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反垄断法私人实施制度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 ４］ 。 是私人实施案件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
自９ 日本《 反垄断法》 虽历经了几 ０ 年代以来 ， 次修订 ， 增强私人实 施 措 施 ， 明确弹性损害赔偿规
政法视野
丁国锋 ， 等： 日本反垄断法私人实施制度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则， 扩大可诉范围 ， 但反垄断法私人实施尤其是损 私人主体提起诉 害赔偿诉 讼 并 未 发 生 实 质 变 化 ， 讼的风险 和 负 担 较 重 ， 私人实施反垄断法的积极 日本私人 性没有得到根本提高 。２ ０ 世纪 ９ ０ 年代 ， 、 《 当事方根据 《 反 垄 断 法》 民 法 典》 及其他法律规 定提起损害赔偿诉讼 的 案 件 共 计 ２ 虽总体数 ０ 件， 但与 ９ 量并不多 ， ０年代以前反垄断损害赔偿案件 相比 ， 案件数量已经在逐步增加 ， 并于１ ９ ９ ３ 年私人 原告首次在反垄断 损 害 赔 偿 案 件 中 被 大 阪 高 等 法 日本法院在一个卡 院判决胜诉 。 随后于 １ ９ ９ ８年， 特尔案件中 ， 判决被 告 赔 偿 原 告 ４ ０多万美元的损
围非常有限 ， 虽由私 人 垄 断 化 、 不正当贸易限制及 国际合同或行 不公平贸 易 行 为 扩 展 到 国 际 协 议 、 业协会违 法 行 为 等 赔 偿 诉 讼 的 可 适 用 性 ， 但对垄 股份持有 、 连 锁 董 事、 合 并、 分立和收购行 断地位 、 为等仍被排除在诉讼之外 ； 而根据 《 民法典 》 第７ ０ ９ 条提起反 垄 断 损 害 赔 偿 诉 讼 ， 则一切反垄断违法 反垄断法》 虽 行为都可囊括为其 可 诉 范 围 。 日 本 《 未明确规定间接购 买 者 拥 有 反 垄 断 损 害 赔 偿 的 诉 权， 但从任 何 遭 受 垄 断 违 法 行 为 损 害 的 私 人 当 事 作为 方都有权 提 起 损 害 赔 偿 诉 讼 的 司 法 实 践 看 ， 间接购买 者 之 一 的 终 端 消 费 者 与 直 接 购 买 者 、 竞 都 可 以 充 当 适 格 的 私 人 原 告 方。 例 争者等一 样 ， 如， １ ９ ７ ７ 年东京 高 等 法 院 在 鹤 冈 灯 油 诉 讼 中 承 认 了消费者 是 《 反 垄 断 法》 的 私 人 实 施 主 体 之 一， 也 是该法所 规 定 的 损 害 赔 偿 请 求 权 人 或 是 受 害 者 。 因不公 正 交 易 方 法 导 致 商 品 零 售 价 格 不 当 抬 高 消费者 按 此 抬 高 后 的 价 格 购 买 商 品 其 利 益 必 时， 然受到损害 ， 如果不 使 用 此 种 不 公 正 的 交 易 方 法 ， 消费者就 可 避 免 多 支 付 超 高 价 格 （ 超过市场竞争 价格 ） 部 分 的 损 失。 该 判 决 最 终 并 未 否 认 消 费 者 获得损害 赔 偿 的 权 利 ， 虽然该损害是由不公正交 易方法造 成 的 事 实 的 反 射 性 损 害 。 但 在 ２ ０世纪 ９ ０ 年代以前私人主体所实施的反垄断诉讼几 乎 没 从１ 有一件是成功 的 。 根 据 相 关 统 计 资 料 ， ９ ５ ５年 根据 《 反垄 断法》 提起损害赔偿诉 到１ ９ ９ ０ 年期间 ， 这些案件的结果是原告胜诉 讼的案件共计有 ６ 件 ， 的为 ０ 件 、 败诉的为 ４ 件 、 和解的为 １ 件 、 撤诉的为 反垄断损害赔偿救济制度没有 真 正 起 １ 件 。 可见 ， 对反垄断法的实施没 到弥补受 害 人 损 失 的 作 用 ，
［ ３］ 有任何影 响 力 ， 这主要是由于私人主体提起诉
讼必须以日本公正 交 易 委 员 会 调 查 和 发 现 违 法 行 这种审决前置实施方式是 为的存在 为 前 提 条 件 ， 阻碍日本私人实 施 发 展 的 绊 脚 石 。 这 一 历 史 时 期 产业政策优于 日本公正 交 易 委 员 会 的 实 施 政 策 （ 竞争政策 ， 大力推行 产 业 政 策 ， 没有形成竞争文化 氛围 ） 和执行能力 非 常 软 弱 ， 其消极实施反垄断法 或采取非正式措施 实 施 反 垄 断 法 的 行 为 和 手 段 比 因此 ， 日本反 垄 断 法 私 人 实 施 制 度 受 到 巨 较常见 ， “ 导 致 私 人 提 起 诉 讼 的 机 会 非 常 少， 这也 大冲击 ，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４ 期 第２ 总第 １ ５ 卷（ ６ １ 期）
日本问题研究
Ｊ ａ ａ ｎ ｅ ｓ ｅ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ｐ
Ｖ ｏ ｌ ． ２ ５ Ｎ ｏ ． ４ Ｄ ｅ ｃ ． ２ ０ １ １

实施 。 法律实施主要 是 指 在 现 实 社 会 生 活 中 人 们 广泛贯彻和实际 施 行 法 律 规 范 的 行 为 过 程 。 它 是 将法律规范的抽象 行 为 模 式 转 化 为 人 们 的 具 体 行 为的过程 ； 是使法律从书本上的法律变成行动中 从应然状态 进 到 实 然 状 态 的 过 程 ； 是由法 的法律 ， 律规范的抽象的可 能 性 转 变 为 具 体 的 现 实 性 的 过 程 。 法律实施主要 采 用 两 种 方 式 ： 一种方式称为
［ ２］
法律公共 实 施 或 公 共 执 法 ， 是法律赋予特定的公
收稿日期 ： ２ ０ １ １ ０ ６ ３ ０ － － ） 基金项目 ： 安徽省人文社科重庆研究基地项目 （ ２ ０ １ １ Ｓ Ｋ ７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３ ６ ， 作者简介 ： 丁国锋 （ 男， 湖北黄冈人 ， 法学博士 ， 昆明理工大学法学院讲师 。 主要从事日本法学研究 。 １ ９ ８ ０－ ）
·９·
日本问题研究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４ 期
表现消 费 者 的 自 由 选 择 权 和 经 营 者 的 公 平 竞 争 权 。 反垄断法通过对 自 由 公 平 和 正 当 竞 争 权 的 保 护， 提升整体 竞 争 格 局 ， 实 现 社 会 整 体 利 益， 需要 这不 仅 可 以 维 护 个 人 利 益 ， 也是实 私人参与实施 ， 现社会利 益 的 重 要 途 径 。 有 权 利 必 有 救 济 ， 受到 损害的私 人 主 体 应 该 有 途 径 来 维 持 他 们 的 权 利 ， 实现损害 赔 偿 ， 而不论公共执法机关是否意识到 侵权 。 任何私人主体 都 不 应 该 受 限 制 竞 争 行 为 侵 都有权分享公平 竞 争 所 带 来 的 利 益 ， 这也是反 害， 垄断法私人实施 的 前 提 条 件 。 反 垄 断 法 私 人 实 施 赋予私人主 问题应围 绕 如 何 有 效 实 施 反 垄 断 法 ， 合理配置市场主体实施 体利益诉 求 的 有 效 渠 道 ， 反垄断法 的 恰 当 权 利 ， 使私人主体在反垄断法实 施中发挥积极作 用 。 日 本 反 垄 断 法 规 定 了 垄 断 行 为受害者 提 起 民 事 诉 讼 的 权 利 ， 明确私人实施所 维护的竞 争 政 策 目 标 ， 实现反垄断法实施的高效 运行 。 二、 日本反垄断法私人实施的基本经验 （ 一） 日本反垄断法私人实施的立法与实践 １ ９ ４ ７ 年日本以美国反托拉斯法为蓝 本 制 定 了 其内容包 含 了 欧 美 先 进 的 竞 争 法 理 念 。 反垄断法 ， 私人实施反垄断法的主要方式 ２ ０ 世纪及其 以 前 ， 反垄断法 》 第２ 是私人主体依据 《 ５ 条提起损害赔偿 诉讼或者根据 《 反垄断法 》 第２ ４ 条规定提出禁令救 济措施 。 反竞争行为 或 垄 断 行 为 的 受 害 者 享 有 无 过错责任原则的优 势 向 东 京 高 等 法 院 提 起 反 垄 断 损害赔偿 诉 讼 ， 同时受垄断违法行为损害的私人 民 当事方也 可 不 依 据 反 垄 断 法 提 起 诉 讼 而 根 据 《 法典 》 第７ ０ ９条的一般侵权原则提起损害赔偿诉 讼 。 因此 ， 同一垄断行为的损害赔偿诉讼对私人 当事方具 有 明 显 的 竞 合 性 和 可 选 择 性 ， 但这两种 诉讼之间存有很 大 的 区 别 与 不 同 。 同 一 行 为 两 种 诉讼方式的管辖法 院 、 诉 讼 范 围、 归责原则等各有 两者还有 其 他 重 要 区 别 ， 即根据反垄断 不同特色 ， 法提起损害赔 偿 诉 讼 必 须 以 公 正 交 易 委 员 会 （ ｔ ｈ ｅ ， 简称 Ｊ 已作出 Ｊ ａ ａ ｎ Ｆ ａ ｉ ｒ Ｔ ｒ ａ ｄ ｅ Ｃ ｏ ｍｍ ｉ ｓ ｓ ｉ ｏ ｎ Ｆ Ｔ Ｃ） ｐ 的垄断违法行为最 终 决 定 为 前 提 依 据 ， 而依据《 民 相关 条 款 提 起 诉 讼 则 不 必 适 用 《 反 垄 断 法》 法典 》 条款 ， 也不 必 考 虑 是 否 要 有 Ｊ Ｆ Ｔ Ｃ 的在先终局判 决 。 日本 《 反垄断法 》 损害赔偿诉讼的可诉行为范 ·１ ０·
否 法律 的 生 命 在 于 其 公 正 执 行 和 有 效 实 施 ， 则将成为 一 纸 具 文 。 在 反 垄 断 法 实 施 领 域 ， 反垄 断执法机构为本位 的 反 垄 断 法 公 共 执 行 制 度 发 挥 但全球范围内反垄断法私人实施问 着主导作 用 ， 题逐渐也 成 为 一 股 潮 流 越 来 越 受 到 各 国 的 关 注 。 日本反垄断法私人 实 施 制 度 的 创 立 与 发 展 经 历 了 不断完善 的 发 展 路 径 ， 其具体内容凸显“ 本土 化” 色彩 ， 为中 国 反 垄 断 法 私 人 实 施 制 度 的 完 善 提 供 了重要的可借鉴资源 。 一、 法律实施与反垄断 法 私 人 实 施 的 基 本内涵 “ 美国法学家庞德 曾 说 过 ， 法律的生命在于它 ” 法律的 最 终 目 标 和 根 本 任 务 在 于 它 的 的实行 。
政法视野
日本反垄断法私人实施制度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丁国锋１， 周新生２
（ ） 昆明理工大学 法学院 ， 云南 昆明 ６ 安徽医科大学 人文学院 ， 安徽 合肥 ２ １． ５ ０ ５ ０ ０； ２． ３ ０ ０ ３ ２ 摘 要： 反垄断法私人实施是法律实施的具体延伸和专业发 展 。 日 本 反 垄 断 法 私 人 实 施 的 立 法 与 实 践 历 经 了 逐 步 完 善 的 发展过程 ， 其具体内容表征了鲜明的日本国法律特征 。 日本私人主体实施反垄断法的权责义务进一步 明 确 、 竞争政策目标 实施效率逐步得以提升 ， 其对中国反垄断法私人实施制度的完善提供了重要启示 。 确实得以维护 、 关键词 ： 日本 ； 反垄断法 ； 私人实施 ； 诉讼 中图分类号 ： Ｄ ９ ３ 文献标识码 ： Ａ （ ）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４ ２ ４ ５ ８ ２ ０ １ １ ０ ４ ０ ０ ０ ９ ０ 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