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地区东汉晚期至西晋墓葬制度的差异

碗 、鐎 斗
帷帐器具、熊柱灯 具、熊柱灯空柱盘
鸡、狗、猪、 鸡
技乐俑
坐俑
鸡、狗、猪、 鸡、狗、猪、马牛
男女侍俑、 男女侍俑、武士俑
武士俑
镇墓兽
表一 东汉晚期至西晋随葬器物组合演变表
探讨它们之间的发展变化规律。 就表一所显示的随葬品种类而言， 西晋时期与东汉晚期相
比 ， 一 方 面 是 东 汉 晚 期 的 一 些 器 物 ， 如 盘 、奁 、耳 杯 、勺 、灶Biblioteka Baidu、井 、 磨 、碓 、猪 圈 、罐 、盆 、甑 、碗 、鸡 、狗 、猪 被 延 续 下 来 ， 另 一 方 面 是 东 汉 晚 期 的 一 些 典 型 器 物 ， 如 壶 、鼎 、盒 、仓 、仓 楼 、鐎 斗 、案 等 均已绝迹， 而且出现了大量具有西晋时期鲜明特点的重要器 物 种 类 ， 如 多 子 盒 、牛 车 、双 沿 罐 、四 系 罐 、空 柱 盘 、熊 柱 灯 、牛 俑 、马 俑 、男 女 侍 俑 、武 士 俑 、镇 墓 兽 等 。 而 处 于 两 个 时 期 中 间
心区域 ， 洛 阳 地 区 东 汉 晚 期 、西 晋 时 期 的 墓葬资料颇为丰富。本文将依据这些资 料尝试对两个时期墓葬制度的演变而形 成的差异， 以及其形成原因进行分析。
一、墓葬形制
东汉晚期洛阳地区的大、中型墓的 主 墓 室 多 为 双 室 ， 由 斜 坡 墓 道 、墓 门 、前
甬道、横列前 室 、耳 室 、后 甬 道 、后 室 等 七 部 分 组 成 ， 也 有 前 、中 、后 三 主 室 的 墓 葬 形 制 ， 如 南 昌 路 东 汉 墓 Ｍ １１５１， 但 已 不 多 见。从东汉晚期洛阳地区墓葬形制的主 流双墓室来看， 仍能观察到宫室制度在 墓葬形制上的 体 现 ， 即 可 分 出“ 前 庭 ”“ 明 堂 ”“ 后 寝 ”“ 车 马 库 ”“ 炊 厨 库 ”。如 洛 阳 东
“ 厚 葬 久 丧 已 送 死 ， 孔 子 所 立 也 ”， 汉 代 厚 葬 的 盛 行 与 提 倡 礼治天下的儒学昌盛是分不开的。东汉末年的两次党锢之祸 对儒学的打击， 黄巾起义动摇了与东汉息息相关的儒家思想 的 统 治 地 位 ， 而 以“ 任 自 然 而 无 为 ”为 主 导 思 想 的 玄 学 兴 起 ， 当 时的名士群体， 豪门氏族以老庄思想为依据， 形成超然自得的 魏晋风度， 目的是为了摆脱传统礼教的束缚， 追求放任无羁， 超然物外的主体精神。体现在墓葬中随葬物种类上， 便是以 壶 、鼎 类 为 代 表 属 于 机 器 范 畴 的 随 葬 品 退 出 历 史 舞 台 ， 代 之 而 兴起的是随葬种类的增多， 特别是反映墓主人的生活用具复 杂 化 ， 除 了 沿 用 汉 代 罐 、奁 、耳 杯 、勺 、灶 、井 、猪 圈 、家 禽 家 畜 俑 外 ， 还 增 添 了 极 富 时 代 特 色 的 帷 帐 器 具 ， 多 子 盒 、空 柱 盘 、四 系 罐 、双 沿 罐 、牛 车 等 器 物 。在 这 种 思 想 意 识 的 支 配 下 ， 也 导 致 西 晋 一 代 大 中 型 墓 墓 室 结 构 的 精 致 ， 如 洛 阳 涧 西 十 六 工 区 ８２ 号 墓， 为了展高望室， 接砌了二层墓顶， 并在墓室外兴建了护顶 拱券以维护接砌的墓顶， 墓室内还砌出了复杂的仿木结构。
盘、奁、耳杯、
祭奠类 奁、耳杯、勺 奁、耳杯、勺 奁、耳杯、勺 勺 多 子 盒
模型 明器类
生活 用具类
俑类
仓、灶、井 仓、灶、井 仓、灶、井 灶、井
磨 、碓 、猪 圈
磨、碓、猪圈
仓楼
磨、碓、猪圈 磨、碓、猪圈 牛车
罐、盆、甑、碗、 罐、盆、甑、碗、四系
罐 、盆 、瓮 、 罐、盆、甑 四系罐、双沿罐 罐、双沿罐帷帐器
曹魏后期至西晋初模拟宫室制度的埋葬习俗仍在进行， 但 较前期有更大的简化。如洛阳正始八年墓， 其基本结构虽与杏 园 Ｍ ６ 较一致， 但在左右耳室的砌筑上和后室规模上可见这种 埋葬习俗已有消退的迹象。
西晋时期的墓葬形制较之曹魏和东汉时期的制度有较大 的区别， 模拟宫室制度的多室葬制几乎不见痕迹。由单墓室代 替东汉时期的多墓室成为主流， 墓葬规模有所缩小， 其变化最 突 出 的 是 出 现 了 引 人 注 目 的 墓 葬 装 饰 ， 如 元 康 九 年（ ２９９ 年） 徐 美 人 墓［ ７］ ， 墓 室 壁 、顶 都 砌 出 了 外 凸 的 弧 线 ， 墓 室 四 隅 又 砌 出 了内凸的起棱线的角柱。除此之外， 东汉晚期出现的斜坡墓道 发展到西晋已成为大型墓固定形制， 且更长并呈台阶状收缩， 如 徐 美 人 墓 的 墓 道 长 达 ３７．３６ 米 ， 两 侧 自 上 而 下 递 减 为 五 层 ， 形成台阶。
二、随葬器物
对 保 存 较 好 的 大 、中 型 墓（ 东 汉 晚 期 、曹 魏 早 段 、曹 魏 晚 至 西 晋 初 ， 西 晋 中 晚 期） 的 随 葬 器 物 按 类 分 组 进 行 比 较 ， 从 而 来
年代 器类 礼器类
东汉晚期 壶 、鼎
曹魏早段 曹魏晚 － 西晋初 西晋中晚期 壶 、鼎
灵前 案、盘、盒 案、盘、 案、盘、
Ｋ Ｅ ＪＩＡ Ｏ Ｙ Ｕ Ａ Ｎ Ｄ Ｉ 科教园地
洛阳地区东汉晚期至
西晋墓葬制度的差异
□魏青利
洛阳于东汉建武元年（ ２５ 年） 成为封 建 大 统 一 之 帝 都 ， 以 后 凭 其 在 政 治 、经 济、交通 、地 理 等 各 方 面 优 势 仍 为 曹 魏 和 西晋两个王朝的统治中心， 至西晋永嘉 五 年（ ３１１ 年） 刘 曜 攻 破 洛 阳 而 执 怀 帝 入 平阳， 在这个长达两个半世纪的历史长 河中， 洛阳一直属于封建王朝统治的核
曹魏时期的墓葬于东汉晚期墓之间， 有着明显的继承关 系， 又有较多的简化因素。如曹魏前期偃师杏园 Ｍ ６， 虽较东汉 晚 期 大 、中 型 墓 已 将 横 列 前 室 简 化 为 较 小 的 方 形 前 室 ， 但 其 模 拟宫室制度的埋葬习俗仍然在变相地向前延续， 从总体布局 上 仍 可 分 出“ 前 庭 ”、“ 明 堂 ”、“ 后 寝 ”， 从 两 侧 耳 室 内 堆 放 车 马 器 和 瓮 、瓦 罐 可 以 表 明 仍 分 别 象 征 着“ 车 马 库 ”和“ 炊 厨 库 ”。
东汉末年是战火绵延的动荡时代， 为获取金宝以充军费， 或 为获取战争中所用的物资， 前代厚葬的坟墓遭到空前的盗掘， 曹魏军中将帅都是公开的盗墓者， 曹魏统治者惧怕自己的冢 墓 遭 盗 掘 ， 力 主 不 封 不 树 ，“ 欲 便 易 代 之 后 不 知 其 处 ”。 使 得 东 汉晚期盛行的墓前立碑和享堂建筑不再存在， 而盛行在墓室 中间置帐设奠。虽三国各自割据以后， 社会逐渐趋于稳定， 但 各种战争依然不断发生， 掘墓抛尸之事仍有发生， 这种社会状 况使得墓葬中随葬品出现了新的因素， 即镇墓兽和武士俑。洛 阳 春 都 路 ９２Ｃ Ｍ １５６８ 未 经 盗 扰 ， 保 存 完 好 ， 其 墓 门 内 侧 左 边 为 武士俑， 右边为镇墓兽和狗， 其意应在把守防止盗掘。
力上大于女子， 尤其是在子女生育过程 中的直接负担又远远地少于女性。这恐 怕是在初期的劳动分工中男性成员专业 从事打猎活动的重要原因。当男性成员 转移到饲养和种植业等生产活动中以 后， 也就逐步地成为以农业为主的各种 生产活动中的主要劳动力， 或者说成为 生 活 资 料 的 主 要 创 造 者 。在 这 种 基 础 上 ， 在私有制作用的推动下， 男性成员为了 摆脱受排 斥 、受 奴 役 的 社 会 地 位 ， 具 体 地 讲 就 是 为 了 争 夺 对 家 庭 财 产 的 占 有 、支 配、继承 等 方 面 的 权 利 ， 也 就 开 始 以 偷 妻 或抢妻的方式强行改变婚姻制度， 由此 逐步地建立起以男性为主女性为附的个 体家庭。
（ 作者单位： 山东理工大学文学院）
２００７．３ 上 ＪＵ Ｅ Ｃ Ｅ Ｔ Ａ Ｎ Ｓ Ｕ Ｏ 决策探索 ８９
科教园地 Ｋ Ｅ ＪＩＡ Ｏ Ｙ Ｕ Ａ Ｎ Ｄ Ｉ
关 东 汉 殉 人 墓 ， 墓 道 北 置“ 车 马 库 ”， 并 用 封 门 砖 封 库 门 ， 东 西 向 长 方 形 前 甬 道 象 征“ 前 庭 ”， 宽 大 的 横 前 室 象 征“ 明 堂 ”， 南 耳 室 即 所 谓 的“ 外 藏 椁 ”， 后 室 象 征“ 后 寝 ”。
曹魏时的随葬品既具有汉的特征， 又具有西晋的特征， 是东汉 晚期墓向西晋时期发展的过渡性阶段， 如西晋时期已经绝迹 的 汉 代 器 物 如 案 、仓 在 曹 魏 墓 中 仍 继 续 使 用 ， 而 西 晋 时 期 新 出 现 的 器 物 ， 如 四 系 罐 、双 沿 罐 、帷 帐 器 具 、熊 柱 灯 、男 女 侍 俑 、武 士 俑 等 ， 在 曹 魏 时 就 开 始 萌 芽 ， 而 西 晋 时 期 典 型 的 多 子 盒 、牛 车 、空 柱 盘 、镇 墓 兽 在 曹 魏 墓 中 则 没 有 发 现 。
就从东汉时期至西晋墓中一直沿用的随葬器物形制特征 而言， 曹魏早段与东汉晚期， 曹魏后段与西晋时期共存的随葬 器物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西晋与东汉晚期墓中的随葬 品则有显著的变化。如耳杯， 其器壁已由薄变厚， 形状由椭圆 变成瘦长的身形， 井由方形变为带有屋顶状的折沿圆桶， 灶的 火口均作方形并有较高的挡火墙等。
父权制的建立， 有利于推动生产力 的发展。在母系氏族制度中， 当男性成为 生产活动中的主要劳动力以后， 男性不
仅不能享有对子女所有权， 而且也不享 有对家庭财产的继承权、占有权、处分 权， 也就必然会伤害男性在生产活动中 的积极性。父权制的建立， 使男性享有 了经济权力以后， 增强了男性的家庭责 任感。这也就必然进一步激发男性在生 产活动中的劳动积极性。从而有利于推 动生产力的发展。这也就说明， 社会制度 的变革或者说社会进步， 不仅是生产力 发展的要求， 也为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创 造了社会条件。这是妇女的统治地位被 推翻和父权制建立的基本原因。
三、差异形成的原因
东汉末年社会矛盾达到高峰， 导致黄巾军引起的全国大动 乱， 为镇压黄巾军又引致地方豪强割据， 社会经济遭到空前破 坏。曹魏的屯田制和小农经济的发展， 以及西晋初年在屯田制 的基础上， 大力推进占田课田制， 这些虽使洛阳地区的社会经 济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但终魏晋之世， 社会经济状况远远不能 与汉代水平相提并论。在这种经济背景下产生的丧葬制度， 较 之汉代有所简化， 体现在墓葬形制上， 就是象征等级礼制的宫 室制度的大规模多室墓， 在魏晋时期的隐退， 而单室墓成为主 流 ， 以 墓 道 的 长 短 、墓 道 台 阶 的 多 少 ， 有 无 石 墓 门 等 作 为 区 别 身份等级的标准。
通过以上分析， 我们也就能够认识 到私有制产生的基本原因和必然性， 以 及私有制在历史上对推动社会发展的重 大作用。这对于我们科学认识私有制在 现代社会中存在的必然性和其作用， 必 然具有一定的启迪。尤其是对于我们从 历史的或社会发展规律的角度上， 科学 地探讨我国发生经济改革和东欧剧变、 苏联解体的历史原因， 也会具有一定的 启迪作用。
当然， 这种以偷妻或抢妻强行改变 婚姻制度的行为， 在初期也必然会受到 那些家庭中儿子多， 女儿少或是没有女 儿的家庭中的母亲， 出于自己的私有利 益或者说在私有制作用的推动下， 给予 纵容和支持。
私有制， 推动了父权制的建立。以 男子为主的个体家庭建立以后， 在家
族关系上也由父系制代替了母系制。 由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 因 而消费资料也仍然严重不足。在这种 情 况 下 ， 在 私 有 制 的 独 占 性 、排 外 性 作 用的推动下， 男性成员为了维护自身 的经济权利， 也就在家庭财产的占有、 支配、继承等方面， 完全排斥了妻子 （ 因 为 她 是 外 人） 和 女 儿（ 因 为 她 们 今 后 是 外 人） 的 各 种 权 利 。 同 时 ， 在 氏 族 和胞族部落内部的各种公共事务或者 说社会管理权利方面， 也完全剥夺了 女 性 的 权利。妇女的统治地位由此被推 翻。因此， 男性成员成为生产活动中的 主要劳动力， 这是男性成员推翻妇女统 治地位的社会条件； 而男性成员成为生 活资料的主要创造者， 是父系氏族制度 建立的物质条件。私有制， 才无疑是男 性成员推翻妇女的统治地位继而建立父 权制， 推动人类社会进入父系氏族社会 的基本原因或基本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