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脱的悲剧命运——女性主义原理分析《雷雨》中主要女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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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脱的悲剧命运
——女性主义原理分析《雷雨》中主要女性人物
摘要:本文主要以女性主义的原理分析《雷雨》中的三个主要女性人物周繁漪,鲁侍萍和鲁四凤。
从作者对这三个主要女性人物的心理描写,女性形象塑造等方面具体分析三人摆脱不了的悲剧命运。
对于这部经典的悲剧艺术,从女性悲剧命运角度做进一步的阐述。
关键词:《雷雨》女性主义悲剧命运
女性主义批评文学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自妇女解放运动兴起之后,女性主义成为20世纪文学界最为活跃的的一种文学思潮。
1880~1920年,女性政治意识觉醒,并获得选举权,以英美为代表的一批女性理论家和评论家,抨击了男权社会对女性世界的“话语霸权”,反抗男权主义的文学标准,抨击了文学作品中对女性形象的歪曲,并提出要重新构造女性文学史。
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给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带来先进思想,《雷雨》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在《雷雨》这部作品中出现了知识女性周繁漪,她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与不公的命运抗争;与周繁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鲁侍萍和鲁四凤母女,她们温柔善良,顺从的接受不公的命运并认为那就是“命”。
强烈的对比凸显了命运对女性的不公,无论如何她们都无法逃脱悲剧的命运。
本文将从文章主题,女性的心理描写,采用的象征手法以及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四个方面来进一步分析作品中的三个女性,关照她们的悲剧命运。
一、男性中心主义是女性悲剧的根源
《雷雨》所呈现的是一个男权中心的家庭,周朴园作为一家之主拥有绝对的权威,表现了中国式帝王的威严与专横。
他为了迎娶有钱门第的小姐,逼迫刚刚为他生育孩子的女人在大风雪的日子里去跳河,为了获得利益,故意让承包的江堤处险,害死了两千多辛劳工作的小工……尽管他是一个去德国留过学的人,这也并没有改变他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夫为妻纲的思想已经深深的根植在他的灵魂深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体现着对女性的压迫。
在周公馆这个阴森森、鬼里鬼气,处处透露着腐朽气息的地方,女性没有话语权,有的只是顺从。
鲁侍萍和鲁四凤都是善良温柔的劳动妇女,多年以前,鲁侍萍与少爷周朴园相恋并诞下一子周萍,周朴园为娶有钱门第家的小姐逼迫鲁侍萍跳河自杀,虽然鲁侍萍被救活,却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为了生活,她再嫁两次,却都遇人不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面对这样悲剧的命运,鲁侍萍却是“认命”的,对周朴园的所有的怨恨也在他的几句愧疚的话语下就消散了。
而鲁侍萍的女儿四凤则重复了她的命运,甚至更加的懦弱、幼稚,她拒绝单纯真诚的二少爷周冲,贪恋着大少爷周萍,而周萍却只是看上了她青春勃发的肉体。
最后悲剧的命运似乎是为了应验她口是心非的诅咒,四凤最终触电身亡。
《雷雨》中与鲁侍萍和鲁四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一个女主人公周繁漪。
周朴园通过逼迫繁漪吃药来稳定他作为封建家长的权威,而繁漪公然的反抗周朴园的这种对女性尊严践踏的行为,她再三态度强硬的说明“我没有病”,并直接
挑起冲突。
如果说鲁侍萍和鲁四凤是消极的,只有怨恨的女性,那么周繁漪则是一个处在从消极到积极,从怨恨到反抗,从自我禁锢到自我解放阶段的女性。
作为一个知识女性,繁漪接受了五四“自由、平等”的洗礼,她想要挣脱禁锢自己的牢笼,呼吸自由的空气。
因此,繁漪看到了她的直接阻碍者周朴园,并进行了疯狂的激烈的反抗,她的这种“雷雨式”的反抗最终把所有人都推向了毁灭,包括她自己。
曹禺在《雷雨》这部剧中揭露了一男性为中心的意识形态给妇女带来的痛苦和悲剧,但在剧中,女性人物不论是繁漪或是鲁侍萍,他们都还没有自己的完全的主体意识,并不是真正的“人”的存在,因此,她们不能通过寻找自我,认识自身的价值,获得经济上的独立自主来实现真正的独立于平等。
这是他们悲剧的根源。
二、塑造女性形象
曹禺在《雷雨》中一共塑造了三个主要的女性形象,周繁漪、鲁侍萍、鲁四凤。
繁漪是极端和乖戾的知识女性形象,她为了反抗周朴园得到自由和平等,采用了不同的抵抗方式。
当她消极抵抗时,她处处回避周朴园,自己独自待在楼上把自己所在房间里不露面,而当周朴园蛮横的逼迫她吃药时,她就立刻挑起冲突,直面周朴园积极抵抗。
然而,无论是她的积极抵抗还是消极抵抗,都不能带她离开困住她的周家牢笼,能带来的只有毁灭——被逼疯的悲剧结局。
另外两个女性形象,鲁侍萍和四凤是封建时期女性形象的代表,她们长期受到封建压迫,接受夫为妻纲的传统思想灌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具有“平等、自由”的权利,没有自己的主体意识。
作为她们的对立面繁漪,她积极争取“自由、平等”,但繁漪并没有具有完全的主体意识,她只是把希望寄托在周萍身上,她希望周萍能够带她离开周家。
而周萍一方面不能承受乱伦观念的折磨,另一方面,在父亲权威的隐形下,他也是个懦弱的可怜虫。
繁漪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周萍,在得知周萍和四凤的感情后,甚至求周萍“带我离开这儿,日后,甚至于你要把四凤接来,一块住,我都可以,只要,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
在周朴园男性权威的压迫下,她已经不再理智,妥协到了极点,她宁愿把希望寄托在不可靠的,对女性施加压迫的男性身上,也没有想过要寻找自身的价值,获得经济的独立,脱离这个禁锢自己的家庭。
曹禺赞美繁漪为最“雷雨的”性格,“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他极力肯定了繁漪疯狂背后的积极意义,通过她形象的塑造,她“雷雨式”的反抗揭示女性以疯狂的手段抵御男权文化围剿,对现存的稳定的男权秩序进行破坏和消解,然而她的这种反抗不是真正的“人”的反抗,不能撼动男权中心主义的根基,因此只会加速毁灭的结局。
三、禁锢在牢笼中的鸟
《雷雨》严格的遵守了三一律的原则,所有的情节都发生在一天之内,所有的矛盾都在周家大宅爆发。
夏天雷雨来临之前,乌云密布,空气闷热潮湿,让人透不过气。
整部剧的基调便像这雷雨前的天气一般压抑,在阴森透着鬼气的周家暗藏着痴男怨女情爱秘密和利益勾结的龌龊勾当。
所有的矛盾都在一点点积压,最后如雷雨倾盆而下般爆发,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压抑的天气象征着当时的社会环境,人们处在受压迫的状态中,难以喘息;周家是男权主义的象征,整个周家大宅是一个禁锢着女性的牢笼。
繁漪象征着被
关在笼子里的鸟,渴望自由,鲁侍萍象征着向命运低头的鸟,知道自己在笼子里,但已经放弃了反抗,何况她并不知道自由是什么,而四凤则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身处牢笼中的鸟,以为这片牢笼就是她全部的天空。
周家的一切都是旧社会的象征,曹禺在谈到《雷雨》的写作意图时说:“《雷雨》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那个时候,我是想反抗的。
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腐恶,我不甘模棱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笔。
《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
”他让繁漪去打破它,让鲁大海代表工人们反抗周朴园,但他们都没有成功,有的只是对封建男权的一次微不足道的冲击,并以自身的毁灭为代价。
四、关照女性的内心世界
从女性主义的角度,一部作品要解构男权中心主义,他就需要关注女性,塑造女性形象。
在《雷雨》这部作品中,繁漪这个充满反抗精神的女性,其内心必然是复杂矛盾的,她的精神状态必然是痛苦的,对于她的内心世界的描写可以真实的再现女性复杂的内心世界和丰富的情感天地。
繁漪的真实想法是她行动的原因,她的心理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解读她的行动。
然而,虽然有繁漪这个知识女性的形象,但她没有形成真正的独立的人格,整部作品中也极少有对女性内心世界的描写,只在人物出场时附带了些微的心理描写。
同样的,鲁侍萍和四凤也没有细致的心理描写。
但在大少爷周萍出场时,作者对周萍进行了大量的描写,尤其对周萍矛盾又懦弱的心理进行的细致的描写,以至于周萍对繁漪的态度,对四凤的态度,他所有的语言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作者虽然在这部作品中想要反抗封建,反抗男权中心,并发出一声呼喊,但受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影响,他还是忽视了女性的内心。
他塑造了繁漪这个女性形象,但这女性形象的“人性”是被压抑的,她作为“人”的欲望是被压抑的,便谈不上作为“女人”的欲望。
在对于女性内心世界的关注反面,《雷雨》是缺失的。
在当时五四运动的社会背景下,曹禺受西方许多揭露社会黑暗、追求人性解放、妇女解放的优秀话剧影响,企图用这部作品鞭笞旧社会的阴暗腐朽,结构男权话语,但在当时他对于完善的“人”的概念了解不深,对真正的女性独立不甚了解,女性处在男权压迫之下,无论如何反抗都逃离不了悲剧的命运。
《雷雨》只是二十世纪初西风东渐,人们追求自由、平等过程中在中国旧社会的天空中响起的一声闷雷。
它唤起了人们的警觉,但不能划开天空中的阴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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