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台湾诗人-痖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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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港澳文学
(第5周课程)
台湾代表性诗人及其代表作(3)
三、痖弦
1. 痖弦简介:
痖弦,著名台湾诗人,原名王庆鳞。

1932年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县东庄的一个农民家庭。

六岁入本地杨庄营小学,九岁入南阳私立南都中学,十六岁入豫衡联合中学,1949年8月,在湖南参加了国民党军队,并随之去台。

1966年12月,以少校军衔退伍。

1969年任台湾“中国青年写作协会”总干事。

1974年兼任《中华文艺》总编辑。

1975年任幼狮文化公司期刊总编辑。

1977年10月起担任台湾《联合报》副刊主编,1998年退休,到加拿大温哥华与妻女团聚。

主要著作有《痖弦诗抄》、《深渊》、《盐》、《痖弦诗集》(1981)等诗集。

痖弦1951年左右开始写诗,1952年开始投稿,1953年在《现代诗》发表了《我是一朵静美的小花朵》,1954年10月,认识张默和洛夫并参与创世纪诗社后,才正式写起诗来。

接着的五六年,是他诗情最旺盛的时候,甚至一天有六七首诗的纪录。

1966年以后,因着种种缘由,停笔至今。

痖弦是台湾《创世纪》诗刊的三驾马车之一,他以诗之开创和拓植知名,他的民谣写实与心灵探索的风格,影响台湾诗坛二十多年,从者甚众。

痖弦认为,人生朝露,艺术千秋,世界上唯一能对抗时间的,对他说来,大概只有诗了。

他的诗作,追寻青年时代的梦想,呼应内心深处的一种召唤,并尝
试在时间的河流里逆泳而上。

痖弦的诗,以质取胜,不追求创作数量。

他的诗所写的都是他的体验和体会。

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对于生命本质的体认”,如果一时还没有这种体认,他则自甘于淡泊。

2. 痖弦诗歌特色
(1)四类意象:
台湾五六十年代的诗坛对诗歌意象十分重视,痖弦也不例外。

他“完美而独特”的诗歌意象受到了众多论者的好评。

痖弦的意象世界纷呈繁杂,按照风格来划分,主要可以分为甜美意象、神秘意象、荒原意象和生活意象四类:
甜美意象在他的诗歌中十分常见,它们气味芬芳、色彩绚丽、质地软 ,让人感觉到一种浓浓的甜腻。

神秘意象则色调阴森冷峻,与甜美意象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死、亡灵、病是经常出现的语词,黑色则似乎是它们普遍的原色,隐藏其后的是玄秘的生命体验。

荒原意象将笔触集中于城市的病态的物象上,着力揭示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充分体现诗人现代的“审丑”意识。

还有一类意象似乎是取自于生活中的实景实象,用冷凝的语言对客观世界作相对静止的速写,称之为生活意象。

各种不同风格的意象经常在痖弦同一辑诗甚至是同一首诗中出现,使得他的诗歌呈现出驳杂的风貌和异质的趣味。

(2)三种风格:
从1953年发表的第一首诗《我是一勺静美的小花朵》到1966发表的最后一首诗《复活陈》,痖弦写诗总共不过十三四年,但他前后期的诗歌风格迥异。

早期作品的清纯明朗,《深渊》时期的冷肃激进,《一般之歌》时的宁静冷思的。

在意象上,则是由前期甜美和一些略带神秘的意象慢慢演变为荒原意象和生活意象,由“玄想”到现实,由主观意象逐渐变为客观意象。

对应着痖弦诗歌创作的三个阶段,按意象建构特点也可分为形容词阶段、动词阶段和连词阶段。

第一阶段意象是以形容词为重心的,就是说,意象之外,加入了诗人在声光色等方面对事物的渲染。

这些诗歌中的意象之所以给人以强烈的感觉,主要在于这些起修饰作用的形容词的使用。

到了《深渊》发表前后,痖弦的诗歌呈现出了与之前很为不同的风貌。

在风格上,由恬静变为暴戾,形式上则由原来的静态的抒写逐渐变为急促的述说。

在述说中,描物绘形的定语逐渐消失,代之以突出节奏明快、语意流畅的动词。

与此相适应,诗歌的结构形式从回环复沓变为参差不齐,表现方式也由原来的以比喻为主、重气氛变为以暗示为主、重细节的强调。

这可称之为动词阶段。

而痖弦后期的诗歌创作,形容词和动词地位渐次下降,而连词的作用则逐渐重要。

意象的建构如果除却这些连词,整首诗歌的结构就会坍塌。

阶段的演进代表着他艺术的不断成熟。

(3)双重辉映
痖弦从一开始就同时迈进了东方和西方两条不同的诗歌河流,由此东方与西方、祈神与亵神、北方与海洋等许多不和谐的因素在他的诗歌中交迭辉映。

可以说,痖弦受古代诗歌影响比较微弱,他主要是间接地通过何其芳、废名等三四十年代的诗人与古代传统接上的脉。

对于西方的诗人,他受影响较早的是里尔克。

里尔克对死亡和存在的思考、诗歌中的神性等对痖弦影响很大,神秘意象的出现可说与此息息相关。

他的荒原意象的出现则与超现实主义和艾略特等欧美现代主义诗歌影响有关。

痖弦向中西方诗人模仿和借鉴,是为了更好地表现和创新,也是诗人从自身突围的一种方式
关于台湾诗坛争论不休的传统与西化问题,痖弦有很好的看法,而这些看法
也成为他写诗的指导思想:“在历史的纵向线上首先要摆脱本位积习禁锢,并从旧有的城府中大步地走出来,承认事实并接受它的挑战。

而在国际的横断面上,我们希望有更多现代文学艺术的朝香人,走向西方回归东方。


症弦还对台湾诗坛作过这样的批评:“从徒然的修辞上的拗句伪装深刻,用闪烁的模棱两可的语意故示神秘,用词汇的偶然安排造成意外效果。

只是一种空架的花拳绣腿,一种感性的偷工减料,一种诗意的堕落。

”“当诗人所写的诗连自己的同行都无法欣赏了解的时候,那应当检讨的是诗人本身,而非读者。


诗人张黙对痖弦的诗作有以下的评价: “痖弦的诗有其戏剧性,也有其思想性,有其乡土性,也有其世界性,有其生之为生的诠释,也有其死之为死的哲学。

甜是他的语言,苦是他的精神,他是既矛盾又和谐的统一体,他透过美而独特的意象,把诗转化为一支温柔而具震撼力的恋歌。

”当中所说到的甜的语言与苦的精神,正正能点出痖弦擅于以诗的外在与内在的对比,一方面营造强烈的艺术效果,一方面更突出内在深层的思想。

3. 痖弦诗作欣賞
上校
那纯粹是另一种玫瑰
自火焰中诞生
在荞麦田里他们还见最大的会战
而他的一条腿诀别于一九四三年
他曾听到过历史在笑
什么是不朽呢
咳嗽药刮脸刀上月房租如此等等
而在妻的缝纫机的零星战斗下
他觉得唯一能俘虏他的
便是太阳
《上校》好象是一出小小的独幕剧,写战争中负伤的军官对于战争意义的荒诞感。

人物是一个退伍的上校及其妻子,时间是某个有阳光的日子,地点是退伍上校的家中。

剧情很简单:上校退伍后生活拮据,妻子缝衣服赚钱。

某日妻子正在缝衣服,轧轧的机器声,使他想起从前抗日战争的情形,引起一番今昔的感慨。

」,因为妻子缝衣机的轧轧声勾起上校对战场的回忆,霎时,妻子缝衣与战场枪林弹雨的景象重迭在一起,令不同时空的事物得以有机结合,产生如余光中所说的蒙太奇的效果,诗人就像导演般引领读者看他笔下的世界,以扫过一组景物的镜头来交待上校退伍的生活是如何的孤寂,「咳嗽药刮脸刀上月房租如此等等」,反映上校身体虚弱、生活贫困、百无聊赖,与昔日从军的生活有强烈的对比。

深渊
我要生存,除此无他;同时我发现了他的不快。

——沙特
孩子们常在你的发茨间迷失
春天最初的激流,藏在你荒芜的瞳孔背后
一部分岁月呼喊着。

肉体展开黑夜的节庆。

在有毒的月光中,在血的三角洲,
所有的灵魂蛇立起来,扑向一个垂在十字架上的
憔悴的额头。

我们用铁丝网煮熟麦子。

我们活着。

穿过广告牌悲哀的韵律,穿过水门汀肮脏的阴影,
穿过从肋骨的牢狱里释放的灵魂,
哈里路亚!我们活着。

走路、咳嗽、辩论,
厚着脸皮占地球的一部分。

没有甚么现在正在死去,
今天的云抄袭昨天的云。

在三月我听到樱桃的吆喝。

很多舌头,摇出了春天的堕落。

而青蝇在啃她的脸,
旗袍叉从某种小腿间摆荡;且渴望人去读她,
去进入她体内工作。

而除了死与这个,
没有甚么是一定的。

生存是风,生存是打谷场的声音,生存是,向她们——爱被人膈肢的——
倒出整个夏季的欲望。

在夜晚床在各处深深陷落。

一种走在碎玻璃上
害热病的光底声响。

一种被逼迫的农具的忙乱的耕作。

一种桃色的肉之翻译,一种用吻拼成的
可怖的语言;一种血与血的初识,一种火焰,一种疲倦!一种猛力推开她的姿态
在夜晚,在那波里床在各处陷落。

在我影子的尽头坐着一个女人。

她哭泣,
婴儿在蛇莓子与虎耳草之间埋下……
第二天我们又同去看云、发笑、饮梅子汁,
在舞池中把剩下的人格跳尽。

哈里路亚!我仍活着。

双肩抬着头,
抬着存在与不存在,
抬着一副穿裤子的脸。

下回不知轮到谁;许是教堂鼠,许是天色。

我们是远远地告别了久久痛恨的脐带。

接吻挂在嘴上,宗教印在脸上,
我们背负着各人的棺盖闲荡!
而你是风、是鸟、是天色、是没有出口的河。

是站起来的尸灰,诗未埋葬的死。

没有人把我们拔出地球以外去。

闭上双眼去看生活。

耶稣,你可听见他脑中林莽茁长的喃喃之声?
有人在甜菜田下面敲打,有人在桃金娘下……
当一些颜面像蜥蜴般变色,激流怎能为
倒影造像?当他们的眼珠粘在
历史最黑的那几页上?
而你不是甚么;
不是把手杖击断在时代的脸上,
不是把曙光缠在头上跳舞的人。

在这没有肩膀的城市,你底书第三天便会被捣烂再去作纸。

你以夜色洗脸,你同影子决斗,
你吃遗产、吃妆奁、吃死者们小小的呐喊,
你从屋子里走出来,又走进去,搓着手……
你不是甚么。

要怎样才能给跳蚤的腿子加大力量?
在喉管中注射音乐,令盲者饮尽辉芒!
这是荒诞的;在西班牙
人们连一枚下等的婚饼也不投给他!
而我们为一切服丧。

花费一个早晨去摸他的衣角。

后来他的名字便写在风上,写在旗上。

后来他便抛给我们
他吃剩下来的生活。

去看,去假装发愁,去闻时间的腐味
我们再也懒于知道,我们是谁。

工作,散步,向坏人致敬,微笑和不朽。

他们是握紧格言的人!
这是日子的颜面;所有的疮口呻吟,裙子下藏满病菌。

都会,天秤,纸的月亮,电杆木的言语,
(今天的告示贴在昨天告示上)
冷血的太阳不时发着颤
在两个夜夹着的
苍白的深渊之间。

岁月,猫脸的岁月,
岁月,紧贴在手腕上,打着旗语的岁月。

在鼠哭的夜晚,早已被杀的人再被杀掉。

他们用墓草打着领结,把齿缝间的主祷文嚼烂。

没有头颅真会上升,在众星之中,
在灿烂的血中洗他的荆冠。

当一年五季的第十三月,天堂是在下面。

而我们为去年的灯蛾立碑。

我们活着。

把种籽播在掌心,双乳间挤出月光,
——这层层迭得围你自转的黑夜都有你一份,
妖娆而美丽,她们是你的。

一朵花、一壶酒、一床调笑、一个日期。

这是深渊,在枕褥之间,挽联般苍白。

这是嫩脸蛋的姐儿们,这是窗,这是镜,这是小小的粉盒。

这是笑,这是血,这是待人解开的丝带!
那一夜壁上的玛丽亚像剩下一个空框,她逃走,
找忘川的水去洗涤她听到的羞辱。

而这是老故事,像走马灯;官能,官能,官能!
当早晨我挽着满篮子的罪恶沿街叫卖,
太阳刺麦芒在我眼中。

哈里路亚!我仍活着。

工作、散步、向坏人致敬,微笑和不朽。

为生存而生存,为看云而看云,
厚着脸皮占地球的一部分……
在刚果河边一辆雪橇停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它为何滑得那样远,
没人知道的一辆雪橇停在那里。

1959年5月
《深渊》是风行海内外的诗集。

诗评家罗青曾给予这诗集高度评价:“自五四运动以来,在诗坛上,能以一本诗集而享大名,且影响深入广泛,盛誉持久不衰,除了痖弦的《深渊》外,一时似乎尚无他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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