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类型学角度分析现代汉语中们的语法问题

2013年第03期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
No.03，2013
第29卷JOURNAL OF EDUCATIONAL INSTITUTE OF JILIN PROVINCE
Vol .29（总339期）
Total No .339
收稿日期：2012—12—26
作者简介：刘博洋（1989—），女，吉林省吉林市人。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史。

陈雪娇（1988—），女，吉林长春人。

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

从类型学角度分析现代汉语中“们”的语法问题
刘博洋，陈雪娇
(东北师范大学，吉林长春130024)
摘要：本文从类型学的角度分析了现代汉语中“们”的具体语法问题，将汉语中的“们”与英语中的“－s ”进行区别、比较，并从语法意义、语法性质、语法应用三个层面进行深入分析，从而反向验证现代汉语中“们”的“群体－多数”义。

关键词：类型学;汉语;“们”;“－s ”;语法中图分类号：H14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580(2013)03—0139—02
对于“们”与“－s ”的分析研究，是基于语言学习过程中产生的学习迁移现象所进行的正确分析，只有通过对比汉语与英语的两种语言方式在语用和语
法上的相关性与差异性，
才可以正确区分，达到双语学习的最佳效果，从而更充分地认识汉语语法的
特点。

一、“们”与“－s ”的区别从“们”语法性质的“复数说”来看，两者确有相关性，如“们”不具备实际的词汇意义，具有虚语素的特征，具有大体表示复数的意义，与“－s ”相似。

然而，我们认为“们”的语法意义为“复数”并不准
确，近年来，又出现“群体说”、“不定数说”、“整体多数说”、“定指说”等，这些说法的出现皆是对“们”与
“－s ”深度考察的结果。

下面我们将从语法性质、语法意义、语法应用三个层面对“们”与“－s ”进行区别性分析。

（一）在语法性质层面，“们”的语法性质并不仅
是词缀，
还可以成为助词表多数，具有很大的灵活性；而“－s ”在英语的语法系统中，只具有后缀的性
质，加在可数名词之后表示复数。

（二）在语法意义层面，“们”具有多重的语法意
义，我们在上文已经提到，“复数说”只是其中表述并不明确的一种，从语用等功能来讲，又涉及“群体
说”、“不定数说”、“整体多数说”、“定指说”等；而“－s ”在英语语法系统中表复数的概念是十分明确
而又确定的，仅此一种。

（三）在语法应用层面，两者不同点颇多，其根源为中英文表达方式以及思维方式上的差异。

英文的表达要求精准，平衡；中文的表达伴随文化等语言环境的演变，更追求
“神似”。

二、“们”与“－s ”的数量表达性质
汉语表示复数的方式一种为借助于数量词，一种为借助
“们”；而英语中表示复数的方法为借助数词的同时，借助“－s ”，英语中严格要求“数”的前后
一致，各个句法成分也与之保持一致，有着严格的单数－复数对立。

反观汉语的“们”的表达，并不具有严格的单数－复数对立，也并未要求句子中的各个部分与复数相一致。

究其根本，是中英文数量表达方式不尽相同造成的。

汉语的复数表达应分为定量计数和不定量计数
（“论群”）两种，而英语的可数名词复数表达“－s ”均为定量计数，其不定量计数需借助于many ，a few ，several 等副词；而“们”所具有的性质却是不定量计数的表达。

三、“们”与“－s ”的数量表达意义与“们”的语法意义相承，“们”具有多重的语法意义，如“群体说”、“不定数说”、“整体多数说”和
“定指说”，这使“们”的数量表达意义不一；而“－s ”只是表达复数一个意义。

关于“们”数量表达意义的研究，陈望道（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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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文法简论》中提到“‘们’具有概括、概余两种用法”。

［1］
吕叔湘（1985）先生在《近代汉语指代词》中提出“们”加在单个人称代词的尊称谦称之后的复数形式，具有两种复数意义，即“真性复数”和“连类复数”，并指出“在‘连类复数’中，‘们’=‘及其他’”，［2］同时谈及了复数代单数的特殊情形，在多数情况下表谦称和尊称。

［2］
袁梅（1996）较为全面地分析了“们”具有三种复数意义，即“真性复数”、“连类复数”、“假性复数”，是对吕叔湘先生“真性复数”与“连类复数”的一种补充，更将复数形式表单数意义的这种特殊情况作为“假性复数”加以阐释。

袁梅将其概括为三种情况：一是“在申述类句式中以人称代词复数代单数的用法”，表谦虚、庄重。

二是“劝阻、动员类句式中，用‘近述’系统的人称代词复数形式代替‘本述’系统下的单数称谓”，表示亲密、赞扬，多用于幼儿教育。

三是“哥儿们、姐儿们、爷儿们、娘儿们”之类口语化词的特殊用法。

［3］
因此，“们”的数量表达意义比较复杂，首先，“们”在隐性的语义内容上，有些词语加上“们”不一定表示复数，如敬语、谦辞；还如口语“爷儿们、娘儿们、哥儿们、姐儿们”。

有些词语不加“们”亦是复数，如“学生”、“老师”、“工人”等等。

其次，“们”具有“连类性”，表示具有某类特征的一个群体，这在中国近现代文学作品中比较常见。

最后，我们不得不说，在语言表述和具有会话语境中，由于文学性的存在和表述者“面称”、“背称”的差异，“－s”也存在与“们”的共同性，但只就句子本身来比较，汉语所表现出的更深的文化内涵是“－s”所无法替代与比拟的。

四、“们”与“－s”的适用范围
严格来说，“们”的适用范围比较复杂，概括来说，“们”可以用在人称代词和指人名词或名词性短语之后；而“－s”可以用在一切可数名词之后，在此，“们”的适用范围可谓既“宽泛”又“狭窄”。

首先“们”可以附着于短语之后，这是“－s”所不具备的。

从这点来说，“们”可以与语素、词汇、短语搭配，在适用范围上的确“广泛”；然而，对于“们”适用范围的讨论，却十分复杂。

近年来，学界掀起了对于“们”适用范围和功能的探讨。

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物类名词附着“们”后的语法性与修辞性的分析和“X们”的搭配及限制问题，“们”受限的条件又十分多且具有不确定性，从这个层面上说，“－s”虽只可附着于可数名词之后，但限制性小，适用范围却又比较广了。

五、结语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在语法层面上，承认“们”可附着在物类名词之后表复数，然而在语用层面，还应与当前的语言习惯与语言方式相适应，将“们”附着在物类名词后视为修辞现象，在这个层面上，更加说明了“们”现象受“－s”的影响深刻。

伴随着西方新派诗的流入与语言的交互影响，我们想，“们”的语法性与修辞学探讨也只能成为本土语言文化现象暂时性的讨论，但不可否认的是，两者在适用范围上仍有差异性。

总结来说，我们认为，“们”与“－s”具有较大的差异性，其根源在于双方语言语法构造方式的不同，汉语语法多借助虚词与语序来表达句子内容，而英语更注重形式的演变，来表达时态的转换和单复数的演变等。

［参考文献］
［1］陈望道．文法简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78．
［2］吕叔湘著，江蓝生补．近代汉语指代词［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5．
［3］袁梅．“们”的语法意义及其实现［J］．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1）．
［4］陈光磊．关于“们”与“－s”［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7（5）．
［5］陶振民．物类名词后用“们”的语法现象———兼论修辞现象和构词现象的差异［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1（1）．［6］陶振民．“们”表复数语法意义的结构形式［J］．焦作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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