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心与录载北曲的佳构——论李开先《词谑》的戏曲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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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 ５卷 第 ５期
Ｎｏ ． ５ Ｖｏ １ ． ３ ５
宁夏师范学院学报 （ 社会科学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Ｎ ｉ ｎ ｇ ｘ ｉ ａ Ｎ ｏ ｒ ｍ 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Ｓ ｏ ｃ ｉ ｌ ａ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
撰 著一 部 录载北 曲 的专 书 ， 因之 也 就 有 了 《 词谑》
一
书 。《 词谑 》 虽然属于一部未竞之作 ， 但 李 开 先
① 关于《 词谑》 的作者 ， 《 中国 占典戏 曲论著集 成》 本《 词谑 提要 》 首 倡李开先说 ， 其后则有 非李开先说 ， 李开先与康 海合撰说等 ， 本文此 处作李 开先者 ， 乃从《 词谑提要 》 之说 ， 特此说 明。 ② 《 先太常年谱》 有云 ： “ （ 开 先） 未卒 前 四 日， 犹手书 遗嘱 云： ‘ 家居 二十七载 ， 享林下清福 ， 人生至此亦足矣。唯苏杭未 得一游 ， 普济新修 园未 得一到 ， 《 词谑》 一 书未成 ， 尤 可惜 也。 … 具体 参 见 ｈ 健 笺校 之《 李开 先全 集》 附录， 文化艺术出版社 ２ ０ ０ ４年版 ， 第１ ８ ８ ５ 页。 ③ 南戏在 明朝嘉靖之前 已盛行者 ， 上海古籍 出版社 １ ９ ８ ７年影 印《 续 修 四库全书》 本《 续说 郛》 卷 四十六祝允 明《 猥谈 ・ 歌 曲》 一文 乃有载 ： “ 自 国初来 ， 公私尚用优伶供 事 ， 数十年来 ， 所谓 南戏盛行 ， 更 为无端 。 ” 其 中所 言“ 国初来 ” 的“ 数十年” ， 当在 明成祖朱棣永乐 年间 （ １ ４ ０ ３ —１ ４ ２ ４ ） ， 其时距 朱元璋登基 的洪武元年 （ １ ３ ６ ８ ） 已有 ５ ０ 余年之隔 ， 正所谓 “ 数 十年” 者。
活在 明世宗 嘉靖 年 间 （ １ ５ ２ ２ －１ ５ ６ ５ ） 的李 开先 对 于 ２ ０ ０年前北 曲的喜 爱 有 加 。李 开 先 之 所 以如 此 雅
好北曲， 与其 自幼受北 方戏曲文化的熏陶和影响 不无关 系 ， 这从其 《 南 北插科 词 序》 一文 之所 载 ， 即
略可 获知 。其 中有 云 ： “ 予 少 时综 理 文 翰 之余 ， 颇
由“ 词谑” 、 “ 词 套 ”（ 一作 “ 词 选” ） 、 “ 词 乐” 、 “ 词
格》 、 《 渔 隐》 、 《 太平》 、 《 阳春 白雪 》 、 《 诗酒余香》
二 十 四散套 ， 张久 可 、 马致 远 、 乔梦符、 查 德卿 等 八 百 三 十二名 家 ， 《 芙蓉》 、 《 双题》 、 《 多月》 、 《 倩女》 等 千七 百 五 十八 杂 剧 ， 靡不辨其品类 ， 识 其 当行 。 音 调合 否 ， 字面生熟 ， 举 目如 辨 素 苍 ， 开 口如 数 一 二 。甚 至歌 者 才 一 发 声 ， 则按而止之 日： ‘ 开 端 有 误， 不 必歌 竞 矣 。 ’ 坐 客无 不屈 伏 。 ” ＿ （ Ｈ ’ 正 因为 李
究心金元词 曲 ， 凡《 中原》 、 《 燕 山》 、 《 琼林 》 、 《 务
头》 四韵书， 《 太和正音》 、 《 词话》 、 《 录鬼》 、 《 十谱
．
１ ６ ．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４— ０ ７—１ ７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６ ７ ４—１ ３ ３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５— ０ ０ １ ６— ０ ７
作者简介 ： 王辉斌 （ １ ９ ４ ７一） ， 男， 湖北天 门人 ， 湖北文理学 院文 学院教授 、 硕 士生导师 ， 主要从事 中国古代 文
２ ０ １ ４年 １ ０月
０ｃ ｔ ．２ ０１ ４
究心 与 录 载 北 曲 的 佳 构
— —
论李开先《 词谑》 的戏 曲学价值
王 辉 斌
（ 湖北 文理学院 文学院 ，湖北 襄阳 ４ ４ １ ０ ５ ３ ）
摘
要： 明代戏 曲论 著史上的 李开先《 词谑》 ， 虽然是 一部 未竞之 作 ， 但 全 书四 个部 分之所 录所载 ， 实际上
且 斯 时早 已 为 “ 南戏 盛行 ” 之 际③， 但 书 中 所 涉 及 者却 全 为 北 曲 （ 杂剧 ， 下同） 。此 三 者 表 明 ， 《 词 谑》 与明代 的其它 同类 著作 相 比 ， 确属 是 大有 其 特
点 的。而 就全 书 所 录载 的 内容 言 ， 所 反 映 的是 生
开 先是 如此 地 “ 究心” 于“ 金元 词 曲 ” ， 故 晚年 乃 欲
尾” 四部分 组成 ， 但“ 词谑 ” 却 又 成 为 了其 书 名 ； 二
是据《 李开先全集》 所附之《 先太常年谱》 可知 ， 此 书为李 开先 晚年 的一 部未完 成 稿本 ②； 三 是 未完 成 的《 词 谑》 稿 本成 书 于 明 穆宗 隆庆 二 年 （ １ ５ ６ ８ ） ， 其 时不仅 距 元 朝亡 国 （ １ ３ ６ ８ ） 已有 整 ２ ０ ０年 之 隔 ， 而
成为 了李开先 因“ 究心” 而眷 恋北 曲的一种具体反 映 ， 一份有 关戏 曲学理论 的重要记 录。而“ 注重 民间俗 曲” 、
“ 推 崇元人风味” 、 “ 重视音韵 曲律 ” 、 “ 讲究舞 台效果” ， 则为《 词谑》 所反 映 出的戏 曲 学价 值之 所在 ， 因而值 得
重视。
关键词 ： 民间俗 曲； 元人风味 ； 音韵 曲律 ； 表演艺术 中图分类号 ： Ｉ ２ ０ ７ ． ３ ０ ９
学、 文 学 文献 学 、 辑 佚 学 的 研 究 与 乐府 文 学 批 评 。
在 明代 的戏 曲论 著 史 上， 李开先 （ １ ５ ０ ２ — １ ５ ６ ８ ） 的《 词 谑》 是 一部 较 为独 特 的 “ 戏著” 之 作①。 说其较 为 独特 ， 主要 表现 在 三个 方 面 ： 一 是全 书虽
其中所究心金元词曲凡中原燕山琼林务青围初来的数十年当在明成祖朱棣永乐年间14031424其时距头四韵书太和正音词话录鬼十谱朱元璋登基的洪武元年1368已有50余年之隔正所谓数万方数据之于北曲的眷恋所持戏曲学之认识观以及表现山坡羊黄莺又清江引嘲村妇弄在戏曲学理论方面的成就与特点等则皆可藉之沉醉2首又醉太平2以窥其一斑而此即正是词谑的戏曲学价值之胡十八3所在
Ｎｏ ． ５ Ｖｏ １ ． ３ ５
宁夏师范学院学报 （ 社会科学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Ｎ ｉ ｎ ｇ ｘ ｉ ａ Ｎ ｏ ｒ ｍ 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Ｓ ｏ ｃ ｉ ｌ ａ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
撰 著一 部 录载北 曲 的专 书 ， 因之 也 就 有 了 《 词谑》
一
书 。《 词谑 》 虽然属于一部未竞之作 ， 但 李 开 先
① 关于《 词谑》 的作者 ， 《 中国 占典戏 曲论著集 成》 本《 词谑 提要 》 首 倡李开先说 ， 其后则有 非李开先说 ， 李开先与康 海合撰说等 ， 本文此 处作李 开先者 ， 乃从《 词谑提要 》 之说 ， 特此说 明。 ② 《 先太常年谱》 有云 ： “ （ 开 先） 未卒 前 四 日， 犹手书 遗嘱 云： ‘ 家居 二十七载 ， 享林下清福 ， 人生至此亦足矣。唯苏杭未 得一游 ， 普济新修 园未 得一到 ， 《 词谑》 一 书未成 ， 尤 可惜 也。 … 具体 参 见 ｈ 健 笺校 之《 李开 先全 集》 附录， 文化艺术出版社 ２ ０ ０ ４年版 ， 第１ ８ ８ ５ 页。 ③ 南戏在 明朝嘉靖之前 已盛行者 ， 上海古籍 出版社 １ ９ ８ ７年影 印《 续 修 四库全书》 本《 续说 郛》 卷 四十六祝允 明《 猥谈 ・ 歌 曲》 一文 乃有载 ： “ 自 国初来 ， 公私尚用优伶供 事 ， 数十年来 ， 所谓 南戏盛行 ， 更 为无端 。 ” 其 中所 言“ 国初来 ” 的“ 数十年” ， 当在 明成祖朱棣永乐 年间 （ １ ４ ０ ３ —１ ４ ２ ４ ） ， 其时距 朱元璋登基 的洪武元年 （ １ ３ ６ ８ ） 已有 ５ ０ 余年之隔 ， 正所谓 “ 数 十年” 者。
活在 明世宗 嘉靖 年 间 （ １ ５ ２ ２ －１ ５ ６ ５ ） 的李 开先 对 于 ２ ０ ０年前北 曲的喜 爱 有 加 。李 开 先 之 所 以如 此 雅
好北曲， 与其 自幼受北 方戏曲文化的熏陶和影响 不无关 系 ， 这从其 《 南 北插科 词 序》 一文 之所 载 ， 即
略可 获知 。其 中有 云 ： “ 予 少 时综 理 文 翰 之余 ， 颇
由“ 词谑” 、 “ 词 套 ”（ 一作 “ 词 选” ） 、 “ 词 乐” 、 “ 词
格》 、 《 渔 隐》 、 《 太平》 、 《 阳春 白雪 》 、 《 诗酒余香》
二 十 四散套 ， 张久 可 、 马致 远 、 乔梦符、 查 德卿 等 八 百 三 十二名 家 ， 《 芙蓉》 、 《 双题》 、 《 多月》 、 《 倩女》 等 千七 百 五 十八 杂 剧 ， 靡不辨其品类 ， 识 其 当行 。 音 调合 否 ， 字面生熟 ， 举 目如 辨 素 苍 ， 开 口如 数 一 二 。甚 至歌 者 才 一 发 声 ， 则按而止之 日： ‘ 开 端 有 误， 不 必歌 竞 矣 。 ’ 坐 客无 不屈 伏 。 ” ＿ （ Ｈ ’ 正 因为 李
究心金元词 曲 ， 凡《 中原》 、 《 燕 山》 、 《 琼林 》 、 《 务
头》 四韵书， 《 太和正音》 、 《 词话》 、 《 录鬼》 、 《 十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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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６ ．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４— ０ ７—１ ７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６ ７ ４—１ ３ ３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５— ０ ０ １ ６— ０ ７
作者简介 ： 王辉斌 （ １ ９ ４ ７一） ， 男， 湖北天 门人 ， 湖北文理学 院文 学院教授 、 硕 士生导师 ， 主要从事 中国古代 文
２ ０ １ ４年 １ ０月
０ｃ ｔ ．２ ０１ ４
究心 与 录 载 北 曲 的 佳 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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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开先《 词谑》 的戏 曲学价值
王 辉 斌
（ 湖北 文理学院 文学院 ，湖北 襄阳 ４ ４ １ ０ ５ ３ ）
摘
要： 明代戏 曲论 著史上的 李开先《 词谑》 ， 虽然是 一部 未竞之 作 ， 但 全 书四 个部 分之所 录所载 ， 实际上
且 斯 时早 已 为 “ 南戏 盛行 ” 之 际③， 但 书 中 所 涉 及 者却 全 为 北 曲 （ 杂剧 ， 下同） 。此 三 者 表 明 ， 《 词 谑》 与明代 的其它 同类 著作 相 比 ， 确属 是 大有 其 特
点 的。而 就全 书 所 录载 的 内容 言 ， 所 反 映 的是 生
开 先是 如此 地 “ 究心” 于“ 金元 词 曲 ” ， 故 晚年 乃 欲
尾” 四部分 组成 ， 但“ 词谑 ” 却 又 成 为 了其 书 名 ； 二
是据《 李开先全集》 所附之《 先太常年谱》 可知 ， 此 书为李 开先 晚年 的一 部未完 成 稿本 ②； 三 是 未完 成 的《 词 谑》 稿 本成 书 于 明 穆宗 隆庆 二 年 （ １ ５ ６ ８ ） ， 其 时不仅 距 元 朝亡 国 （ １ ３ ６ ８ ） 已有 整 ２ ０ ０年 之 隔 ， 而
成为 了李开先 因“ 究心” 而眷 恋北 曲的一种具体反 映 ， 一份有 关戏 曲学理论 的重要记 录。而“ 注重 民间俗 曲” 、
“ 推 崇元人风味” 、 “ 重视音韵 曲律 ” 、 “ 讲究舞 台效果” ， 则为《 词谑》 所反 映 出的戏 曲 学价 值之 所在 ， 因而值 得
重视。
关键词 ： 民间俗 曲； 元人风味 ； 音韵 曲律 ； 表演艺术 中图分类号 ： Ｉ ２ ０ ７ ． ３ ０ ９
学、 文 学 文献 学 、 辑 佚 学 的 研 究 与 乐府 文 学 批 评 。
在 明代 的戏 曲论 著 史 上， 李开先 （ １ ５ ０ ２ — １ ５ ６ ８ ） 的《 词 谑》 是 一部 较 为独 特 的 “ 戏著” 之 作①。 说其较 为 独特 ， 主要 表现 在 三个 方 面 ： 一 是全 书虽
其中所究心金元词曲凡中原燕山琼林务青围初来的数十年当在明成祖朱棣永乐年间14031424其时距头四韵书太和正音词话录鬼十谱朱元璋登基的洪武元年1368已有50余年之隔正所谓数万方数据之于北曲的眷恋所持戏曲学之认识观以及表现山坡羊黄莺又清江引嘲村妇弄在戏曲学理论方面的成就与特点等则皆可藉之沉醉2首又醉太平2以窥其一斑而此即正是词谑的戏曲学价值之胡十八3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