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法师:求法者的修行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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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贤法师:求法者的修行因缘
2012年03月07日 11:00
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作者:释明贤
明贤法师:“二十年的出家生活已经过去了,心态淡然如昔,当年仰慕的三宝,如今已全然融化到生命之中,这颗心与三宝同呼吸共命运。”
我追随了一个大众很少了解的群体:他们的价值观鄙视名利之欲,他们穿着复古的服装走在现代的人群里,他们多数是青年却执掌着社会最古老的历史传承,他们时常面对死亡却无倦地为生者工作,他们敢看最黑的夜而拥有最亮的眼,敢直面痛苦,希冀给人以最多希望与光明。他们,就是汉传佛教群体中的“僧”。
我出生时正值文革中期,那是个宗教信仰遭到严重破坏的年代。1982年,国家恢复了宗教政策,信仰佛教者仍然很稀少。我从小坚持吃素,对佛教有着天生的感情和兴趣,经常一个人打坐,并想尽办法瞒过家人也要修行。高中时,甚至独自带上百的同学在一起打坐。进入上个世纪90年代,我对佛教的信仰已由吃斋、坐禅发展到了非出家不可。尤其在阅读了诸位高僧的著作后,我发现理想的佛教与现实存在差距,于是一种愿望油然而生:正是因为现实中的佛教不完善,我才应该出家。
转眼二十年过去,自己在佛门虽俨然是“年轻的老修行”了,但当初为求离开生死苦痛而求解脱之法的志愿却始终如一。我,是一名求法者。
依止一诚老和尚
在出家的生涯中,几乎同时依止了两位善知识,一位后来做了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一位坐缸成就了肉身菩萨,他们的庄严德行都令我敬若圣贤,这是一种莫大的福分。在师父们的谆谆教导下,我深知,求法者的路,总要变成自己的,还是得自己一步步地走,再好的善知识也不能替代自己去前行!
犹记第一次走上云居山的那天晚上,我偕同三位道友迫不及待地拜访了一诚长老。进到丈室,顶礼问讯之后,主宾各自坐好。我即由座位站起来,满怀自负地合掌问道:“大和尚,请问‘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复无忧’,这是一个什么境界?”大和尚低头抿了一口茶,似乎沉浸于那悠哉的滋味中,继而猛然一喝:“要修行啊!!!”我惭愧得由脖颈到脸红都成滚烫。从方丈室告假出来,四人同行,一路无话。
进入寺院的第二年,一诚老和尚将我选进方丈室,一边管理常住基建,一边做衣钵师。虽然弥光老和尚是剃度师,但当时一直在关中,我主要都是待在一诚老和尚身边。每当日落黄昏,老和尚带我散步在工地的砖石瓦砾间,强调说:“人的一生,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完,不要中断。我当年在湖南出家时,剃度师脾气不好,经常遇事便拿我出气。有一回,就
因为基建的一块石头没有摆正,剃度师骂了我整整二十四小时。我快要受不了了,但还是忍住了。现在想想,谁的烦恼能持续二十四小时啊!师父那样不停地骂我,原来都是为了磨练我。修行要耐得住磨,要有头有尾。”恩师的话使我对僧格的认识更深了,这也是对我最重要的一次教诲。
恩师弥光老和尚
1992年冬天,我初上云居山真如寺,本来是为了礼拜虚云老和尚,后来便留下来打禅七,与僧众们起倒相随间,第一次见到我的剃度恩师——弥光老和尚。老和尚常年在勤息堂闭关,我因替老人打饭的机缘在其座下受了三皈依。
当时,自己虽然整日整夜追求佛法理想,但父母与孝道的潜在影响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使我无法挣脱网格上的任何一道缰绳,幸运的是,我在禅堂中数次听弥老讲到“推父落水,逼母改嫁”的公案,终于豁然开朗,可以说,这则公案对于正在仰慕出家为僧的我来说,实在是久旱逢甘霖。第二年,老和尚便从关中伸出双手,隔着窗栏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剃刀使劲刮下了我头顶上的三缕头发,没有任何大众仪式,算是为我正式剃度了,并赐法名“明贤”。
在日常的修行中,老和尚常常提醒“老实用功,不要弄文字游戏”。有一回,我在阅读《五灯会元》时,发现北宋时期云居山真如寺也有一位弥光禅师,留有一首开悟偈:一拶当机怒雷吼,惊起须弥藏北斗;洪波浩渺浪滔天,拈得鼻孔失却口。自觉文气的刚猛与师父十分相应,而且“古弥光,今弥光”都出在云居山真如寺,太凑巧了,于是,马上用毛笔抄录在一把折扇上。来到关房,师父正在经行,我欢欢喜喜地将扇子呈上,没想到老和尚大吼一声:“儿戏!”“啪”地一声,将扇子扔还到我的怀中。2008年,老和尚圆寂,没想到最后的遗嘱中,有“佛法难闻,修行不易。劝汝后人,莫当儿戏!”的吩咐。竟然还是那句“莫当儿戏”,这一声的余响直到今天犹响在我耳畔。
佛学院重建与东林大佛设计
江西佛学院曾在东林寺停办,2000年,一诚老和尚在宝峰禅寺开始恢复江西佛学院,我受聘为讲师进入了佛学院,法师们齐心协力,使佛学院很快进入了正轨,圆满地完成了重建工作。
我当时担任《楞严经》研究班的班主任及主讲法师,精选了十余种楞严注疏,每天上下午同步研读,气氛十分活跃,学员们无不大受法益。从此以后,学僧一班一班地毕业,也一年一年地成长,毕业后都往返于各常住,均以“道风整肃、学识宽博”著称,为江西佛学院赢得了美誉。现在想来,也是那些努力的一分回报!学院坚守十方丛林的禅门风范,每年冬、夏两季都要打禅七,是当前为数不多的重要的十方丛林。
因震惊于巴米扬大佛的彻底毁灭,我与四位同参共同组建了“佛教造像研究会”。有感于现代社会心浮气躁,人们所塑造的各类佛像,充斥着不合法度的随意性,对比起历史上庄严优美,这种缺失给佛教带来的难以计量的负面影响。此后,我在江西佛学院开讲“造像法度”课程,为了学习佛像的绘画和雕塑,我从全国各地搜集数百张佛画精品,贴在寮房墙上。晚上回屋,挑着油灯,一张张地细看,有时怕影响别人,就把窗户遮上。
如法塑造具备宗教品格佛像的愿望,终因2004年庐山东林寺大佛的筹建而得以实现。我受聘担任东林大佛的艺术顾问,直接参与了大佛中稿设计的全过程。期间,我与专家、工人们反复研讨沟通,常常亲自上阵,挥动大斧猛砍,或用小凿精雕细琢。不知经历了多少日夜,大佛模型数易其稿,最终确立了方案。今天,48米的铜佛已然矗立在东林祖庭,接引着十方众生。我相信,作为一名出家人,塑造佛像不是单纯的艺术创作,而是这一生佛教信仰和解脱追求的全方位奉献。
筹建北海禅院
我是一名汉传佛教的僧人,深刻认同太虚大师“禅是汉传佛教特质”的观点;我更是释迦牟尼的学子,向往一切正法的伟大传承。为此,我曾深入藏区,广泛参学,与藏传佛教结下了深厚的法缘。
在担任江西佛学院楞严班教职期间,我与一位洛藏丹增的藏族僧人志同道合,建立起亦师亦友的深厚法谊,2006年,我们开始共同筹建北海禅院。青海湖畔的金银滩草是一方圣洁的土地,曾有着深厚的佛教传统。历史上三传佛教各自传承,植根于不同的文化而展现出独特的风貌,而交集甚少,我深刻企盼着三传佛教能够进行深刻交流,构建起共同的佛教文化交流体系,犹如一个“铁三角”共同护持佛法。
七年来,北海禅院历经风雨,从垒起的第一块砖到青海省最高的民族祥和菩提塔,从土地划拨到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从近千株种植的松林到跨进的寮房,从五叶堂讲座到年年举办的大学生夏令营。这些都离不开道友居士们热心护持及政府机构的积极支持。有人在“北海禅院网站”上问何时建成寺院,我作此回答:“禅院是寺也是心,心修成时寺建成!”
重走西行路
玄奘大师是我出家生活中最为仰慕的高僧之一,他置生死于度外、舍命求法的人生历程一直感动着自己。十多年的出家生活让我逐步明白对于成佛而言,进步的路径是比结果更为重要的条件,如法的成佛路径,有千千万万条,而适合自己、适合大众的成佛道路,不会因为佛法广大便不需人求地来到面前。正法需要舍生忘死的努力才能直接获得。正如虚云老和尚所说:“你有黄金才能换到白银。”法决定了我们是永恒生死沉沦还是瞬间解脱。出家为僧的终极目的变成了最为迫切的现实追求,那就是求法。曾经,怀抱着求法的志愿,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