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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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资料
在中国现代作家里,汪曾祺的读者不是最多的。但他的读者肯定是最痴迷,甚至是最疯狂的。
一个文学爱好者偶然看到汪先生的《晚饭花集》,马上着魔,很快又找来《汪曾祺短篇小说选》。这两本书总共五百多页,那年轻人居然一字一句全抄了下来。
日本学者德间佳信写道:“我本来的专业是日本文学,是因为汪曾棋先生的作品,我才开始研究中国当代文学。要是没有汪先生,我或许不走这条道路。我认为汪先生是在中国本世纪屈指可数的伟大的作家,他的作品能使所有国家的人感动。”
女作家张洁觉得汪曾祺应该得诺贝尔文学奖。
在《汪曾祺之友》网站,汪先生成了教主,成了神。跟汪先生见过一面、讲过一句话,都是终身荣耀。
(二)
汪先生出生在高邮一个富裕家庭。
他祖父当过拔贡,是成绩特别好的地方官办学校学生。因为清朝搞现代化改革,废掉原来的制度,他没当上官,回乡买地经商。到汪先生父亲出生时,家里有两百多间房、两千多亩地和两家中药店、一家布店。
汪先生的父亲中学毕业,在当时也算是受过挺像样的教育。
汪先生小时候,爷爷教他读儒家经典,写经义,那是一种类似读后感的作文。父亲教他临碑帖,练书法。他还和一个小亲戚,跟着同乡的老先生学桐城派散文。在学校,汪先生的作文一直很棒,但体育和算术极为糟糕。后来他的一首打油诗说:
我事写作,原因无他:
从小到大,数学不佳。
1939年,汪先生到昆明考上西南联大,在中文系读书。他在这里学了好多中外文艺理论,受沈从文先生的影响特别深。在沈先生的指点下,他开始发表小说。他的写作很受教授们的赞赏。有篇作业,沈先生觉得给满分还不够,判了一百二十分。但汪先生的英语和体育一塌糊涂。
他个头中等偏矮,皮肤比较黑,头发粗壮,有点驼背,脸上常带平和的笑容,似乎万事都无所谓。也许因为他是大户出身,没有多少改变社会地位的上进精神。
念完四年,他由于体育逃课和睡过头没参加英语考试,不能毕业。过了一年,两门课补考过关。但正好中国的印缅远征军反攻,学校规定1944届毕业生要给美国顾问当翻译。汪先生没去。根本原因,是他的英语太次。直接原因,是因为日本侵略,他跟家里失去联系,穷得叮当响,裤衩后面穿了两个大洞,见不得人,所以没参加体检。结果汪先生捞不到文凭,一辈子填表都写“大学肄业”。
汪先生到联大同学办的中学当教师,在那里认识了后来的妻子。日军投降,他们回到内地。汪先生在上海教中学。
他的女朋友是联大西语系的毕业生。1947年夏天,原来的老师推荐她到北大外语系当助教。汪先生随后也去了北平。沈从文先生帮他在历史博物馆找了个位子,每天干点抄卡片之类的杂活。
他们是一对不懂政治的书生。汪先生的女友在北大认认真真地教公共英语。有个学生运动积极分子老缺课,她就找人家谈话。那位学生叫胡启立,后来成了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
(三)
傅作义投降。解放军进入北平,大量招收年轻知识分子,准备接管其他城市。
汪先生报了名,不是因为有了不起的政治认识,而是因为在博物馆只是份临时工作,收入也低。另外他还想四处跑跑,弄点写作素材。
这是1949年3月,在共和国成立之前。结果汪先生由于没有固定职业,跟解放军走,后来成了与众不同的“离休干部”。而他太太因为在北大有份好工作,后来是普通的退休人员。
汪先生跟着第四野战军南下。才到武汉,别人就不要他了。
原来汪先生念高一的时候,学校里的军事教官要他和一批同学加入一个组织。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复兴社”。不久因为日军侵略,汪先生不能回学校,以后就没再理睬那组织。参加解放军“南下工作团”,人人都要交代过去的经历,他讲了这件事,于是被认为“有历史问题”,不可信任。
汪先生被丢在武汉第二女中当副教导主任。他不喜欢这差事,另外,出发前结了婚,长期跟太太分居也不是个事。1950年7月,他回到北京,在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北京文艺》和《说说唱唱》当编辑。汪先生觉得共产党很先进,学着别人申请入党。但人家认定他有“历史污点”,门不当,户不对。
汪先生本来就不是很有进取心的人。因为不适应新的要求,他好几年没有写自己的东西,安安静静地编杂志。1954年,领导说要纪念吴敬梓逝世两百周年,叫汪先生在《儒林外史》里找题材搞个戏。他写了京剧《范进中举》。
改编古典文学,跟时政无关。汪先生从小就喜欢唱京剧,在西南联大经常参加戏迷的活动。另外,他还想跟京剧“闹一阵别扭”。
汪先生学艺术理论。他觉得,“京剧文化是一种没有文化的文化”,所以正在走向衰落。“有的唱词不通到叫人无法理解,不通得奇怪”。《二进宫》全剧几乎没有一句是通的。其中有唱词说“李艳妃设早朝龙书案下”。一个小学生写信
问演员:“李艳妃怎么会跑到书桌底下去设早朝呀?”搞到那名角大为尴尬。
于是汪先生想把京剧改造一下,给它添点文化。
(四)
他写了个漂亮的剧本。
范进是清代一个可怜的读书人,不断考科举,不断失败,让人瞧不起。到五十多岁,他突然过了“童试”,成为秀才;后来又过了“乡试”,成为举人。他太兴奋,结果发疯。
传统京剧很少描写角色的心理。而汪先生却用现代文学的手法,在这个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他无中生有地添了个情节:范进傻乎乎地幻想自己被皇上重用,当上科举主考,可以神气活现地折腾后面的考生,出尽自己屡试屡败的臭气。汪先生为范进写了这样的唱词:
中了中了真中了,
我身穿一领大红袍。
我摆也么摆,摇也么摇,
上了金鳌玉蝀桥。
……
我不是有官无职的候补道,
我不是七品京官闲部曹,
我是圣上钦点的大主考,
奉旨衡文走一遭。
……
我这个主考最公道,
订下章程有一条,
年未满五十,一概都不要,
本道不取嘴上无毛。
……
你写了还要写,抄了还要抄,
考了你三年六月零九朝,
活活考死你个小杂毛!
汪先生的唱词流畅明白,又工整合辙,朗朗上口,把小人之心写得活灵活现。像“活活考死你个小杂毛”这样的句子,让人一听就终生难忘。
(五)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北京作家协会搞了个汪曾祺作品讨论会。
汪先生已经年近七十。他的发言是《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受西方现代派的影响,试过意识流之类写法;后来觉得用自己熟悉的思路和语言,才能写出最好的作品。他不反对吸收外国的手法,但主张写地道的汉语。这是汪先生成功的经验。
现在回头看,汪先生的早期作品还没有形成独特的风格,有点食洋不化。五十年代是个转折点。编《说说唱唱》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