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一曲唱尽人生愁苦-最新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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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一曲唱尽人生愁苦
一、前言
“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清?沈雄《古今词话》)晚唐诗人李商隐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也是苦苦奋争的一生,那些不幸如蚌之珍珠,让他在不顺畅甚至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生经历中,造就了他敏感而又丰富的内心世界,使他的感悟较之其他诗人都更为深刻。
可以说,这个不幸的社会幻灭了诗人的理想抱负,却也孕育了诗人伟大的诗情,给了诗人不朽的生命璀璨于文学史页。
而凝聚了李商隐一生才华的《锦瑟》,因为其中朦胧的意境与梦幻般的意象,使众多的读者对她的主题争论不休。诚如鲁迅评红楼时所说,“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因不同的生活际遇、学识修养和人生感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读。
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荒野长空无影踪,怎么能挽留住往事随风,终究发现一切在心中。
二、锦瑟一曲,梦回年少芳华(首联赏析)
“疱牺作五十弦。黄帝使素女鼓瑟。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弦。” 锦瑟本有五十弦,因多弦而多情,每每弹奏,不由得人发自内心地悲恸。首句,李商隐以“锦瑟”起兴,点染了全诗的感伤情调。
李商隐从小饱读诗书,一心追求仕途功名。27岁娶王茂元之女为妻时,正值“牛李党争”,他身处“牛党”却娶了“李党”之女,这一姻亲使他深深地陷入“牛李党争”的泥沼,成了政治牺牲品,屡遭挫败,最终只能沉沦幕僚,落魄穷愁。40岁这年春夏之交,妻子王氏去逝,他与妻子共同生活了十四年,对于中年丧妻这一残酷的现实,李商隐毫无心理准备,触景生情,满腔浓得化不开的愁苦与无法排解的思念化成了一篇篇和着血
与泪的悼亡诗。“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李商隐《房中曲》),斯人已逝,此地空余亡人平日所弹之锦瑟,物在而人亡。人生本来就不称意,此时更是雪上加霜,明日将在什么样的心境中度过啊?“愁到天地翻,相看不相识。”(李商隐《房中曲》)沧海变桑田之时,或可以相见,但是相见后恐怕早已“尘满面,鬓如霜”(苏轼《江城子》),相见也不相识了。
一曲锦瑟,凄转哀愁,尚未弹起,便已心碎如割。那一弦一柱都化作回忆种种,过去的甜蜜与美好,过去的失落与惆怅,全在一曲一调中黯然勾转。繁弦声里,化去了面前之锦瑟,满眼的全是年少芳华,可堪回首?
三、繁弦未了,惊醒梦中痴人(颔联赏析)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李商隐《无题四首》之一)心中压抑的愁思愈来愈浓烈,提笔写就的诗篇,尽是当年的场景。可是,“黑字已书成,水滴即可灭。心字不成书,欲拭安可得。”
(一)庄生晓梦
有人说,世事无常,人生恍如一场梦,一曲黄粱终了,方晓荣华富贵转头空,短促而又虚幻,不如及早归去。
正如《庄子?齐物论》中所述,“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或许是梦境太美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李煜《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或翩跹枝头,或流连花间草丛,自在逍遥,此乐何极?但是梦终有醒的时刻,醒时蘧蘧然,惊惶间不知所措。
“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马致远《双调?夜行船?秋思》),早逝的妻子,孱弱的小儿,困顿的亲人,前路渺茫的自己,情场官场两失意,原来这一人世,俱是拖累,“顾我有怀同大梦”(李商隐《十字水期韦潘侍御同年不至时韦寓居水次故郭汾宁宅》),“怜我秋斋梦蝴蝶”(李商隐《偶成转韵》)。
悠扬的琴声中,迷离的意识里,全是旧时印象。借着蝴蝶的双翼,点染开了时空的大门。记得当时还很年幼,双亲的细心教诲,叔父的耐心教导,恩师的鼓舞激励,隔座送钩的欢饮夜宴,心有灵犀的寄情佳人,以及温柔贤惠的结发妻子。过去的美好记忆依然清晰浮现于脑海,那些欢声笑语的挽留,如何让伤心之人忍心醒来!
(二)望帝啼鹃
但是,无论多么美好的梦境,终归只是梦境,还是得醒来,直面冷酷的现实。那些美丽的蝴蝶,全已成了过去式,再怎么回忆与回味,都不可能真实地再现。
据蜀地民间传说所言:“杜宇有贼臣,昔日之猎友也,常羡杜宇既得艳妻,又登高位,心欲害之。一日猎山中,遇恶龙,遂与密谋,诡称恶龙欲与杜宇夫妻和,乃诱杜宇至山中而囚之。贼臣遂篡杜宇位,并逼龙妹为妻。龙妹不从,亦囚之。杜宇被囚不得出,遂死山中。其魂化杜鹃,返故宫,绕其妻而飞,日夜悲鸣,啼到血出才停止,曰:‘归汶阳!归汶阳!’汶阳者,汶水之阳,即《蜀王本纪》所谓‘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其妻龙妹闻其声,亦悲恸而死,魂亦化鸟,与夫偕去。”
为思念已故多年的妻子,“望帝春心托杜鹃”。这种“春心”指男女之间相思爱慕的情怀,如在李商隐《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中有诗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向往美好爱情的心愿切莫和春花争荣竞发,因为寸寸相思都将化成灰烬。这是深锁幽闺、渴望爱情的女主人公相思无望的痛苦呼喊,热情化成幻灭的悲哀和强烈的激愤。或许,在“望帝春心托杜鹃”句中,诗人以望帝喻己,将对妻子深切的相思之情寄托于春日哀鸣的杜鹃,鹃啼瘦,诗人亦“为伊消得人憔悴”(宋?柳永《蝶恋花》)。
“春心”也可指观春景所引发的意兴或情怀,即“伤春”。例《楚辞?招魂》中“目极千里兮伤春心。”王逸在《楚辞章句》
中对此作注:“言湖泽博平,春时草短,望见千里,令人愁思而伤心也。” 在李商隐极喜欢这种用法,如“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李商隐《曲江》)、“刻意伤春复伤别”(李商隐《杜司勋》)、“地下伤春亦白头”(李商隐《与同年李定言曲水先画戏作》)、“君问伤春句,千词不可删”(李商隐《朱槿花》)、“千年无一事,只是自伤春”(李商隐《清河》)。在这样一个风烛残年,受尽生活的磨难之后,思及深爱的妻子已殁,自己苦求多年辛苦展转东奔西走仍不能得到一个理想的前程,诗人心中不由得悲鸣不已。四、沧海桑田,看罢繁华尽了(颈联赏析)
无论是化蝶还是化为杜鹃,全是由心出发,想一番人世变幻,把悲喜来尝。一段段悲喜情怀全化作一颗颗泪珠,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全在里头。
(一)沧海珠泪
西晋张华在《博物志》中记载:“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诗人这一生亦如鲛人一般,不废奔波劳碌,为己为家为国,其眼亦泣珠无数。
“沧海”常与“桑田”相关联,赋予诗词以朦胧隐淡的岁月沧桑之感。如李商隐的《摇落》诗句:“结爱曾伤晚,端忧复至今。未谙沧海路,何处玉山岑。”
“明月”在古典诗词中意思也很广泛。可解为明亮的月,如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