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道德哲学中的实践理性

康 德 道 德 哲 学 中 的 实 践 理 性
翁 龙
（ 法 兰克福 大学 哲学 系暨社 会研 究 所 ， 德国 法 兰克 福 ６ ０ ６ ２ ９）
摘 要 ： 康德 的道德 哲 学是 个 演绎 的体 系 ， 完 全 从 理 性 原 则 出 发 。 也 正 是 这 种 理 性 的 法 则 完 全 排 斥 了经验 的成 分 ， 因而强调 它 的纯粹 性 ， 其 目的就 是 为 了维护 道 德 的纯 洁性 。但 是 ， 康 德 严 肃 主 义 的 道 德 哲 学 也 有 其 内在 的 矛 盾 性 ， 即 这 种 完 全 从 自 我 的理 性 原 则 出 发 的 道 德 实 践 在 现 实 生 活 中 必 然 遭 遇 到 它 的悖谬 ， 因 而 可 以说 ， 康德 的道 德辩 证 法就 是 理性 与 经验 的斗 争 法 则。 此外 ， 康 德 为 了使 得 这 种 纯 粹 的 实 践 理 性 能 够 在 现 实 中获 得 它 的 合 理 性 ， 也 同样 允 许 具 有 合 理 倾 向 的 实 践 经 验 的 存 在 。但 尽 管 如 此 ， 他 的 实 践 理 性 还 是 保 持 在 原 子 式 的 个 体 之 内。 关键 词 ： 道 德哲 学 ； 实践理 性 ； 善 良意 志 ；自由 中 图分类 号 ： Ｂ ５ ０ ４ 文献标 识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６ ７ ２—４ ０ ２ Ｘ（ ２ ０ １ ３ ） １ Ｏ—ｏ ０ ２ Ｏ一０ ８
样 在 中 国也 是 适 用 的 ， 因而 他 提 出“ 只 有 在 扩 大 知 识 和 提 高 道 德 价 值 的 基 础 上 ， 世 界 才 能 够 向 前 发 展 。在 一 个 错 综 复 杂 、 令 人迷惘 的世界里 ， 特 别 需 要 具 有 这 样 一 种 精 神 。 它 能 使 最 完 美 的 知识 和最 高 的道德 的 时代潮 流融 合在 一 起 ， 并
与 批 判 哲 学 的 悖 论 》（ Ｋ ｄ ｅ ｒ Ｋ ｒ ｉ ｔ ｉ ｓ ｃ ｈ ｅ ｎ Ｐ ｈ ｉ ｌ ｏ ｓ ｏ ｐ ｈ ｉ ｅ ） 介 绍 了 康 德 哲 学 对 当 将 来 锦 上 添花 之 事 也 不 在 话 下 。” ［ ］ （ 粥） 切 莫 以 为 康 德 在 这 里 是 在 空 洞 地 说 教 。 晚 年 的康 德 能 够 讲 出这 番 话 ， 可见其 原则的一贯 ，
一
、
形 而 上 的 道 德 信 念
的（ 就像他 所深 深 确信 的那样 ） 是， 一 个 人 在 道
德 上 的 光 明 正 大 。道 德 ， 也 只 有 道 德 才 能 赋 予 人
蔡元培 先生 在 《 在 康 德 诞 生 二 百 周 年 纪 念
的生 活 以意 义 。 也 只有 道 德 才 能 作 为 尺 度 ， 依 靠
是 短 暂 的 。这 种 顾 虑 最 有 助 于 我 们 的 安 心 和 知
足 。 道 德 规 定 我 们 该 做 的 ，我 们 都 要 认 真 地 遵 守， 这样 ， 良 知 未 泯 就 能 成 为 达 到 知 足 的 有 力 手 段 。对 此 ， 我 们 所 能 做 到 的是 ， 不 让 在 世 之 物 左 右 我 们 的意 愿 ， 且 不 应 让 它 们 掠 走 我 们 的知 足 。
德法则 中 。 塑 造 着 的是 他 本 人 独 特 的 生 存 方 式 。
德 国学 者 Ｈ ｅ ｉ ｎ ｅ ｒ Ｆ ．Ｋ ｌ ｅ ｍ ｍ ｅ在 《 康德研究》 言 ． 人 之 德 性 是 惟 一 要 紧 的 。他 应 当 纯 洁 地 坚 守 （ Ｋ Ａ Ｎ Ｔ— Ｓ Ｔ ＵＤ Ｉ Ｅ Ｎ） 杂 志 上 发 表 的一 篇 文 章 《 康 德 它 ， 这 样 就 会 产 生 出真 正 的 知 足 和 愉 悦 ． 甚 至 于
广 东技 术 师范 学 院学报 （ 社 会科 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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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Ｇ ｕ ａ ｎ ｇ ｄ ｏ ｎ ｇ Ｐ ｏ ｌ ｙ ｔ ｅ ｃ ｈ ｎ ｉ ｃ Ｎ ｏ ｒ ｍ 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Ｎ ｏ ． １ ０ ， ２ ０ １ ３
手 艺 人 ，无 论 老 少 都 能 评 价 人 的 意 愿 和 行 动 。
Ｋ ｌ ｅ ｍｍ ｅ还 援 引 了 康 德 在 七 十 多 岁 时 说 的 一 段
话： “ 人 之 生 存 确 乎 不 是 要 紧 事 ，要 紧 的 是 要 诚
实， 即要信守承诺 。 如 若 妄 想 和 虚荣 地 多 快 活 几 年 是 我 们 首 先 想 要 的 ，那 么 我 们 必 定 不 能 从 中 寻 出某 种 重 要 性 来 ， 因 为 它 已 然 是 变 了 味 。人 生
今 时 代 思 想 和行 为 的 影 响 。Ｋ ｌ ｅ ｍ ｍ ｅ说 ，晚 年 的 康德 ， 备受病 痛折磨 ， 随 着体 力 心 力 的逐 渐 消 耗 和萎 缩 ，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慰藉 ： 因 为 真 正 重 要
［ …］ 品尝 了人生百 味 ， 不 知 老 之 将 至 。 对 他 而
使 崇 高 的永 恒 真 理 的理 想 得 到发 扬 。 ” …（ 跚） 很 有 意 思 的 是 ，这 种 美 德 也 恰 恰 是 康 德 本 人 终 其 一 生 在 苦 苦 追 求 和 探 索 着 的 ． 在 他 严 肃 主 义 的 道
它。 不 管是 国王 还 是 乞 丐 ， 也 不 管 是 哲 学 家 还 是
会上致词 》 中认 为 ， 康 德 哲 学 之 所 以会 获 得 如 此 的重 视 和 崇 敬 ， 是 因为“ 康德所 提 出的 问题 ， 对 人来说 ， 永 远 有 巨大 的吸 引 力 ” 。按 照 他 的 观 点 ， 康 德 哲 学 因 为 是 出 于 理 性 的 自然 原 则 ． 所 以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