＩ语常用字读如晓母，如：裤ｆＩ】５３、开ｈｏｉ”、溪ｈａ３４、起ｈ￡ｉ”、糠ｈａｒ３１４、旨ｈｉｅ５５、坑ｈａ３４、哭
ｈｏｕ２１。我们知道，溪母本来读ｋ（即ｋｈ），可能因为送气成份较强而凸现出来，塞音ｋ弱化，ｋ便变成ｈ，进而再 变成ｆ，其过程是：ｋＫ—ｈ—Ｌ
《语文研究》２００１年第３期（总第８０期）
连州市丰阳土话的音韵特点
庄初升
（广东韶关学院中文系，广东韶关５１２００５）
摘要：连州市丰阳土话是粤北土话群中的一个地点方言，当地居民称之为“蛮声”。文章在比较详细的实地 调查的基础上，归纳了丰阳土话的声韵调系统，并简要分析其主要的音韵特点，既有纵向演变的观察，又有横向关 系的比较。
４．精组今读乜、《、Ｓ，知（读如端组的少数知三字除外）、照组今读ｔｆ、ｔｆ、，，大体上泾渭分明，如：借乜矗３≠ 蔗ｔｌｏｉ５３、从甘对１≠重～复ｔ，。疗１、消ｓｉｕ３４≠烧，ｉ一、苏Ｓｅｔｌ３４≠梳ＩＣｕ３４、浆ｔｓｉ￡３４≠张ｔⅡ一、秋ｔｓ＇ｉｕ３４≠愁、绸、酬ｔｒ ｉｕ３１。但是，与１韵相拼时，精与知、庄、章已经相混了，如：资＝知＝枝均”，私＝师＝尸＝十Ｓｌ”。精与知、庄、 章今读两分的类型在北方方占中比较常见，具体情形可参阅熊正辉１９９０。鲁国尧（１９９４）系统研究过宋代等 韵著作《卢宗迈切韵法》，发现书中“知照合一、非敷合一、彻穿台一”图里“照”字下有“甾征庄专邹臻争阻主煮 质侧札簪斩”诸字，而与知母同图，从而得出庄、章组合流后再并入知组的结论。他说，“据卢图，当是庄章先 合，再与知合；初昌先合，再与彻合。仁宗嘉佑元年黄河决口，《宋史》卷九一《河渠志》：‘宦者刘恢奏：……河 口乃赵征村、于国姓、御名有嫌。’则是仁宗之名‘祯’（知盈切）与‘征’（诸盈切）同音，可见宋时知照已合 一。”④卢宗迈是大庾（今江西大余县）人，其乡井正与今粤北南雄、仁化毗邻。丰阳土话精组与知、庄、章今读 两分的类型，可能正属于卢宗迈书中所反映的“庄章先合，再与知合；初昌先合，再与彻合”这种演变方式的结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