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简爱》与《蝴蝶梦》看女性作家的身份焦虑
读《简爱》与《红楼梦》析简爱和林黛玉性格成因
比较家庭教育对简爱和林黛玉性格的影响简爱和林黛玉分别是《简爱》和《红楼梦》这两部小说的核心人物,他两敢于反抗的性格真实、深刻地反映出了各自生活的时代背景,同时也与彼此共处的环境、文化氛围等诸多因素相关。
现在让我们一同走进二者去探究其家庭教育方面的性格成因,去了解中西方教育、观念的不同,最终来指导我们的现实生活。
首先是家庭教育和生活环境对女主人性格形成的影响。
简·爱的叛逆与她早期的生活背景息息相关的,她父母早亡,缺乏良好的家庭教育。
外加童年所经历的痛苦经验给她的一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成为她人格性格形成的原始基因。
其母亲为爱不顾一切的叛逆,一方面对她的爱情观有一定影响;另一面,对她叛逆性格提供了基因。
于是,当面对专横、自私的舅母及表兄妹们的种种虐待和欺辱时,简·爱坚持反抗到底,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最终,她坚持反抗路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而加速了获得自由的速度以及心灵的喜悦,同时也促使叛逆性格的发展。
而林黛玉出身仕宦之家,从小在父亲及家庭老师的耳濡目染下受到了很好的文化熏陶。
因此,在她初到贾府时的言谈举止就显得过于谨小慎微,她的叛逆和反抗精神表现得不够明显与彻底等,都是她生活的家庭背景及所受的教育影响的。
庆幸的是,初到贾府的黛玉有贾母的疼爱,和身边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表兄宝玉朝夕相伴,有姐妹的嬉戏,她并未感到离家的孤独与寂寞,此时她流露得更多的是冷傲与娇气。
又因她父亲尚在,其自认为身份与地位是与贾家的小姐相平等的。
所以当周瑞家的送宫花来给她时,她表现得很冷淡,甚至说气话刺激人,从中也表现了她要求人格平等不容歧视的自尊自强的性格。
然而当他成了无父无母的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孤女时,她的心灵失去了平衡,她的自尊心失去了安放的地方。
她多疑地注视着周围,感触着丫头、婆子的冷漠与不善,感慨自己的命运;于是她对自己身世的感叹,对不平等待遇的不满造就了她敏感、多愁、多疑、压抑的个性。
从《简·爱》到《蝴蝶梦》中的“失语”女性
·艺术研究从《简·爱》到《蝴蝶梦》中的“失语”女性雷 蕾(中信建筑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湖北 武汉 430014)摘 要:《简·爱》与《蝴蝶梦》中的“失语”女性伯莎和吕蓓卡是为父权制社会所不容的“疯妇”和“妖妇”形象,从中折射出女性作家在颠覆传统女性形象时的复杂心态。
即使是一向被文学史所公认为反传统的女性简·爱,也未能完全脱离男权文化的影响。
关键词:失语状态;女性叙事;男性权威;帝国沙文主义;妇道的牢笼0 引言《简·爱》与《蝴蝶梦》分别问世于19世纪40年代和20世纪30年代,《简·爱》描写了勇敢追求真诚爱情和平等婚姻而深受读者喜爱的女主人公简·爱,同时还刻画了被丈夫罗切斯特关在阁楼里的疯女人伯莎。
《蝴蝶梦》与《简·爱》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情节也是围绕着女主人公坎坷的爱情婚姻故事展开,它讲述的是叙述者“我”、迈克西姆及其亡妻吕蓓卡之间的故事。
《简·爱》中的罗切斯特的妻子伯莎被描述成一个疯癫、神秘、野兽般的疯妇,《蝴蝶梦》中曼陀丽庄园已故的女主人吕蓓卡则被刻画成一个美艳浪荡、邪恶狂妄的妖妇。
伯莎和吕蓓卡有共同之处,她们几乎都没有或者极少在作品中正面出现过,都是通过小说叙述者“我”的视角来窥视的。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认为,人类漫长的文明史其实就是男人话语强势的历史,女性处于文明的边缘,处于“失语状态”,是作为被男人观察和欲望的客体而存在的。
因此,女性在男性作家的笔下被分化成两个相互对立的形象,要么是美丽善良、甘愿为男性奉献和牺牲的“天使”,要么是我行我素、不受男性束缚的“恶魔”,女性如此形象在男性作家的作品中俯拾即是。
《简·爱》与《蝴蝶梦》都是女性作家的作品,其中存在这类与正统女性形象相去甚远,离经叛道甚至是被所谓的社会主流文明所唾弃的女性形象,她们不仅不为男性主人公所认同,而且连那些敢于向传统宣战的女主人公们也不能接受她们。
试论《简·爱》与《蝴蝶梦》的异同
相似中的差异-《简·爱》、《蝴蝶梦》之对比
相似中的差异一《简爱》、《蝴蝶梦)2乙X,f L t李茜(许昌学院公共外语教学部)摘要:美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和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壕梦>同为英国文学史上的两颗璀璨的明星。
而由于其二者相似的内容情节,人物设1。
写作手法及主题表现。
历来被人们视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在其相似的外表之下.两作品其实有着很多不容忽视的差异。
本文旨在通过对两作品详细而全面的对比分析。
透过其相似性而指出其不同之处。
为更好的理解和诠释这两部文学名著提供一己之力。
关键词:相似;差异:对比引言:很多人在阅读<蝴蝶梦)时,往往会产生一种似乎是在阅读一本较为现代版的‘简爱>的感觉。
很多读者。
甚至是学者,都认为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是对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的模仿。
其实。
在笔者看来,尽管此二书的确在很多地方都有相似性.但其二者仍然分别保持着各自的特色。
二者的差异性在很多地方还是很明显的。
一.作品简介<简-爱>是英国十九世纪著名的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人们普遍认为<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
诗意的生平”的写照,是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作品。
小说讲述的是女主人公简.爱的成长历程,她从小失去父母,寄住在舅妈家,不平等的待遇让她饱受欺凌.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委屈和痛苦。
成年后.她成了桑菲尔德贵族庄园的家庭教师.她以真挚的情感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主人的尊敬和爱恋,谁料命运对她如此残忍。
她为这段婚姻又付出了难以计算的代价,但自始至终她都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执着自己的理想与追求。
<蝴蝶梦>原名<吕蓓卡),是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作者在本书中成功塑造了一个颇富神秘色彩的女性吕蓓卡的形象。
此人在小说开始时即已经死去.除在倒叙段落中被间接提到外,从未在书中出现,但却时时处处音容宛在。
并能通过其忠仆、情夫等继续控制曼陀丽庄园直至最后将这个庄园烧毁。
互文性:《蝴蝶梦》、《简·爱》与《呼啸山庄》叙事策略小议
侦探故事是将不可靠叙述发挥到极致的一类小说。此 类小说中出现的叙述,往往似真似假,令读者难以捉摸,不 到小说的最后,读者往往根本无法找到真凶。在《蝴蝶梦》 中,情节曲折、悬念迭出,颇具侦探小说的风范。更为重要的 是,第一人称叙述者由于身份、年龄、阅历以及自身心智、能 力的束缚,对于事实真相的判断基本是错误的。她一直不太 自信,对男主人公迈克斯又爱又怀疑,总把自己在庄园里遇 到的麻烦归结为丈夫不爱自己或是自己行为举止与上流社 会格格不入。第十八章,由于轻信了丹佛斯太太的建议,她 在化装舞会上的装束与当年的呂蓓卡一模一样,结果震惊 全场。这一高潮事件更是突显了她对事实真相的无知。而其 他人物也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或多或少都是在进行不 可靠叙述:丹佛斯太太是呂蓓卡的忠仆,她对后者的回忆和 评价带有盲目崇拜的成分,因此是不可信的;迈克斯对呂蓓 卡恨之入骨,他的叙述带有浓重的仇恨色彩,因而也是不可 靠的。其他人物或者站在丹佛斯太太一边,或者支持迈克 斯,因此都不是完全可靠的真相讲述者。直到故事最后,真 相似乎大白:隐藏于大海中的呂蓓卡的尸体被人发现,由于 有医生证明前者生前即已罹患癌症,迈克斯的谋杀嫌疑被 解除,他和第一人称终于得到了解脱—— —然而,这是否就是 作者的真实意图,似乎也很难一言以蔽之。不可靠叙述使该 小说成为了一个相当开放的文本。
探讨以女性哥特主义解析《蝴蝶梦》
探讨以女性哥特主义解析《蝴蝶梦》二十世纪后期是哥特小说发展成熟的阶段,英国女性的哥特文学的代表作达夫妮o杜穆里埃的《蝴蝶梦》,着这个时期被看是一部现代通俗妇女浪漫小说,诠释了其经典的女性视角的哥特情怀。
本文主要探讨《蝴蝶梦》中别具特色的女性哥特情怀的表现和成长历程。
标签:《蝴蝶梦》女性哥特成长一、女性哥特主义理论在文学史上英美女性主义理论家Ellen Moers首先提出“女性哥特”这一概念。
“女性哥特”被阐释为体现以男权为主导的性别身份观对女性个体造成的影响的有效载体。
“女性哥特”恐惧的源泉就在于女性对自身性别身份的焦虑,同女性在父权制社会特有的成长经历息息相关,影响到女性个体成长过程的各个阶段。
“女性哥特”的界定从一开始就更加注重作品的现实主义特征,而弱化了传统哥特的超自然因素:它强调给女性个体带来焦虑和恐惧的“幽灵”(haunting agency)不是非人的神秘力量也并非家族的罪恶史,而是来自现实生活,源于性别角色的禁锢性规定以及以性别为导向的人际关系、女性空间的束缚,特别是父权社会的家庭关系和婚姻制度等(Moers,1976:90-110)。
基于Moers的以上论点和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学说,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许多女性主义评论家都纷纷致力于发掘被历史湮灭或放逐的女性哥特文本并给予全新的阐释,从而揭示造成女性心理创伤和个性压抑的社会根源。
二、哥特主义中的式诡异情境体现诡异是哥特小说所引起的心理恐怖的主要来源之一。
“诡异在现实中并不是全新的或者异类的东西,而是熟悉的深埋在脑海中通过压抑所异化了的内容”(Freud,2003:148)。
詭异是熟悉中的陌生,在诡异的情境中,人们会发现无生命的东西仿佛有了生命,熟悉的景物在扭曲变形,遗忘的回忆、死亡的意识被唤醒,让人体会到莫名的恐惧。
《蝴蝶梦》中的“我”面对的正是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
通往曼陀丽的车道“……像条蛇似地扭曲向前,在有些地方并不比一条小径宽阔多少。
女性意识的觉醒:《简爱》中的自我价值与情感探索
女性意识的觉醒:《简爱》中的自我价值与情感探索概述《简爱》是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出版的一部经典小说,该小说深刻地展现了女性在19世纪时期面对传统社会束缚而追求自我价值和情感探索的故事。
本文将通过分析《简爱》中主人公简·爱尔与其他角色之间的关系、她的成长过程以及关键场景等来阐述女性意识觉醒所涵盖的主题。
1. 自我价值的发现与实现在《简爱》中,简·爱尔这个不拘礼俗、坚持真实自我的女性形象被精准有力地呈现出来。
她并非外貌上的美人,但她却懂得通过知识学习和积极行动来提升自己。
从幼年时期到成年后成为一个独立有能力谋生并追寻内心渴望的女性,她逐渐认识到自我价值,并勇敢地表达出来。
1.1 幼年经历对自我认知的影响描写幼年时期的简·爱尔,在叔叔家的境况下生活着,她遭受亲人的不公待遇和蔑视。
然而,这段经历并没有使她变得软弱和妥协。
相反,她通过书籍阅读、自我思考等方式培养了扎实的知识基础,并为自己建立起了坚定的价值观。
1.2 独立与自立意识的觉醒进入洛芙校园后,简·爱尔被激发出对真正独立生活和事业追求的渴望。
她努力学习并获得教育,最终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勇气,简·爱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并展现了自己独特而有价值的才能。
1.3 情感与事业平衡在与罗切斯特先生相遇后,简·爱尔意识到了女性在事业和情感之间需要求得平衡。
尽管面临着道德与社会固有观念上存在冲突,但她仍然坚守着对自我的信念,并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与满足。
2. 情感探索与成长《简爱》中,简·爱尔经历了一段情感之旅,从最初的孤独和渴望被爱到最后的自我接纳和真爱相伴。
这个过程不仅展现了她对于亲密关系的探索,也揭示出她在这个过程中的成长和转变。
2.1 对真爱理念的认识通过与霍金斯、因悉地等角色的爱情经历,简·爱尔逐渐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并开始有别于传统观念地思考感情问题。
《简·爱》《蝴蝶梦》之比较
作者: 冯茜
出版物刊名: 江苏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页码: 80-83页
主题词: 简·爱;女性形象;浪漫主义小说;蝴蝶;女作家;女主人公;伯莎;审美情趣;文学创作;文学遗产
摘要: 英国小说《简·爱》和《蝴蝶梦》分别问世于19世纪、20世纪,时间不同,而两部小说的情节、人物塑造具有共通之处:小说模式属于一个爱情馍式——灰姑娘的故事,人物描写采用对照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两组对立的女性形象。
产生相似的原因:一、文学遗产对后代作家的影响;
二、作家的文化素养和审美情趣对文学创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简爱》与《蝴蝶梦》的电影文本比较_633
《简?爱》与《蝴蝶梦》的电影文本比较小说《简?爱》(Jane Eyre)和《蝴蝶梦》(Rebecca)各自凭借其独特的魅力流传至今。
小说《简?爱》自问世以来就不断被搬上舞台和大银幕。
《蝴蝶梦》则是希区柯克的代表作,影片基本上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
仔细阅读两部小说原本后,我们会发现这两部创作于不同世纪的小说在表现女性主义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以及可比性。
从某种意义上看,《蝴蝶梦》和《简?爱》都是“女人戏”。
一、她们是“天使”:简和“我”的形象设定一些西方文学作品中,妇女们对自己的理解往往脱不出“天使/恶魔”的框架,这种理解与男性的评价相关。
《蝴蝶梦》与《简?爱》也毫不例外,其中被设定为“天使”角色的分别是“我”和简。
她们虽然最终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与心上人相伴终生,并被他们称为“我的天使”,但这并不意味着“天使”的爱情就一定完美。
在《蝴蝶梦》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我”的名字,“我”只是一个相对他人而言的“我还活着”的符号。
这种“无意识存在”的定位,使得“我”在小说中始终处于一种被动小心的状态。
“我”的情绪总是受到丈夫及其前妻的影响和控制。
庄园烧毁后,“我”和丈夫德温特漂流异乡,过着所谓的无拘无束的隐居生活。
但是,“我”并不轻松,仍然需要察言观色,以免使丈夫陷于痛苦的回忆中。
“是他阴沉的脸色,使我戛然停止了朗读……凡是容易惹起伤感的东西,只能让我独个儿起悄悄咀嚼回味。
”[1]7“我”终究只是一个对男人而言从属的“存在”。
这个角色始终都没有得到解脱。
在《蝴蝶梦》中,并没有介绍德温特爱“我”的原因。
“我一头平直的短发,稚嫩而不敷脂的脸蛋,衣裙均不合身,还穿着自己裁制的短褂,像个羞怯失措的小妞儿”[1]10,完全一副“女学生”模样。
也许,正是这副“女学生”模样吸引了德温特,但,这不是爱。
德温特的前妻吕蓓卡的才艺和胆识没有几个男人可比,甚至曼陀丽是因为她而闻名,这对她的丈夫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在男权社会里,哪个男人愿意比自己的妻子差呢?这够压抑窝火了。
关于比较简爱和蝴蝶梦
关于比较《简•爱》与《蝴蝶梦》内容摘要:关于《简•爱》与《蝴蝶梦》的相似点从女主角、男主角、情节等的对比得知。
而其不同点 从其烘托对象及女主角性分析。
最后探寻两书作者的关系 得知两书的相像并非偶然。
关键词: 《简•爱》《蝴蝶梦》内容相似点不同点在看到课堂上放映的电影《简•爱》时, 在赞叹简•爱拥有如此高贵的灵魂的同时 也想起了另一位同样平凡但同样令人敬佩的女性。
偶然想起了许久前看过的一部外国小说《蝴蝶梦》。
虽然不能说是名著 但是其内容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这令人印象深刻的不仅是其跌宕起伏的情节 还有其内容与《简•爱》的相似度。
关于这两部小说 不仅人物性格相似 连情节也是惊人的相似。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 想要比较这两部小说 以期发现这相似度是偶然还是必然。
首先是简单的介绍这两部小说。
关于《简•爱》 《简·爱》创作于英国谢菲尔德 是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长篇小说 它阐释了这样一个主题 人的价值=尊严+爱。
《简·爱》中的简爱人生追求有两个基本旋律 富有激情、幻想、反抗和坚持不懈的精神 对人间自由幸福的渴望和对更高精神境界的追求。
这本小说的主题是通过对孤女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 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不安于现状、不甘受辱、敢于抗争的女性形象 反映一个平凡心灵的坦诚倾诉的呼号和责难 一个小写的人成为一个大写的人的渴望。
关于《蝴蝶梦》 《蝴蝶梦》原名《吕蓓卡》 又译《丽贝卡》 是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 发表于1938年。
达夫妮·杜穆里埃在本书中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颇富神秘色彩的女性吕蓓卡的形象。
作者通过刻画吕蓓卡那种放浪形骸之外的腐化生活 以及她与麦克西姆·德温特的畸形婚姻 对英国上层社会中的享乐至上、尔虞我诈、穷奢极侈、势利伪善等现象作了生动的揭露。
首先来比较女主人公。
关于她们的身份 简·爱是个孤女 出生于一个穷牧师家庭。
父母由于染上伤寒 在一个月之中相继去世。
幼小的简寄养在舅父母家里。
《蝴蝶梦》女性意识探析
《蝴蝶梦》女性意识探析作者:黄慧慧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09年第03期《蝴蝶梦》原名《吕蓓卡》,又译《丽贝卡》(Rebecca is a novel by British author Daphne du Maurier. When Rebecca was first published in 1938, Daphne du Maurier became - to her great surprise - one of the most popular authors of the day.),是英国小说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
自1938年发表以来,已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再版重印过四十多次,更以其故事情节的曲折生动、人物刻画的细致入微在广大女性读者中引起了强烈反响。
小说叙述了一个羞怯生涩的年轻女主人公“我”,在一位贵妇人身边做帮工,虽然厌恶贵妇人的所作所为,但却迫于生计不得不做。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遇到了曼陀丽山庄的男主人迈克西姆并相爱,然后她就被带入了这个象征着权利和恐怖的古堡中。
在曼陀丽庄园,“我”受到来自家仆丹弗斯太太和麦克西姆前妻吕蓓卡(已死去)的“折磨”。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我”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坚强无比,执着于自由和自尊,并逐渐成长为一位成熟、坚强、独立的女性。
在很长时间里,《蝴蝶梦》(Rebecca)都只是被看作一部现代通俗妇女浪漫小说,其中所包含的女性意识觉醒这一特色却往往被忽视。
细读文本发现,作者站在女权立场,以当时盛行的女性受男性支配的社会习俗以及女性反抗意识的蠢蠢欲动作为切入点,使得千百年来被认为是柔弱可怜、依附于男性的女性形象加以颠覆。
从而书写了一部英国社会女性生存规范变更的文化心理和历史景观。
一、作家的觉醒:写作激活女性意识18世纪末期的英国女性生存境况仍不尽人意。
女性仍然是男性欣赏的玩物和精神的囚犯。
她们没有工作的机会,只能在家庭做一个听话的贵妇人。
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简·爱》和《蝴蝶梦》中的女性形象
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简爱》和《蝴蝶梦》中的女性形象马晓君
【期刊名称】《海外英语》
【年(卷),期】2018(000)010
【摘要】《简·爱》是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女作家夏洛特·勃朗特的代表作,描写了女
主人公自尊、自立并勇敢追求幸福的故事。
《蝴蝶梦》是20世纪英国著名女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的代表作,其作品深受勃朗特姐妹的影响,充满了悬疑色彩,《蝴蝶梦》也受《简·爱》的影响,与《简·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该文作者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出发,对比两部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并认为女性只有自尊、独立才能赢得尊重;只有不断反抗,才能在男权社会中为自己挣得一片天地,活出自我。
【总页数】2页(P182-183)
【作者】马晓君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天津300387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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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简·奥斯丁《爱玛》中的女性形象建构及女性主义意识解读 [J], 谢宏曼
3.基于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简·爱》思想解读 [J], 史丽红
4.基于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简·爱》思想解读 [J], 史丽红
5.女性主义视角下小说《彩虹》中女性形象和意象解读 [J], 王官澳;梁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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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性哥特视角解读《简·爱》与《蝴蝶梦》
潘 巍巍 出现的一种新 的文 学体裁 , 8 这 类 小 说 的故 事 情 节 通 常 以一 个 哥特 式 的 城 堡 为 背 景 , 充 斥 着 恐 怖 、谋 杀 、 暴 力 、 复 仇 、鬼 魂 、 悬 念 甚 至 超 自然 现 象 。 “ 性 哥 特 式 ”这 个 概 念 最 早 是 由 美 国 女作 家 艾 伦 ・ 尔 斯 在 女 莫 其 1 7 年 发 表 的 《 文 人 》 中提 出 的 。 在 她 看 来 , “ 作 94 女 女 家用文学形式书写 自1 8世纪 以来被称为哥特式 的作 品。”此 后 ,女 性 主 义 批 评 家 意 识 到 性 别 在 哥 特 小 说 中 的 重 要 性 , 同 时也对 女性 哥特写作及其特 点不 断进行争论 。从本质上讲 , 哥 特 式 小 说 和 女 性 哥 特 式 小 说无 论 从 形 式 、结 构 , 还 是 主 题 挖掘等 角度有 很多共 同之处, 一般运 用第一 人称和倒 叙 的手 法 ,或描 写阴森 、诡 异事件 ,或 突 出神 秘色彩 与暴 力倾 向, 使读者读 来有种毛骨悚然 的感觉 ,营造恐怖 的气氛 。不过 , “ 性 哥特 式 ”小 说 更 旨在 弘 扬 女 权 主 义 精 神 ,通 过 描 写 女 女 主 人 公对 自身 性 别 身份 的焦 虑 , 试 图逃 离 被 禁 锢 的 空 间 , 反 映 她 们 对 现 实 社 会 的不 满 、 争 取 自 由独 立 与 男 权 社 会 分 庭 抗 争 的 思 想 ; 叙 事 内容 一 般 围 绕 揭 开 男权 社 会 隐 藏 的秘 密 事 件 展 开 , 充 满 惊 悚 、疯 狂 的 元 素 ,并 往 往 对 文 中 的超 自然 现 象 给 予 解 释 。本 文 将 运 用 女 性 哥 特 小说 理 论 ,分 别 从 哥特 式 元 素和 女权 意识的抗争两个层面,将 《 简暖 》和 《 蝶梦》这 蝴 两 部 作 品 放 在 女 性 哥特 小 说 的 视 角 下 进 行 对 比解 读 ,从 而 提 高 对 此 类 文 学 作 品 的鉴 赏 能 力 。
文学艺术中的女性著作解读
文学艺术中的女性著作解读作为文学和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女性著作一直受到广泛关注。
女性在文学和艺术中的地位从一开始就备受争议。
然而,借助女性著作的力量,女性已经逐渐获得了应有的地位,成为文学和艺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本文中,我们将对几个女性著作进行深度剖析,探究其中所蕴含的内涵。
《简爱》《简爱》是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所著的一本小说。
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形式讲述了主人公简爱的一生。
作为一个书呆子的孤儿,简爱非常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她在一个富有而自私的家庭中长大,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思想和精神独立。
在她遇到自己的爱人罗彻斯特之前,她一直过着贫苦和无私的生活,但她从不放弃自己的追求,尽管在这个社会上她的地位仅仅是一个教师。
作为一位真正的女性主义者,简爱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强大而独立的女性形象。
《呼啸山庄》《呼啸山庄》是另一位英国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所著的一本小说。
这本小说讲述了一个悲惨而复杂的爱情故事,涉及到财富、家庭、权力和地位等多个方面。
故事的主人公哈里斯·改斯卡尔和凯瑟琳·阿尔肯拥有强烈的爱情,但却在家族的驱逐和社会禁锢的压力下被迫分离。
在这个故事中,艾米莉·勃朗特通过刻画凯瑟琳和男性角色之间的复杂互动,揭示了现实社会中的性别歧视以及女性在家庭、财产和婚姻等方面的不平等地位。
通过对凯瑟琳的刻画,勃朗特展现了一位强大而又独立的女性形象,她不拘一格,甚至可以独立生活,证明了她的精神独立力量。
《饥饿艺术家》《饥饿艺术家》是女性作家蘇珊娜·柯林斯所著的一本科幻小说。
这本小说讲述了一个残酷的乌托邦社会,故事以年轻的卡特尼丝为主人公。
在这个社会中,全国范围内进行残酷的《饥饿游戏》比赛,选出一名胜者作为获胜者,以表彰其勇气和生存能力。
在此过程中,卡特尼丝展现出极其优秀的生存技能和顽强意志。
通过对卡特尼斯的刻画,苏珊娜·柯林斯描绘出了一位勇敢和坚强的女性形象。
透过《简·爱》与《蝴蝶梦》看女性作家的身份焦虑
On the Women Writers' Identity Anxiety through
Jane Eyre and Rebecca
作者: 杜艳春
作者机构: 吉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四平136000
出版物刊名: 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页码: 26-28页
主题词: 身份焦虑 男权社会 颠覆
摘要:《简·爱》与《蝴蝶梦》是19世纪及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两部经久不衰的女性主义文学作品。
两部曲折的爱情故事折射出其作者受传统父权制文化的主宰以及个人情感的压抑而产生的宣泄欲求,每部作品都刻画了理性的女主人公和相对而言非理性或怪异的另一类女性人物。
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与达夫妮·杜穆里埃既认同又改写了父权文化对女性的角色规范。
体现了作家本人创作时的身份焦虑。
文学作品中的情欲与性别焦虑
文学作品中的情欲与性别焦虑在许多文学作品中,情欲和性别焦虑常常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情欲,作为一种强烈的欲望和激情,经常被用来描绘人物之间的爱情、性欲和情感纠葛。
而性别焦虑则涉及到个体对于自身性别角色和性别身份的疑虑和不安。
本文将以几部经典文学作品为例,探讨这两个主题在文学中的表现和意义。
《简爱》是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之一,讲述了一个普通女子简爱的成长与爱情经历。
小说中的情欲与性别焦虑主要源自于简爱与罗切斯特之间的爱情,以及简爱作为一个女性在当时社会中感受到的束缚与挣扎。
在与罗切斯特相遇之后,简爱的情欲逐渐被引发,表现出对于罗切斯特的浓烈爱意。
同时,她作为一个女性,面对罗切斯特所代表的男权社会的异样目光和价值观的压迫,表现出了对于自身身份的质疑和矛盾。
这种情欲与性别焦虑的交织,使得《简爱》成为了一部独具深度和内涵的文学作品。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作家塞林格的经典小说,描绘了一个青少年霍尔顿的成长故事。
小说中,情欲和性别焦虑通过霍尔顿心理的描写得以体现。
霍尔顿对女性的性吸引和情感关系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年轻男性的性欲,同时也呈现出他对于成熟、责任和未来的不安和不确定。
他对于性行为的紧张和对于性别角色的迷茫,与他所处的青春期的焦虑和矛盾不谋而合。
作者通过描写霍尔顿内心世界的纷繁复杂,将情欲与性别焦虑融入到故事情节中,使得这部小说充满了独特的张力和特色。
《傲慢与偏见》是英国作家简·奥斯丁的经典作品,以爱情为主线,通过对于女性地位和社会价值观的探讨,展现了性别焦虑在当时社会中的存在。
小说中的女主角伊丽莎白·班纳特以其坚定的个性,与独特的思考方式与男主角达西展开情感纠葛,体现了情欲与性别焦虑的复杂关系。
奥斯丁通过描绘女主角在与达西相处中面对社会和家庭的琐碎期待和压力,表现出了对于性别角色和女性地位的思考和探索。
这种情欲和性别焦虑的交织,使得小说既具有了浪漫的爱情叙事,又潜在地提出了对于性别问题的重要讨论。
《蝴蝶梦》:从三个角度来解读女主吕蓓卡性格扭曲的深层次原因
《蝴蝶梦》:从三个⾓度来解读⼥主吕蓓卡性格扭曲的深层次原因《蝴蝶梦》的作者达芙妮·杜穆⾥埃(1907 - 1989)是英国当代著名⼥作家,她是英国那个时代最具影响⼒的世界级作家之⼀。
⼩说⼀经⾯世,就得到了众多赞誉:悬疑⼩说最⾼殊荣安东尼奖:20世纪最佳⼩说BBC百部英国⼈最爱的⽂学作品20世纪百部推理经典1938年美国国家图书奖《蝴蝶梦》这部⼩说结构精巧,⽤了⼀种细腻的笔触塑造了⼀群⽣动的⼈物,和他们离奇的故事。
⼩说⼀开始就向我们展⽰出了曼陀丽庄园,它的美丽和神秘,⽆不牵动着我们的内⼼。
可是当我们⾛进这座深深的庭院,看到的是⼀个充满悬疑的爱情故事,却丝毫感受不到美好和浪漫,当所有的谜底展现在我们⾯前的时候,我们只有深深地叹息,叹息这个吕蓓卡,聪明绝顶,却⼜有着蛇蝎⼼肠的⼥⼦。
⼩说的⼥主⼈公吕蓓卡是⼀个美丽⽽⾼贵的⼥⼦,她游⾛于上流社会,受到众⼈追捧,可她⾻⼦⾥却放荡,霸道。
后来吕蓓卡发现⾃⼰患了不治之症,也许是害怕⾃⼰死后,丈夫会揭穿她丑恶的⾯具,将她的不伦隐私公之于众,同时为了保持她在她在众⼈⾯前⼀贯的⾼贵和优雅形象。
她决定⾃杀并设计布局成迈克西姆杀了⾃⼰,⽽迈克西姆⼀直⽣活在吕蓓卡死去的阴影中。
被众⼈称颂不已的吕蓓卡,为何会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两⾯性,她每天在外⼈眼⾥和家中扮演着两种⾯孔:天使和恶魔,在这两种⼈格之间随意穿梭,并乐此不疲,已经达到了⼀种疯狂⽽病态的程度。
今天我将从吕蓓卡的个⼈性格、家庭因素和当时⼥主所处的社会环境因素⼊⼿,解读⼀下⼥主性格扭曲的深层次原因。
01、吕蓓卡的个⼈因素:吕蓓卡美貌且颇有魄⼒和才⼲,同时她是控制欲望极强的⼥⼈,为了在众⼈⾯前维持⾃⼰的形象内⼼饱受煎熬,最终导致⼈格分裂①吕蓓卡漂亮聪明能⼲,能够轻易捕获所有⼈的欢⼼,于是她很快就沉迷于这种感觉,但同时带来的焦虑感也令她倍感压⼒吕蓓卡在众⼈的眼⾥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尤物,她集美貌与智慧于⼀⾝,“男⼈﹑⼥⼈﹑⼩孩, 还有狗, 都会被她迷住。
论《简爱》中女性的自卑与觉醒
论《简爱》中女性的自卑与觉醒19世纪中期的英国不仅是资本主义经济迅猛发展的时代,也是女性文学飞速崛起的时期。
一批才华横溢的女作家涌现在了大不列颠的土地上,夏洛蒂·勃朗特就是其中焕发着奇异的光彩一位。
《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它是世界公认的文学经典。
一百多年来,这部小说经久不衰,而让各国读者对其钟爱有加的根本原因在于作者成功的塑造了简·爱这样一位敢爱敢恨、勇于反抗并不懈地我自努力追求人格平等的新时代女性形象。
《简·爱》反映的不仅是处于弱势中的普通女子努力追求人生幸福的故事,它更是一首充满人性觉醒的动人赞歌。
1 《简·爱》及其时代精神概述《简·爱》塑造了一位坚强、刚毅、独立、自尊和争取自由平等的女性形象。
作品表达的是一种女性觉醒和解放的主题。
作为新时代女性,要获得个人解放,就要有独立的经济意识和经济能力,进而才能拥有独立的人格。
倘若丧失了独立的人格和尊严,爱情就会失去其本真的意义,女性也不会获得真正的解放。
小说描述了简·爱这一个孤女在反抗男权制压迫的斗争中不断的从自卑自弃到逐渐变得坚强,不屈不挠地与现实社会进行抗争,并最终实现自我,从牢笼中得以解脱,赢得了经济上的自由和人格上的尊严的自我觉醒过程。
《简·爱》的描写与启蒙运动的时代背景息息相关,其在很大程度上有异于当时男权社会的主流时代精神。
19世纪中期的英国正处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其社会强势群体推行复兴的清教主义思想、森严的伦理道德思想和社会等级观念以及男权主义思想。
在这些制度和道义下,女性受到各种清规戒律的极度压抑和剥削。
长子获得了完全的继承权,并野蛮地剥夺了女性的经济来源;女性大多只能接受初等教育,而其学习的目标只是把自己培养成为家庭中“高雅的太太”。
而不愿意通过婚姻来改变自身经济状况的知识女性能选择的工作也是非常有限的,只能是教师或作家,而且在工作中也是备受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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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背景与生活经历对作家创作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勃朗特一家住在霍沃斯旷野一处偏僻的角落,父亲是牧师,家中六个儿女,前两个女儿患肺结核夭折。父亲勃朗特是一个离群索居的人,习惯于独自在书房里用餐,天生不喜欢孩子。大凡对他有了解的人都认为他自私、专制而暴躁。夏洛蒂与妹妹深居简出,与外界接触少,多数时间在家读书、编故事或在荒原散步。在家境并不富裕的情况下,父亲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在沉溺于酒精和鸦片无法自拔的落魄儿子勃兰威尔身上,所以她们必须依靠自己。“姑娘们对这种安排毫无异议:把所有能弄到的钱全用在独子身上,这是无可争议的传统。”她们只能做家庭教师来谋生,当时家庭教师地位低下且被人鄙视,待遇与奴仆几乎等同,因而生存压力很大。闭塞的生活环境、窘迫的经济状况与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导致了三姐妹情感方面的缺憾,她们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又很少与她们沟通,感情方面又很难找到归宿,艾米莉与安妮终生未婚,夏洛蒂曾在布鲁塞尔求学时爱上皇家学院的教授埃热先生,一个热心辅导她和妹妹艾米莉法语的有妇之夫。她原定学习半年,但后来延长到一年,直到姨妈病逝的消息传来,姐妹二人才回到英国。后来,埃热先生给夏洛蒂写了一封信,建议她回校任教,当时埃热夫人是支持丈夫这一举动的。然而当夏洛蒂独自一人返回布鲁塞尔并反过来给埃热辅导英语时,她与埃热一家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而明显的变化直至后来陷入危机中。她回国后曾经给埃热先生写了四封信,但都石沉大海。所以感情上的受挫、与世隔绝的处境与痛苦导致她在作品中宣泄生活与感情的压抑,塑造了一个以埃热夫人为原型的疯女人伯莎,亦是作者性格的阴暗面。
美国女权主义批评家吉尔伯特和古芭合著的《阁楼上的疯女人》从新的角度去理解19世纪“妇女独特的文学传统”及其共性,创立了妇女文学创造性的新学说。她们认为:长期以来,由于艺术创造性被视为男性的基本特征,写作被视为男性的活动,妇女在文学中的形象更成为男性幻想的产物;妇女作家被剥夺了创造女性形象的权力,而须服从传统父权制的标准,因此,她们在进行文学活动时,总是怀着 “作家身份的焦虑”。这种忧虑使她们不能直接运用 “女性独特的力量”,而是采取迂回曲折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感情。这些女作家在做着艰难而相互矛盾的工作:她们在谋求变成妇女文学的真正权威,同时既要顺从、又在破坏着父权制的文学标准”。[3]132她们的声音充满着双重性,这种双重的声音构成了妇女写作的策略,使她们或“攻击和修正”,或“解构和重建从男性文学中继承来的妇女形象,尤其是——— 仙女和恶魔的对立形象”。
纵观19世纪的英国文学,不难发现“女作家们大抵都是有意无意的‘两面派’。她们一面在模仿,一面在‘篡改’,从遣词用字、人物塑造、情节安排以及象征的运用等各个方面来修正那个喂育了她们的文学传统”。维多利亚时期的已婚女性,如果逾越了“家中天使”这一角色定位,则被斥责为堕落或疯狂的妖女。在创作《简·爱》时,夏洛蒂既要顺从又要颠覆和改写长期以来文学史上对女性的传统定位。她一方面借助伯莎这一疯女人形象表现了女性的现实生存困境,控诉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制;另一方面,她又遵循着男权话语,让疯女人失语,最后葬身火海, 以倾诉自己那个得不到又无比向往的爱情,实现自己心中的那个白日梦。疯女人伯莎是女作家潜意识中被男性话语压抑的自我:“通常在某种意义上(疯女人)是作者的复本,具有她自身的焦虑和疯狂的形象。事实上,在出自女性之手的诗歌和小说中,大部分都虚构了这样一位疯子:只有这样,女性作家才能在她们自身独有的、分裂的女性感情上找到平衡,在 ‘她们是什么’与‘她们应该是什么’之间的差异上做出让步”。[2]
[关键词]身份焦虑;男权社会;颠覆
On the Women Writers’Identity Anxiety through Jane Eyre and Rebecca
[Abstract]Jane Eyre and Rebecca appeared as two feminine classics in the history of British literature both in the 19th and 20th century.The two love stories reflect the authors’releasing their repressed feelings as women against patriarchy culture which dominated the world over the centuries.Each of them portrayed a rela- tively an irrational or eccentric female character as well as a rational heroine.Both Charlotte Bronte and Daphne du Maurier identify with patriarchy and rewrite the stereotypes of women stipulated by men,which reflects the authors’identity anxiety while writing the works.
[Key words]identity anxiety;patriarchal society;deconstruct
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1847)首开了女性文学的先河。作者描写了以追求平等婚姻和真正爱情的勇敢精神而深受读者喜爱的女主人公简·爱,同时还刻画了被丈夫罗切斯特关在阁楼里备受冷落的疯女人伯莎。大约一个世纪后,英国另一位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创作了《蝴蝶梦》(1938),该作品与《简· 爱》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情节也是围绕着女主人公坎坷的爱情故事展开,它讲述的是叙述者“我”、麦克西姆以及麦的亡妻吕贝卡之间的故事。两部作品都描述了女主人公的可爱之处,而且相对应的分别是疯女人伯莎和已故的庄园女主人吕贝卡。这两对女性角色的塑造可以说是作者既认同又颠覆了传统的父权文化对女性的角色定位,体现了作家本人创作时的心理压力,即身份焦虑。
透过《简爱》与《蝴蝶梦》看女性作家的身份焦虑
来源:中国论文下载中心 [ 09-06-21 14:18:00 ] 作者:杜艳春 编辑:studa0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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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简·爱》与《蝴蝶梦》是19世纪及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两部经久不衰的女性主义文学作品。两部曲折的爱情故事折射出其作者受传统父权制文化的主宰以及个人情感的压抑而产生的宣泄欲求,每部作品都刻画了理性的女主人公和相对而言非理性或怪异的另一类女性人物。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与达夫妮·杜穆里埃既认同又改写了父权文化对女性的角色规范,体现了作家本人创作时的身份焦虑。
三、身份焦虑的宣泄方式
疯癫和死亡是女作家宣泄心理的独特方式。“这些小说里的疯癫和自杀,体现了同一种拒绝,即女主角拒绝生活在父权文化的叙述结构之内,因为这一结构阻止了自我的充分表达”。[5]185
《简·爱》成功地塑造了两个鲜明的女性形象:具有强烈独立意识的简·爱与精神失常的爱情牺牲品疯女人伯莎。伯莎被丈夫罗切斯特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被剥夺了话语权、只能发出动物般的嚎叫。原因是罗认为她有精神病史,太放纵、太淫荡。而伯莎本人只能以特殊的方式表明她的存在,她总是伺机逃出禁闭她的阁楼,寻求机会实施报复,最终以一把大火烧毁了象征着牢狱的桑菲尔德庄园,由一个男权传统的受害者变成了男权传统的破坏者,以她特殊的方式完成了报复父权制的任务。疯女人的形象令一代又一代的文学家着迷,吉尔伯特和古芭两位批评家清楚地看到了女性作家“在艺术上和生活中所受到的禁锢”。女作家们在以男人为中心的房子里生活,其文学作品也同样受着传统父权制的艺术构筑的束缚。结果,在她们的作品中往往充斥着“封闭和逃跑的形象”、“疯狂”的自我、静物与激烈的对比和大量关于疾病的描写。妇女作家笔下的疯女人形象,是“作者本人的重像”,倾诉了作者本人的“忧虑和愤怒”。从吉尔伯特和古芭的观点看,这种“疯狂的重像”是女作家创造力的反映,是她们“认同和修正父权文化加之于她们的自我定义”。这种双重策略构成了19、20世纪妇女文学的重要特征。用福柯的话说就是“疯癫与非疯癫、理性与非理性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6]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认为,人类漫长的文明史其实就是男人话语强势的历史,女性处于文明的边缘, 处于“失语状态”,是作为被男人观察和欲望的客体而存在的。因此,女性在男性作家的笔下被分化成两个相互对立的形象,要么是美丽善良、甘愿为男性奉献和牺牲的“天使”;要么是我行我素、不受男性束缚的“恶魔”,女性如此形象在男性作家的作品中俯拾即是。直到19世纪英国女性的社会地位有所改变, 女性的主体意识逐渐凸现,女作家得以借助作品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声,才打破男性文学一统天下的格局。女性作家创作时要克服许多障碍,用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话来说,就是既要杀死“家中天使”,又要讲出真情实感,使自己的作品言之有物。做到这一点就要克服传统观念的束缚,抛开性别的干扰。她们既要释放压抑已久的愤懑,又要顾及自己的作品是否符合男性的欣赏心理,被社会所接受。所以,对当时的一些女作家来说,创作时这种身份焦虑无时不在困扰着她们。她们一方面要改写父权文化对女性歪曲和贬抑的角色定位;另一方面又要不自觉地认同长久以来刻在她们脑海中的父权文化的印记。
为什么女作家创作时会被身份焦虑所困扰?
笔者认为当时女作家的身份焦虑是由社会地位、传统观念、家庭背景与个人经历等几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一、社会背景与传统观பைடு நூலகம்的影响
作家的身份焦虑是社会背景与传统观念在其身上的投射。在父权制社会里,女性长期处于政治上受压迫、社会上受排挤、经济上受贫穷、文化上受男性专制教育、思想感情上受压抑的状态[1](494)。她们的创造力受到限制、身心发展被禁锢、她们的角色被锁定在家庭之中。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她们在社会生活中的从属性和依附性,她们被排挤出社会公共劳动,失去了经济来源,因而陷入了贫穷的境地,丧失了社会的主体地位。在夏洛蒂·勃朗特生活的19世纪,对中产阶级女性来说缔结一门好婚姻是她们通往体面之路的唯一途径。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成为婚姻市场的滞销品,她们只能呆在家里,打发寂寞时光的办法就是写作。然而,在男性观念、规范和禁忌的压制下,她们只能用男性笔名发表作品以避开遭遇性别歧视,勃朗特姐妹发表作品时皆以笔名作为自我隐蔽的策略。英国女权主义批评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曾说过“甚至晚到19世纪,贞洁观的遗风仍然迫使女人隐姓埋名。柯勒·贝尔、乔治·爱略特、乔治·桑,无一不是她们内心冲突的牺牲品,这从她们的写作中可以看出来,她们徒劳地使用男子姓名来掩饰自己。如此一来,她们就迎合了常规,囿于常规,女人抛头露面是可耻的,而这一常规,即使并非由男性树立,至少也经过他们大力鼓吹”。此外,男性批评家也会以男权意识为标准,歪曲贬低女性作品。对自身创造力的怀疑,女性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形象特征始终萦绕困扰着女作家,成为她们面临的普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