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儒林外史》啼笑皆非的场面

浅析《儒林外史》啼笑皆非的场面

提要：《儒林外史》是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社会种种形态和知识分子生活命运的缩影，作者用一种讽刺的手法通过作品中诸多个啼笑皆非的画面来揭露科举制度之弊端，以及封建社会的余毒。

关键词：《儒林外史》讽刺场面

《儒林外史》这部清代杰出的讽刺现实的小说，自产生之日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与此同时为日后的讽刺小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鲁迅先生曾说过：“《儒林外史》作者的手段何尝在罗贯中下，然而留学生漫天塞地以来，这部书就好像不永久，也不伟大了。伟大也要有人懂。”1并且鲁迅写的文章也深受其影响，并给予了极为肯定的赞扬“迨《儒林外史》出，乃秉持公心，指擿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2本书设置的情节并非按照传统的一脉相承，而是有一个中心贯穿其间，由诸多个小故事共同来反映出科举制度封建社会及礼教的害人之处。它所使用的讽刺是委婉的，将病入膏肓的社会放置于手术台上，微笑的面孔下用手术刀一刀一刀深入的拨开腐肉。在正文中正式用形形色色的场面来共同演绎出啼笑皆非却发人深醒的故事，并讽刺因热衷功名富贵而造成的极端虚伪、恶劣的社会风习。这样的思想内容，在当时无疑是有其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教育意义的。加上他那准确、生动、简练的白话语言，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塑造，优美细腻的景物描写，出色的讽刺手法，艺术上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一、啼笑皆非的场面之无厘头式闹剧

这《儒林外史》这部著作当中，所使用的讽刺手法多种多样，其中荒诞式无厘头的闹剧也是饱含这诸多作者讽刺在其中的。如第十一回《鲁小姐制义难新郎杨司训相府荐贤士》写道小公子婚礼热闹的场面时，却出现了下面一场让人捧腹的闹剧：须臾，酒过数巡，食供两套，厨下捧上汤来。那厨役雇的是个乡下小使，他趿了一双钉鞋，捧着六碗粉汤，站在丹墀里尖着眼睛看戏。管家才掇了四碗上去，还有两碗不曾端，他捧着看戏，看到戏场上小旦装出一个妓者，扭扭捏捏的唱，他就看昏了，忘其所以然，只道粉汤碗已是端完了，把盘子向地下一掀，要倒那盘子里的汤脚，却叮当一声响，把两个碗和粉汤都打碎在地下。他一时慌了，弯下腰去抓那粉汤，又被两个狗争着，咂嘴弄舌的来抢那地下的粉汤吃。他怒从心上起，1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叶紫作<丰收>序》，《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清之讽刺小说》人民文学出版社，1952年。

使尽平生气力，跷起一只脚来踢去，不想那狗倒不曾踢着，力太用猛了，把一只钉鞋踢脱了，踢起有丈把高。陈和甫坐在左边的第一席。席上上了两盘点心，一盘猪肉心的烧卖，一盘鹅油白糖蒸的饺儿，热供供摆在面前，又是一大深碗索粉八宝攒汤，正待举起箸来到嘴，忽然席口一个乌黑的东西的溜溜的滚了来，乒乓一声，把两盘点心打的稀烂。陈和甫吓了一惊，慌立起来，衣袖又把粉汤碗招翻，泼了一桌。满坐上都觉得诧异。在婚礼热闹的场面出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着实让人觉得好笑。然而这种近乎荒诞的笔法下面隐藏了作者毫不留情的讽刺和厄运的预言。鲁小姐才容并茂本指望嫁给一个真正有前途的才子了却一生心愿，不想却嫁了个无真才实学的纨绔子弟。这场婚姻的悲剧其实就是封建社会造成的，人心都向往着功名利禄，仕途功名荣华富贵扭曲了人们的思想。各个都削尖了脑袋往龙门殿堂里钻，没有真实本领的就不乏弄虚作假，就连婚姻也是欺骗而来。在考试应举方面更是卖官鬻爵，欺上瞒下，弄出很多笑话。

正是在这种封建社会不良风气的毒害下，不仅仅是科举制度将人思维禁锢，封建的礼教也在做着扭曲人的本性，并且蚕食着人的灵魂。比如周学道没有进学前，在省城要看贡院，突然间不想才到‘天’字号，就撞死在地下。众人将其救醒后都劝他，周进也不听见，只管伏著号板，哭个不住；一号哭过，又哭到二号、三号，满地打滚，哭了又哭，滚的众人心里都凄惨起来。金有余见不是事，同行主人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膀子。他那里肯起来，哭了一阵，又是一阵，直哭到口里吐出鲜血来。对于功名之事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当周进得知众人为其凑钱捐个监生给他，他居然放下了自尊，放下了一个书生应有的尊严，称在当时最没有社会地位的商人为“重生父母，我周进变驴变马，也要报效”爬到地下，就磕了几个头。这才将一场闹剧收场。不仅如此，第四回当中，范进因孝在身在宴席上左右为难般的不肯进餐，因餐具不符合守孝礼节，来回换过最后才用。对于如此守节的他来说却在燕窝碗里捡了一个大虾元子放在了嘴里，其虚伪的一面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人们面前。作者对于当时知识分子的灵魂深处进行了探析，并且进一步对科举制度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鞭挞。这种讽刺艺术蕴含与文章的字里行间，并没有直接的议论阐释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渗透给读者。

二、啼笑皆非的场面之忍俊不禁

在《儒林外史》中作者冷静的讽刺风格凸显无遗，正是这种温婉的叙述更让人深深体会到讽刺的效果------“直书其事，不加断语”。于人于事不加任何褒贬在内，而是以一种纯净的白描来叙述。以达到“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的效果。诸如范进为中举前，丈人胡屠夫来

家却是这般模样“屠户横披了衣服，挺著肚子去了。”并且还对女婿如此进行教诲：“我自倒运，把个女儿嫁与你这现世宝穷鬼，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积了甚么德，使你中了个相公，所以带瓶酒来贺你。”范进之事唯唯连声不敢反抗。此后还要把个范进骂的狗血喷头，只因范进去向丈人借钱进学。然而当范进中举之后，因喜发疯求胡屠夫打醒他，此时的胡屠夫却一改往日之凶狠，说了如下的话“虽然是我女婿，如今却做了老爷，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我听得斋公们说：‘打了天上的星宿，阎王就要捉去打一百铁棍，发在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不敢做这样的事。”打醒之后马上改口称“贤婿老爷”。先不看作者对于范进中举前后的衣着饮食居住的巨大变化，单单从胡屠夫一人的前倨后恭就一目了然出当时社会那种恶劣的风气。胡屠夫对待范进的前后巨大差异上充分暴露了人性的趋炎附势。范进发疯是的举动更是让人忍俊不禁：散著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著掌，口里叫道：“中了！中了！”这些都是因为受到了封建科举制度的残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科举仕途让多少文人志士迷失了自我。

除此之外，不只是科举制度的毒害，更是整个封建社会的余毒腐蚀瓦解着人们的灵魂。吝啬的极致不禁让人发笑：王小二与严贡生的官司却是因猪而起，去年三月内严贡生家一口才生下来的小猪，走到他家去，他慌忙送回严家。严家说，猪到人家，再寻回来，最不利市，逼著出了八钱银子，把小猪就卖给他。这一口猪，在王家已养到一百多斤，不想错走到严家去，严家把猪关了。小二的哥哥王大走到严家讨猪，严贡生说，猪本来是他的，要讨猪，照时值估价，拿几两银子来领了猪去。王大是个穷人，那有银子，就同严家争吵了几句，被严贡生的几个儿子，拿拴门的闩，杆面的杖，打了一个臭死，腿都打折了，睡在家里，所以小二来喊冤。引的读者刚要发笑却发现严贡生的吝啬不仅如此，对于粮食的收据也做手脚，这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吝啬。而故事并不是到此，严贡生的弟弟更是可笑，病重得一连三天不能说话。晚间挤了一屋子的人，桌上点著一盏灯；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接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著两个指头。众人对其进行猜测：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老爷想是因两位舅爷不在跟前，故此惦念？严监生临死之时，伸著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著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却只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老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盏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至此严监生才合了眼辞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