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课文”的文本重读和课堂重构系列谈之七——回归儿童精神：以诗性教学为朝向的重构

为 它焕 发 出 的 生 命 光 芒 照 亮 了孩 子 的 成 长 。本 质 上 ，
语 文 指 向 的 是 文 学 之 上 的 诗 性 关 怀 。 这 首 诗 ， 潘 新
判 断 。 下 来 ， 们 不 妨 以 “ 课 文 ” 卖 火 柴 的 小 女 接 我 老 《 孩》 例 ， 细探讨其价值流变及精神构建。 为 详
汉 语 、 对 文 学 的 感 受 、 感 情 、 感 悟 ，对 学 生 学 习 汉
语 、文 学 的态 度 、心理 同情 的理 解和 真 切 的体验 。 因 此 ，从 根 本 上 说 ，教 学 的 本 质 是 人 与 人 之 间 的 交 流 ，而 教 材 ，是 交 流 的 重 要 媒 介 。 站 在 重 构 “ 课 老 文 ” 的 角 度 ， 我 们 已 谈 及 的 对 “ 言 ”和 语 “ 学” 文
落在 她 的 金 黄 的 长 头 发 上 ，那 头 发 打 成 卷 儿 披 在 肩
上 ，看 上 去 很 美 丽 ，不 过 她 没 注 意 这 些 。 每 个 窗 子 里 都 透 出 灯 光 来 ，街 上飘 着 一 股 烤 鹅 的 香 味 ，因 为 这 是 大 年 夜 — — 她 可 忘 不 了 这 个 。 从 这 段 话 中 的 ” “ 冷 又 饿 ”可 以看 出 ，她 不 仅 身 上 冷 ，而 且 由 于 没 又 有 东 西 吃 ， 胃里 面 也 冷 。 师 （ 书 “ 冷 又 饿 ” ：用 一 个 词 语 来 说 ， 这 板 又 ） 个 时候 的 小 女 孩 是 “ 寒 交 迫 ” 这 一 句 中 ，你 还 从 饥 。 什 么 地 方 读 到 冷？ 生 ：我 还 从 “ 个 窗 子 里 都 透 出 灯 光 来 ，街 上 每 飘着 一股烤 鹅的 香味 ，因为这 是大年 夜——她 可忘 不 了这个 ”中读 出整 条 大街 都洋 溢 着 团圆 的感 觉 ， 而 她 却 孤 单 一 人 。 她 实 在 太 可 怜 了。 师 ：去 年 的除 夕 ，你 们 是 怎 么 过 的？ 生 ：全 家 人 一 起 吃 年 夜 饭 ，饭 后 我 还 拿 到 压 岁 钱 和 喜欢 的礼 物 。 （ 多人 想 象 ，略 。 ） 师 ：是 的 ，这 就 是 我 们 的 大 年 夜 。 哪 怕 不 是 山 珍 海 昧 ，也 至 少 是 一 家 人 其 乐 融 融 。 那 么 ，小 女 孩
什 么朝 向 ？就 是几 代 人 传 诵 的经 典 的价 值 。
从 现 代 小 学 语 文 发 展 历 程 看 ， 语 文 课 对 于 儿 童
的 双 重 回 归 ，都 是 基 于 一 个 人 成 长 的 路 径 ， 最 终 ， 它 必 将 指 向更 为 宏 大 的 文 化 建 构 ， 指 向 人 的 精 神 成 长 。 一 篇 经 典 的 课 文 ，其 根 本 的 力 量 来 源 于 对 生 命
我 教 学 《 火 柴 的 小 女 孩 》 时 ，第 一 课 时 重 点 卖
引 导 学 生体 会 “ ” 冷 ： 师 ：让 我 们 一 起 走 进 课 文 。 你 从 第 １ ４ 自然 段 ～ 的 哪 些 字 词 句 ，具 体 感 受 到 小 女 孩 在 那 一 个 夜 晚 冷
得可怜？ （ 生读 书 。 ）
“ 文 是 尊 重 学 生 的 精 神 诉 求 ，满 足 学 生 精 神 诉 求 的 语 诗 意呈 现。 ”这 首 诗 ， 就 是 高 尔 基 说 的 “ 学 ” 没 人 。 有 自我 精 神 关 怀 的语 文 生 活 不 值 得 一 过 ，没 有 儿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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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 神 关 怀 的 语 文 课 堂 不 值 得 探 讨 。 无 论 是 语 言 的 实
践 、 知 识 的 传 承 ，还 是 思 想 的 启 迪 ，最 终 都 为 了建
构 儿 童 的 生命 之 诗 。 “ 说 读 写 ”是 语 文 工 具 性 的 听 体 现 ，然 而 ，怎 么 说 话 ，说 什 么 话 ，用 什 么 态 度 说 话 ， 怎 么 听 别 人 说 话 ，就 关 乎 人 的 精 神 生 活 。 工 具
生： “ 年夜” 大 ，大 家 都 在 聚 餐 ，而 她 在 街 上 ，
感 觉 就 更 孤 单 、更 冷 了。 师 ：好 。能 读 出你 的感 受 吗 ？ （ 生读 。 ）你 为什 么会 用这 样 一 种 舒 缓 的语 调 朗读 ？ 生 ：我 觉 得 小 女 孩 一 定 走 得 很 慢 ，而 且 天 寒 地 冻 ，她 确 实 也 走 不 快 。
王 尚 文 先 生 认 为 ： “ 正 的 教 学 与 其 说 是 教 师 真
与 学 生 的 相 遇 ，还 不 如 说 是 人 与 人 在 教 学 中 的 相 遇。 ”他 进 一 步 指 出 ，语 文 教 学 ，不 管 是 作 为 科 学 ， 还 是 作 为 艺 术 ，重 要 的 是 从 个 人 、 个 性 的 角 度 ，对
块 青 一块 的 。 ”我 从 这 一 句 读 出她 不 仅 冷 ， 而 且 非 常冷 ，要 是 我 早 就 受不 了 了 。
创 作 这 篇 童 话 的 本 意 ，而 且 使 得 这 个 内 涵 丰 富 的 童 话 变 得 简 单 化 和 概 念 化 ，削 弱 了 安 徒 生 作 品 人 文 精 神 的 力 量 。 同 时 ，他 指 出 ，这 篇 童 话 更 高 的 文 学 价 ” 值 是 ，它教 会 了 我们 对待 困 窘 和艰 难 的 人 生 态 度 。
的却是 彻底 的贫 穷 、彻底 的寒冷和 彻底 的绝望 。这
两 个 有 着 强 烈 反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差 的 极 端 在 这 篇 童 话 中 完 美 地 融 合 ，这 就 是 经 典 的 价 值 。 然 而 ，这 种 文 学 化 的 对 比 手 法 赋 予 文 本 的 精 神 内 涵 ， 学 生 显 然 是 无 从 得 知 的 。 因此 ，我 们 有 必 要 站 在 课 堂 的 角 度 进 一 步 深 入 探 索 ， 即 如 何 通 过 课 堂 教 学 的 构 建 ，实 现 儿 童 精 神
的塑造。
师 ：也 或许 是屋 内 的 欢 笑 声令 她稍 感 安 慰？ 生 ：我 觉 得 屋 内 越 高 兴 ，她就 越 寒 冷 。
师 ：很 有 水 平 。 你 是 个 会 读 书 会 思 考 的 孩 子 。
还 有 吗？
生 ： “ 又 冷 又 饿 ， 哆 哆 嗦 嗦 地 向 前 走 。 雪 花 她
生 ：我 从 文 章 开 篇 的三 句 话 感 受 到 小 女 孩 的 冷 。
这 是 下 着 雪 的 冬 天 ，一 到 夜 晚 就 更 加 寒 冷 ，小 女 孩
还赤着脚 。
师 （ 书 “ 板 又冷 又 黑 ” ：你 不 仅 关 注 到 了时 间 ， ） 而 且 关 注 到 这 是 一 个特 殊 的 时 刻 。
师 ：你 对 比 了 自 己 的 感 觉 。 而 且 ，从 她 的 脚 受
冻 的 情 况 看 ，她 走 了 多 长 时 间？ 生 ：冻 成 这 个 样 子 ，一 定 走 了 很 长 时 间 。
犊 火柴 的小女 孩》 呈现 了苦难 与高贵 的融合 。
这 个 最 不 像 童 话 的 童 话 指 向 了人 生 的信 仰 。 从 这 个
师 ：请 同 学 们 也 和 这 位 同 学 一 样 ，来 关 注 一 下
这 句 话 。 “ 冷 极 了 ，下 着 雪 ，又 快 黑 了 。 完 全 可 天 ” 以 用 一 句 话 说 完 ，为 什 么 用短 句 来 表 达 呢 ？ 试 着 读
一
呢？ 这 一 夜 ，你 看 到 了什 么？ （ 思 考 。 生 ）
话 作 品 。作 为 童 话 ， 它 的 经 典 价 值 毋 庸 置 疑 。 从 上
理 群先 生这样 说 ： “ 文的文 学性 对青 少年 有着更 语 富感染 的力 量… …语 文教 育是 通过 文学 教育给 人建
立 一种 精 神 底 子 。 这 首诗 ，王 崧 舟 先 生这 样 说 ： ”
一
作 为 教 材 的 长 期 编 撰 者 ，他 提 出 了 对 过 去 教 参 建 议
的反思 ： “卖火柴的小女孩》在 相 当长 的时间里是 《
作 为 一 个 阶 级 教 育 忆 苦 思 甜 的 范 本 来 读 ，被 贴 上 揭
露 资本 主 义 社 会 的罪 恶 的标 签 ，这 不 仅 不 符 合 作 家
从 根 本 上 来 说 ，优 秀 的 文 学 作 品 之 所 以 优 秀 ，是 因
有 通 过 教 材 建 构 精 神 。 小 学 语 文 教 材 引 进 的经 典 儿 以
童 文 学 为 例 ， 一 定 的 历 史 时 期 ， 遍 被 误 读 ， 参 的 在 普 教 建 议 直 接 影 响 着课 堂 的 话 语 方 向 ， 响 着 学 生 的 价 值 影
和先生在 《 语文 ：表 现 与存 在》 中这 样 说 ： “ 学 教 文 育 首 先 要 承 担 起 诗 意 人 生 教 育 的 使 命 。 这 首 诗 ，钱 ”
《 卖火柴 的小女 孩》 最早 见于 １ １ ９ ９年 的 《 新青
年 》 杂 志 ，是 周作 人 翻 译 到 国 内 的 第 一 篇 安 徒 生 童
世 纪 ６ 代 至 今 ，历 代 教 材 ，不 同 版 本 ，几 乎 都 有 Ｏ年
选 编 。 不 过 ，也 正 因流 布 广 泛 ，其 固有 解 读 思 路 似 乎 变成 共 识 。近年 来 ，由于 文本 细读 意识 的深 化 ， 很 多 专 家 和 特 级 教 师 对 这 一 则 童 话 做 了 一 些 新 的 阐
精 神 的 发 展 也 是 近 年 来 才 逐 步 引 起 一 线 教 师 的 关 注 的 。 当 下 儿 童 精 神 世 界 的 普 遍 匮 乏 ， 成 为 一 个 令 人 已
担 忧 的社 会 现 象 。 中 一 个 原 因就 是 教 师 在 课 堂 上 没 其
的 关 切 。 我 们 在 《 光 曲》 中 读 懂 了 艺 术 与 知 音 ， 月 在 《 小 鸭》 中看 到 了成 长 的苦 难 与 蜕 变 ，在 《 音 丑 小 乐 家 扬 干》 中 目睹 了 人 性 的 困 境 和 天 才 的 遭 遇 … … 斗
性与精 神活动 不能 割裂 。语文教 师应 有这样 一种清
醒 认 识 ：语 文 课 始 终 是 为 孩 子 生 命 的 成 长 奠 基 的 。
靠 什 么 奠 基 ？ 就 是 一 篇 篇 包 孕 人 类 情 感 和 智 慧 的 文 学 作 品 。 语 文 课 始 终 要 保 持 着 良 善 的 精 神 朝 向 。 靠
悲 悯 的 情 怀 ，笔 尖 却 朝 向 冰 冷 的 现 实 。 他 要 表 达 最 幸 福 的 渴 望 、 最 温 暖 的 愿 望 和 最 永 恒 的 希 望 ，描 述
缩成 一团。 ”我 从 这 句 读 出小 女 孩 冷 得 可 怜 ， 以 至 于 冰 冷 的 墙 角 这 时 也成 了避 风 的 地 方 。
师 ：那是 刺骨 的寒 冷 ，把你觉 得冷 到心 里去 的
词 语 读 出来 。 （ 生读 ， 强调 了 “ 一 块 青 一 块 ” ） 红 。 生 ： “ 在 一座 房子 的墙角里 坐下 来 ，蜷着腿 她
童 话 开 始 ， 安 徒 生 这 个 “ 上 帝 吻 过 的 人 ” 具 备 了 被
释 ，沈 大 安 先 生 的解 读 是 其 中 的 代 表 。最 可 贵 的 是 ，
你 的 朗读 中感 觉 到 了冷 ，这 就 是 文 章 的 节 奏 ，从 一 开 始 就 定 下 了基 调 。 其 他 同 学 ，还 从 哪 里 也 感 受 到 小女孩冷得可怜？ 生 ： “ 女 孩 只 好 赤 着 脚 走 ， 一 双 小 脚 冻 得 红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