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字的内涵看霍桑的宗教观

的不幸和耻辱似乎变成了美丽的 花环”。那吸引人们视线，并美化 了她的“即胸前绣刺得异常精美， 闪闪发光的红字”。这端庄而又从 容不迫、光彩照人的神态，使人们 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圣母形象。 “世界也因为这个女人的美丽而 更加黑暗”。至此我们从红字“Ａ” 中读到的不光是耻辱，而更多的 是顽强的生命力，我们看到生命 的火焰在燃烧。
行，携带女儿在郊外的一间孤僻 的茅屋里开始了“殉道”般漫长的 救赎之路。海丝特·白兰心中烙上 了 受 辱 和 犯 罪 的 耻 辱 火 印—— — “Ａ”字，并通过善行弥补自己的过 失，将自己追求自由、幸福 、爱 情 的心死死的锁住，并架在耻辱的 烈焰上烘烤，并造就一个比她失 去的更纯洁、更神圣的灵魂。至 此，我们似乎看到宗教的火焰在 铸造一个更加纯洁神圣的灵魂， 而恰恰是宗教的邪恶之火毁灭了 一个更具有人性的灵魂，扭曲、恶 抑了善良的人性。“她终其一生都 得舍弃个性，她将成为导师和道 德家众手所指的普遍象征，作为 显示和体现女性脆弱与邪恶情欲 的典型”，她的胸口燃烧着红字的 火焰，“而那必须是驮往彼岸世界 的丑闻将是她坟墓上惟一的纪念 碑”。
了张扬着鲜活生命力与顽强不屈 的抗争精神，这样丰富的内涵。珠 儿又是燃烧的火焰，在她周身燃 烧着生命之火。
在《海丝特的另一面》这一章 中人们又因海丝特的善良、博爱 给红字“Ａ”赋予了另外的含义。七 年来海丝 特·白 兰胸 前佩 戴红 字 “饰着奇异的绣刺，闪闪发光，这 早 已 成 为 镇 上 人 人 熟 悉 的 标 记 ”。 “她胸前那刺绣的字闪着圣洁的 光给人们安慰”，在别的地方，它 是罪恶的象征，而在病房里却成 了温暖的烛光。它将光明甚至可 以投射到 受难人生 命的尽头 ，直 至来世。这些都显示海丝特·白兰 在受难时刻的天性温润。这些善 良与爱的举止以致人们不按原来 的意思来解释红字，“他们说那是 “能干”（Ａｂｌｅ） 的意思，如同海丝 特·白兰 虽 是女 人 ，却如 此强 有 力。”
二．生命的火焰张扬着顽强的 生命力
海丝特·白兰身 上 展 现 了 顽 强的生命力，坚定的信念以及对 自由爱情的向往。她受到了清教 教会的严酷折磨羞辱，表面上接 受了胸戴红字“Ａ”的惩罚。然而， 她大胆面对来自社会、教会的羞 辱和迫害，蔑视教规，表现出了顽 强的反叛精神。她用自己的行动 对 红 字“Ａ”做 了 最 为 浪 漫 而 充 满 个性的诠释。当她从狱中迈步到 观众面前时，第一个动作“女人推 开 了 他（狱 吏），这 一 动 作 显 示 了 她天然的端庄和倔强的个性。她 面带红潮，绽出了高贵的微笑，以 一种从容不迫的目光，扫视四周 的市民和邻居。她身上的服饰是 十分华美的，就连那象征耻辱的 红字“四周用金线滚边，缀饰着奇 妙花卉的‘Ａ’字”。在她的身上“不 时放射出艳丽的 阳光 ”，“她俨然 是一个高贵的太 太 ”，“ 更像是一 位贵妇人”。人们惊奇的发现她没 有在灾难的云雾中变得憔悴 、呆 滞 ，反 而“ 光 彩 照 人 ，那 缠 绕 着 她
０９１
学教育 2010.11
外国文学
的复仇计划，奇林沃思在绞刑台 上认出海丝特·白兰时，在心中就 滋生了罪恶的复仇计划。他阴险 的 扮 成 医 生 的 角 色 去 与 海 丝 特· 白 兰“ 会 面 ”，《会 面》中 他 的 一 席 话充分展示了他的伪善险恶，“海 丝特，你就这样不理解我？我的用 心真会如此浅薄？要是我真怀有 复仇的计划，我除了让你活着，给 你用药，解除你病痛和生命的危 险从而让滚烫的耻辱继续在你胸 中燃烧之外，我还有什么更好的 选择呢？”他威逼恐吓海丝特说出 孩子的父亲是谁，口中念念不忘： “ 他 终 究 逃 不 出 我 的 掌 心 ”， 迫 使 海丝特与他达成互守秘密的约 定，即海丝特不向牧师暴露奇林 沃思的身份，他不再追问孩子的 父亲是谁。至此，他隐姓埋名，他 如同一条毒蛇般缠上了狄梅斯迪 尔牧师，奇林沃思“竭力从他天生 的含蓄情感中去赢得信任和友 谊”，他凭借敏锐的嗅觉和邪恶的 智慧如同魔鬼般悄悄的潜伏在牧 师身旁，以一个善良友好医生的 身份，一心想钻进牧师的胸膛，撬 开他的记忆，挖掘他的思想。人们 悄然发现，他起初表情沉静 、深 思，颇有学者风度，而现在变得丑 陋邪恶。这个恶魔暗中与牧师接 近，蓄意戕害他的灵魂。奇林沃思 以一个最可信赖的朋友的伪善面 目，打着奉上帝之命为狄梅斯迪 尔前来看护生命和身体健康的幌 子，让狄梅斯迪尔将灵魂上的伤 痛和烦恼向他公开，“使对方把一 切 的 恐 怖 、惭 愧 、痛 苦 、无 效 的 悔 恨、无法摆脱的内心谴责”都对他 和盘托出。当奇林沃思趁牧师午 睡时悄然窥视了他的胸口，发现 了那个从未公开的秘密时欣喜若 狂，露出了魔鬼撒旦的嘴脸。从 此，他随心所欲的操纵着牧师， “用各种各样的死亡或更恐怖的 耻辱将牧师团团围住，用手指着 他的胸口”，这一切做得阴险而又 不露痕迹，牧师的灵魂被可怕的 烦恼啃啮和折磨并听任奇林沃思 任意摆布。
海 丝 特·白 兰 是 个 美 丽 、善 良，对爱情充满渴望而又坚强的 英国姑娘，不幸嫁给了一个畸形、 伪善的老人而断送了美丽的青 春。在寡居生活中与牧师狄梅斯 迪尔相爱并生一女。事发后，政教 合一的加尔文教（清教）政权将她 做为训诫罪恶的标本，罚她胸戴 红“Ａ”字（即 英 文 通 奸 Ａｄｕｃｔｅｒｙ 一 词的第一个字母），开始了一生的 凌辱与惩罚。
学教育 2010.11
外国文学
从《红字》的内涵看霍桑的宗教观
杨兴盛
内容摘要：《红字》 是美国十九世纪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纳萨尼·霍桑的代表作。通篇洋溢着浪漫主义情 调，同时也充分展示了霍桑矛盾彷徨的宗教观，这在“红字”内涵的丰富性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示。“红字”在清教徒 及世俗的眼中是“通奸”一词的缩写“A”，即罪恶和惩罚的意义，而在主人公海丝特·白兰的心中却是自由、爱情、 幸福、善良的展现。所以她在形式上虽然接受了惩罚胸前佩戴红色“A”字，而在思想上却“没有接受惩罚她的那些 道德规范”。而且这一罪之罚的形式标志“A”字也被绣得光彩夺目，并成为“她进入别的女人不敢涉足的领域的通 行证”。本文通过对《红字》中“红字”丰富的内涵浅析，来揭示霍桑在宗教上的矛盾和彷徨。
珠儿是海丝特·白兰与狄梅斯 迪尔爱情的结晶。“她是由一种粗 壮茂盛的罪恶激情绽放成一朵妩 媚可爱、永不凋谢的花”，她与“红 字”生在同一胸怀上，她又是活着 的红字，是另一形式的红字。在她 身上有一种鲜活激荡的生命的特 质，母亲对她衣服鲜亮而色彩鲜 丽的装饰，都是母女对教会及世 俗的反抗。清教会扼杀了海丝特· 白兰美丽的青春，在珠儿身上却 洋溢着生命的激情。珠儿是海丝 特·白兰面对 生活的 磨 难而 能勇 敢生活下去的惟一希望，她的一 切生活下去的力量皆来自于这个 爱的结晶，当面对统治者的魔爪 伸向珠儿时，她不顾一切的公开 反抗，据理力争，“她是我的幸福， 又是我的痛苦，珠儿给了我生命 的勇气……她就是那个红字，那个 惟 一 值 得 爱 的 东 西 …… 你 们 不 能 夺走她！我宁愿先死掉！”珠儿周 身是一团火，是由一时的激情所 迸发出来的一个不期而来的神奇 结晶，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 子。海丝特·白兰的战斗气息浸润 了珠儿的心胸，从她身上可以窥 见狂野，反抗的气质，始终贯注着 一种桀骜不驯的精神。这种顽强 的生命力主要 来自于海 丝特·白 兰这位母亲对教会政权的不屈抗 争。在清教社会中，人们把人类最 真挚的感情当成最大的禁忌和罪 孽，压抑人性的欲求，把珠儿这个 爱情的结晶看成罪孽的种子。自 然珠儿也就成了 海丝特·白 兰罪 恶的象征，成了一个活着的红字。 海丝特·白兰却 将这 一 红字 赋予
狄梅斯迪尔是一个德高望重、 尊崇上帝的牧师。他没有勇气承 认自己的罪行，当海丝特·白兰站 在刑台上被人羞辱责骂时，他却 站在高高的露天看台上，笼罩在 所有人的信任与崇拜010.11
学教育
住地位和名誉，他成了隐秘的罪 人。他欺骗了上帝和他忠诚的教 民。宗教的烈火依然在他胸中燃 烧，他内心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的， 更胜于海丝特·白兰。看到心爱的 人遭受凌辱痛苦，他又不敢公开 承担罪责，不能分担痛苦。他的懦 弱 、胆 怯 、虚 伪 ，使 他 内 心 产 生 了 极度痛苦的自责。他依然选择了 自我惩戒：用血淋淋的鞭子抽打 自己，绝食反省悔悟，私自在自己 的胸口烙上火红的红字“Ａ”。这种 自虐式的惩罚，纯粹是清教徒背 叛上帝的道德规范而不能自我原 谅 的 清 教 徒 式 的 ，他 的“ 红 字 ”是 烙在心头的自我救赎般的惩罚， 是宗教的道德规范深深烙上的。 在宗教道德规范的强大威胁之 下，狄梅斯迪尔只有将自己对爱 的渴求向往掩藏在心底，连同对 海 丝 特·白 兰 的 同 情 之 心 也 不 敢 丝毫表现，只有扭曲自己人性的 良知。
他诱骗海丝特·白兰葬送了她 的青春，没有给她幸福爱情，只把 她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心安 理得的占有她，满足自己的占有 欲。而一旦发现妻子不忠于他时， 立即凶相毕露，阴险奸诈的实行 他的复仇计划，他用仇恨点燃了 罪恶的火焰。他要烧掉海丝特·白 兰一家的幸福，他要让狄梅斯迪 尔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被那罪 恶的火焰烧昏了头，迷失了善良 的人性。他一步一步的开始了他
海丝特·白 兰 面 对 来 自 社 会 的冷漠、嘲笑用尽所有的力量在 维护着仅剩的尊严，“成千双眼睛 遍视着她，死死地盯着她的胸部， 面对这一重压，这不幸的罪人尽 一个女人最大的能量支撑着自 己”。面对这沉闷的处罚，她感到 了发疯般的危机，烈焰般燃烧的 痛苦。宗教严酷的摧残将她置身 于道德上灼烤。为了获得新生，海 丝特·白兰公开 承认 了自 己的罪
牧师沉浸在无边的痛苦和悔 恨以及奇林沃思在精神上的折磨 和羞辱中，灵魂日夜不得安宁。在 夜游中，他登上了绞刑台与海丝 特·白兰和女儿 的手 终于 牵在一 起。“此刻，一股新的生命的激流， 一股与自己的生命不同的生命激 流注入他的心胸，涌遍他全身的 血管，仿佛这母亲和孩子正将她 们的生命的温暖传给他那麻痹的 身躯”，牧师感受到了生命的温暖 和爱的力量。此时，他仍然在矛盾 痛苦中徘徊。在森林中与海丝特· 白兰的会面，使他看到了生命的 阳光，重新燃起了爱情的火焰。 “ 爱 情 ，无 论 是 新 生 的 ，还 是 从 死 亡般的沉睡中复苏的，总要产生 一种阳光，它充满内心，同时也溢 射到外部世界。即使森林依然阴 暗如故，但在海丝特的眼里和狄 梅斯迪尔的眼里却是一片光明。” 他们相约逃往英国，去追求自由、 幸福、爱情。就在他们的出逃计划 进行时，魔鬼奇林沃思丑恶狰狞 的面孔出现了。他用撒旦般的奸 诈和邪恶燃毁了这一家人的幸 福。狄梅斯迪尔终于在庄严的庆 典中走向了属于他的刑台，在世 人的面前终于牵住自己所爱的 人—— —海 丝 特 和 珠 儿 的 手 ， 向 那 些可敬可畏的统治者，向那个罪 恶的魔鬼，展现了充满罪恶而又 同样痛苦和悔恨的人生悲剧。他 展现了胸前烙上的红字“Ａ”，他仿 佛一个人在痛苦至极的危急关头 赢得了胜利似的，终于倒在了海 丝特这个深深爱着的女人的怀 中。他用生命结束了长达七年之 久的灵与肉的折磨，他终于逃脱 了魔鬼奇林沃思的手掌心，但他 为此付出了生命、爱情、幸福这昂 贵的代价。
关键词：霍桑 “红字” 宗教观
一．宗教的火焰焚烧着善良的 人性
宗教一经产生它就对人性进 行了约束，毫不犹豫的给人类套 上了锁链。特别是基督教精神作 为一种集体无意识已深深地根植 于信仰上帝的人们心里。同样， “ 政 教 合 一 ”的 加 尔 文 教（清 教）， 也在统治着信徒们的精神世界， 在北美殖民地新英格兰占据统治 地位，主导着人们的价值观和思 维方式。霍桑出生于清教世家，深 受清教的熏染，对教会统治的黑 暗狰狞，了如指掌，因而对清教残 酷的摧残人性的罪恶进行了深刻 而有力的揭露。
故事一开始在第一章《牢门》 中就给全书营造了阴森恐怖的气 氛。在这黑暗恐怖的悲剧气氛中 海丝特·白兰在 绞刑 台上 开始了 漫长而又痛苦凌辱折磨，作者深 刻揭露了清教对人性的摧残，“在 我看来，无论个人的罪过有多大， 再没有比这种不许犯人隐藏自己 害羞的面孔的暴行更违反人性， 更卑鄙下流了，而此种惩罚的本意 却正是如此”。海丝特·白兰胸前 佩 戴 红 字“Ａ”作 为 惩 罚 并 当 众 受 到辱骂和羞辱。红色“Ａ”字就如同 耻辱的火焰一样在她胸口燃烧， 并将痛苦深深地 烙进 了海 丝特· 白兰的心中。
三．罪恶的火焰侵蚀着家庭幸 福
罗杰·奇林沃思是一个貌似忠 厚者，实为心如蛇蝎，虚伪奸诈 、 阴险狠毒的清教徒形象。他身上 集中了所有的罪恶，他才是真正 的罪人，狄梅斯迪尔对海丝特·白 兰说过这样一席话：“愿上帝绕恕 我们两个！海丝特，我们不是世界 上最坏的罪人！世界上还有一个 人，他的罪孽比这个亵渎神圣的 教士还要深重！那个老人的复仇 比我们的罪恶还要黑暗。他阴险 地侵犯了一颗神圣不可侵犯的人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