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校勘与文学作品解读_从_做官_与_做馆_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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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8-02-18

作者简介:陈美林,男,1932年生,江苏南京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古籍校勘与文学作品解读

———从“做官”与“做馆”谈起

陈美林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摘 要:《儒林外史》齐补本将卧本“做官”改为“做馆”,并无版本依据,可见刘红军文中

肯定齐补本所改,显系对《儒林外史》原文的误读。因此,保存卧本原真是必要的。

关键词:校勘 解读 做官 做馆

中图分类号:I 207.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853(2008)02-011-08

我国古籍汗牛充栋,在长期流传中,“后人习读,以意刊改”、“意有所疑,辄就增损”的现象屡屡有之,以致不少古籍失去原来面貌,从而有校勘之必要,以“克复其旧”、“归其真正”[1]

古籍内容十分广泛,举凡文、史、哲、经、农、医、理、工等学科无不有大量古代著作传世,它们都是先贤从事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经验总结,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有着重大的借鉴作用。我们在解读各类古籍时,自然也必需考虑不同学科的特点,即使文、史两类最为接近的学科也有很大差异。文学是形象思维的产物,而史学则是逻辑思维的成果,文学容许虚构,而史学则不能有违史实。虽然文史可以互证,但艺术的真实不等于历史的真实。在二者互证时必须注意它们各自的特点,以免混淆而致误读。

刘红军《“做官”还是“做馆”———兼论迟衡山武书的结局》(见《明清小说研究》2007年第3期)(下

称“刘文”)一文既缺少必要的校勘,又未曾将文、史二者分辨清楚,以致误读文学作品,因此,该文的结

论仅可视为一家之言,而不能成为定论。

刘文根据1988年中国书店影印之光绪十四年(1888)鸿宝斋《增补齐省堂〈儒林外史〉》(下称齐补本)六十回本之第五十二回《徽州府烈妇殉夫,泰伯祠遗贤感旧》文中所叙及的“迟衡山、武正字都到远处做馆去了”来校正早于此本的嘉庆八年(1803)的卧闲草堂本(下称卧本),卧本第四十八回(回目文字与齐本五十二回同)中的文字为“迟衡山、武正字到远处做官去了”。刘文认为卧本“做官”误,而齐补本“做馆”是,但缺少必要的校勘根据。

由于《儒林外史》并无作者吴敬梓的稿本传世,自然无法与之对校;同时,在其他文献载籍中又寻不到有关《儒林外史》原作的辑录,也无法进行他校。但《儒林外史》全文俱在,可以进行本校,提出本证,而刘文作者未能注意及此,仅凭自己的识见予以推断,未免偏颇。

2008年6月

第2期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Journal of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Nanjing Nor mal University Jun .,2008No .2

卧本之后亦有多种刊本行世,重要者有咸丰三年(1853)至同治元年(1862)间的黄小田评本(下称黄本);黄本长时间未曾刊刻,后虽与天目山樵(张文虎)评本合刊,但大量评语被删,仅保留三条,署名“萍叟”,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被发现,由黄山书社于1986年出版李汉秋辑本。同治十三年(1874)几乎同时有《齐省堂增订〈儒林外史〉》本(下称齐本)及天目山樵评本(下称天本)出现。齐本也为五十六回本。至于光绪十四年上海鸿宝斋所出之《增补齐省堂〈儒林外史〉》则为六十回本,其中四回显非原著。总之,这几种评本在《儒林外史》面世之后,是影响最大的几种刊本,不仅有批评,也有一定校勘。至于申报馆本、商务本、亚东本,大体不出以上几种刊本体系,不过取其所长、舍其所短而已,取舍之间全由编校者择定。建国之后重要刊本有: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张慧剑校注本(下称张本);七十年代有南京师院整理本(下称南师本);八十年代有李汉秋的会校会评本(九十年代增补为M校M评本),笔者的《新批儒林外史》本(2002年增补为《清凉布褐批评儒林外史》本,下文称陈本);九十年代有李汉秋校、杜维沫注的《精校精注卧闲草堂儒林外史》本(合前二种称李三本)。

以上各本虽然均以卧本为祖本,但在“做官”与“做馆”进行本校时亦可参照。以卧本“做官”而言,仅齐补本改为“做馆”。但连刘文也承认齐补本“历来以代为修饰、擅改原文为论者所诟病”,李汉秋就曾指出数例,如“匣上”被改为“闸上”,“U成”被改为“总成”等,“率以己意删改”,而“校改者识力不够而误改反致错误的也不少”[2]。总之,齐补本中不乏点金为铁之处,即如改“做官”为“做馆”也显系擅改。但刘文却认为“就‘做馆’这一个案而言,不当视作擅改原文,而是正确的校勘”。此说其实并无根据,不妨以卧本为底本试求本证如下。

先查“做馆”。

第二回:

王惠问周进:“去年在谁家作馆?”王惠接着又说:“足下莫不是就在我白老师手里曾考过一个案首的?说这几年在顾二哥家做馆,不差不差。”

(按:齐本、黄本、天本、张本、南师本、陈本均同;唯李汉秋1999年8月之M校M评本将第一个“作馆”改为“做馆”,但李氏1984年9月之会校会评本及1999年11月之精校卧本均未改动,仍依卧本为“作馆”)

第三十六回:

祁太公对虞育德说:“你还该去买两本考卷来读一读,将来出去应考,进个学,馆也好坐些。”

虞博士对娘子说:“我自从出来坐馆,每年大约有三十两银子……”

武书对虞博士说:“……因是后来穷之无奈,求个馆也没得做……”

(按:以上各本均同)

第四十一回:

沈琼枝回答杜娘子所问,说:“家父历年在外坐馆……”

(按:上述各本均同)

第四十四回:

萧柏泉对汤镇台介绍余特说:“……今年在一个盐务人家做馆,他不甚得意……”

(按:以上各本均同)

余特对萧柏泉说:“小弟因有一个故人在无为州做刺史,……他若帮衬我些须,强如坐一年馆。”

(按:上述各本均同,唯齐补本改“坐”为“做”———齐补本为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六回:

杜少卿对余特介绍汤镇台时说:“便是请表兄做馆的了”;对汤镇台介绍余特时说:“这便是表兄余有达,老伯去岁曾要相约做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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