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诗家语及词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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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语与词家语
诗的语言不同于小说、散文、戏剧等,它有自身特有的一套修辞手法、句式格律、语法构造。人们称之为“诗家语”。歌词语言(或称“词家语”)虽不等同于诗家语。但同它有许多共同和相近之处,把握诗家语特点,对于歌词语言的运用以及区分诗与词的差异,都有重要意义。诗家语除了具备一般文学语言的共同要求,如形象、鲜明、生动、简练等之外,最突出的特点是它的悖理性、阻拒性和暗示性,下面我们分别加以论述。
一、诗家语的饽理性
所谓悖理性,就是不符合客观事理、物理,而只符合主观之情理。简言之。合情不合理。在所有艺术家中,悖理表现最突出的当数诗人。诗家语只遵循诗人情感逻辑的轨迹滑行,因而时时逸出生活逻辑和理性逻辑,说出许多不合道理的话,让我们来看看几句写月亮的诗: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杜甫《月夜忆舍弟>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李白《把酒问月》
月亮的明暗对地球来说,处处都是一样的,人们常常讥讽那些崇洋媚外者是“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圆”,因此,说故乡月明同说外国月圆从物理上说应是同样的荒谬。李白之说也有矛盾;倘说古今月亮无变化,那么今人是能见“古时”月的;倘若古今月亮有变化。则“今月”就不可能照古人了。但从情感逻辑来看,杜诗强调家乡之可爱;李诗感叹人生短暂,俱都悖理而合情,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无理而妙”。
悖理合情的诗例在我国古典诗词中比比皆是,古人把它视为诗趣的一个要素。苏轼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反常合道”即违反常规而符合情理。艺术的魅力常在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诗家语悖理正是“意料之外”的一种表现,悖理可以引人警觉,发人深思,合情又可使悖理不致走向荒谬,回归“情理之中”。故有人把这种诗家语称之为“真实的谎言”、“清醒的梦话与醉话”。
诗家语的悖理倾向在现代诗歌中更加明显。时代的发展使人世社会日趋复杂,现实生活中悖理之事层出不穷,加上现代思维方式的多样,诗法技巧的繁复,都促使现代诗人对诗的悖理性发生浓厚兴趣。
诗家语悖理性的成因是多方面的,大致有以下三点:
(一)思维方式的独特导致物象的真实发生变形
人类的思维方式有多种,最主要的是逻辑思维(又称理性思维)和情感思维(又称形象思维)。逻辑思维严格按照理性原则和事物发展的规律进行,力求真实反映客观,这是科学家、理论家所采用的思维方式。情感思维则往往从直觉、形象入手,借助于想象、联想,按照情感逻辑来进行,侧重于表达主观的理想愿望,这便是艺术家和诗人所采用的思维方式。西方符号论美学先驱卡西尔曾对。原始思维’(情感思维的低级形式)的特点做过分析:
它总是在突然而来的直觉面前受到强烈的感染,为之着迷,被它俘获,并在这种直接的经验中流连忘返。这种感性的呈示是如此伟大,以致事物的其他方面都在它面前变得渺小了。
“在直觉的经验中流连忘返”,正是诗人观察事物时最为常见的特征。我们试以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为例: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XX。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众所周知。黄鹤楼下正是长江最为繁荣的黄金水域,千帆竞渡,万舟齐发,怎可能只见一叶孤帆?怎可能‘惟见’长江天际流?说到底,是诗人留恋不舍的孤独情怀,使他眼中只看到了一叶孤舟。只看到了天际水流而已。
(二)审美观照对科学真实的冲击
王之涣的那首《XX词》,传下来两种不同的版本,区别只在开头两字:
黄河(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首句究竟“黄河”好。还是“黄沙”好呢?科学家坚持应当是“黄沙”。认为这才符合真实,因为玉门关一带离黄河甚远,不可能见到黄河,而离戈壁沙漠甚近,狂风起时,常有黄沙冲天直上,遮云蔽日。正符合实际,况且,黄河是不可能流到白云上去的。但文学家却坚持认为“黄河”更好,因为黄沙蔽日远不及黄河上天意境壮阔优美,黄河远上白云。才展示出边地广漠雄奇的风光,突出了黄XX远流长的气势,才符合审美理想。
再如《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呢喃词)这首歌的标题就有点悖理,“寂寞”或许能让人恬然、安宁。却很难使人“美丽”,尤其对于一个被失恋痛苦折磨得“憔悴在梦里”、“游荡在风中”的女子,陪伴寂寞的只会是孤独、凄凉、苍白冷落。然而对于受了伤害,倔犟的现代女性来说,这“美丽”其实是一种不甘命运摆布的抗议,是自慰自励的一种意志,悖理却合情。
(三)语言功能重心的倾斜
按照语言学观点,语言本有两种功能:
一是“指称功能”,它讲求科学性、准确性。人们日常生活和科学理论中的普通用语,主要依靠这种功能。二是“表现功能”,它关注的是人的情感性和心理蕴含性,文学中的语言大多属于此类,诗家语则是其最突出的代表。表现功能为主的语言,必须忠实于情感逻辑、心理逻辑,常同事物的客观逻辑有所出入。英国语言学派代表理查兹认为:“诗的语言为了达到感情的目的。逻辑性安排甚至会成为障碍”,诗人善于把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冲动”,使之“平衡”、“稳定”。而这完全依循情感逻辑来进行。
诗家语正是依据诗人的情感逻辑,创造出一套独特的语法逻辑,例如,超人的想象、极度的夸X、神秘的象征、拗仄的句式、怪谬的词语等,它们往往超出了常规修辞的限度。散文家秦牧说:“当要表现‘极端’、‘顶点’的时候。语言就出现奇迹了,‘甜得要死’,‘好得要命’,这些语言,正是这些情况下产生的。在某种场合,不合逻辑的语言有时还比合于逻辑的语言更有力量。”正如鲁迅所说:“诗歌不能凭仗了哲学和智力来认识,所以感情已经冰结的思想家,即对于诗人往往有谬误的判断和隔膜的揶揄。”
诗家语的悖理而合情这一特点,对于词家语来说,基本适用。因为诗词皆以情贯之。情重于理是其普遍的审美特性。诗与词的区分主要有两点:一是词的悖论部分含义比较显露,听者较易理解,例如:
失明的双眼,把暗夜看透。
——X名河《琴弦上的岁月》
我们曾在雪中依偎
那天的寒流温暖着青春
——陈帆《你的城市下雪吗》
瞎子阿炳在乐曲中写尽了人世炎凉,对旧社会的黑暗感受最深,自然能把“暗夜看透”。相依相偎的恋人。心中自有热火一团,寒流再冷也无奈于它,这种热恋体验,很多人都亲身感受过。
二是词的悖理多限于表层词义,其内在部分仍有合理之处。
试看XX影片《欢颜》插曲,(罗青词):
天上的星星/为何像人群一般的拥挤呢?
地上的人们/为何又像星星一样的疏远?
这词以星喻人,抒发一种。世间人多心不平。的感慨。说星星时而“拥挤”,时而“疏远”,似乎矛盾,但它们确有于理相通的一面,原来人从地面视觉上看,繁星满天,确实显得“拥挤”;但从宇宙宏观上说,每一星星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