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殇·诉痛——未成年人附条件不起诉之忧思

定大有乾坤 ， 一些条款在司法实践中无可避免地次第显现困窘 。以对象为例 ， 新《 刑事诉讼 法》 只是原
则 上规定 了年龄 ， 但对 适用 对象 是否 为初 犯 、 偶 犯 或共 同犯 罪 中 的从 犯未 作 出明 确 的规 定 。换 言 之 ， 法
律本身并未限制适用附条件不起诉于多次犯罪的未成年人 ， 也不论及其是否为惯犯抑或累犯 ， 只要符合 其 他法 定条 件 ， 均有 可能 适 用 之 。而 “ 可能 被 判 处 一 年 有 期 徒 刑 以下 刑 罚 ” 也 是 多 有 歧 义 。令 苛 则 不 听， 刑法显然不可能在其有限的条文中连篇累牍 ， 将可能判处一年以下刑法的罪名尽数囊括其 中。事实 上， 可能被 判 处一 年 以下 ” 与“ 法律 规 定判处 一 年 以下 ” 也 有 着 天壤 之 别 。在 法 定 从 轻 、 酌 定从 轻 的规
的质疑 ？
如果 说 这些 问题 在很 大程度 上 还属 于诉讼 法 理上 延 展性 思 考 的话 ， 那 么 附 条 件不 起 诉 在 检 察环 节 适 用率 之低 则不 一定 能够 完 全 归 咎 于 法理 上 的争 议 。有 道 是 ， “ 我 本 将 心 比 明月 ， 奈 何 明月 照 沟渠 ” 。 当下 附条件 不起 诉举 步维 艰 ， 尤其 是 中西部 地 区一些 基 层 检察 院 对 附条 件 不起 诉 往 往 望 而却 步 。以西
乏此类案例 。但是 ， 对相关情节的认定 ， 仍存有许多粗糙与模糊之处。 尽 管如 此 ， 这 些 还不 是最 让人 困惑 不解 的 。新 《 刑事诉 讼 法》 第２ ７ １条 规定 ， “ 人 民检 察 院在 作 出 附
青少年犯 罪问题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６期
花殇 ・ 诉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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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 年 人 附条件 不起 诉 之 忧 思
张鸿巍（ 广西大学法 学院教授 ）
新《 刑 事诉讼 法 》 专章 规定 了未成 年 人 刑 事 特别 程 序 。寥 寥 十 一个 条 款 之 中便 有 三 条 直 接 规定 了 附条件 不起 诉 的启 动及 条件 ， 剑指 检察 裁量 权 ： 可 附一定 条 件 向未 成 年犯 罪 嫌 疑 人做 出不 起 诉 决定 ， 以
及被害人身后隐约可见的相关人与社会公众 ） 间关系 的博弈之 中。秉行公 义不 能顾此失彼 ， 正如西方 法谚 所 言 ， “ 呆板 的公平 其实 是 最大 的不公 平 。 ” 对 未成 年犯 罪嫌 疑 人看 似 公 允 的背 后 ， 却 不一 定 必然 带
来 公义 与公 正 。层峦 叠 嶂之 中 ， 对 未成 年犯 罪嫌 疑人 的教 化 与挽救 、 被 害人权 益及 防卫 社 会 的感 知 及保 障， 都 是检 察官 在做 出 附条件 不起诉 之前 所 必须 考量 的 。
说不准 Ｎ多年后苹果 Ｎ代的附加值将会远远不及 Ｎ袋苹果 。话虽如此 ， 但这种阿 Ｑ精神胜利法只是用 来 饭后 解 闷而 已 ， 毕 竟远水 解 不 了近渴 。横 亘在 法律 应然 与实 然 之 间的鸿 沟 ， 有 时逼 迫得 我们 这些 法 律
人在个 案 面前 只能 惶然 无措 。对 未成 年人适 用 附条 件不 起 诉 陆续 出现 过这 样 一 些 棘手 问题 ， ｔ ｒ ｏ ｔ １ 被 害 人对 附条 件不 起诉 决定 是否 可 以 自诉 ？监督 考 察结 束后 ， 被 害人 是 否可 以对检 察 机 关 不起 诉 决 定 提 起 申诉 ？作 为 附条件 不起 诉 的决定 及考 察机 关 ， 检察 机关 如 何平 复 和 消 除被 害 人 以及 公 众 对 其公 正司 法
观后效 。新《 刑事诉讼法》 更是在第 ２ ７ １ 条 明确规定 ， “ 可能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以下刑罚 ， 符合起诉 条 件， 但 有 悔罪 表现 的 ， 人 民检 察 院可 以作 出附 条 件 不起 诉 的决 定 ” 。如此 重 视 附条 件 不 起 诉 ， 在 十 分 有
限 条款 中予 以特 别倾斜 ， 无 不显 现 出对犯 罪少 年 的挽救 特别 是 除罪化 的考 量 。浪子 回头金不 换 ， 对 于立 法 者 的 良苦用心 ， 相信 没有 人会 质疑 该条 制定 时 的正 当性 。 良辰美 景奈 何天 ， 赏心 乐事 谁家 院。理想 与 现实 间 的差距 ， 有 时竟 真实地 近 乎残酷 而 不忍 视见 。最 近 网络 中比较热 门 的一句 时髦 段子 是 ： 他有苹 果 ５代 ， 我 有 ５袋 苹 果 。 随着 苹 果 辈分 的不 断 升级 换 代 ，

定之外 ， 不少法院特别是高院还相继 出台了一些量刑规范 ， 使得符合相应条件的被告人或可在法定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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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获适 当 比例减 轻刑 罚 。也 就是说 ， 适 用对 象 即便涉 嫌法 定刑 可能 是 五年 以上刑 罚 的重 罪 ， 仍 有可 能 因 其 未成 年 、 自首 、 立功、 在 校生 或 与被 害人达 成 和解 等法定 或酌 定情 节 而获得 宽 大处理 。司法实 践 中 ， 不
部某省为例 ， 截至 ２ ０ １ ３ 年 ６月底 ， 全省 １ ０ ０多个基层检察院及 ｌ Ｏ 余个地级市检察院不过对二十余位未 成年人 适 用 附条件 不起诉 而 已 。较低 适用 率在 一定 程度 上 或 显现 出附 条件 不 起 诉 在立 法 、 司法 及 社 会
支持 机制 上 的困境 。 解铃 还须 系铃 人 ， 破 解这 些 问题 的症 结 所在 ， 仍 是要 不 断 回复 到 检 察 官 、 犯 罪 嫌 疑人 及 被 害人 （ 以
依新《 刑事诉讼法》 ， 附条件不起诉的适用条件大体有这样几项 ： 一是适用对象为年龄介于 １ ４岁与 １ ８岁之 间 的未 成 年人 ； 二是适 用 罪名 及刑 罚为 可能 被判 处一 年有 期徒 刑 以下刑 罚 的 侵犯 公 民人 身 权 利
罪、 民主权 利罪 、 侵犯 财 产罪 和妨 害社会 管 理秩 序罪 ； 三 是适 用对 象有 悔罪 表现 。细 细琢 磨起 来 ， 这些 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