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生活世界”理论的深层结构——话语的异化与理性的重建

的， 科学技术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 成为掌 握经济 、 建 构政治的强大支柱 。 与此相对应 ， 生活世界理论 的提 出就是要反思这种 现代 性 的状况 ， 指出这种 现代性生活 对人 的种种扭 曲 ， 而为规 从 范科技理性 、 本质主义的负面影 响 ， 重建一 种全面 的理性 精 神提供一种新 的思考“ 范式 ” 。 哈贝马斯 的生活世界理论 即是 这样一 种建设性 的批判 理论。哈式 的生活世界是在语 言交往行 为过 程中建立起来 ，
２１年 １ ０１ １月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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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Ｏ ２０ｌ Ｖ． １
第３ Ｏ卷第 １ 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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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作为主体 间对话 的交往行为 ， 是一种构成性和基础性 的 社会行为 。与交往行为相对 的还有三种社会 行为 ， 分别是 目 的行为 、 规范调解行为 、 戏剧 行为 。 目的行为是针 对 自然存
收稿 日期 ：０ １ ０ ２ １ — ９—１ ９ 基金项 目： 广东医学 院 ２０ 年青年基金项 目 马克思生活世界的存在论结构 ” ０９ “ 资助 （ Ｑ ０８ Ｘ １３ ）
组织安排相应的社会活 动。对于 每一个 社会 活动 的参 与者
言的方式 ， 逐渐放弃 自身 独特 的价 值前提 ， 而使交往行为 本 身被 目的性 功能所 “ 同化” 。 总之 ， 生活世界是从统一走向分化再从分化走向统一 的 过程 ， 相应地 ， 交往行 为的有效 性原则也 在经历从 自发到 自 觉的过 程 ， 即交往理性从 失范到重建 的过程 。生活世界之所 以失范 ， 因为科技理性 的目的一 工具原则 已经全面地掌管 是
为其他环节的一条总的线索。
生活世 界和世界 的划分 是 哈贝 马斯 的重 要洞 见。所谓
能的软性的规范 原则 正是生 活世 界再 生产 的前提 和条件 。 当这些交往 的有效性原则被 目的一工具原则取代 ， 或者在交
往 行为中不再起建设性作用而变得可有可无时 ， 交往行为对 社会的整合 也就 不再朝 向内在 的参与者 自身 ， 而转向了外 在
关键词： 生活世界 ； 交往行为 ； 科技理性 ； 交往理性
中图分类号 ：５６ Ｂ １
文献标志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０ — ８６ ２ １ ） １— ０ ８— ３ １ １ ７ ３ （０ １ ｌ ００ ０ ０
并构成交往行 为 内在基 础的 “ 界” 视 。与技术理性 不 同， 生
现代哲 学 转 向 以来 ， 已经 有多 位 学者 提 出过 “ 活 世 生 界” 理论 。从最早的胡塞 尔再 到许 茨、 哈贝马斯 ， 生活世界理 论 已经成为学术研究 的一个 重要领 域 。尽管各 位学 者提 出
世界理论 的基本 内容 ， 及其对现代性批判的价值线索 。
、
由笛卡尔开创的近代主体哲学 ， 从人的理性反思 出发构 建的人的主体性理论 ， 围绕理性及其对象的确定性问题形成
了一系列庞大 的理论体 系。其 中康 德指 出了理性本 身是分
裂 的， 在理论理性、 实践理 性之 间形成难 以调 和的矛盾 。黑 格尔理性哲学 的理性是一个整全的绝对者 ， 理性 自身是一个
的地位 ， 当做是一般性的实证知识的领域 。 被
二、 语言交往的异化机 制—— 生活世界殖民化
哈贝马斯认 为社 会是 由生活世 界和系统构成 。生活世
界是交往得 以可能的内在 的背景视 阈， 其组成原则是交往 理 性， 是一切意义关系构成 的地平线 ； 系统 是在后天经验 中被 建构起来的经验性 的知识 系统 ， 其组成原则是 目的合 理性 原
何谓交往行为 ？“ 交往行为 ” 是指 借助于语言性媒介 的
帮助 ， 而能够 在参 与者 之间达成相互理解的行为。语 言在交 往中有着重要 的作用 ， 言一交往行 为是哈贝马斯交往行为 语
理论的核 心范 畴 ， 因为交往行为就是从语言一行为理论视角
来被建立起 来 的 ， 言一行 为理 论是 交往行 为理 论的 出发 语
作者简介 ： 陈大维（９７一 ， ， 江鸡西人 ， ， １７ ）男 黑龙 助教 黑龙江大学哲 学系博 士研 究生 ， 从事 马克思主 义哲 学、 文化 和实践
哲 学研究 。
一
８一
在物进行的有 目的、 对象性 的和从 外在 施予 的行为 ； 范调 规 节行为是 在 社会 成员 之 间 展 开 的、 以共 同 的价 值观 为 取 “
生活世界同交往行 为之间的相互构成关系
生活世界是主体间的语言交往行为不断积累 、 沉淀转化
而成 ， 言交往 的历史 中不断生产 、 在语 不断积累的意义关系 ； 而任何一个具体的交往行 为又 以生活世界 的在 先存在作 为 前提条件 ， 只有具备共 同的 意义情景 ， 有效 的语 言交往行 为 才能够被建立起来。一句话 ， 没有语言交往就不 可能有生 活
研究 已经从 经验层 面进人 到 了半 先验 层面 。交往行 为正是
通过这个半 先验层面 的生 活世 界得以确立 的。所谓半 先验 ， 是指构成生活世界的信念 知识并 非知识 论意 义上 的经验 知
识， 而是指构成 对话参 与ຫໍສະໝຸດ Baidu者言 说 的 内在 的可 能性 条件 的 总
和 。交往行 为的参 与者基 于共 同的生活经验 ， 在交往之前就
向” 的行为 ； 戏剧行为通过“ 意识 地显 露主观性 ” 有 而给公 众 以某 种印象 的行为 。这三种行为分别对应着客 观世界 、 社会
在 先地栖息于语言之 中 ， 着参与 者将其言说 出来 而已。 等待
“ 言就是存在 的家 ” 语 成为参 与者最基 本的“ 信念知识” 。除 此之外 ， 主体之 间的交谈总是关涉到客观、 社会、 主观等等各 个领域 ， 为了形成理解还必须在参与者之间建立起各种相应 的“ 信念知识 ” 。这些信念 知识 的总和构成了生活世界 。 通过 以上分析 ， 我们知道交往行为是由三个基础性和构 成性的行为层面组成 。在任何一个语言一行为中 ， 同时包 都 含 了来 自交 往领 域三个维 度的不 同的交往功能。但 是， 这三 种交往功能在交往行为 中所处 的位置并非 完全一致。在资 本主义晚期 ， 社会结构的组织原则完全是按照形式合理性的 要求来制定 的 ， 而科学原则成为了社会运行和组织的核心原 则 。与之相适应 ， 交往行为中 目的性功 能成为其支配作用的 语言功能 ， 而其余两种交 往功 能随之 减弱。准确地说 ， 其余
哈贝 马斯 生 活世 界 ＂ “ 理论 层 结构 的深
话语 的异化与理性的重建
陈 大 维
（ 广东 医学院 社科部 ， 广东 东莞 ５ ３ ０ ） ２ ８８
摘
要： 复调 式 结合 了哈 贝 马斯 关 于 生活 世 界 理论 的 多 重语 境 来展 开 写 作 。科 技 理 性 对 于 交 往 行 为 的 异 化 以
制约束力 ， 但是这种约束力又通过社会成员 的共 同认 同来获
活世界是包含工具理性 、 价值理性等全部理性精神在 内的原 初 的背景视阈。生活世界 是由语言交往构成的 ， 而语言交往 行为本身又是丰富的、 立体的有机整体 ， 因此 ， 决定生活世界
是一种更加全面的理性。
一
生活世界的出发点不 同 ， 是其 最 终 的理论 旨趣 皆可 以 同 但
“ 现代性批判 ” 结合在一起 。本 文主要叙述 哈贝 马斯 的生活
世界 ， 就是在形式上供各方参与者共 同说 明和认 识的对象领
域。这个 由交往行为形成 的关 系网络对 论题起着 限制作 用 ，
是外在环境 影响的总和。所谓 生活世界 ， 就是指 为行为者开
的行为客观 实体 。与此相适应的 ， 作为交往行为过程 结果 的
生活世 界也就从 内在于交往行为之 中的背景视 阈 ， 为某 转变 种对象化、 客体化的存在 ， 从而失去 了自身的潜 在性 、 基础 性
已经对客观 、 会 、 观三 个世 界 具有 了某 种 基本 的共 识 。 社 主
与这三个世界相对 应 ， 们包 括文 化 知识 和 伦理 道德 的储 它 备、 对社会基本秩序 ， 以及 构成 主观的语言能力 等等 ， 是这 正 些相关的所谓基本共 识的总和构成 了交往和理解 的基础 。
来说 ， 任何社会活动都必须 以具有独立人格 的个 体的存在作
为其实现的前提条件 。因此 ， 人的意志情感 必然 渗透在其 个
言语活动 中。这样 ， 在语用 学 角度 ， 任何 一种 有效 的社会组
织行为都应 该同时包 含客观世 界 、 社会世界 和主观世界 。对 于一个有效的交往行为来 说 ， 目的性 行为 、 范调节 性行为 规
世界 ， 没有生 活世界作 为基础也不可能有可以理解 的交往行
为。
不断实现 自身的 自我扬弃 的过程 。现代性哲学 ， 或主体哲学 正是奠基于理性精神之上的 、 尚本质性和强调在场性 的哲 崇 学 。科技理性正是这种理 性精神 的典 型体现 。从某 种意义
上说 ， 现代社会生 活是在科 技理 性 精神 的基 础上建 立起 来
及 系统对生活世界 的殖 民都带来 了话语方式的改变， 这种话语 方式的改变又进一步巩 固和加深 了异化和殖 民的程 度。基于此， 在阐述交往行 为、 生活世界 内在 结构的基础上 ， 从话语 方式的转变来揭 示科技理 性对 交往行为 的消极
影响 ， 并说 明恢复交往理性和生活世界 的本 源性话语方式的必要性。
则， 是社会得 以运转 的一般秩序。生活世界和系统同时参 与 交往理解活动。现代 社会 的系统是 由一整套社 会组织制 度 组成 ， 这些组织原则和框架 明确了社会成员在社会中的所 占 有 的位置 ， 并根 据 不 同的社 会地 位 ， 相应 地分配社 会权 利。 因此 ， 系统是起约束 和规范作用 的客观 的社会结构 ， 客观 其 性表现为对生活于其 中的每一个社 会成员都具有外 在的强
以及戏剧性行为都是其不 可或 缺的实 现环 节。交往行 为是
这三种行为的综合体 现 ， 这三种行为构成 了交往行 为 内部具
有独立构成价值的要素 。其 中 目的性行为 成 为连接 交往行
了经济 、 ， 政治 取代交往理性的真实性 、 规范性和真诚 性原则
而成为支撑社会正 常运转 的支 配力 量。而那 些正在丧失 功
两种交往功能也 开始以对象性 的原则重新 组织 自己参与语
世界和主观世界三个不 同层面 的行为 限域 ， 而交往行为 则是 融汇全部 三种 限域于 一身 的 、 整 的社会 交往行 为 。那 么， 完 交往行为是如何将这三个世界关联在一起 ， 而使之成为 一个
整体 的呢？
人们 的交往行为总是 围绕着 某种 具体 的生产 目的来 展 开的 ， 因此 ， 在社会行为 中起 支配 作用 的语言 表达 方式天然 的是 目的性语言方式。众所周 知 ， 任何对象性 的生产活动都 必须在某种具 体 的社会组 织 的协 调 配合 下才 能 得 以实现 。 因此为 了协调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 ， 要通 过有效地规 范 就 协调性语言来制定一系列规范体系 ， 从而在不 同参 与者之 间
展创造性活动而提供 的可相 互理解 的 内在 的可能性 的建构
性条件的总和。前者 是 由历史 的构 成 的交往情 景 的具 体形 式， 是理解行为得 以可能的 限定性条件 ； 后者是 由诸 如文化 、 语言和价值等抽象形 式构成 ， 是理解行为得 以可能的构成性 条件。前者 是外在 的经验 的 ， 后者是 内在 的观念 的。 生活世界同世界的划分其重要性 ， 现在 对语言交往 的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