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爱与仁爱,二本与一本的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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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爱与仁爱,二本与一本的辨析
(2012-11-26 20:12:30)
答肖舜旦:看墨家学说必须换用墨家的思维方式(二)
--兼爱与仁爱,二本与一本的辨析
在中国的古代有一个四合院,里面住着一家人。这时候来了一个人,说自己是长门后代,要求也住到院子里。这个人有激情、善言谈,还带来了一份抄写的族谱。家人们虽然觉得这个人与家里人处处相反,但因为那部族谱,就都善良地以为他只是太执着了,以致有点虚伪。这个人后来生了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很是了得。学武的儿子把家人有的赶出了家门,有的赶到偏房挤在一起做长工。学文的儿子则教化长工要他们相信自己是禽兽;污蔑被赶走的人,说他们变态活该被赶走。家人们也有后代,终于他们回来了。说“这不公平”“你不该污蔑我们是变态”“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族谱”。但是霸占了四合院的文武两兄弟一个把住了家门,一个语重心长地对想回来的人说:本是同根生,你们太不宽容了……我一向主张仁者爱人,坏事不是我干的,我的父亲更是清白的……而你还真是变态……
这就是儒家对各家的历史。先秦到汉武的历史,请参考鄙文《秋风不可跪拜华夏传统的背叛者(下)》。后半段则是当前各家面临的困境:不争取吧,继续任由它害人;争取吧,显得自己不宽容。那么我们就先谈谈什么是宽容。宽容的概念并不来自儒家经典,儒家经典中的表述是“宽恕”。直到今天《汉语大词典》仍然用“宽恕”概念去解释宽容:「宽大有气量,不计较或不追究」。但是西方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却说:「宽容即允许别人自由行动或判断;耐心而毫无偏见地容忍与自己的观点或公认的观点不一致的意见」。两个定义有天壤之别。儒家没有宽容,只有宽恕。恕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它判断的标准是“已”。恕道并不是坏东西,他是私德、特别是“仁”的核心。然而推广到对其他人的态度,宽恕也就带有以自己为标准的先在判断。结合《现代汉语词典》的所谓“宽容”,很明显也是这个意思:自己正确,但不计较、不追究。儒家这种“亲亲”的仁爱体系,天然就与宽容的本质相悖。
本文现从儒墨“公”与“私”的错位开始谈起,然后进行了兼爱和仁爱的对比。并且阐述了墨家从兼爱、到爱利分析、到仁义二本、到贵义、到法治的理路。最后结合天人两分的传统,归纳了墨家对君王权力的制约措施。文中提到的天人两分和天人合一的观点,请参考《天人合一与天人两分的辨析》,本文不再赘述。在辨析兼爱和仁爱之前我们需要先辨析儒墨的“公”与“私”。
一、先辨析“公”与“私”
“公”这个字,在《墨子》中懒得提起。唯一提起的地方就讲被推举的贤者,要担负起「举公义,辟私怨」的责任(《尚同》)。其他提到“公”必定是“王公大人”连用,往往后面还跟着“士君子”。原因很简单,《帛书老子》「容乃公,公乃王」--能宽容、收纳,则能聚众,则能成为领头人。“公”字的本意就是“聚集成群”,所以《韩非》说“背私为公”。“公字”后来成为官府的专称,因为内容太多,笔者就不一一列举了,请自行在古今《尚书》、《国语》中搜索一下,并没有当今“公共”的含义在内。“公,平分也。(《说文》)”、“公之为言公正无私也。(《春秋·元命苞》)”。我们看儒家这些书籍里的公,特别是经孔子微言大义的《春秋》,已经给公字加上了褒义。(《论语》)子曰“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也将“公”字进行了道德化。到了班固《白虎通义》,进一步将官位都弄成了道德:“公、卿、大夫者,何谓也?内爵称也。曰公、卿、大夫何?爵者,尽也,各量其职尽其才也。公之为言公正无私也;卿之为言章,善明理也;大夫之为言大,扶进人者也。”。
笔者认为孔子的本意并不坏,他的本意不过是希望王公大人们对得起他所美化的“公”字。然而这种“政治上的幼稚”恰恰造成了官府的被美化,因为他们手里有权力,汉武之后“公”字被一步步美化就是必然的了。而且将“公”字道德化,又离开了法治道路。由于“公”字如此美好,“私”字自然变成了恶魔。儒家对“公”字的处理,正是儒家对“公”这个意识的缩影。不知道孔子是不是因为出身没落贵族,少年家贫丧父又无田产。如果没有“公”的供给和“公”学,他连生存都成问题,所以孔子对“公”有特别的好感。老子要保持“小国寡民”,墨子要保持“天下万国”。其中“国”的疆域并不大,有诸侯国,有诸侯国内部再分封的小国,贵族一般就有一块封地,这叫作封建制。墨子常见的鲁阳文君和孟子见的滕文公,都不过50里封地。但孔子偏偏要对这些贵族--封建主下手,“恚三都”首开集权之风,搞他的公天下。当然,孔孟是想用仁政去实现公天下。孟子说“王如施仁政于民……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只不过,孔孟两位“政治上的稚童”没能力实现他们的理想,真正实现他们理想的是儒家的法制派--魏秦法家。
“私”这个字就这样被儒家变成贬义了。“中国人的传统是集体主义”,诚如是。然而孔子之前的华夏并不是这样。也许儒生觉得冤枉,《尚书·周官》不是说「以公灭私,民其允怀」吗?是的,尚书是这么说。但华夏的传统是天人两分,不是儒家的天人合一与天地参。人家是讲君王,不关儒生什么事,更是与老百姓无关。君王是“天下器”,是“器”,不能表现自己的人性。看古籍
有没有私,要看“利”,自利。翻遍《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哪里有讲什么“自利”呢。《论语》只有“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自利的境界很低。《孟子》更夸张:“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怀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原来自利与仁义是对立关系,怀自利自心就会“去仁义”。
儒生说:“‘仁爱’的起点应该是先爱自己的人,讲究孝道,然后再把这种爱心推而广之,最后达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兼爱’境界。”。这段话多了最前面那句“‘仁爱’的起点应该是先爱自己的人”,也学儒家自由派口吻。其实儒家自以为无私中包藏极端主观,在儒家的性善论下,极端主观并不是自私而是至善。当然,我们现代人看到“本于自心”之类的话都知道那里面就饱含了自私,因为现代人已经接受了性恶论。但是古代的孔孟却不认为自己该自私,否则就不会有前面那些话。同样含义的内容还可以举出很多。而且儒生为了维护儒家却丢掉了人类其中一个最美好的情感:孝本是不求回报的。孝之中哪里有自利呢,请问谁是为了“爱自己的人”而去爱父母、尽孝道的呢?大概只有那些为了遗产的人吧。那么又怎么能从“爱自己的人”,修炼出无私的孝敬双亲呢?唉,我在第一篇里就说过:原本儒家是没有矛盾的。然而后儒或为了美化或为了把自己的观念掺和进去,反而使儒家学说出现了矛盾。孔孟的原始共产主义原本只是太幼稚,后儒曲解后就变得漏洞百出了。儒家之所以从孝开始修,正因为孝是无私的呀。否则孝不过是人类共有的而且必然是强烈的情感或者说人性而已,何须专门去修呢?墨子说:「(践行兼爱者)为人父必慈,为人子必孝,为人兄必友,为人弟必悌(《墨子·兼爱下》)」。道理很简单,越是践行越是相信,越是利人越希望获得感恩,也就越会感到自己和家人的可贵。西方人不单列出“孝”来修身,难道他们就不孝了?大概《论语》:“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才是儒家的大实话吧?大概孔孟的“父母官”主张,才是老百姓要孝的原因吧?无私的孝是仁义之本呀,儒家君子就是要以无私做为目标。类似“父母在不远游”的孝道,才是儒家独有的呀。《墨子·经上》「孝,利亲也。(说)以亲为芬,而能能利亲,不必得。」。注意“孝”字词条是所有道德词条中唯一的一个“不必得”,也就是无私。(《墨子·辞过》)「虽上世至圣,必蓄私不以伤行」。圣人蓄私没错,错的是伤民。在墨家看来,连圣人都有私,何况儒家君子呢?墨家直接就把“义”定义为“利”(《墨子·经上》)。而且认为人们“天下不若身之贵也”,但是为了争“义-利”则连身子都不要了,所以要贵义(《墨子·贵义》)!墨家不自利,如何能执行“交相利”的天志?墨家是工商层,不从别人那里获利,怎么活下去?如果“父母在不远游”,墨家怎么赚取更多的资金,帮助更多的人?“即必吾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