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笔下沧桑感的透视

合集下载

乡愁中的感伤主义色彩——读白先勇的作品有感

乡愁中的感伤主义色彩——读白先勇的作品有感
乡愁中的感伤主义色彩——读白先勇的作品有感(2008-01-02 09:55:02)转载标签: 文化
摘要:中西合璧、悲剧色彩和感伤主义是白先勇创作的特点,但感伤主义更具个人色彩,作家通过塑造不同人物的乡愁形象来表现。本文试着从作品中的不同阶层的人物的乡愁去进一步挖掘作家内心深处的感伤情怀与实质。
[5]陈丽娟,《永远的悲歌——论白先勇小说的感伤意识》[J],安阳师范学院学报,2006,(11).
[6]丛坤,《.论白先勇作品中的感伤美》[J],温州大学学报,2006,(2).
另一类是中层人物表现出来的“乡愁”。这类人多是出国留学的知识分子,在外国接受教育,过的是外国式的生活。这大概是白先勇把自己在美国留学时期的生活经历与心中所想所感投射到这一类人的身上。所以在《芝加哥之死》中,描写了吴汉魂在美国芝大苦读了六年,连自己母亲去世也不能见到最后一面,对母亲的思念导致他发恶梦,而他曾经热恋的女友也嫁作他人了,他在芝加哥住了那么多年,本来一切已经适应的了,周围的环境也渐渐熟悉,但他只觉得“芝加哥陌生得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地理名词”,他立在梦露街与克拉克的十字路口,“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他失去了方向观念,他失去了定心力……跟不上它的节拍。”最后即使他考上了博士学位,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他却投湖自尽了,因为母亲的声声呼唤,他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了要找一个地方落脚。但他又说“他不要回台北,台北没有高层楼的大厦,可是他更不要回到克拉克街高层公寓的地下室,他不能忍受那股潮湿的霉气……”追究他的死,其实是因为他感到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已经没有根。而美国的社会和西方文化他无法接受,他的名字“吴汉魏”就说明他完全是中国的,中华民族的。极端的孤独与痛苦使他不顾那个颇为舒适的职位而选择了轻生。在《冬夜》中,余嵌磊教授和在美国的吴柱国,他们在短暂的见面时间里,他们对过去在大陆时代的学生生活的回忆,“比北平那些胡同还要乱多了”。吴柱国对台北卷子的评价,他里面穿着一件中国丝棉短袄。他喝龙井不喝红茶,他笑着摇头说:“我们中国人还是那么喜欢应酬。”他们谈论“五四”运动时期在北京的艰苦战斗岁月,当几个中国教授和学生在《五四运动的重新评价》中谈到“五四”是一个流产了的“文艺复兴”,吴柱国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离开了会场,他认为自己在国外做了几十年的逃兵,没有资格为“五四”讲话。他们还谈到在大陆、台湾、美国的同学的生活,工作情况,对他们的命运的关心。余教授在谈到自己撞伤的腿中说:“我看我们中国人的毛病,也特别胡扯,有时候,洋法子未必凑效,还得弄帖土药秘方来治一治,像打金针,乱插一下,作兴还戳中了机关——”……可见他们对中国是多么的眷恋与热爱。还有《谪仙记》的李彤等。

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

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

简论白先勇小说运用现代手法的艺术特色白先勇具有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修养,又接受西方文学的熏陶,其小说融会中西,、兼收古今,现代手法的运用自然而纯熟。

一、西方现代派小说中意识流手法的运用。

《游园惊梦》通篇贯穿了钱夫人的意识流动。

作品明写钱夫人赴宴的过程,暗写她在赴宴过程中的心态。

整个宴会进行的过程,就是钱夫人意识流动的过程,戏内戏外演着的同样内容勾动钱夫人的意识不断流泻,将钱夫人复杂的内心世界和没落感展露无遗。

作品因此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白先勇的小说突出特色是融会中西、兼收古今,既富古典美、又具现代感。

既继承了民族的写实传统,如对人物精雕细刻的描绘、细节的渲染等,同时又成功地借鉴了西方现代小说的技巧。

《游园惊梦》中用写实手法描写钱夫人的肖像外貌、服饰、发型、对话,用意识流写她的回忆、幻觉、潜意识,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

意识流是西方现代派作家倡导的一种无意识、非理性的写作技巧,白先勇将它做了有意识、有目的的安排和选择,注意外在写实与内在意识流相辅而行,使刻画的人物既有生活面的广度,又有心理的深度,并注意人物出现意识流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做到水到渠成、自然流畅。

窦夫人宴请宾客与钱夫人当年在南京为桂枝香过生日的排场派头;“专拣自己姐姐往脚下踹”的蒋碧月与抢夺亲姐姐心爱男人的月月红都爱穿红色旗袍,性格做派极其相似;程参谋与郑参谋的善解人意,乃至宴会的宾客都有相合之处。

钱夫人因此触景生情再加上多喝了几杯花雕酒,从而意识肆意流动。

二、象征手法的运用。

《永远的尹雪艳》中最突出的现代派手法无疑是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

他赋予笔下的人物以象征、暗喻的意义,通过对客观事物的真实描写,自然而然地寓象征、暗喻于现实的描写之中。

“尹雪艳”是一种象征,“永远”代表了她的不老,象征着那个腐朽没落时代仍然存在,出入尹公馆的人士,纵然有些是过了时的,但他们有他们的身份,有他们的派头。

一进到尹公馆,大家都觉得自己重要,即使是十几年前作废了的头衔,经过尹雪艳娇声亲切的称呼,也如同受过封赏一般,心上恢复了不少的优越感。

白先勇《台北人》小说系列的创作特色

白先勇《台北人》小说系列的创作特色

白先勇《台北人》小说系列的创作特色如下是有关白先勇《台北人》小说系列的创作特色:《台北人》是当代作家白先勇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共收录14篇短篇小说,描写了台湾各阶层人物在新旧时代交替中的人生转变,具有历史兴衰和人世苍凉之感。

小说描写的幅面很广,能够使读者看到社会之“众生相”,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其创作特色可以从以下几点看出。

其一、小说中含有明显的历史叙事,题材具有历史性,且充满“今”与“昔”的强烈对比。

作者抛弃了宏大的历史叙事手法,将这些历史淡化成背景式的呈现,如上海百乐门舞厅,桂林东水门外的花桥荣记,且他们的身上有着难忘的过去,而这“过去”之重负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现实生活。

但他们的过去与现在已经迥然不同,用过去之兴反衬今日之衰。

其二、小说对于灵肉之争的描写和隐现的生死观的描写。

在《台北人》中“灵”是爱情、理想、精神,而肉是性欲、肉体、现实。

比如《花桥荣记》中卢先生来台多年却仍惦记自己桂林的未婚妻罗家姑娘,这是他心中理想爱情的象征,是他的“灵”。

有着这份期盼,他在艰辛痛苦的现实生活中积极生活,然而当他的钱被骗走,再也无法与罗家姑娘重逢时,他的“灵”迅速颓败了,“肉”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与一个唯肉无灵的洗衣妇阿春厮混,沉溺于性欲的发泄,当他连丑陋的现在都抓不住时,他的生命也走到重点,前期的卢先生是鲜活的,后期的卢先生却是一具尸体,行尸走肉。

其三、小说中隐现的文化乡愁,《台北人》中每篇作品都充满着浓厚的乡愁,比如小说中的尹雪艳是一个能够让漂泊者引起乡愁并消解乡愁的对象。

作者由于自身经历面对不同文化的冲击,产生一种身份认同的危机和归属的焦虑,而《台北人》是作者文化身份的重新书写,作者通过这种文化书写来确认自己真正的文化品格和文化精神。

总而言之,《台北人》以随国民政府撤退至台湾的民国遗民作为描写对象,涵盖各个社会阶层,同过对他们的描写与刻画,抒写对传统中国文化之乡愁,体现了作为“台北人”的归属焦虑,小说借鉴了《红楼梦》和西方戏剧的表现形式,语言优美,艺术成就较高。

《台北人》阅读感想

《台北人》阅读感想

《台北人》阅读感想2024 年 1 月 21 日白先勇的作品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头好,他的文笔简练,故事简短却令人印象深刻。

在他的作品中,我尤其喜欢《台北人》这本书,其中尹雪艳和金大班这两个角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两个角色仿佛是从作者的笔下走出来的一般,充满了生命力,让我对那个时代的人物和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先勇的文字功底深厚,他的描写细腻而生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在《台北人》中,他通过简洁而富有表现力的语言,描绘了台北这个城市的繁华与沧桑,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的喜怒哀乐。

他的文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够触动读者的心灵,让人们感受到故事中所蕴含的情感。

在阅读《台北人》的过程中,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人物在小说中的重要性。

正如作者所说:“我觉得人物在小说里占非常重要的地位,人物比故事还要重要。

就算有好的故事,却没有个真实的人物,故事再好也没有用。

”在这本书中,每一个人物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和独特的经历,他们的命运与时代的变迁紧密相连。

通过对这些人物的刻画,白先勇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变迁。

尹雪艳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

她仿佛是台北的一个神秘象征,周身散发着荣华的麝香,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美丽、优雅和冷漠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而她的故事也充满了传奇色彩。

作者通过对尹雪艳的描写,展现了那个时代女性的命运和无奈,让人为之叹息。

金大班则是一个更加复杂的角色。

她曾经是舞女,经历过繁华与沧桑,最终在台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金大班的形象充满了矛盾和复杂性,她既有坚强的一面,也有脆弱的一面。

作者通过对金大班的描写,展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和生活的无奈。

除了人物的塑造,小说中的情节也十分引人入胜。

白先勇巧妙地将不同人物的故事交织在一起,展现了台北这个城市的众生相。

这些故事有的充满了欢笑和温暖,有的则充满了悲伤和无奈,让读者在感受到人性的美好同时,也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台北人》是一本值得反复阅读的经典之作。

它通过对人物和故事的描写,展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和人性的复杂性。

白先勇《游园惊梦》赏析

白先勇《游园惊梦》赏析

历史沧桑与世事变迁的慨叹——《游园惊梦》赏析《游园惊梦》是当代著名作家白先勇的代表作。

发表于1966年。

作为国民党高层的后裔,白先勇经历了家族由炙手可热到门可罗雀的巨变,而从大陆到台湾的经历,更增加了他对人生的认识和历史沧桑感。

因此,在他的笔下常常可以看到那些曾经显赫、辉煌的人物,看到他们的无奈和对命运的承受。

《游园惊梦》就是这样一篇慨叹身世和沧桑巨变的代表作。

作品分析:主题作品通过对女主人公蓝田玉的一次赴宴经历的叙述,描写了这位守寡的将军夫人悲剧性的命运遭际,反映了原国民党上层撤离大陆后的境遇变迁和五六十年代的台湾现实,同时也表达了人物世事无常的沧桑感。

人物作品描写了几位性格各异的国民党遗老、夫人的形象。

其中,尤以主人公蓝田玉最为出色。

蓝田玉是钱将军的遗孀,是国民党上层贵族没落者的代表。

她原是出身卑微的昆曲优伶,因一曲《游园惊梦》被钱将军看中,一夜间成了将军夫人,在南京风光一时。

她感激老将军对自己的钟爱,使自己享尽了荣华富贵,但又与郑参谋打得火热,暗中幽会。

当发现自己的情人已暗中移情别恋时,情急之下她竟失去了嗓音。

钱将军死后,她又在一夜之间成了落魄夫人,在台南伶仃度日。

当她应三阿姐(桂枝香)——窦夫人之邀,到台北赴宴时,面对昔日十分落魄,如今浑身珠玉的三阿姐,蓝田玉不禁感慨万分。

尽管她仍穿着那件绿汪汪翡翠似的旗袍,却永远失去了在秦淮河上唱戏时的姐妹情深,她再不能唱出那折子戏《游园惊梦》了。

当曲终人散,她更深的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冷酷:时间让历史变成了伤痛,让情意消弭,让古老的艺术衰败;而人世的沧桑,使往日的显赫声威,早已消散,昔日的将军府,也早已易人,现在只剩下自己,只剩下满目悲凉和历尽沧桑的感受。

艺术特色白先勇是一位既具有着良好的中国文化传统,又受过完整西方思想和艺术熏陶的作家。

是台湾现代派小说创作的中坚。

在其代表作《游园惊梦》中,显现出了鲜明的特色。

首先,在叙述方式和表现手法上,作家成功地熔中国传统与西方现代的多种艺术手段于一炉。

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

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

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浅谈白先勇小说的悲悯情怀悲悯有很多意蕴。

悲:指慈悲,对人间的苦难有一种博大的爱的眼光。

悯:指同情,这里的同情不是可怜,指对人间苦难中的人并不轻视蔑视甚至可怜,而是以感同身受的情感来看待,是一种高尚的情怀。

悲悯是要哲人以大智大慧的胸怀来怜悯同情苦海中的世人。

哀叹时世的艰难。

并对其怜惜,哀伤而同情。

在这一创作领域,白先勇便是一个典范。

他各个题材的小说创造无不体现出他的悲悯之心。

一、白先勇的悲悯情怀在此,白先勇式的悲悯情怀是指对外界,对他人,对生命,有种慈悲,怜悯的情怀。

心系苍生,关心他人。

懂得付出,知道感恩。

白先勇的创作姿态是“蓦然回首”,通过一种笑对残酷的执着表现人生的沧桑,在情感指向上,寓内在的紧张于闲散从容之中。

其文体直指灵魂,在精神结构上体现出一种“爱与疼的辩证法”。

作家在书写“无法说出的痛楚”时,用一种经过苦难磨砺的“爱”来抚慰生命的疼痛。

其人文趋向是一种充满了悲悯与恕道的普世关怀,作家用近乎卑微的姿态去理解世俗生活和基本的人性要求。

在《台北人》的创作中,便是白先勇向世人阐述着他对于人情的探索,对今非昔比的感慨,对人世生死的参透,对社会真面目的嘲讽。

从他的字里行间,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社会人与人之间,人情的作用逐渐变得软弱无力,人间就似一个沙漠,到处的荒草。

正因作者若有似无地提到人情消亡的现象,这也给这些故事渲染了一层悲情的阴霾。

正是这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使得作者自觉置身世俗的悲苦之中,并且探寻用自己的方式—“爱”,去抚慰那些生命的痛。

使得他的创作内核包含着普世精神,充满了悲悯情怀。

二、悲楚书写“我写作,是因为我希望把人类心灵中无言的痛楚转换成文字。

”——白先勇白先勇能够深切体会到大时代沉浮变迁中的人们痛苦与不安。

人们流于乡外,精神痛苦,渴望归乡,在动荡的时代寻求一丝安宁与平静。

但终都未果。

有的就此沉沦,从死亡中寻求解脱,有的渴求精神还乡。

但残酷的社会现实使他们的命运最终都以悲剧结束。

“世事沧桑”与“一往情深”

“世事沧桑”与“一往情深”

“世事沧桑”与“一往情深”[摘要]对于爱情的思考、一些情节的设置以及对于历史沧桑的感悟上看,电影《游园惊梦》显然受到了小说《游园惊梦》的影响。

电影《游园惊梦》与小说《游园惊梦》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更多的还是差异。

主要的差异在主题上,一个突出“世事沧桑”,一个突出“一往情深”,并由主题差异引发出叙事技巧的差异,主要是是叙事视角上和叙事时间上的差异。

[关键词]《游园惊梦》;电影;小说电影《游园惊梦》与小说《游园惊梦》并非改编与被改变的关系,但从二者对于昆曲《牡丹亭》的借鉴、对于爱情的思考、一些情节的设置以及对于历史沧桑的感悟上看,电影《游园惊梦》显然受到了小说《游园慷梦》的影响。

但即便是改编,由于小说与电影分属两个不同的艺术门类,小说强调语言的运用,电影强调画面感等原因,改编后电影与小说原著都会存在一些差异。

事实也是电影《游园惊梦》与小说《游园惊梦》间存在很大的差异,主要的差异在主题上,一个突出“世事沧桑”,一个突出“一往情深”,并由主题差异引发出叙事技巧的差异,下面我们就几个方面来比较。

一、主题差异小说《游园惊梦》是白先勇上世纪60年代的作品,它通过钱夫人生活今昔盛衰的对比,表达了作者对于世事沧桑的感叹。

小说一开始就是曾经的昆曲名角儿、现守寡多年从台南来的钱夫人到台北窦夫人家参加宴会,当初在南京,钱夫人凭着自己唱昆曲的功力做了钱将军的填房,很是风光,连窦夫人的生日酒也是她做的,现在却要坐计程车来窦夫人家。

酒席之后,钱夫人在昆曲《游园惊梦》的曲调中,沉湎于往事的回忆,原来钱夫人竟爱上了钱将军的随从郑彦青,在一次唱《游园惊梦》时她看到妹妹月月红抢走自己的挚爱,声音乃至生命就此枯萎了。

小说最后写到曲终人散,以钱夫人的一句“变得快不认识了”作结。

预示了她由当初的荣华富贵走向了今天的寂寞和失意,让读者感受到一种对昔日辉煌不再的失落与人生如梦的黯然喟叹。

宴席让钱夫人感慨过去,恍然于人生如梦。

这种感慨在小说一开始就有所提及,钱夫人进门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墨绿杭绸旗袍颜色不对劲,连台湾的衣料与花雕酒都大不如大陆。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摘要:白先勇作为旅美华人作家,在台湾及海外文坛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短篇小说集《台北人》是白先勇小说创作的成熟之作,其中中包了含丰富的历史内容、深刻的认识价值以及精湛的艺术技巧。

而作品中真正能够令读者印象深刻的则是浓郁的感伤主义色彩。

他的每一篇作品,几乎都流露出隐藏在心中的无限哀愁和悲悯情怀。

正是这种悲悯情怀使得他的作品成为经典之作,使读者能够从深层次领悟人生的意义及人存在的本质。

关键词:白先勇《台北人》悲剧意识小说中所说的“台北人”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台北人,这些台北人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他们从大陆来到台湾,每个人都有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辉煌历史。

二是他们生于大陆,对大陆有着难以忘怀的眷恋,来到台北,失去了曾经的一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浓郁的思乡情意,这种乡思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迷茫与虚无,心理上的失衡与落寞。

正是这种悲凉感形成了《台北人》特殊的意蕴和魅力。

白先勇在描述“台北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重的怀旧之感和由盛而衰以至没落死亡的过程中,都表现了感时伤怀的追念和强烈的苍凉感。

小说集《台北人》中的人物囊括了台北社会各阶层:有暮年的军官朴公(《梁父吟》),有隐退副官秦义方(《国葬》),有上流社会的窦夫人(《游园惊梦》),下流社会的“总司令”(《孤恋花》),有上流交际花尹雪艳(《永远的尹雪艳》),也有低级舞女金兆丽(《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有商人,有教师,有下层退役兵,有伙夫,等等。

这些人物虽然行业、身份、地位各不相同,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共同的悲剧意识,都反映了一幕幕沉痛的政治悲剧。

白先勇带着巨大的悲悯和绝望为那个过去的时代和文化唱了一曲无尽的哀歌。

白先勇曾说:“中国文学的一大特色,是对历史兴亡感时伤怀的追悼,从屈原的《离骚》到杜甫的《秋兴八首》,其中所表现的人世沧桑的一种苍凉感,正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三国演义》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历史感,以及《红楼梦》里‘好了歌’中‘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的无常感。

《台北人》读后感

《台北人》读后感

《台北人》读后感白先勇先生的《台北人》,是我近来最喜爱的读物之一。

我是一字一句、铢积寸累地读完这部作品的。

最初,我对它并没有太多的关注,甚至有些轻视,觉得它过于琐碎和轻佻,难以与那段沉重的历史相匹配。

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我逐渐被其文笔所吸引,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

越读越感到震撼,最后甚至对自己先前的态度感到羞愧。

白先勇先生在作品中并未长篇大论地描写历史,这让我一开始感到不解和不屑。

我认为他缺乏能力,无法深入描绘那段历史的艰难困苦。

然而,当我继续阅读下去,我才逐渐理解了他的意图。

他关注的并非历史本身,而是历史背景下的人物。

他对笔下的人物充满了怜悯和慈悲,他自己也在书写中带着伤痕,通过人物来抒发自己对历史的情感。

他并非不在意历史,而是将其融入到人物的命运中,通过他们的故事来展现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没有伤痕的人是不能提得台儿庄三个字的”,这句话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作者下笔时的沉重。

这种浓厚的历史感虽然未能让我完全相信所有的人物,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一些真诚的情感,丰富了我的阅历和见解。

此外,还有两点让我印象深刻:一是我发现自己非常包容那些在道德意义上做了坏事的人,我将其解释为一种猎奇心理或被压抑的人性黑暗面。

但白先勇先生似乎并不对他的人物进行道德批判,而是以一种历史的宏观眼光来看待他们的境遇。

他认为这些人做出不道德、不体面的事情是历史或玄学命运的必然结果,对他们充满了怜悯。

这为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考角度,当然,我的想法仍然是开放的。

二是关于乡愁。

这些“台北人”的故乡并不在台北,他们对故乡有着深深的怀念,将其寄托于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之中。

我自己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故乡,然而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乡愁。

正如白先勇先生在散文中所说,乡愁并非具体的“家”、房子或地方,而是关于中国记忆的总和。

这并非爱国主义或民族主义,而是一种精神性、艺术性和美学性的意象。

对于身份认同来说,这或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读完《台北人》,我对白先勇先生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论白先勇小说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论白先勇小说

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论白先勇小说一、本文概述《书写心灵无言的痛楚——论白先勇小说》这篇文章旨在深入探讨白先勇先生的小说创作,特别是他如何在作品中深刻书写人类心灵深处的无言痛楚。

白先勇,作为华语文学的重要作家,他的作品以其细腻的情感描绘、深刻的人性洞察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而广受赞誉。

本文将通过对其小说作品的细致解读,分析白先勇是如何运用文学语言,描绘出人物内心世界的痛苦和挣扎,进而探讨这种书写方式对于理解和表达人类复杂情感的重要性。

在概述部分,我们将简要介绍白先勇的生平背景、文学成就及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我们还将概述本文的主要研究内容和方法,包括对白先勇小说的文本分析、主题探讨以及文学技巧的运用等。

通过这一部分的概述,读者可以对文章的整体框架和研究目的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为后续深入讨论奠定基础。

二、白先勇小说中的“心灵无言的痛楚”白先勇的小说世界充满了对人性深处无言痛楚的深刻洞察和细腻描绘。

他擅长通过细腻的笔触,揭示出人物内心深处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和挣扎。

这些“心灵无言的痛楚”在白先勇的作品中表现为对家庭、爱情、身份、历史等多重主题的探索。

白先勇对家庭关系的描绘往往带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哀愁。

在《台北人》中,他通过描写一群从大陆迁移到台湾的上层阶级人物的生活变迁,展现了他们在家庭亲情和传统价值观崩溃面前的无力感和痛苦。

这些人物在异乡的土地上,面对着家庭的破碎和传统的失落,他们的心灵深处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楚。

在爱情主题上,白先勇同样展现了对心灵无言痛楚的深刻洞察。

他的小说中的爱情往往带有一种悲剧色彩,无论是《玉卿嫂》中玉卿嫂对畸形之恋的执着,还是《花桥荣记》中卢先生对逝去爱情的缅怀,都展示了爱情带给人们的深刻痛苦和无法言说的悲哀。

白先勇还通过对身份认同和历史记忆的书写,表达了人物在面对自我和历史时的心灵痛楚。

在《孽子》中,他通过对一群边缘少年的描绘,展示了他们在社会压力和家庭冷漠面前的自我认同危机和历史记忆的缺失。

浅析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

浅析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

神州文学钟州浅析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周汇来江苏师范大学摘要:白先勇笔下女性形象众多,虽然她们的社会背景不 同、人生经历不同、性格特点也不同,但是他们的命运都呈现 出悲剧的色彩。

这些女性的悲惨结局是由故事中的社会背景所 造成的,也受白先勇在现实中个人经历的影响。

本文首先介绍 了白先勇小说中的女性人物类型,然后具体论述了其作品中的 女性多以悲剧收场的深刻原因。

关键词:白先勇;女性形象;悲剧色彩;社会原因一、弓I s白先勇以其独特的视角描写社会各阶层的女性,她们性格 不一,但是跳出了传统意义上刻画女性形象的两个极端,他笔 下的女性既不是无私的像天使的女性,又不是毫无理智、经常 发疯的像恶魔的女性。

白先勇作品中既有上流社会的女性又有 底层社会的平民女性,她们都是社会上的普通人,但是她们的 结局都以悲惨结尾,这和小说中的时代背景和白先勇的个人经 历关系密切。

正因为如此,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无一例外的 都呈现出复杂的特点。

二、白先勇作用中女性人物的类型白先勇作品中塑造了一种社会最底层的女性形象:风尘女 子,其典型代表人物是娟娟、耿素堂、朱青等。

这类女子中,有的是舞场上的交际花,有的是乐队的歌女,她们在日常生活 和工作中会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其中不乏豪门显贵,即便如此,她们的社会地位却极其低下,饱受他人的歧视和其他阶层人们 的压迫。

白先勇在其作品中通过描写这类女性心理矛盾和肉体 冲突来给她们的命运罩上一层悲剧的色彩。

除了底层的风尘女子,白先勇的作品中还存在一种生活在 上流社会的女性,她们拥有富裕和生活和让人羡慕的美貌,可 她们最终的命运依旧逃不脱悲剧的魔咒。

这种女性的典型代表 是《游园惊梦》中的钱夫人和《秋思》中的华夫人等,其共同 的形象特点是,在饱受命运带给她们磨难的时候常常怀念曾经 美好优渥的生活。

白先勇在描写这类女性形象的时候将对故乡 的思念和一去不复返的时光相融合,塑造出来的艺术效果极佳。

平民女性也是白先勇笔下常见的女性形象。

港台乡土文学

港台乡土文学

白先勇与乡土文学汉语言文学中文0813班林丽萍2008510093 任课教师:张瑷上世纪60年代,在民族思潮与关心现实的思想支配下,一些台湾作家摆脱过去书斋式的作品,开始深入社会下层生活,关心民族,重视农民、工人等下层阶级,描述他们的生活境遇和工作面貌,当时被成为乡土文学,其中的主要代表有赖和的《一杆秤仔》、杨逵的《送报夫》、吴浊流的《亚细亚的孤儿》等。

随着乡土文学发展成为高潮,台湾涌现出如黄春明、王祯和等一批大家熟知的乡土文学作家,他们继承老一代乡土作家的传统,强调文学放映台湾社会现实,强调发扬民族传统,强调批判地汲取西方文化中有益的东西,把乡土文学推到了一个崭新阶段。

到了70年代,乡土文学发展及其影响的扩大,揭露社会现实小说、诗歌与散文增多,引起台湾各方面人士的关注。

在70年代初爆发了一场争论,争议围绕如何评价乡土文学、如何评价台湾文学现状、如何看待台湾社会现实、如何对待传统等一系列重大问题展开[1],台湾乡土文学迎来了它的又一次高潮并成为70年代台湾文坛的主流。

上世纪80年代以后,在特殊历史背景下,台湾乡土作家怀乡思亲念国之情更为深沉浓烈,尤其是冰封的台湾海峡开始解冻后,渴盼祖国统一、骨肉团圆更是成为两岸人民的共同心愿。

所以,盼望和呼吁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是当时台湾乡土文学新主题。

在近现代台湾文学作家中,我以为白先勇先生可算是位具有乡土文学气息的作家。

白先勇被赞誉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是20世纪60年代台湾现代派小说的代表人物,又是台湾现代派作家中最具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家。

夏志清称白先勇为“想为当今文坛留下几篇值得后世诵读的作品”的重要作家。

余光中对白先勇小说特点的阐述与评价:“白先勇的小说在主题上可以说为当代台湾中上层社会塑下了多面浮雕,在技巧上可以说熔中国古典小说和西洋小说于一炉。

小说家白先勇是现代中国最敏感的伤心人,他的作品最具历史感。

出身外文系,复由留学生变成旅美学人的白先勇,竟是不折不扣的一位中国作家”。

白先勇

白先勇

白先勇小说的艺术特色可以从四个方面来概括。

第一,小说题材广泛,思想内涵丰富复杂,表现历史的沧桑感和人生的无常感。

小说中有交际花、舞女、佣人、军政要员等社会上不同阶层的人物。

余光中曾说:“其作品在主题上可以说为当代台湾的中上层社会塑下了多面的浮雕。

”第二,人物形象塑造。

白先勇小说一反传统的写作方法,把人物刻画放在第一位,情节描写放在第二位,善于抓主要特征写人物的性格。

在艺术结构上,不是概述人物所有的生平经历,而是截取一个特定的时间,在其中穿插人物从前的经历,常常采用时空交错的方法,表现出人物的独特性格。

白先勇小说中对人物的描写多用白描手法,而且多描写人物的穿着打扮,较少描写容貌。

此外,作家还常用内心独白的方法来刻画人物的心理。

小说的语言口语化,带有浓浓的上海腔或江苏腔。

第三,传统与现代融合的艺术技巧。

白先勇自小爱读古典小说,受《红楼梦》、《金瓶梅》等的影响深,小说中的人物对话、对人物穿着、佩戴的描写都散发着浓郁的古典文学味。

白先勇后来还接触了许多外国文学,欧美文学对他的小说创作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如福克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物内心独白、人道主义,以及意识流写法、象征手法等。

第四,结构短小精悍,结构严密。

白先勇的小说除长篇小说外一般都很简短,不是展现人物生活的整个过程,而是突出人物命运巨变的断面,不用复杂曲折的情节埋没人物,而是淡化情节来突出人物。

以下以《台北人》中的两篇小说《永远的尹雪艳》和《游园惊梦》为例来分析白先勇小说的艺术特色。

《永远的尹雪艳》写的是舞女尹雪艳的形象,她原本是上海百乐门的红舞女,在上海时,有许多社会上层人士以获得尹雪艳的芳心为荣,即使是国民党败北到了台北,尹雪艳凭借自己舞女的本领仍然过着舒适的生活。

小说情节性很淡,主要描写了一个打扮永远洁白素净的女子形象——尹雪艳。

小说里作家对尹雪艳的容貌几乎没有描写,都是通过她的衣着打扮来塑造形象的。

“尹雪艳从来不爱擦胭抹粉,有时最多在嘴唇上点着些似有似无的蜜丝佛陀;尹雪艳也不受穿红戴绿,天时炎热,一个夏天,她都浑身银白,净扮的了不得。

从《游园惊梦》看白先勇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从《游园惊梦》看白先勇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凉感 ; 而更重要的原 因, 是他将 中国传统 文学的叙述方 式与西方现代 小说 的表 现技巧完 美结合 , 成一种独特 的 形
艺术魅力。其代表作《 游园惊梦》 尤其体现 了 这一点。 关键词: 白先勇小说 ; 游园惊梦》 古典 ; 《 ; 现代; 完美结合
中豳分类号 : 1. I 06 2 文献标 识码 : A 文章编号 : 7 90 20 )1 06 — 4 1 2— 2X(06 O — 09 0 6

那就没 白写 了。 …” 白先 勇要说 的“ ” 而 两三句 成多种文字出版 。代表作品《 台北人》 早在 17 年 好 , 98
就被收入《 世界文学全集》 19 ,99年又人选《 台湾文 话 ” 正是源 自中国文学传统 中的那种 强烈 的对历 , 学经典》 被公认 为世界华文 的经典 之作 。而 白先 史兴衰的感慨和对人世无常的喟叹。 , 白先勇作品的主人公都是跟随国民党赴台的大 勇本人 , 著名 的文 学评 论家 夏志 清先 生赞誉 为 被 台北人》 页上 写道 : 纪念先父们 扉 “ “ 当代 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 04 , 。20 年 他在大 陆人。作者在《 以及他们那个忧 患重重 的时代。 其小说 描写 的正 ” 陆又获得“ 北京作家最喜爱的海外华语作家奖” 。
了一群其他作家很少表现的人物、 很少触及的生活 它是“ 整个写下来 , 最苦、 最美 的一篇 ” , 下了最 “ 方面, 而更为重要 的则是 他独具个性 的“ 将传统融 大的功夫”引。 入现代” 的艺术特色。
《 游园惊梦》 讲述 的是 : 秦淮河畔得月 台的昆曲 名伶蓝 田玉因一 曲《 游园惊梦》 而红遍南京城 , 后被 显赫一时的钱将军看 中 , 纳为 “ 填房 ” 夫人 , 享尽 了
从《 游园惊梦》 白先勇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 看

在细枝末节中品味《台北人》的文化乡愁

在细枝末节中品味《台北人》的文化乡愁

在细枝末节中品味《台北人》的文化乡愁白先勇先生是台湾著名小说家,以其《台北人》《纽约客》等一系列小说闻名于世。

他的作品一直以来受到各界评论家的高度关注,尤其是他作品中渗透出的浓浓乡愁,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白先勇的《台北人》以历史沧桑为经,文化乡愁为纬,书写了沉重的人生悲歌、文化悲歌。

他的小说始终以“怀”和“愁”作为两条主线。

“愁”既有“背负民族分裂的小乡愁”又有“背负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矛盾相冲突的大乡愁”,他抓住一个细节向人们展开了一幅广阔、深层的对祖国文化传统的执著追求和无根的漂泊海外的痛苦心情的画卷。

一、今昔之比中的乡愁《台北人》就是“失意者的人生悲歌与流浪者的文化哀歌之人生二重唱”,欧阳子在《白先勇的小说世界》一文中将《台北人》的主题命意分为三节,即“今昔之比”,“灵肉之争”与“生死之谜”这三个主题,互相关联,互相怀抱,共同构成串联这十四个短篇的内层锁链。

《台北人》这部小说集包含十四个独立的短篇,每篇之间在具体的故事情节上没有丝毫联系,但从整体的思想内容上来看,我们就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由今昔对比引发的历史沧桑感。

1. 今昔之比是《台北人》最显而易见的思想主题在今与昔的对比中,充斥着一种灵肉之争,这是《台北人》更深一层的内涵。

灵肉之争,其实也就是今昔之争,因为在《台北人》世界中,“灵”与“昔”互相印证,“肉”与“今”互相认同,“灵”是爱情、理想、精神,“肉”是性欲、现实、肉体。

《台北人》用十四个短篇小说一次又一次无情地让美流逝,让丑占据上风,白先勇成功地奠定了《台北人》悲凉哀伤的情感基调。

2.《台北人》“直奔人物形象,直取人生真味”在小说中,白先勇尽可能地保持着局外人的身份,以一个居高临下者的视角讲述一出又一出的悲剧故事。

他冷静地审视每一个人,不偏不倚,在情感上不诱导读者。

这种旁观者的叙述方法,却能让我们在小说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今昔之比”、“灵肉之争”甚至有“生死之谜”的疑惑。

作者就是要我们自己去感受他文字里的文化乡愁。

论白先勇作品中的感伤美

论白先勇作品中的感伤美

论白先勇作品中的感伤美
丛坤赤
【期刊名称】《温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6(019)002
【摘要】在白先勇看来,历史沧桑感和命运无常感是中国文学的一大特色.他的作品就从时间和命运两个向度,体现了人类的悲剧命运和伤感情绪.在创作过程中,他将传统与现代的创作手法相融汇,形成一种具有浓郁中国传统特色的柔婉、哀怨之美,体现出重要而又独特的美学价值.
【总页数】6页(P50-55)
【作者】丛坤赤
【作者单位】山东教育学院中文系,山东,济南,25001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相关文献】
1.翻译美学视角下白先勇自译作品《游园惊梦》的审美再现 [J], 冯智强;赵冰洁
2.绵绵无尽的感伤之歌--白先勇小说中的感伤色彩透析 [J], 赵友龙
3.归梦不知山水长——白先勇的短篇小说《夜曲》中的感伤情怀 [J], 李燕
4.论白先勇与郁达夫小说的感伤叙事——以《芝加哥一夜》和《沉沦》为例 [J], 李春苗
5.才女的忧郁与文上的感伤──古代感伤主义文学主题在男女作品中的不同表现 [J], 孙海鹏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白先勇笔下沧桑感的透视摘要:作为台湾文坛比较有成就和影响力的作家,白先勇善于从不同人物角色的命运,直接或间接地去强调那种失落和绝望的情绪,并且在人生际遇中寄托人世变迁的深沉感慨。

白先勇先生出生在特殊的社会历史环境下,又有过飘洋过海的难忘的留学生涯,其个人这些复杂曲折的人生际遇,是他的小说富于历史蕴涵和人世变迁的沧桑感的源泉。

在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当中,我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白先勇先生是用人世变迁这一抹看似浅淡的悲伤,去完成对宇宙时空里所包蕴的深沉沧桑感的透视。

关键词:白先勇小说沧桑感一.人生际遇对作品风格的影响白先勇生长在一个很特殊、很动荡的历史年代里,他那显赫的家庭以及其在中国历史剧变期所发生的沧桑变化,使得他从童年时代起就耳濡目染到了交织在一些重要政治人物身上的历史兴衰和他们发自沧桑人世的个人悲慨。

青年时代远离家乡客居香港、台湾和再度飘洋过海定居异国他乡的人生,使他从自身经历中切身地感受到这一代“自愿放逐”的“漂流的中国人”失根的无奈和复杂的心境。

这一些都为后来白先勇的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历史蕴含、现实依据和人生体验。

因此,在读他的作品时,我们总能透过他的文字看到其背后或隐或显的感慨今昔之变、沧海桑田的印痕。

白先勇一生的际遇是奠定他整个文学作品风格的基石。

因此,无论是他的《寂寞的十七岁》,还是《孽子》,抑或是他的名篇《台北人》,总是或多或少地离不开对宇宙时空里的怆然感和沧桑感的透视和呈现。

当然,其中《台北人》所透视的怆然感和沧桑感尤为浓郁。

白先勇先生曾这样表述过对文学的看法:“中国文学的一大特色,是对历代兴亡、感时伤怀的追悼,从屈原的《离骚》到杜甫的《秋兴八首》,其中所表现出人世沧桑的一种苍凉感,正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三国演义》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历史感,以及《好了歌》(《红楼梦》)中‘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的无常感。

”由于他把这种历史感看作是“中国文学最高的境界”,结果他对人生的品味也常常以这种境界作为归结。

他的许多小说的设境,常常使人感到历史在此浓缩,岁月在今夜汇聚,由此而来的沧桑感便愈加的深沉。

二.《台北人》中的“台北人”的今昔之比从《台北人》看,白先勇用自己的心触摸到的历史魂魄大致是历史的苍凉感和无常感,也即简单地说是沧桑感。

我想,这也是这部短篇小说集成为文坛名篇的部分原因吧。

在《台北人》的扉页上有这样的题词:“纪念先父母以及他们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并且引录了唐朝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头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样的题词和引诗明白无误地昭示了这部小说集的根本诣趣:大人物的没落,小人物的辛酸以及世事的沧桑,难以预料。

《台北人》中主要角色大多数出身于中国大陆,而非地道的“台北人”,除《孤恋花》中的娟娟来自台湾乡下外,其余皆是随国民党当局逃亡到台湾来的大陆人。

这些客居台北的所谓“台北人”都有过荣耀的或值得留恋的过去。

离开大陆时,他们或是年轻人,或是壮年人,而历经时空流转后,他们若非中年,便是已到了垂暮之年,这一切便都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无一不例外地眷恋着过去,挣扎于现在,迷惘地面对着未来。

这期间的历史变动和人生际遇,于无形中衍生了深沉的人生沧桑感。

《台北人》一方面真实地反映了“台北人”的生活境遇和思想感情,另一方面对他们没落的命运表现出悲悯和哀悼,从而透视出浓郁人世沧桑感。

《永远的尹雪艳》中的尹雪艳不管是在大陆,还是来到台北,总是风情万种,风光无限,门庭若市,得意非凡。

“在人堆里,象个冰雪化成的精灵,冷艳逼人,踏着风一般的步子,看得那些绅士以及仕女们的眼睛都一齐冒出火来。

”她能十年如一日地保持不老花容,然而她周遭的其他人事却因为她的这些“一成不变”而发生着难以预料的变数。

《一把青》里的朱青在上海经历了刻骨的爱和死,到了台湾后用酒菜、麻将、曲艺和嬉闹过半辈子。

她后来的生活看似轻松自如,却不及往日在大陆有灵跳过人的丈夫郭轸相伴时那般的美好蜜甜。

《花桥荣记》里的花桥荣记,当年在桂林“那块招牌是响当当的”。

小说中的“我”流落至台北后,再也不是曾经的营长太太。

为谋生计,只好重操旧业,一番惨淡经营之余感慨“我自己开的这家花桥荣记可没有那些风光了”,生意当然与在桂林时无法比。

《孤恋花》之娟娟,有着和五宝一样的三角脸,短下巴和飘零落魄的短命相以及唱戏时的悲苦神情,不同的是五宝已死了多年,娟娟却正在经历五宝当年的痛苦煎熬。

为了结束这种煎熬她杀死了柯老雄,连自己也疯了,而喜欢她的林三郎则眼睛全瞎了。

《秋思》之华夫人,花园里种有几十株白茸茸的“一捧雪”,却非抗日胜利那年秋天在她南京住宅园中盛开的百多株“一捧雪”。

相似的时节,心境却迥然不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里,金大班最后搂着跳舞的青年,虽然同样是个眉清目秀、腼腆羞赧的男学生,却不是当年她痴恋过的月如。

上海百乐门的头牌红舞女已经老去,如今是半老徐娘要给自己谋身。

金大班在风月场上走了十年,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嫁了个自己不爱的人。

作者在《游园惊梦》中感叹人生如梦,美的事物不是长久的。

小说里的人生如梦归结为失落、轮回。

主人公钱夫人蓝田玉曾是秦淮河畔的名伶,她当年凭一出昆曲《游园惊梦》唱红十里秦淮,一夜之间由一个清唱姑娘变成了将军夫人。

尽管钱鹏志是一个可以做她的爷爷的人,但当年钱夫人在南京官场上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体面。

她整日讲排场、耍派头,宴客的规格每每轰动整个京城。

然而十几年后,却遭遇到一路沧桑:丈夫去世、情人背叛、地位下降、青春消逝、嗓子大不如从前。

她一个人流落至台北,伶仃度日,生活一落千丈。

十几年前的风光不再,荣华富贵随风飘逝,她的生活由绚烂归入平淡。

钱夫人过去荣耀、窦夫人卑微,后来窦夫人的过去竟变成钱夫人的现在,而钱夫人的过去则变成了窦夫人的现在,这使得她不免体味到曲终人散、世态炎凉的孤寂和凄凉。

以上的这些《台北人》中的篇目都是通过女主人公的人生际遇引领读者去经历并“目睹”那个时代的沧海桑田。

波涛汹涌的海峡和白驹过隙的岁月使这些女性繁华已逝,青春不再,现实多艰,并且命运难测。

每一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都不免尴尬地与过往对撞,今昔对比,不管他们多么留恋,也挽回不了那已逝的往昔了。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中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男工人王雄“原是湖南乡下种田的,打日本抽壮丁给抽了出来”,没想到一混多少年过去了,他来到台北,而家里还有个老娘,有个定亲的“妹仔”。

他是那么憨厚、纯朴,“一经还保持着一种赤子的天真”“喜怒哀乐,就好象金门岛上的烈日海风一般,那么原始,那么直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和主人家的小姐、女佣人的小小纠葛而投海自杀了。

曾经小姐丽儿是那么地依赖他,可是随着时间地推移,她渐渐疏远王雄,甚至处处逃避他。

这使王雄觉得不堪面对,令人难以想象他竟然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

《岁除》里的一个老连长、伙夫头赖鸣升,虽然已经年逾花甲,却仍然孤身一人,在除夕来到过去的下属家里吃团年饭。

他在酒醉中吹嘘过去的战斗经历和香艳故事,最后浑然醉倒。

他参加过北伐,投身过抗日,在台儿庄之战留下碗口大的圆疤……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会成为孤独的漂泊异乡的人。

虽然那些英勇事迹的真伪已经无从考究,然而一种眼前的郁郁不得志却毫不打折扣地衬托出了他年青时的潇洒奔放。

《梁父吟》中写一个总司令王孟养早年投身辛亥革命,后来叱咤风云,步步高升,但最终也流落到台北,且际遇和心境概不抵从前。

《国葬》中的李浩然是陆军一级上将,统率过百万大将,曾经声名显赫。

沦落成为“台北人”之后,却被冷落一旁,只好借爬山、打猎聊作消遣,最后抑郁而亡。

他原来手下有三员猛将,也都郁悒不得志。

他们不是移居国外,就是因病住院,再不就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纷纷落得个凄凉结局。

《冬夜》里的教授不再是五四时期的风流人物,他们有着琐碎困窘的生活和老来现实的打算。

在《思旧赋》中,通过两个垂老的女仆的谈话,可以了解到李宅今时不同往日,几十年前轰轰烈烈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夫人过世,主人瘫痪,小姐出走,儿子痴傻。

死的死,散的散,痴的痴,令人惋惜痛心。

这些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们都曾经拥有值得留恋的点点滴滴,然而一切皆在时间的沙漏中流散,再也拾不起来,就如那拼凑不完满的回忆一样。

《台北人》大部分篇章表现出的是业已退出历史舞台的上流社会人物的衰败命运,在过去、现在和大陆、台湾两个时空的不断交错闪回中,呈现人生的无奈和苍凉。

正如评论者叶维廉在他的《激流怎能为倒影造像》中指出的那样:“白先勇的小说有一种很强悍的令人激荡的思想性”,这突出地表现为作品揭示了“一种繁华、一种兴盛的没落,一种身份的消失,一种文化的无从挽回,一种宇宙的万古愁”。

时间永不停驻。

时间不为任何一人,暂止流动。

青春,不为任何一人,久留一刻。

而时间,无情的时间,永远不停,永远向前流去。

不论你是叱咤风云的将军,或是未受教育的男工;不论你是风华绝代的仕女,或是下流社会的女倡,到头来都是一样,时间将青春腐蚀,终于化成一堆骨灰。

一切伟大功绩,一切荣华富贵,只能暂留,终归灭迹。

所有欢笑,所有眼泪,所有喜悦,所有痛苦,到头来全是空虚一片,因为人生有限。

“过去”永远不能变成“现在”,这便使得作品里洋溢的沧桑感变得更加凝重。

三.《纽约客》中“纽约客”沧桑与无奈《台北人》中的各类人物的故事和生活,富于历史兴衰感和人世沧桑感,在时间上几乎都有沉重的今昔之比、年华之叹,在空间上几乎都从大陆迁移而来,隔岸遥想,烟波浩淼。

于是时间上的沧桑感和空间上的漂泊感叠加在一块,组成了这群台北人的双重人生幅度,悠悠的厚味和深邃的哲思就从这双重人生幅度中生发而来。

与《台北人》相比,白先勇的其他作品透视的社会和人生的沧桑感虽然显得不及前者那么厚重,但也比较浓郁。

人们称白先勇的小说是“流浪者的哀歌”或是“飘零弟子的哀愁”。

白先勇作品中的今昔对比,盛衰对照,情势对应,将人世沧桑感推向极致。

《纽约客》和《台北人》一样是书写沉重的人生悲歌、文化悲歌。

一九六三年,白先勇负笈美国,从此一头扎进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中而不能自拔。

在《纽约客》中,白先勇用冷峻的笔调写尽了浪子们沧桑的漂泊历程和他们苍凉的心态,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广阔、深层的对祖国文化传统的执著追求和无根的漂泊海外的痛苦心情的画卷。

他们的悲剧可以说是历史兴衰和人世变迁的必然产物。

在《芝加哥之死》中,主人公吴汉魂是个已经三十二岁的留学生,为了学业,为了实现他的留学梦,半工半读苦熬了六年。

在这六年里,他起早摸黑,拼命赚钱,刻苦读书,完全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

终于学有成就时,却感到“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他失去了方向观念,他失去了定心力,好像骤然间被推进一所巨大的舞场,他感觉到芝加哥在他脚底下以一种澎湃的韵律颤抖着,他却蹒跚颠簸,跟不上它的节拍”。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