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腹壁缺损修复与重建中国专家共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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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腹壁缺损修复与重建中国专家共识(完整版)
腹壁缺损的治疗是指通过采用各种外科技术对腹壁缺损进行有效修复与重建,从而达到覆盖与保护腹腔内器官,为腹壁提供足够的力学强度支持,进而恢复腹壁的解剖、功能与外观的目的。
目前关于腹壁缺损修复与重建的临床研究证据依然缺乏,对于大多数的腹壁外科问题仍然不足以建立指南或提供循证医学建议[1]。
因此,总结现有文献和临床经验以制定统一共识迫在眉睫。
在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疝与腹壁外科学组和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临床实用技术分会腹壁修复与重建外科学组的组织下,包括普通外科、整复外科及创伤与感染外科的多位专家进行多次讨论,在广泛征求意见基础上,制订了《腹壁缺损修复与重建中国专家共识(2019版)》,以期推动腹壁缺损的规范化诊疗。
1 病因学与病理生理学改变
绝大多数腹壁缺损均为后天造成,手术后切口疝是最常见的腹壁缺损类型,占腹壁缺损的65%以上;另外,腹壁肿瘤切除、腹壁或腹腔创伤、感染等均可造成严重而复杂的腹壁缺损[2]。
腹壁的功能不仅在于保护腹腔内的器官,而且对于保持身体直立、躯体运动、协助呼吸、咳嗽、分娩、排尿与排便等功能均非常重要。
临床中,巨大腹壁缺损除可有原发病的表现外,往往还会引发腹壁功能不全(loss of domain,LOD),导致脊柱后凸、腹腔压力降低、呼吸功能减弱、胃肠道下垂、静脉回流障碍等异常情况,腰椎进行性劳损可引
起慢性背痛及行动不便。
另外,腹壁疝可引发肠梗阻,一旦肠内容物发生嵌顿、绞窄时,可引起肠坏死、穿孔、腹膜炎发生,甚至导致病人的死亡。
但对于原发或继发感染所致的腹壁缺损病人,因其腹腔器官、肠管多有不同程度的粘连,肠管活动受限,其发生嵌顿、绞窄机会较少。
2 腹壁缺损的临床分型与分区
腹壁缺损的原因及种类繁多复杂,根据诊治需要,应对腹壁缺损进行分型与分区。
根据腹壁缺损程度可将腹壁缺损分为以下3种类型[3-7]。
(1)Ⅰ型:仅涉及皮肤及部分皮下组织缺失。
(2)Ⅱ型:以腹壁肌筋膜组织缺失为主,但原腹壁皮肤完整性依然存在。
(3)Ⅲ型:全层腹壁缺失。
需要进行修复重建的腹壁缺损绝大多数属于Ⅱ型和Ⅲ型,切口疝是典型的Ⅱ型腹壁缺损,Ⅲ型腹壁缺损常见于腹壁肿瘤切除术后,也可见于植皮后形成的计划性腹壁疝等情况[8]。
为方便术式的选择,可根据缺损部位将其分为以下3个区域。
(1)M 区(正中区,midline area):前腹壁中央区域的腹壁缺损,上界为剑突,下界为耻骨联合,外侧界为二侧腹直肌外缘,分别以M1、M2、M3 区代表上1/3、中1/3 、下1/3 的M 区缺损。
(2)U 区(外上象限区,upper quadrant area):M区以外侧腹壁外上象限范围的腹壁缺损。
(3)L 区(外下象限区,lower quadrant area):M 区以外侧腹壁外下象限范围的腹壁缺损。
U 区与L 区的分界为经脐水平线。
通过这种分型与分区能够简单、准确地对腹壁缺损进行描述。
腹壁缺损类型可以“缺损程度+部位”来表示,如ⅡM1型缺损表示腹壁上1/3中线部位的缺损,缺损以肌筋膜层组织的缺失为主,皮肤的完整性依然存在;ⅢL+M3型缺损表示腹壁下1/3 中线部位及外下象限范围的全层腹壁缺损,皮肤的完整性丧失。
3 腹壁缺损的术前检查与评估
除需了解包括病人心、肺等重要器官功能及病人全身情况以明确病人对手术的耐受程度外,术前准确评估腹壁缺损的状况非常重要,直接影响病人治疗方案的选择以及预后。
3.1 体格检查须详细了解腹壁缺损发生的原因及治疗经过,仔细的体格检查可以明确腹壁缺损的状况。
由于腹壁缺损周缘组织的质量对腹壁缺损修复效果具有直接的影响,故须特别了解该部位的组织是否存在损伤、污染、感染、肿瘤残余等情况及其严重程度,在对手术部位事件(surgical site occurrences,SSO)发生风险评估的基础上进行腹壁缺损分级[9-10]。
3.2 影像学检查术前应通过超声、CT、MRI等影像学检查,准确判断腹壁缺损的程度、位置、大小,缺损周缘腹壁组织的状况及受累程度,了解腹腔内粘连情况及缺损与周围器官和血管的关系,明确腹壁缺损的分型与分区。
必要时还可进行消化道内镜、消化道造影、PET-CT
与血管造影等辅助检查以帮助确定手术范围。
对于须行肌皮瓣转移的病人,还应进行供区血管的超声多普勒检查与定位。
具备条件的情况下可应用三维可视化与3D打印技术重新还原腹壁及缺损部位的三维解剖图像,以获得更直观、精细的信息,更好地进行术前规划。
对于复杂腹壁缺损,建议由具有疝与腹壁专科的医院或团队进行处理。
术前应邀请多学科综合治疗协作组进行联合诊治,腹部外科、整复外科、影像科、麻醉科、外科重症监护科等多学科的共同参与非常重要,有助于更有效地进行手术风险评估、手术方案的确定以及规避可能发生的手术风险。
4 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主要技术
4.1 直接缝合术采用缝合方式将腹壁缺损两侧组织原位对拢缝合。
由于腹壁肌筋膜缺损直接缝合后的复发率达40%~60%,因而,此方法仅适合于小型、缝合组织缘血供良好的腹壁缺损的修复,对于绝大多数腹壁缺损,特别是复杂腹壁缺损并不适合[11-13]。
4.2 植入材料修补术使用植入材料进行腹壁缺损的修复与重建,是目前腹壁缺损治疗的最主要手段,其主要适用范围为腹壁各区域的Ⅱ型与Ⅲ型缺损,植入材料的使用使腹壁缺损复发率下降>50%[13-14]。
腹壁重建要求腹壁功能的恢复,而关闭腹壁缺损是实现这一目的的重要前提,在关闭腹壁缺损基础上进行补片加强修复是腹壁缺损修复重
建的主要方式,只有在无法实现腹壁缺损关闭的情况下才考虑补片桥接修复。
目前,可用于腹壁缺损修复的植入材料包括合成与生物补片两大类。
合成补片包括不可吸收补片、可吸收补片与复合补片,临床上应用较多的合成补片是聚丙烯、聚酯等补片;对于腹腔内修补,由于存在补片与腹内器官直接接触的问题,须选用具有防粘连特性的复合补片。
生物补片植入体内后其胶原基质逐渐被人体自身的纤维组织及胶原所取代,因而较适合于伴污染的腹壁缺损的修复及须进行放疗等干预的腹壁肿瘤切除病人的腹壁缺损的修复,但单用生物补片进行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高复发率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临床应用[15-16]。
补片的放置可以通过传统的开放、腹腔镜、机器人或杂交手术完成,特别是随着微创外科技术的迅猛发展,腹腔镜技术的应用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在腹壁疝领域已成为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主要方式[17]。
而对于复杂腹壁缺损的治疗杂交手术往往能够提供重要帮助。
缺损间(Inlay)修补和肌筋膜前(Onlay)修补主要通过开放手术方式进行,但由于其具有较高的术后复发率及并发症发生率,目前在临床应用较少[18-20]。
肌后(Sublay)修补与腹膜前修补的优点为补片置于肌后腹膜前方,在腹内压作用下补片紧贴肌肉,血管丰富的结缔组织可长入并与其融合,使补片在腹壁永久性固定而加固腹壁。
传统上,其多通过开放手术完成,但随着腹腔镜技术的进步,在腹腔镜辅助下通过微或小切口行开放Sublay修补术(mini or less open sublay,MILOS)、腹腔镜辅助白线重建术(endoscopic-assisted linea alba reconstruction,
ELAR),甚至内镜MILOS术(endoscopic MILOS,EMILOS)等均可实现补片在肌后腹膜前层面的置放,避免了补片与腹腔器官直接接触可能引发的相关并发症的发生[21-23]。
腹腔内(IPOM)修补术中补片置放可通过开放或腹腔镜手术完成,但由于补片直接与腹腔内器官接触,故术中须使用防粘连的合成材料。
补片的置放应尽可能平整,并且与缺损周边的正常肌筋膜组织须有至少3~5 cm的重叠[24]。
须将补片与周围的正常组织进行可靠固定,固定方式包括直接缝合、悬吊固定、不可吸收或可吸收枪钉固定、医用胶固定等,但在腹壁边缘部位固定时须注意尽可能避开心包、膈肌、肋间神经以及肌耻骨孔区的疼痛三角、危险三角等区域。
为实现补片的可靠固定有时可采取经骨组织固定方式,这在腹壁膨出病人的治疗中尤为重要[25]。
4.3 组织结构分离技术(component separation technique,CST)腹壁肌群的收缩活动是腹壁功能产生的重要机制,而肌筋膜层的连续性是保障腹壁功能的重要前提,任何部分的缺损均可导致腹壁功能的下降。
因此,在重建腹壁功能的过程中,应当力求修复缺损的肌筋膜层,使腹腔重新恢复由具有正常神经血管支配的肌筋膜组织所包绕。
解剖学研究表明,腹壁的各层肌性与腱膜组织间能够相互分离,并保持原有的血供与神经支配,这为通过腹壁组织结构的分离实现腹壁缺损关闭提供了可能[26]。
CST根据入路的不同分为前入路CST与后入路CST,传统的开放CST与内镜组织结构分离技术(endoscopic component separation technique,ECST)均属于前入路CST,而腹
横肌松解技术(transversus abdominis release,TAR)属于后入路CST [27]。
腹直肌鞘外侧腹外斜肌腱膜的松解是传统开放CST技术实施的要点。
腹外斜肌及其腱膜与腹内斜肌间为一相对无血管神经的平面,因而将腹外斜肌及其腱膜切开后即可使腹外斜肌与其下方的腹内斜肌及腹横肌结构分离,从而实现腹直肌、腹内斜肌、腹横肌复合体向中线部位的推进,重建腹白线,进而达到关闭腹壁中线部位缺损的目的。
CST主要适合Ⅱ与Ⅲ型M区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单侧CST在M1区、M2区与M3区分别可实现4~5 cm、8~10 cm以及3 cm的向内推进,理论上双侧CST 在脐水平可关闭最高达20 cm的腹壁缺损[28-30]。
ECST是在CST基础上的改进,通过内镜下切开腹外斜肌及其腱膜,达到与开放CST同样的效果。
同时,由于其避免了开放CST手术所需进行的广泛皮肤与皮下组织的分离,较好保护了腹壁的穿支血管和神经,可以显著降低切口相关并发症的发生率[31-32]。
TAR技术是建立在Rives-Stoppa技术基础上的后入路CST,其通过腹横肌的切开使腹直肌后鞘得以显著向内推进,在一侧腹壁可实现8~12 cm的松解。
同时,这种松解后所获得的腹横肌与腹横筋膜和腹膜的间隙还可以向侧方极大扩展,为Sublay置放大张补片提供了足够空间,几乎可用于各种前侧腹壁切口疝的修复。
由于TAR技术保护了支配腹直肌与前腹壁的血管神经束,不需要进行皮瓣游离,因而其术后切口相关并发症发生率显著下降[33-35]。
如同ECST技术,TAR也可通
过内镜(endoscopic TAR,eTAR)或机器人TAR(robotic TAR,rTAR)完成[36-37]。
目前,CST 作为一种自体组织修复技术在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中正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但单纯实施CST的术后复发率高,故在CST 基础上进行补片加强修复成为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主要手段。
常用的方法是CST+补片以Sublay/IPOM和(或)Onlay方式进行,这种修补方式使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成功率进一步提高[38-41]。
4.4 自体组织移植技术当腹壁缺损巨大,皮肤或肌筋膜层缺损关闭困难时,可考虑利用自体组织瓣来进行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
常用的自体组织修复技术包括游离皮片移植(skin grafting,SG)、肌皮瓣/皮瓣带蒂或游离移植[42]。
其中,利用带蒂或游离的肌皮瓣修复腹壁缺损是腹壁外科的一项重要的技术。
组织瓣的选择应遵循简单、实用、将牺牲正常组织减少至最低限度为原则[43-44]。
带蒂阔筋膜张肌(tensor faciae latae,TFL)肌皮瓣是腹壁重建中最常使用的肌皮瓣,其血供来自旋股外侧动脉升支,可提供面积达15 cm×40 cm的组织用于修复重建。
TFL携带富有血运、坚固的阔筋膜组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抗腹内压,恒定的血供与皮神经支配可形成有感觉的肌皮瓣,能够带蒂转移覆盖腹股沟和几乎全部下腹壁的缺损(M2~M3及L区),而供区外侧大腿的功能可由其他肌肉代偿,并不影响下肢的功能[43-45]。
各种肌皮瓣的选择应根据腹壁缺损的分区位置进行选择确定(表2)。
大网膜瓣是一种特殊的自体组织瓣,制备
简单,血管、淋巴管供应丰富,但由于其本身不具备抗张力强度,须联合其他组织移植或植入材料进行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
带蒂组织瓣的缺点在于其旋转幅度及移位距离受蒂的长短限制,因而只能用于特定部位的腹壁缺损修复重建,而游离组织瓣则可用于腹壁各个部位缺损的修复重建,见表2,但需要在供区与受区血管条件良好的情况下进行,通过显微外科技术完成血管的重建吻合[43-44]。
因其技术要求高,操作复杂,手术时间长,故只能在专业的腹壁外科与整复外科中心进行。
单纯采用自体组织移植进行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总体效果尚不理想,因此,在实际工作中通常须将自体组织移植技术与植入材料技术联合使用,以提高腹壁重建效果,降低缺损的复发率[46]。
4.5 腹壁扩张技术
4.5.1 组织扩张器(tissue expanders,TEs)技术是一种通过组织扩张器扩张腹壁皮肤与肌筋膜组织来实现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方法。
一般多用于宽度>15 cm的腹壁缺损,通过在腹壁缺损周围皮下、腹内外斜肌间或腹内斜肌与腹横肌间置放扩张器,为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提供具有生机与活力的自体组织[47]。
4.5.2 化学组织结构分离技术通过在腹部二侧扁平肌内注射肉毒杆菌毒素A(botulinum toxin A,BTA)可产生暂时性、可逆性的肌肉驰缓,达到延长腹壁周径和增加腹腔容积的目的[48]。
该技术在国内的使用目前处在起步探索阶段。
4.6 暂时性腹腔关闭技术(temporary abdominal closure,TAC)腹壁缺损创面的准备与感染控制是腹壁重建成功的关键因素,在腹壁缺损无法一期关闭或存在大量坏死组织与感染等情况下,应先进行暂时性关腹。
可使用各种敷料、合成或生物补片以及采用负压封闭引流(vacuum sealing drainage,VSD)技术帮助进行暂时性的腹腔关闭,然后可在粘连的腹腔内器官表面进行植皮或分期进行确定性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术[49-51]。
VSD技术在暂时性的腹腔关闭中起重要的作用,可起到隔绝腹腔、保温、保湿、维持腹腔内持续较大范围压力,并可去除过多的含有蛋白酶的积液,减少细菌数量、改善局部血流灌注、促进组织增生,对于控制感染、减轻组织水肿及促进组织新生血管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故尤其适合于伴严重污染或感染的腹壁缺损处理以及作为过渡治疗应用于不适合即刻腹壁缺损修复的创面[52]。
4.7 腹腔减容技术切除腹腔内组织器官的腹腔减容技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可辅助用于腹壁缺损重建,但由于其以损伤正常器官组织为代价,因而应严格掌握指征。
5 腹壁缺损修复重建术式的合理选择
腹壁修复重建术式的选择应取决于腹壁缺损的类型、大小、缺损周围组织有无污染或感染及其程度,以及病人的全身情况。
5.1 腹壁缺损的类型
5.1.1 Ⅰ型腹壁缺损Ⅰ型腹壁缺损的腹壁动力支持系统完整,其处理主要为关闭腹壁浅表创面。
多数情况下可通过广泛的皮下游离而行直接的皮肤拉拢缝合,也可通过局部或邻近皮瓣转移推进覆盖或SG 闭合创面,必要时还可通过埋植皮肤TEs,进行分期修复[47,51]。
5.1.2 Ⅱ型腹壁缺损对于皮肤完整性依然存在的Ⅱ型腹壁缺损,应用各种植入材料进行加强修补是其修复重建的关键,绝大多数的Ⅱ型腹壁缺损能够通过此方式完成修复重建。
而对于缺损关闭困难的巨大Ⅱ型腹壁缺损,应用基于补片加强的CST或组织瓣技术成为其治疗的重要手段[3,5]。
单纯的补片桥接修补由于其术后高于加强修补3~7倍的复发率与并发症发生率而应尽量避免使用,仅用于无法实施补片加强修复的情况[53-54]。
5.1.3 Ⅲ型腹壁缺损Ⅲ型腹壁缺损是腹壁缺损修复重建中处理较为困难的一种,对于缺损巨大的Ⅲ型腹壁缺损往往需要采用自体组织移植进行修复重建。
根据缺损分区可选择不同的带蒂肌皮瓣以达到同时修复肌筋膜层与覆盖皮肤的目的。
在带蒂肌皮瓣不能满足修复需求的情况下也可选用游离肌皮瓣进行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
但自体组织瓣的抗张力强度有限,因而通常须联合补片修补的方式对腹壁缺损进行加强修复重建[3,5]。
5.2 腹壁缺损的大小腹壁缺损的大小与是否需实施CST密切相关。
关闭腹壁缺损是实现腹壁补片加强修补的重要手段,而腹壁缺损的大小,特别是其宽度,是决定能否关闭的关键。
对于缺损宽度<8~10 cm的腹壁缺损,通过组织的直接拉拢缝合大多能够关闭缺损;对于缺损
宽度在10~20 cm者则多须辅以各种CST帮助关闭腹壁缺损;对于极少数缺损宽度>20 cm者,则须采取自体组织移植或植入材料桥接修补的方式才能完成腹壁缺损的修复[28-35]。
5.3 缺损周围组织的情况缺损周围组织的情况与补片材料的选择密切相关。
合成不可吸收材料可为腹壁缺损提供强力的支撑,但在伴有严重污染或感染的情况下并不适合使用,而具有支持血管生成和宿主细胞长入的生物材料则成为一种重要的选择。
美国腹壁疝工作组(VHWG)在腹壁缺损分级基础上建议如下。
(1)Ⅰ级缺损:补片选择可由外科医师根据病人情况自行决定。
(2)Ⅱ级缺损:不可吸收合成补片发生SSO风险可能增大,生物补片加强修补具有潜在优势。
(3)Ⅲ级缺损:应慎重选择不可吸收合成补片,生物补片修补具有一定优势。
(4)Ⅳ级缺损:不建议使用不可吸收合成补片,可考虑使用生物补片[9-10]。
但目前对在感染条件下使用生物补片仍存在争议,尚有待更深入的基础与临床研究提供相应的证据[55-56]。
5.4 病人的全身情况病人的全身情况与选择一期或分期手术密切相关。
虽然在保证安全及手术效果的前提下应尽可能选择即刻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但在病人处于危重状态或可能发生腹腔间隙综合征(ACS)、不能耐受手术、手术条件不具备、手术创面严重污染或感染、合并肠梗阻无法关腹及需多次探查腹腔等情况下可考虑分期手术,先行TAC,待病人全身情况稳定,具备手术条件后再进行确定性的腹壁修复重建。
多数情况下可采取如大网膜或合成/生物材料覆盖肠管上,使腹壁
缺损获得暂时性关闭,然后进行VSD,待炎症与感染控制及肠道水肿消退后再进行确定性手术[51-53]。
6 围手术期处理
6.1 充分术前准备合并各种高危因素的病人应积极治疗其合并疾病,纠正营养不良,特别是对于心肺功能异常和糖尿病病人应给予针对性治疗。
对于伴有肠造口或可能进行肠道切除的病人须进行适当的肠道准备。
预防性抗生素应用及静脉血栓栓塞症(venous thromboembolic,VTE)的预防措施须根据情况进行。
此外,对有长期吸烟史的病人应鼓励其戒烟,对过度肥胖的病人术前应考虑适当减轻体重。
由于术后大量的腹腔内容物还纳有可能造成腹压增高,导致ACS发生,故对于包括LOD在内的可能发生ACS的高危病人,在术前应进行腹内高压的适应训练,包括鼓励病人适当深呼吸及进行胸廓和膈肌的锻炼,使用腹带使病人逐渐适应腹内压的改变等,以保证病人术后能更快、更好地适应因腹腔内容物回纳而带来的各种功能改变[57-58]。
在某些情况下可考虑应用化学CST或术前渐进性人工气腹(preoperative progressive pneumoperitoneum,PPP)使腹壁肌筋膜组织逐渐拉伸延长,促进腹壁对于腹内高压形成生理性适应,使病人能耐受术后的张力状态[59]。
6.2 重视各重要器官功能的保护术后需密切监测循环和呼吸功能的变化,并给予及时处理。
对于巨大腹壁缺损行确定性腹壁修复重
建术病人,应行术中、术后的膀胱压监测,及时发现和处理再发性腹腔高压症或ACS,必要时须进行开放腹腔,以避免ACS的发生[58,60]。
6.3 抗感染治疗感染是导致腹壁缺损修复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伴有感染的腹壁缺损的修复重建失败率明显增高。
因此对于合并严重污染、感染的腹壁缺损以及合并糖尿病、全身状况较差的老年病人应进行相应的抗生素治疗,以提高手术的成功率[61-62]。
6.4 预防血供不良血循环的观察是皮瓣、肌皮瓣转移术后处理的重点。
术前充分了解组织瓣血供,合理的组织瓣设计是预防血供不良发生的关键。
一旦怀疑有血循环的障碍,应立即去除病因,全身应用抗血管痉挛治疗,如经处理后血循环无改善,则应果断再次手术探查[63]。
6.5 置放引流管引流管的置放在保证腹壁修复重建成功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应尽可能采用闭式负压引流装置,保证引流管的通畅。
另外,为保证腹壁缺损修复重建的效果,术后应继续行腹带包扎至少3~6个月[11]。
7 常见并发症
除常见的手术并发症外,腹壁缺损修复重建须特别关注以下并发症的发生,并给予及时处理[64-66]。
7.1 一般并发症如外科手术部位感染(surgical site infection,SSI)、腹腔内器官损伤(特别是肠管损伤)、ACS、术后腹壁疝或膨出。
7.2 补片相关并发症如皮肤糜烂、补片感染、补片膨出、补片侵蚀肠道等邻近器官、肠粘连、肠梗阻、肠瘘、腹壁慢性窦道形成、慢性疼痛。
7.3 CST相关并发症如皮下血清肿、血肿、脂肪液化,切口裂开,切口皮肤坏死。
7.4 组织移植相关并发症如组织瓣血供不良、血管危象,受区或供区感染,供区形态改变、感觉与功能障碍。
7.5 TEs相关并发症如TEs破裂、外露,局部感染,TEs表面皮肤坏死。
总之,腹壁缺损的治疗较为复杂,其成功修复重建取决于对缺损状态的准确评估、合理的术式选择以及恰当的围手术期处理。
各种合成和生物材料以及CST、自体组织移植技术的应用显著提高了复杂腹壁缺损病人的治疗成功率,在此基础上根据病人情况采取个体化腹壁修复与重建的手术方案,可以有效提高治疗的效果[63]。
寻找更理想的腹壁缺损修复与重建方法仍是腹壁外科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
附录相关名词的界定
腹壁(abdominal wall)广义腹壁是指所有覆盖并保护腹腔内器官的组织,包括膈肌、盆底、前方与侧后方的全部腹壁组织。
狭义腹壁是指腹前外侧壁与后腹壁范围内的组织,包括正中线两侧的腹直肌和其外侧三层扁平肌与脊柱旁肌肉所覆盖的区域,由皮肤及其深部的肌筋膜或腱膜组织和(或)腹膜构成。
目前,临床所指腹壁多为狭义腹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