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的翻译思想初探_朱宝锋

以说是空白。笔者查阅了大量文献 , 均未对辜鸿 铭翻译思想进行详细介绍 , 更不用说深入论述了,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能够体现辜鸿铭翻译思想的产物表现在两个 方面: 一是辜鸿铭的主要翻译作品, 这是通过译文 比较透视其翻译思想的宝库, 近年来人们这方面 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 ; 二是辜鸿铭著述中有关翻 译的论述, 在这方面目前少有人论及。本文主要 从第二方面着手探讨辜鸿铭的翻译思想。与其同 时代的许多翻译家一样, 辜鸿铭也并未专门写过 有关翻译理论的文章 , 所以要了解有关辜鸿铭对 翻译的论述 , 我们就不得不从他的著述中 , 其中包 括他所作的译序以及其它涉及翻译的文字中寻找 线索, 再加以归纳整理。在辜鸿铭的著述中, 他有 关翻译的观点主要反映在四个方面 , 即翻译目的、 翻译批评、 翻译标准以及读者意识等四个方面。
朱宝锋: 辜鸿铭的翻译思想初探 183 一、 翻译目的 为中华文明而译 责任感 那么 , 我将感到我多年理解和翻译这
辜鸿铭的汉 译英 著作有 三部 : 论语 、 中 庸 和 大学 , 即儒家经典四书中的三本。辜氏 为何把翻译儒家经典作为自己翻译的对象呢? 这 与他中年以后服膺中国传统文化密切相关。辜氏 早年留学欧洲多年 , 十多年的欧洲留学经历使他 精通多种欧洲语言 , 深受欧洲著名思想家如卡莱 尔、 罗斯金等人的浪漫主义思潮的影响。浪漫主 义思想的学者出于对欧洲现代社会中种种弊端包 括道德沦丧等的不满, 对社会进行反思。辜鸿铭 在这个过程中对西方的社 会也进行了深 入的思 考。由于他深谙西方文化, 对西方文明的弊端深 入了解 , 后来马建忠使他开始仰慕中国传统文化, 在他回国后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过程中, 不断把 中国文明与西方文明进行对比 , 更加深了他对西 方文明弊端的认识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笃爱, 从 中寻找中国、 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出路。 在甲午战争失败后的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 中国陷入被西方列强的瓜分的局面 , 国内不少知 识分子为救国图强掀起了学习西方的高潮, 大量 译介西方作品 , 包括政治思想等。但在辜鸿铭看 来 , 这是在舍本逐末, 中华文明才是世界上最优秀 的文明 , 中华文明不但能够拯救中国 , 在中国得到 弘扬, 而且也能拯救充满弊端的西方文明。正是 怀着拳拳爱国之心 , 辜氏带着对西方传教士翻译 儒家经典的不满 , 为了使西方人真正了解中国传 统文化, 他开 始致力 于翻 译 儒家 经典。辜氏 在 论语 英译序言中说 : 我们只 想借此表达这样 一个愿望: 即受过教育的有头脑的英国人 , 但愿在 耐心地读过我们这本译书后, 能引起对中国人现 有成见的反思, 不仅修正谬见, 而且改变对于中国 无论是个人、 还是国际交往的态度 ( 黄兴涛 , 辜 鸿铭文集 346 - 347) 。如果说辜氏 在翻译 论 语 时表达其 为中华文明而译 思想还略显含蓄 的话, 那么他在 中庸 英译序言中则显得直接得 多 , 他更为强烈地表达了希望西方人改变对中国 态度的愿望: 如果这本出自中国古代智 慧的小 书能有助于欧美人民, 尤其是那些正在中国的欧 美人更好地理解 道 , 形成一种更明白更深刻的 道德责任感 , 以便能使他们在对待中国和中国人 时 , 抛弃那种欧洲 枪炮 和 暴力 文明的精神和 态度, 而代之以道, 无论是以个人的方式 , 还是作 为一个民族同中国人交往的过程中 , 都遵从道德
184 世界文学评论 着他对翻译作品的严格要求, 他出于对中国文学 作品负责的态度 , 指出当时西方传教士翻译中国 作品时出现的毛病 , 这在当时是相当具有积极意 义的。一方面, 辜氏的批评有助于改变西方传教 士傲慢自大的思想 , 使得他们加强对中国语言文 化的学习。因为当时不少传教士以汉学家自居, 实际上对中国语言文化了解不深 , 在翻译中国哲 学及文学作品时错误百出。另一方面 , 辜氏的翻 译批评对以后翻译作品质量的提高有促进作用。 他自己正是基于对里雅各 布等人翻译作 品的不 满 , 积极参与到翻译活动中来, 他的翻译作品的确 纠正了西方传教士对中国文化产生的一些误解。 三、 翻译标准 再现内容与风格 中经常出现 的 仁 、 义 和 礼 , 一 般翻译 为 benevo lence 、 justice 和 propriety , 这 并未译 出它们具有的全部意义。他还认为 hum anity 可 能是 仁 的最恰当的翻译, 但这时必须理解成不 同于英语 中的习惯用法。还指出大胆的 译者用 圣经 中的 love 和 rig hteousness 来翻译 仁 也是很准确的, 从上述辜氏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 我们可以看出他在翻译 时力求准确传达 词的内 涵 , 又要符合语言习惯的良苦用心。 四、 读者意识 为了读者理解
本书所花费的劳动没有白费 ( 黄兴涛, 辜鸿铭 文集 513) 。显然, 对于辜氏来说, 翻译儒家经典 就是在为拯救和弘扬中华文明而努力。今天多数 人都认识到辜鸿铭翻译儒家经典为传播中国传统 文化作出的巨大贡献 , 但他翻译时所带有的政治 目的也值得我们重视。尽管今天我们翻译中华典 籍也在于传播中华文化, 但比起辜氏 , 当今典籍外 译所带有的政治色彩远没有那时强烈。 二、 翻译批评 准确理解与地道表达
辜鸿铭考虑到西方读者对东方的蛮横态度以 及对东方文化知之甚少的状况, 表现出了强烈的 读者意识, 翻译过程中尽可能地减轻读者的负担。 一方面 , 辜鸿铭的 论语 中庸 译文有明确的意 向读者。如辜鸿铭在其 论语 译序中就清楚地 表明了他对译文读者的特别关注。他认为理雅各 布的译文读者面比较窄, 不能满足绝大多数英国 读者的期望。对于理雅各布译文在英国普通读者 心中的印象 , 他这样评论: 理雅各布博士在其译 著中所展示的中国人之智识和道德的装备, 正如 同在普通英国人眼中中国人的穿著和外表一样, 必定会使其产生稀奇古怪的感觉 ( 黄兴涛, 辜 鸿铭文集 345- 346) 。显然 , 辜氏对理雅各布的 批评正是为了显示他在 读者接受方面所 做的努 力。我们不难看出 , 辜氏译文的意向读者是绝大 多数英国人。确切地说, 是受过教育的普通英国 人。因为他声称 努力按照一个受过教育的英国 人表达同样思想的方式, 来翻译孔子和他弟子的 谈话 ( 黄兴涛, 辜鸿铭文集 346) 。他在表达译 书目的时也强化了他的意向读者 , 即希望改变西 方受过教育 的人改 变对待 中国 的态 度。在 中 庸 英译序言中 , 辜氏的意向读者范围扩 大为欧 美人民 , 希望他们理解译文中阐述的道德责任感。 意向读者明确与否关系 到译文的处理方 式的选 择。如果译者心中没有明确的意向读者 , 他可能 在翻译方式的选择时表现的比较没有条理, 不成 系统。所以笔者认为 , 译者有明确的意向读者是 译者做出正确翻译方法选择的前提 , 可以说是译 文成功的一半。另一方面, 辜氏对翻译方法的选 择是基于 意向读者做出的。我们在上文 已经提 到 , 辜氏 论语 英译的意向读者是受过教育的普 通英国人, 他所说的按照一个受过教育的英国人 表达同样思想的方式来翻译 论语 , 正是他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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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鸿铭的翻译思想初探
朱宝锋
内容提要: 翻译家辜鸿铭为中西文化交流做出了重大贡献, 其翻译思想也值得人们研究。 本文从翻译目 的、 翻译批评 、 翻译标准及读者意识等四个方面对辜氏的翻译思想进行阐述 , 从而深化人们对翻译家辜 鸿铭的研究 , 这对我们当今的典籍翻译事业也有启示意义。 关键词 : 辜鸿铭 翻译思想 翻译目的 翻译批评 翻译标准 读者意识 作者简介: 朱宝锋 , 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系讲师 , 主要研究翻译理论及其实践 。 T itle : A T entative Study of Ku H ungm ing s T ranslat io n Thoughts Abstract : Ku H ungm ing, a forerunner o f translating Ch in ese to Eng lish in m odern China , contributed a lo t to th e cu ltura l ex changes betw een theW est and Ch in a . There is a lack o f a system atic exposition of Ku s transla t io n thoughts . T his article e la borates Ku s translat io n thoughts from four aspects in cluding translation purpose , translation criticism, translat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on cr iteria and readers aw areness , so as to deepen the studies of KuH ungm ing as a translator . K ey w ord s : Ku H ungm in g translation thought translation purpose translation crit icism translatio n crite ria readers aw areness Au thor : Zhu Baofeng is a lecturer o f Departm ent of Fo reign L anguages , H enan Po lytechn ic University( Jiao zuo 454100 , China) ; his research orien tation is translation theory and practice .
辜鸿铭对汉学研究的发展起了奠基作用, 认 为翻译必须通顺易懂 , 翻译经典作品必须将其内 容作为有机整体进行把握, 逐字逐句翻译在他看 来与有机整体的把握是矛盾的, 翻译必须建立在 准确理解原作的基础之上。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辜 氏批评西方汉学家的译作可以得出。在批评理雅 各布翻译的 中国经典 时, 他引用英国汉学家巴 尔福的评论抨击理氏在形式上的不足 , 如 大量 地依赖了那些生造的专门术语 以及 有些地方 简直不合语言习惯 。毫无疑 问, 辜氏认 为生造 的专门术语会影响读者对原作的理解 , 而不合语 言习惯的句子更是不能接受的, 通顺易懂是翻译 的目标。我们也可以在他的 论语 英译序言中 找到相关左证。他认为在翻译中尽量去掉中国的 专有名称和引用著名欧洲作家的话注释原文都有 助于读者理解, 有助于消除英国读者的陌生和古 怪感。在内容上 , 他引用花之安的话说明理雅各 布翻译 孟子 时对孟子的书 缺乏哲学的理解 。 辜鸿铭对理雅各布逐字逐句的做法表示不满, 他 说 : 使人惊奇的是, 无论是在 他的注释中 , 还是 在专题论述中, 理雅各布博士都从不让一个单词 或句子滑过 , 以表明他对孔子教义的确是作为一 个哲学的整体来把握的 ( 黄兴涛, 辜鸿铭文集 121) 。辜氏在批评理雅各布时, 认为翻译中国的 经典译者必须具有很高的文学素养。辜鸿铭还批 评了巴尔福关于庄子 南华经 的翻译, 认为 一 点也算不上翻译 , 简直就是胡译 。究其原因, 辜氏认为巴尔福未能准确把握 南华经 的中心 思想, 由此看来, 辜鸿铭认为对原作的理解既包括 单字、 句子结构, 还有段落安排 , 在此基础上, 才有 可能准确理解原作的中心思想。 辜氏对西方传教士的翻译进行的批评也是他 后来从事翻译活动的原因。这些翻译批评中蕴含
辜鸿铭 ( 1857 - 1928) 是清末民初著名的国 学大师、 翻译家, 有 怪杰 之称。在当时西学东 渐的大潮下 , 多数翻译家如严复、 林纾等热衷于向 国民译介西方的社会科学及文学作品 , 辜鸿铭也 是把西方诗歌译介到中国的先驱者之一, 如他翻 译了 痴汉骑 马歌 、 古 舟子咏 等英国诗 歌作 品。但辜鸿铭则更以汉译 英先驱者的身 份而闻 名 , 他把儒家经典翻译成英文, 为传播中国传统文 化、 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他被 认为是 第一个把儒家经典 论语 、 中庸 、 大 学 等翻译为英文的中国人 ( 孔庆茂 20)。因此 他在中国翻译史上地位不容忽视 , 理应受到人们 的关注。 在近年来出版的各种翻译史著作、 翻译词典 中 , 我们不难发现辜鸿铭的名字, 尽管如此, 人们 对翻译家辜鸿铭的研究仍 然处于比较基 础的阶 段 , 很多工作还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 , 如在辜 鸿铭的翻译观或翻译思想的研究方面目前几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