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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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元白诗派与新乐府运动
教学目标
新乐府运动
元白诗派定义
元白诗派的代表作家及成就
教学重难点
新乐府运动
元白诗派产生的背景及其影响
元白诗派代表作家作品
教学安排2课时
教学步骤
一、元白诗派定义元白诗派是指韩孟诗派同时稍后中唐以元稹,白居易为代表的诗歌流派,他们重写实,尚通俗.他们发起新乐府运动,强调诗歌的惩恶扬善,补察时政的功能,语言方面则力求通俗易解.
这派诗人重写实、尚通俗,走了一条与韩孟诗派完全不同的创作道路。
清人赵翼说:“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
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
”(《瓯北诗话》卷四)表面看来,二者似背道而驰,但实质却都是创新,取途虽殊而归趋则同。
二、概说(形成及发展)
1、主要成员:元稹、白居易、李绅、张籍、王建等。
2、他们之所以形成一个流派,主要原因有两个:
①都写了许多写实性的“新乐府”诗;②风格都是通俗平易。
3、“新乐府”的概念:就是以新题、写时事的乐府式的诗。
(注:新乐府名为乐府,但象唐朝一般旧题乐府一样,并未入曲乐。
)
附:“乐府诗”的发展:
“乐府诗”本来是汉魏六朝诗歌中的一种类型,初盛唐时候的乐府诗基本上都是借用旧题,这种诗叫旧题乐府。
中唐时期,元白等人开始大量创作自创新题的乐府诗,是谓新题乐府或简称为“新乐府”。
有人说,新题乐府始于杜甫,此说不准确,因为早在三国时,曹植已经写过自创新题的乐府诗。
不过杜甫写的多一些,对元白等人的影响更直接一些,也更大一些。
换句话说,元、白等人主要是受了杜甫的启发而进行新乐府创作的。
杜甫的《兵车行》、《丽人行》等都是新乐府。
元稹指出它们都是“即事名篇,无复依傍。
”可见元稹抓住了杜甫这类诗歌的特点。
元、白等人的新乐府除了受杜甫直接启发之外,也受到《诗经》和汉魏乐府传统的影响,前人曾经指出,《诗经》部分作品有“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特点,而汉魏乐府大都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作品,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写实性的或者叫现实主义的诗歌。
因此,元、白等人的新乐府,从创作方法上看,都是写实主义的(现实主义的)。
此外,从内容上看,大多是批评和批判现实弊病的,所以白居易把它们称为“讽谕诗”。
关于《诗经》的内容,汉代以来就有“美刺”之说,元、白新乐府即讽谕诗主要是继承发扬了“刺”的传统以前一直流行“新乐府运动”的说法,但近来有人认为这一提法不妥,因为就中唐新乐府创作实际看,未形成“运动”,所以现在新出的一些教科书未沿用这一提法(如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
简示:
《诗经》“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汉魏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杜甫新乐府“即事名篇,无复依傍。
”——元、白等人的新乐府“歌诗合为事而作”。
3、张王乐府
中唐诗人张籍和王建乐府诗的并称。
南宋许顗《彦周诗话》说:“张籍、王建乐府宫辞皆杰出。
”明代胡应麟《诗薮》更以“元白长篇,张王乐府”并称。
张籍、王建二人早岁同学,交谊甚深。
他们出身寒素,官职低微,较能理解民生疾苦,并积极加以反映。
他们都是新乐府运动的先导和重要成员,所作乐府诗,继承并发扬了《诗经》、汉乐府的传统,以短篇七言歌行为主要体裁,揭露并抨击统治阶级荒淫横暴、穷兵黩武、混战不休等罪恶行径,反映并同情广大人民遭受剥削、压迫的不幸遭遇,题材广泛,主题深刻,倾向鲜明。
又善于运用比兴、白描及对比、映衬等手法,语言通俗凝炼,韵律善于变化,形成了他们共同的诗风。
比较起来,王建诗题材较张籍广阔,描写比张诗更具体细致,更含蓄,口语化程度更高;张诗语言则较王诗典雅,在反映商人、士大夫的生活以及抒发收复失地、反抗入侵的爱国热情等方面,为王诗所不及。
清代翁方纲《石洲诗话》说:“张王乐府,天然清削,不取声音之大,亦不求格调之高,此真善于绍古者。
较之昌谷,奇艳不及,而真切过之。
”
张籍作品:秋思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鉴赏:
盛唐绝句,多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较少叙事成分;到了中唐,叙事成分逐渐增多,日常生活情事往往成为绝句的习见题材,风格也由盛唐的雄浑高华、富于浪漫气息转向写实。
张籍这首《秋思》寓情于事,借助日常生活中的一个片断——寄家书时的思想活动和行动细节,异常真切细腻地表达了羁旅之人对家乡亲人的深切思念。
第一句说客居洛阳,又见秋风。
平平叙事,不事渲染,却有含蕴。
秋风是无形的,可闻、可触、可感,而仿佛不可见。
但正如春风可以染绿大地,带来无边春色一样,秋风所包含的肃杀之气,也可使木叶黄落,百卉凋零,给自然界和人间带来一片秋光秋色、秋容秋态。
它无形可见,却处处可见。
羁留异乡的游子,见到这一派凄凉摇落之景,不可避免地要勾起羁泊异乡的孤孑凄寂情怀,引起对家乡、亲人的悠长思念。
这平淡而富于含蕴的"见"字,所给予读者的暗示和联想,是异常丰富的。
第二句紧承"见秋风",正面写"思"字。
晋代张翰" 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 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晋书·张翰传》)。
张籍祖籍吴郡,此时客居洛阳,情况与当年的张翰相仿佛,当他"见秋风"而起乡思的时候,也许曾经联想到张翰的这段故事。
但由于种种没有明言的原因,竟不能效张翰的"命驾而归",只好修一封家书来寄托思家怀乡的感情。
这就使本来已经很深切强烈的乡思中又平添了欲归不得的惆怅,思绪变得愈加复杂多端了。
"欲作家书意万重",这"欲"字颇可玩味。
它所表达的正是诗人铺纸伸笔之际的意念和情态:心中涌起千愁万绪,觉得有说不完、写不尽的话需要倾吐,而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说起,也不知如何表达。
本来显得比较抽象的"意万重",由于有了这"欲作家书"而迟迟无法下笔的神情意态描写,反而变得鲜明可触、易于想象了。
三、四两句,撇开写信的具体过程和具体内容,只剪取家书即将发出时的一个细节——"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诗人既因"意万重"而感到无从下笔,又因托"行人"之便捎信而无暇细加考虑,深厚丰富的情意和难以表达的矛盾,加以时间"匆匆",竟使这封包含着千言万语的信近乎"书被催成墨未浓"(李商隐《无题四首》)了。
书成封就之际,似乎已经言尽;但当捎信的行人将要上路的时候,却又突然想起刚才由于匆忙,生怕信里漏写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于是又匆匆拆开信封。
"复恐"二字,刻画心理入微。
这" 临发又开封"的细节,与其说是为了添写几句匆匆未说尽的内容,不如说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疑惑和担心。
而这种毫无定准的"恐",竟然促使诗人不假思索地作出"又开封"的决定,正显出他对这封"意万重"的家书的重视和对亲人的深切思念——千言万语,惟恐遗漏了一句。
当然,并非生活中所有"行人临发又开封"的现象都具有典型性,都值得写讲诗里。
只
有当它和特定的背景、特定的心理状态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方才显出它的典型意义。
这首诗,在"见秋风"、"意万重",而又" 复恐匆匆说不尽"的情况下来写"临发又开封"的细节,本身就包含着对生活素材的提炼和典型化,而不是对生活的简单摹写。
王安石评张籍的诗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题张司业诗》),此评深得张籍优秀作品创作要旨和甘苦"三昧"。
这首极本色、极平淡,象生活本身一样自然的诗,其实印证了王安石精到的评论。
王建作品:王建《宫词》(其二十五、其九十一)赏析
竞渡船头掉彩旗,两边溅水湿罗衣。
池东争向池西岸,先到先书上字归。
树头树底觅残红,一片西飞一片东。
自是桃花贪结子,错教人恨五更风。
赏析这两首七绝是王建《宫词一百首》(以下简称《宫词》)中的第二十五首和九十一首。
它们分别写宫中竞渡之戏和宫女伤春之情。
优秀的宫词和淫艳的宫体诗虽然都以宫廷生活为题材,但二者在思想格调上却大异其趣。
这与前者源于同情妇女遭遇的乐府诗有关。
《乐府诗集》中的《婕好怨》、《斑婕妤》、《长信怨》、《长信秋词》、《蛾眉怨》、《宫怨》写宫廷妇女和他们的思想感情,一般都无轻佻之词。
象王昌龄的“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崔国辅的“长信宫中草,年年愁处生。
故侵珠履迹,不使玉阶行。
”便可看做唐代宫词的早期名篇。
王建《宫词>)以百篇绝句的大型组诗反映广泛的宫中生活,在帝王的上朝问政、召对使节、褒扬将帅、征集图书、大兴土木、射猎游乐之外,重点表现了宫中妇女的骑射歌舞、温室养殖、酥油点花、奕棋刺绣、值班看园、孤眠幽闭等等。
诗人轻轻撩开皇宫一层纱幕,虽然多数作品主旨并非讽刺,但在维护宫禁尊严者看来却是太大胆了。
当时宦官王守澄就企图以《宫词》为口实弹劾他,由于他的机智才得幸免于祸(详范摅《云溪友议》)。
欧阳修强调它的认识价值,《六一诗话》曾说《宫词》可补史传之不足。
我们今天来读它,很自然地会想到敦煌和永泰公主墓、章怀太子墓的壁画,在认识唐代社会生活的同时还能感受到它们的诗意美。
唐代宫中划船比赛不限于端阳节,有的在春天,有的在秋天。
盛唐多在兴庆宫举行。
中唐以后常在皇家园林中的鱼藻宫比赛。
《旧唐书·穆宗纪》说元和十五年九月,“大合乐于鱼藻宫,观竞渡”。
鱼藻宫位于长安大明宫北,距宫城十三里。
鱼藻池池广水深,植有菱芡,中央为九曲山,宫在其上,风光宜人。
这里选的第一首诗.诗人略去了山水的清碧、宫室的富丽、簇拥的观众,水中的倒景,热闹的乐曲,仅将魚点聚于竞渡上。
可以想象。
只只竞渡船都经过彩绘,船上各坐着一排排身着不同颜色绣罗衣裳的年少宫女。
竞赛已经开始,船头站立的宫女正挥动彩旗指挥她们划桨。
艘艘船只象离弦的箭一样穿行在菱蔓芡叶乏间。
划桨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们的衣裳。
首联突出“掉彩旗”和“湿罗衣”两个镜头,便把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写出来了。
第三句补充写起点和终点,能勾起人们对于广阔水面的联想。
拈出“争”字。
点明竞争激烈。
末句写竞渡结局;首先冲到终点的船只,挥旗者上岸书写“上”字,然后率队而归。
全诗风格质朴,叙事明白如话。
第二首与前一首诗的风格小同而大异,表现了《宫词》的另一特色。
它的语言仍出之以平易,但其精纯程度却更臻化境。
生活场面,前者热闹,后者凄清,表现手法,前者迳用直笔,后者力求含蓄。
幽闭深宫的宫女,由于失去了人身自由和生活幸福,总是愁多欢少。
《宫词》多处写到她们的无聊与苦闷。
如“未承恩泽一家愁,乍到宫中忆外头。
”(第五十六首)“闷来无处可思量”(第四十一首)“每见花开即苦春”(第四十四首)等无不是很好的写照。
“树头树底觅残红,一片西飞一片东”这一首尤为
出色。
它借景传情,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入诗境。
这是宫里一片冷落之处,它沉寂得象幽谷。
几株桃树已经绿叶成荫,树下一位宫女在怅望。
诗用“残红”写春尽花残,既点明季节,又渲染了气氛。
一个“觅”字把宫女推到了画面中心,它不仅写出了宫女抬头、低头以及环顾的动作,还起了刻画心理状态的作用,和刘禹锡的《春词》“行到中庭数花朵”、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用意相近。
下句看似平淡,实则精妙,是晕染春尽花残不可或缺之笔。
这景象与“一片飞花减却春”不同,不是写春将归去的预兆;也和“桃花乱落如红雨”不同,不是写春盛花落,而是为了表现春归的最后踪迹。
晨风中偶尔有一两片花辦飞去,或东或西,零落无主。
春,一年年过去了,宫女怎能不心绪茫然?如果诗人继续着笔于花落伤心,易陷于平庸,因为那样的吟咏在古诗中太多了。
王建不愧为诗坛名家,他的下两句寓哀怨于自我排解,使诗意更曲折,意境更新颖。
宫女本不甘心年华消逝,桃花自由开放结于满枝也曾激起过她对爱情婚姻生活的向往,但幽闭宫中,一切都成了泡影。
于是她无端地嫉妒起桃花来,她说它的零落是急于结实所致,与风吹无关。
“自是桃花贪结子,错教人恨五更风”,充满生活气息又富于哲理意味。
看似超脱,实际却是怨极而悲的无可奈何之语。
前入很欣赏这首诗的写法,《唐诗品汇》;卷五十一引谢叠山的评语说:“说到落花,气象便萧索,独此诗从落花说归结子,便有生意。
”《石洲诗话》卷二论《宫词》“在委曲深挚中别有顿挫”,此诗当之无愧。
4、新乐府运动
中唐时期由白居易、元稹倡导的,以创作新题乐府诗为中心的诗歌革新运动。
背景:(1)新乐府是指唐人自立新题而作的乐府诗。
宋代郭茂倩指出:“新乐府者,皆唐世之新歌也。
以其辞实乐府,而未尝被于声,故曰新乐府也。
”(《乐府诗集》)明代胡震亨说:“乐府内又有往题新题之别。
往题者,汉魏以下,陈隋以上乐府古题,唐人所拟作也。
新题者,古乐府所无,唐人新制为乐府题者也。
”(《唐音癸签》)初唐诗人写乐府诗,多数袭用乐府旧题,但已有少数另立新题。
这类新题乐府,至杜甫而大有发展。
杜甫善于用乐府诗体描写时事,所作如《兵车行》、《丽人行》、《悲陈陶》、《哀江头》等,“率皆即事名篇,无复依傍”(元稹《乐府古题序》)。
元结、韦应物、戴叔伦、顾况等人,也都有新题乐府之作。
元结还提出诗歌创作应“极帝王理乱之道,系古人规讽之流”(《二风诗论》),使“上感于上、下化于下”(《新乐府序》)。
他们可说是新乐府运动的先驱。
(2)新乐府运动是贞元、元和年间特定时代条件下的产物。
这时,安史之乱已经过去,唐王朝正走向衰落。
一方面,藩镇割据,宦官擅权,赋税繁重,贫富悬殊,蕃族侵扰,战祸频仍,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矛盾进一步显露出来;另一方面,统治阶级中一部分有识之士,对现实的弊病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他们希望通过改良政治,缓和社会矛盾,使得唐王朝中兴。
这种情况反映在当时的文坛和诗坛上,便分别出现了韩愈、柳宗元倡导的古文运动和白居易、元稹倡导的新乐府运动。
元和四年(809),李绅首先写了《新题乐府》20首(今佚)送给元稹,元稹认为“雅有所谓,不虚为文”,于是“取其病时之尤急者,列而和之”,写作了《和李校书新题乐府》12首。
后来白居易又写成《新乐府》50首,正式标举“新乐府”的名称。
白居易还有《秦中吟》10首,也体现了同样的精神。
新乐府作为诗歌运动,其创作并不限于写新题乐府。
当时张籍、王建、刘猛、李余等人,既写新题乐府,又写古题乐府,都体现了诗歌革新的方向。
元稹原与白居易、李绅约定“不复拟赋古题”,后来见到刘猛、李余所作古乐府诗,感到“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于是又和了古题乐府19首。
虽用古题,但或“全无古义”,“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元稹《乐府古题序》),其实质、作用与新乐府是一致的。
这样,在当时形成了一个影响很大的诗歌运动,文学史上称之为新乐府运动。
W
理论:白居易在《与元九书》、《新乐府序》、《寄唐生》、《伤唐衢》、《读张籍古乐府》等诗文中,元稹在《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序》、《乐府古题序》等诗序中,阐述了新乐府运动的理论主张。
所谓“文
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新乐府序》),明确提出了新乐府运动的基本宗旨。
所谓“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上以补察时政,下以泄导人情”(《与元九书》),“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读张籍古乐府》),强调了诗歌的社会功能和讽谕作用;所谓“惟歌生民病”(《寄唐生》),“但伤民病痛”(《伤唐衢》),“讽兴当时之事”(《乐府古题序》),反对“嘲风雪、弄花草”(《与元九书》),是主张诗歌要有社会内容,要反映民生疾苦和社会现实弊端。
所谓“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与元九书》),“其辞质而径”、“其言直而切”、“其事核而实”、“其体顺而肆”(《新乐府序》),“非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寄唐生》),则是要求诗歌的形式与内容统一,为内容服务,表达直切顺畅,让人容易接受。
这些诗歌理论,一反大历以来逐渐抬头的逃避现实的诗风,发扬了《诗经》、汉魏乐府和杜甫以来的优良的诗歌传统,是具有进步意义的。
主要在白居易《与元九书》、《新乐府序》中:
(1)提倡“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要写时事,要有现实意义,写作目的是向朝廷敬献:“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
”“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
”“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
”
(2)追求浅切、明白的语言,使老妪能解。
重内容轻形式:“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戒也:其事核而实,使来之者传信也,其体质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
”
(3)写作方式。
写作新乐府,即事名篇,首章标其题,卒章显其志。
新乐府诗的瑕疵:
①由于强调诗歌的政治教化作用,有的作品流于抽象说教:
②由于强调通俗,有些作品直白浅露,缺少美感和韵味。
创作:新乐府运动的诗歌创作,实践了上述理论主张。
白居易、元稹、张籍、王建等人的乐府诗及其他的一些作品,反映了中唐时期极为广阔的社会生活面,从各个方面揭示了当时存在的社会矛盾,提出了异常尖锐的社会问题。
如
(1)白居易的《杜陵叟》、《卖炭翁》,元稹的《田家词》、《织妇词》,张籍的《野老歌》,王建的《水夫谣》等,都是直接描写劳动人民所遭受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为他们的悲惨命运鸣不平的;
(2)白居易的《缭绫》、《红线毯》、《重赋》、《轻肥》等,是直接刺责统治阶级的骄奢淫佚,并从中反映贫富悬殊、阶级对立的;
(3)白居易的《宿紫阁山北村》、张籍的《猛虎行》、王建的《羽林行》等,是揭露特权阶层恶势力为非作歹、残害人民的;
(4)白居易的《新丰折臂翁》、元稹的《夫远征》、张籍的《塞下曲》、王建的《渡辽水》等,是反映边地士兵之苦和反对穷兵黩武的;
(5)白居易的《盐商妇》、元稹的《估客乐》、张籍的《贾客乐》等,是反映当时商业经济的畸形发展,富裕商人和穷苦农民之间的矛盾的;
(6)白居易的《上阳人》、《井底引银瓶》,张籍的《妾薄命》,王建的《望夫石》、《去妇》等,是同情妇女们不幸遭遇的。
诸如此类的作品,大都具有较强烈的现实意义和鲜明的倾向性。
在艺术上,尽管各人的成就不同,风格互有差异,又大都体现出平易通俗,直切明畅的共同特色。
它们展示了新乐府运动的实绩。
新乐府运动的创作,既要针砭现实、指斥时弊,自然就不能不触犯许多权势者。
白居易说,他的诗曾使得“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执政柄者扼腕”,“握军要者切齿”,竟至“言未闻而谤已成”(《与元九书》),可见斗争是很激烈的。
元和十年,白居易横遭毁谤,远谪江州,以他为主要倡导者的新乐府运动也因此受到挫折。
事实上,统治阶级的腐败和现实政治的黑暗,也使得新乐府运动已无法
再继续下去。
尽管如此,它在中国诗歌史上却留下了光辉的一页,并对后世诗歌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晚唐皮日休作《正乐府》10篇,聂夷中也多写反映现实的乐府诗,就是对新乐府运动传统的直接继承。
三、元稹
1、生平简介(779一831)字微之,别字威明。
河南洛阳人。
其先世是鲜卑族拓跋氏,汉化后以“元”为姓,从北魏至隋,地位均极显赫,不过到元稹父、祖一辈时已渐趋没落。
元稹八岁丧父,由母亲携往舅家抚养,少年时代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但他因此早知发愤,十五岁应明经科考试,一举及第。
这以后,他益发“苦心为文”“勇于为诗”,诗文创作渐得社会名流好评,并开始了最初的政治活动。
二十一岁时,元稹在河中府(治蒲州,在今山西永济县)任职。
就在那里,传说发生了他在《莺莺传》中所描述的爱情故事。
这是不切实地沿袭旧说,在未加严密考证的情况下以讹传讹。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这样评论《莺驾传》:“元稹以张生自寓,述其亲历之境,虽文章尚非上乘,而时有情致,固亦可观,惟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然而这是不严正公允的。
后来元稹与韦从的爱情,也是真挚的,这从韦离世后,他所做的《遣悲怀》《离思》中均可看出。
元稹一生坚持“达则济亿兆,穷则济毫厘”的政治理想,这与白居易的有所不同,也就造成两人后期政治生涯的差异,从政初期便是以刚直闻名的。
唐宪宗元和元年(806),元稹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试,名列第一,被授为左拾遗。
他一到职立刻接二连三地上疏献表,先论“教本”(重视给皇子选择保傅),再论“谏职”、“迁庙”,一直论
几年之后,元稹被任为监察御史,受委去剑南东川按狱。
在出使过程中,他了解到许多民间的疾苦和官吏的不法行为。
他写了《弹奏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状》,检举严砺“擅没管内将士、官吏、百姓及前资寄住等庄宅、奴婢,今于两税外加征钱、米及草等”,揭发了严砺总计数十万的赃罪。
元和五年(810),河南尹房式不法事发,元稹一面向朝廷上表报告,一面命令房式暂停职务由其代摄。
这本是御史行使职权的惯例,却被忌恨元稹的人当作了把柄,攻击他“专达作威”,朝廷罚他俸料一季并立即调回西台。
在回长安途中,元稹与宦官争宿,被打伤脸面。
回到朝廷后,宪宗不敢得罪宦官,几位宰相本来对元稹不快,于是加他一个“少年后辈,务作威福”的罪名,把他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元稹虽遭贬滴,却因此获得很大的声名。
朝中正直之士纷纷为他抱不平,如翰林学士李绛、崔群均当面向宪宗陈述曲直,他的好友白居易更是“累疏切谏”(参《旧唐书·白居易传》),还在诗中赞美道:“元稹为御史,以直立其身。
其心如肺石,动必达穷民。
”(《赠樊著作》)当时远在朗州贬所的刘禹锡特意给他寄去文石枕并赠诗“奖之”,后来为了酬谢元稹的回赠,又写了《酬元九侍御赠壁州鞭长句》,以“多节本怀端直性,露青犹有岁寒心”之句,赞扬元稹的品节。
元稹同平章事不过数月,就被外放到同州当刺史去了。
这以后他还担任过浙东观察使、武昌军节度使等职,于唐文宗大和五年(831)五十三岁时暴卒于武昌任所。
2、文学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